这女人孕期, 难免是有些多愁善感, 想着一出是一出,加上海棠这病了一阵子,所以她这忽然让风先生给准备了许多香料,风先生也没多想。21ggd 21
海棠想了一宿,自己没有武功, 也没有半点权力, 所以她能依仗的, 就是这些香。
她的初衷,绝对不是用这香来杀人,可是想到近来的这些事情
所以,怎么能一点准备都不做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么依照这些事情发生的轨迹,不可能就这样随着母妃的死而结束。
或许, 现在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空间里但凡是能用得上的香方, 她都记住了。
自己不方便碰的,便让剑心跟荷花帮忙。
剑心跟荷花不一样,没那么傻里傻气的,到底多了几分心思, 这整日跟在海棠身边, 自然也察觉出了海棠这些天的过份冷静。
这份冷静到底显得太反常了, 所以荷花不在的时候,便偷偷询问海棠, “夫人,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海棠还真有事情想让她去办, 如今她主动问起,便直接道“你帮我查一查京里的动向。”
京中的动向,按理客栈里那边最方便打听到。
那里人来人往的,天南地北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夫人怎还特意让自己去打探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从海棠怀孕后,基本与酒楼那边的消息网断了联系。“夫人放心,我这便去。”
却被海棠唤住,“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
剑心愣了一下,便点头,没有去多问一句。
虽不知道海棠要做什么,但自己既然是她的护卫,首当是以她的命令为主,这是规矩。
海棠的身边虽没了剑心,但澹台若心已来了。
剑心的踪迹很快就被她发现,也好奇海棠,“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好养着就是了,怎操心起外面的事情来了”
“若心,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同龄人里,也就这澹台若心能说上话,而且她总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要做什么,她怎么可能不会发现端倪所以海棠也没打算瞒她。
只是她忽然这样问,澹台若心这心里莫名有些慌,“自然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你怎问起这些”
海棠心里藏了许多事情,陆言之生母的,以及北安王府的,却又不能与陆言之道明,总是憋在这心里,到底是难受,如今便与澹台若心说道“我母妃,她去了,我还未曾在她膝前敬半分孝道,我”她没说完,美眸便已湿润,泪珠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滚下来,“我还知道,我母妃没有生病,她是中了毒,是先帝给她下的毒。”
她这情绪到底是有些激动,语伦无次地说道“还有言之,我也担心他的身份有朝一日泄露出去,大元帝国迟早要来大齐,当初可以对我母妃下毒,现在也可能用言之的性命来做筹码,我担心啊”
她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但她说的这些事情,大部份澹台若心都是知晓的。
北安王妃去了的消息,她前天也收到了,就在自己离京没多久后。而且听说北安王正带着王妃的骨灰来瞻州。
当然,让她更为出乎意料的是,老王妃竟然是陶家嫡系。也难怪李筠风忽然就娶了陶家的独女,原来这背后是有着这样一层关系的。
不过海棠与自己说的这些,只怕陆言之也未必全知道,她自己藏在心里,不知是怎样的难受还在大家的面前假装毫不知情,强颜欢笑。
这一刻,她心中心疼海棠,对海棠又有几分愧疚,然后就没忍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又劝慰道“你别难过,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可以帮你。”她真的不合适做密探。
海棠在听到她自报身份是七星司摇光的那一瞬,就已经傻眼了,满脸惊骇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七星司的摇光”海棠忽然间有些怀疑,她来瞻州,莫不是授了大哥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是大哥让你来我身边的”
澹台若心颔首,不敢去看海棠那泪眼朦胧的眼睛。
海棠急道,“我与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不可告诉大哥,他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
“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别太难过,如今你这身子,经不得半点差池。”澹台若心听说,这孕妇不可情绪太过于激动,不然影响腹中的胎儿。
这个道理海棠自是懂的,一面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声。
澹台若心的表情因她那话变得复杂,但最终在海棠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有了澹台若心的帮忙,海棠自然打听了许多原本接触不到的消息,计划也顺利进行着。
可是没过几日,地处瞻州西南的几个县城竟然发现了瘟疫。
这自古以来,瘟疫便是阎王的催命符,但凡沾染了瘟疫,十有是活不成的。
只是这瘟疫来的忽然,陆言之也只得匆匆与海棠交代一声,将贺飞龙等人给海棠留下,带着风先生跟李筠风慌忙地去了。
他能这样放心的去,一来是知道北安王不日就能到瞻州,到时候有他在,自然不用担心,而且李淳风那边也有消息送来,尹荼已到达天辰。
筹谋需要时间,所以短时间里应该这瞻州是没事的。
再有,就算北安王没有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到,但这城里不是还有李若风跟贺飞龙,孙昂然虽说是胆小怕事了些,但有什么要件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曾掉链子。
但陆言之漏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尹麟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尹荼怎么会有多余的时间更不可能等到天辰再做计划。
对于这瞻州陆言之倒是放心了,留在瞻州的海棠反而是提心吊胆的。
那终究是瘟疫区域,若是陆言之一个不慎感染到,活命的机会不过是那万分之一。
只是她又太了解陆言之,所以终究没有开口劝。
发了两天的愁,二嫂就忽然临盆了,好在这府上一应俱全,都是风先生原本提前给海棠准备的,如今倒全都用上了,没有弄得手忙脚乱的。
可纵然如此,哪怕李二夫人也是二胎,可这终究到底隔了好些年,所以跟那头一胎也没个什么区别,疼得她死去活来的,那惨叫声叫得海棠头皮有些发麻,忍不住垂头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
也不知道她生产那日,会怎样
陆嫣嫣和陆婠绾紧紧拽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娘”姐妹俩显然也是被李二夫人的声音吓着了。
那李花翎更是红了眼睛,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生孩子这样疼,那时候就不缠着娘给自己生弟弟妹妹了。娘生自己的时候,肯定也是如此痛苦,以后万不可再惹母亲生气了。
一旁的嬷嬷瞧见了,便笑着安慰道“女人家自古以来都这样,哪个不遭这苦头不然来来的后代子孙何况夫人尊贵,还能有单独的房间做产房,那寻常人家的妇人,都是在稻草堆里生下孩子。”
这倒是不假,海棠知道,就自己那个世界早些年艰苦时候,那乡下女人生孩子都不会在床上,就在床下铺着些干草,正个月子就在上面度过。
不是什么习俗,就是单纯的穷,舍不得在床上生,舍不得将被褥都弄脏。
那年头什么都没有,也不似福贵人家这样,能一直换褥子,所以就在干草里躺着,身下流了脏东西,换一把枯草继续垫着就是了。
海棠越想越恐怖,哪怕自己有银子,垫得起褥子,但这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尤其是那产品指甲那么长,头发也没拢好
产房里,好在李二夫人身体算是好,就是孩子个头有些大,叫她吃了不少苦头,但在傍晚的时候还是顺利产下一个男娃儿。
李花翎既是开心,又有些失望。
开心是自己有了亲弟弟,他也是男孩儿,以后不用像是母亲一样,遭受这样的苦头。
可其实心底希望有个小妹妹的。
但不管如何,现在娘亲没事,他都开心。一直拧着的眉头也松缓了下来,等着里面传了话,才进去看他娘。
海棠也进来瞧了,因怕人多吵着她休息,所以小孩子们来看过一眼,就被赶出去了。
加上那小婴儿也抱出去给李若风看,小孩子们自然是追了过去,倒没死赖在产房里。
这还没说上一句话,海棠就被剑心匆匆叫走。
有客人来了。
来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傅现。
按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京城里推行新政,但现在却出现在瞻州,而且这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皆是那无法掩去的倦意,可见是披星戴月赶路而来的。
身边除了二十来个精卫之外,便只带着一个老仆。
他身边自来就没有年轻的随从,所以倒也没人去留意这老仆。
“可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忽然来瞻州”海棠心中好奇,纵然是这新政无法推行下去,那他也是个朝廷大员,没有旨意就乱跑,似乎不对啊。
若这事儿出在别人的身上,海棠可能还不会多想,可这是傅现啊。
他是忠君之臣啊。没有齐皇的旨意,他怎么可能离开京都,跑到这瞻州来呢
傅现满是倦意的眼里,夹杂着诸多愧色,“北安王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其实那日傅现收到了那神秘人给的消息,原本打算进宫,但后面想到海棠和北安王府,所以给毁了。
可是他没想到,北安王妃去世了,北安王执意带着她的骨灰来瞻州。
这事情看上去于情于理,北安王妃想要魂归故里,很是正常。
当傅现隐隐觉得不对,尤其是意识到北安王府的人,几乎都已经聚集在了瞻州,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那消息是对的,而北安王府的人也都知道,所以这才不动声色地往瞻州来。
瞻州,离京都最远。
如果陛下想要对陆言之做什么,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做到。
加上陛下朝自己再三确认北安王妃是真死假死的事情,让傅现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是大齐人,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国家被外人侵略霸占,也无法去忍受北安王府的叛国之行,所以终是将这消息告诉了齐皇。
齐皇那个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到七星司,并不为自己所用,他们真正效忠的并不是自己。
自己这许多年,只怕反而像是个小丑一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他心中恨意汹涌,可却没有办法拿七星司怎么样。
不过将陆言之作为人质与大元帝国谈判,这个法子与傅现倒是不谋而合。
然后就有了眼下傅现避开七星司的耳目,没日没夜快马加鞭到瞻州来的事情。
就是没想到这要紧关头,瞻州西南边竟然出现了瘟疫,而且陆言之还亲自去。
他若是有个闪失,还拿什么来与大元帝国谈判这一趟就是白跑了。
所以到了这瞻州城,立即来知州府见海棠,希望她能想办法立即将陆言之找回来。
当然,也猜测可能是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那边的瘟疫不过是个幌子,也许陆言之就藏在这瞻州城里呢。
傅现也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被海棠察觉出意图,因此没敢直接问,而是以北安王府的事情做由头。
可没想到海棠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是父王母妃还好么”
傅现心中惊讶,她居然还不知道北安王妃已经去世了那么久的消息不过待看到海棠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下就明白她为何不知道,只怕是大家有意瞒着她。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厅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们王府怎了”
是李若风来了。
随着他大步踏进厅里,傅现身后的老仆将头又放低了几分,似有意避开李若风一般。
此举反而引来李若风的好奇,看了一眼,不过瞧见是个寻常的老头,也就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朝傅现问道“你刚才说,我们北安王府怎么了”
傅现再一次惊讶,连李若风都不知道,难道真的如陛下所猜想那样,王妃是假死的不过是一个让北安王能出京,来这瞻州的幌子罢了。
不然她的儿女们,怎么一个个都不知道
“没,没事。”面对李若风的质问,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一片镇静,逐朝李若风问道“我听说李二哥做了陆大人的师爷,那怎没与陆大人一同去处理瘟疫之事”
“二嫂今日刚临盆,二哥离不得身。”海棠解释道。虽然她对这傅现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以往的接触和此刻他的言谈相比,海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句话叫多说多错。
还有傅现忽然来瞻州,到底是所谓何事按理傅现对她也是有恩的,可此时乃多事之秋,所以此刻她也不得不防
而且她想过,傅现和傅老太太从前待她好,是不是早就认出了自己
傅现与李若风道了句恭喜,便也没同他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朝海棠劝道“这瘟疫之事,便是老天爷也是束手无策,我看你如今也是双身子,怎能让他去那等地方,若是有个好歹,将来你和孩子们将如何”
这话立即就引得李若风不满,“傅现,你这是什么意思,诅咒我妹夫”
傅现还真不是那个意思,就怕瘟疫是真的,陆言之去了也是真的。所以他现在只不过是希望陆言之赶紧回来,别去那边送死。
更何况那瘟疫如果感染的,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眉目,他就这样匆匆去了,若是真有个万一那这大齐的命运将来如何
又连忙解释“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李二哥误解我了,我只是替海棠担心。”
他替海棠担心,这倒也正常,毕竟海棠是他原本的未婚妻。所以李若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瞻州的事情他虽不似老三那么清楚,但也略知晓一二。傅现乃京中大员,忽然来瞻州,让他不得不防备,“你还没说所来瞻州何事”
海棠也朝傅现看过去,这话方才她就问了。
只是叫傅现给转移了。
“确有要紧事情,不过只能与陆大人一人相商,如今他不在,还望你们想办法让他快些回来,我先在驿站等着,告辞”他煞有介事地说道,似乎还真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事关朝廷之事,海棠和李若风也不好问。
便给了一句“衙门里有孙昂然孙大人,如果你若实在着急,找他商量也是一样的。”
傅现点了点头,当然也不可能去找孙昂然。
倒是闻讯而来的孙昂然一脸急色匆匆,“我刚得了消息,正有大队人马朝着瞻州赶过来。”
李若风在衙门里,真的只是替陆言之处理一些公务,至于陆言之的身世,或是北安王府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的。
所以听到这消息,有些意外,一面朝海棠看去“莫不是傅现带来的”
“先不管谁带来的,让贺大人传令下去,不管何方人马,现在也不能进城。”海棠觉得,就是傅现带来的。他此番来者不善啊更何况她听澹台若心说起,曾经被镇安伯要挟,将陆言之身份透露给了傅现。
傅现当时虽然没有去进宫面圣,但这后来到底如何,谁知道呢
李若风也没意见,瞻州从前没少被遭海贼,也没见什么大队人马来。
现在忽然来了,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
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因此也没反对海棠的意思,甚至要亲自去衙门,不过被海棠唤住了,“二哥,二嫂现在才生产,你好生陪着她,衙门里事情不必担心,不是有孙大人么”
孙昂然后悔,早知道自己打发个人来送信就是了,何必往这陆夫人身前凑,现在想走怕是不好走了,只得赔着笑意朝海棠道“这衙门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只要将城门关了,千军万马也不怕他。”
这瞻州临海,为了抵抗台风,这城池修建的时候,可是下了本钱的。
易守难攻,外面纵使是有千军万马,只要这城门一关,里面都是安全的。
当然了,这只是针对短时间的防守,若是一年半载,肯定是不行的。
粮草水源的上限,也是就三个月罢了。
“话虽如此,但今晚怕是要劳烦孙大人多看着衙门那边,至于四个城门口,也要多麻烦贺大人劳心些。”海棠来了瞻州这么久,这孙昂然什么脾气,她也是心里有数的,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脚底抹油跑了
孙昂然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去。
倒不是他听命于海棠的话,而是海棠说的对。
陆言之不在,他就是这瞻州最大的官员了,这个时候鬼都能嗅出危机感,自己还能跑吗
于是只得不甘不愿地去了衙门。
城中一处隐秘客栈中。
原本跟在傅现身后的那老仆,此刻坐着,而傅现这个主人,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陆言之如果当真不在,只怕真的只有派人去那瘟疫区域了。”老仆开口道。
傅现觉得海棠应该没骗自己,他们一路行踪小心,消息应该没透露出去,所以那陆言之又不知道他们来了,怎么可能提前藏起来,而且以他对陆言之的了解,应该真的去了那个地方。便建议道“不如,让郑统领直接去将人带回来”
那老者点了点头,“倘若确认了,就直接让他带一队人将陆言之拿来,不过”
傅现听到他说不过这两字,心里头不由得担心起来。
果然,只听他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那府上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尤其是朕那个堂妹和她的女儿们。”
傅现想要开口求情,这国家之事,何必牵连妇孺,但他太了解齐皇的心思了,他做事素来都是要保正万全无一失,怎么可能改变这个主意。
不过路上为了以防眼目,所以整支御林军分成了无数个小队,如今只怕正在成为集结,今日已是这个时辰,怕是进不得城了。
而且这样拖下去,迟早会让瞻州这边察觉到,到时候怕是会起防备之心,那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所担忧的这个话题,老奸巨猾的齐皇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只听他问道“城里现在能用的总共有多少人”
“百来人吧。”傅现回着。
“既如此,为了以防有所变故,安排下去,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吧。”到时候就算是郑统领没有找到陆言之,但只要自己有海棠母女在手,不信陆言之不现身。想到此,脸上不禁泛起几丝得意的笑容“朕也是有眼力的,当初见他便不凡夫俗子,潜力无限。”不过说到此,那声音里带着几丝讽刺,“就是,太过重情了,终究成不了大业的。
傅现此刻心中百般滋味,一面是海棠母女,他不想她们出什么意外,更不想她们卷入这些争斗之中。
可另外一面,是为了整个大齐,为了整个大齐的百姓们不会被大元帝国的统治。
左右为难。
他做不了选择。
所以听到齐皇的吩咐,其实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
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自己所愿,自己的这一切行事,不过是听命陛下罢了。
为人臣子,天子之命,怎可不尊
知州府里,李若风被海棠劝过去陪着李二夫人。
加上幼子在身边,他多将心思放在上面,除了觉得今晚外面的人多了之外,并没有旁的察觉。
而此刻花园一隅,贺飞龙正来给海棠回话。
“四方城门已经锁死,绝对不会放一只苍蝇进来,只是”他隐隐有些担忧,“这每日进城之人诸多,兄弟们就算一一盘查,但只怕也有这漏网之鱼,不可保证这城里没有他们的人。”
贺飞龙起先是因为这救命之恩跟在陆言之身边做个护卫,可是跟久了,陆言之让他办的事情多了,知晓的也就多了。
天下的局势他不懂,但是他知道陆言之的身份,不是寻常人惹得起的。
当然,陆言之这身份,也让他本身像极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夹进自己的碗里去。
不过贺飞龙觉得,这陆言之不是凡人,当初借着那么几块碎石就能抵住上万海贼,又不似从前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个个只想榨取民脂民膏的畜生。
反而是陆言之,来瞻州虽然还没有一年的时间,但从平家那边得来的银子,皆拿来充盈了瞻州的财政,修路修房且不说,便是这修建学府,整编民兵队伍,每一件都是为民所办。
就凭着这一点,贺飞龙和手底下那帮兄弟就跟定陆言之了。
但这几天他发现,这夫人也是惹不得的。
如今看来,当初抓住那天鹰岛的黑鹰,还真是她的功劳。
此刻已经天黑,满天星斗,海棠披着轻薄的黑色披肩,站在廊下,手里抓着一把鱼食。听到贺飞龙的话,神色未动,只淡淡说了一句“来就来了吧,只是进来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抬着鱼食站在她身后的荷花根本没听明白海棠在说什么,还以为她说鱼,所以低头看了看廊下小池子里那为了吃鱼食而挤过来的小鱼儿们,“就是,来了一会儿就不好回去了。”要回去,得逆流而上,跳过夫人设计的那道龙门。
贺飞龙听得这话,抬着眼皮撇了撇那堆笨鱼。一会儿出来,还真有些困难。“那属下现在可有什么要做的”
“不用,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特意去防备。”以免将人吓着了,反而不敢出来了。
比起他们这样在暗处,海棠更喜欢他们胆子大些。
贺飞龙去了没多久,澹台若心就来了,“我刚得了消息,那瘟疫只怕是人为。”
“人为”海棠有些惊讶,这年头难道还有人制作病菌谁如此超前
却只听澹台若心说道“你只怕不知道,那南亭候擅长医术,当年能在元京里闯出名头,就是因为她不但才华横溢,医术出众,而且还有那从人胸中取物的本事。“
胸中取物是有些夸大了,但尹荼年轻的时候,的确在元京给一位贵胄切过阑尾。
海棠听着,心生些许好奇之心,“你仔细与我说一说。”
南亭候原本是尹家庶女,出身卑微,生母只是一个趁着南亭候醉酒爬上床的丫鬟。当初她能与尹星月一起陪着秦国质子到元京,也不过是利用尹星月的善良。
那尹星月自小被南亭候娇养长大,天性善良,得知自己在偏院有个姐姐后,待她十分好。
还被这尹荼说服,带着她一起去元京长见识。
但离开秦国,到了元京后,尹荼就开始逐渐显露自己的才华,作出来的诗词堪比文学大家,“我还记得她写的有一首诗还是词,有一句叫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爹最是喜欢,从前想念我叔父之时,总是念叨起来。”
坐在廊下的海棠已经无心喂鱼了,感觉遇到了穿越前辈而且是个狠角色,活得还十分高调。
所以海棠几乎已经明白,尹荼为何会胸中取物,她大概是个外科医生罢。
不过也是有本事,这条件如此落后,一个小小伤口都会感染破伤风的封建时代,她居然敢做手术。而且连麻沸散都还没有,那做手术之人,也是勇气十足。
“还有呢”海棠继续问,对于这尹荼是个怎样的人,依稀有些了解了。
“她以诗词才华享誉元京,又会医术,自然是惹得不少同龄人喜欢,不过少年郎们喜欢她,那些元京的小姐们却是讨厌她,觉得她是狐狸精。对了,听说她从秦国出发去大元帝国的时候,还不过是个相貌普通的平常人,只是等到元京的时候,她就像一下长开了一般,别人是女大十八变,她是女大一百遍,硬是从一个相貌平平之人变成了倾国绝色的美人。”
试想,这样的美人,会医术,而且才华横溢,哪个年轻男子还能抵挡得住镇安伯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可以说简直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就是她运气不好,元京的太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了,有才华的,或是有各种技艺的,多了去。
所以对于这尹荼,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对善良温柔的尹星月一见钟情。
“照着我说,这所有的纠葛,就是因情而起。”事关那大元帝国的皇帝陛下,也是自己真正的主子,所以澹台若心不敢去妄议。
不过这就是典型的我爱你,你爱她的话本子没错了。
比起澹台若心说的这些八卦,海棠更感兴趣的,是尹荼的医术,“所以这瞻州的瘟疫,是她在背后搞鬼”
“对,你说天底下怎有如此恶毒之人,那些不过是寻常百姓罢了,与她又无冤无仇,害这么多人的性命,就只是想要将你夫君引过去”
她话还没说完,海棠就肃然起身,将这话打断“所以,这不过是个陷阱”
只是自己说完,又叹气,“是陷阱又如何这瘟疫是真的,言之便是知道,也会带着风先生亲自过去的。”
“是啊,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风先生武功奇高,又是大元帝国的第一国手,自然会有办法的。说起来,风先生的师兄就是被尹荼当初给气死的,若是尹荼真的敢来瞻州,风先生定然第一个不会放过她。”不过现在也不是那说闲话旧事的时候,澹台若心自然没去多说此事。而是担心海棠现在的处境,“傅现此番来意不善,瞻州外那么多人,我怕他们跟尹荼是一个心思。”
“就是一样的打算,只是看谁有本事。”其实海棠心里也担心得很,撇开瘟疫不说,就是这尹荼的手段,她也有些发怵。
自己也是穿越人,还将自己前世的储物空间带来了,就是可惜这个世界的东西放不进去,里面书本也拿不出来,每次都要由着自己做中转。
这储物空间虽说算是个鸡肋,但尚且也是属于外挂了,而且自己碰到那里面的相术书后,又忽然有了这给人看相的本事。
所以没准,那尹荼也有,而且比自己还要实用。
现在她除了指望风先生之外,也就希望陆言之的八阵图能起到作用。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眼前事,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弄清楚傅现的意图。
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希望母妃不要恨自己。
自己并非想动并肩侯府的人,只是大家立场不同,为了自保生存,她没有别的办法。
可海棠忽有个猜想,便朝澹台若心确认“你确定消息无误,尹荼的确在天辰”
“你大哥给的消息,应该错不了。不过从天辰来咱们瞻州,也就几天的时间。”所以如果尹荼避开李淳风来一趟,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海棠想的却不是这样,而想到了当初的镇安伯假死,在京城里待那么久都没人发现。一定有什么混肴视觉的办法,没准现在正用这招对付大哥呢
当然还有个可能,镇安伯是去帮尹荼,也许现在在瞻州的,可能是镇安伯。“你想法子再查一查。”
这尹荼年轻时候有着众多的优秀追求者,像是镇安伯这样的,多半也是其中之一,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可见这尹荼是何等的厉害。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天晓得其他的爱慕者会不会也在这个时候对尹荼伸出援助之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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