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这会儿就躺在后院那片香蕉树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眯着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旁边的陆嫣嫣和陆婠绾。
姐妹俩就蹲在小溪边, 拿着葫芦瓢, 有一下没一下, 往喵喵那没受伤的地方泼水,给它纳凉。一手给它顺着毛。
若是往常没有受伤, 这会只怕早就一头扎进小溪里打滚撒欢了。
可现在受了伤,若是沾水感染了, 海棠也没法子,所以勒令喵喵不许去溪里玩耍。
这会儿见海棠,抬起头,委屈十足的样儿,然后又躺下继续安逸的仍由陆嫣嫣和陆婠绾给顺着毛。
海棠很快就加入她们俩, 这跟撸猫是一个道理,真的会上瘾。
“那几日,有没有吓着”那些天, 自己家也没回, 连饭都是在城墙上解决的,但这俩孩子在家里,功课都没有落下一分。海棠在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觉得对她们俩亏欠。
陆嫣嫣摇头, “不怕, 娘也不要怕,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我和妹妹会保护你,等我们大了,就算是爹爹不在,但还有我们。”
海棠听得这话,心里头一阵感动,心说这闺女真心是小棉袄。恨不得将她俩都搂在怀里,“好,娘等着你们长大的那一天。”
姐妹俩因为这会儿与她几乎是是挨在一处,目光不免就落到了她的肚子上,那陆嫣嫣就弯下腰,耳朵往她肚子上贴过去,“听花翎表哥说,小表弟出生前总是踢舅妈的的肚子,里面的小弟弟,你可不能乱学哦。”
这孩子到底是几个月会在里面翻身伸小腿,海棠也不知晓,毕竟是她第一次怀孕,根本就没有经验,也不晓得被孩子踢了到底是有多疼,只是见着陆嫣嫣这小摸样,那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陆婠绾也没落下,凑过去一起叮嘱“就是,你要听话,不许在里面调皮捣蛋,不然等你出来,姐姐们可要揍你的。”
可怜着里头的小娃娃,现在连思想都没有,就已经要被姐姐们揍了。
海棠揉了揉俩丫头的脑袋“好了,你们都这么乖巧,他肯定也会很乖的,不许在吓唬了。”不过觉得,还是喵喵摸着舒服,还是继续揉喵喵。
“对了,过几日咱们要去元京了,那里是你们爹爹的故乡,爹爹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所以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要告别的朋友,可是得抓紧咯。”海棠虽然不想去元京,但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陆言之说的对,普天之下这样大,与那天辰一样心思的国家和人都不少。
他们若真想安宁地过日子,只能去大元帝国。
但又担心姐妹俩不愿意去,所以特意如此说。
那终究是去元京,不是在这大齐里转悠,若说这样离开了,再想看故里亲人,都将是奢望。
天辰国这一来,陆言之的身份也没藏住了。
虽不是天下皆知那么夸张,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姐妹俩身边有那八卦的荷花,再有韩素素,自然也听了不少,就连那星月夫人的死因,也略有所闻。
如今听海棠说要去那遥远的大元帝国,虽说有些诧异,但是想了想,爹爹的爹爹在元京,爹爹肯定是要去找他爹爹的。
因此也就点了点头,“只要爹娘在,哪里都是家。”
“真是小心肝。”海棠听得这话,忍不住往姐妹俩那小脸上亲了一口。
这时候只听陆婠绾问道“那外祖父和舅舅他们都去么”
父王来瞻州,是专门送母妃的骨灰归故里,余生多半是不会离开这瞻州了,所以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
至于三哥,他现在是陶家的女婿,陶家的家训摆在这里,誓死不离瞻州,护佑瞻州,他也走不了。
二哥和二嫂,带着这么个奶娃娃,而且二嫂还在这月子里,更不可能了。
大哥的责任就更重了,天辰和瞻州这里,都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就算是想走也走不得。
所以都不用想,只摇着头,“他们可能不去,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们长大了,可以回来看他们。”
陆嫣嫣连忙附和,“那等我们在元京安定下来,可以邀请祖父和舅舅他们去做客么”
海棠颔首,“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山遥路远的,真去做客不得两三年么
兄长们倒还好说,可是父王这身体已经比不得年轻人了,自己也不忍心他在路上来回奔走。
不过这话自然是没同孩子们说,毕竟不管大人或是孩子,总归是要留个念想的。
隔日,海棠一家便随着北安王去了陶家一趟,将北安王妃的骨灰安葬好,灵位放进了陶家的祖祠。
虽说自己亲自手刃仇人,但是想到北安王妃原本幸福的一生,甚至是自己这个大家庭,都被那父子俩毁了,海棠这心里仍旧是不痛快。
尤其是母妃,她去的时候,应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又因海棠镇守瞻州城,还是这身怀六甲的情况下,所以甚是得陶家人的敬爱,加上北安王妃的辈份又大,与她同辈的人几乎是没有了,所以海棠这一趟来,是认了许多侄儿孙子的。
在这里耽搁了几天,方回瞻州去。
北安王留在原来北安王妃未曾出嫁前住的小院,没与他们回瞻州。
时间紧迫,负责护送他们的温统领催得着急,所以海棠到了瞻州后,也是抓紧与大家告别。
刚到门口就遇到澹台若心背着包袱,连忙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此番澹台若心来此,是专门跟海棠告辞的,“虽说太子已经从大元赶回来了,但这终究还没到,现在皇城里无人主持大局,二皇子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没准他真想自立为王,效仿着天辰,与大元对抗。
虽说有些蜉蝣撼大树的意思,但谁还没个皇帝梦
而她爹奶朝廷重臣,若说牵扯其中,以后再想要干净地摘出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得赶紧回去。
海棠见此,也没留她,只让她一路小心,以后有机会去元京找自己。
方又去二哥家里。
“父王就在娘从前住的院子里,是不打算离开了,不过有三哥他们照顾,你不必担心。”因为容氏还在坐月子,所以李若风并没有跟着去送灵位。
海棠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因此见了面就先与他说此事。
又想到这容氏这月子期间,担惊受怕的,只怕没养好身子,以后落下什么病根,便与二哥叮嘱道“这瞻州城里如今有大哥,你就安心在家里好生照顾二嫂,赶上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担心她那几日焦心过虑的,以后会不会伤神。”
逐又去看了容氏,瞧见她除了精神气差一些,整个人倒没有什么,原本皱巴巴的小侄儿这会儿也长开了,白白胖胖的,让人看着好不欢喜。
海棠来的时候正醒着,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跟那葡萄一般,甚是可爱,让海棠对腹中的孩子,多了几分期待之心。
晚上回来,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书本,陆言之也去看贺飞龙回来了,便连忙问他“怎样风先生怎么说的”
那日贺飞龙被鹿臣焉踩伤了身子,虽说当时就有大夫抬下去医治,但却只能躺着,半身不遂了。
正好风先生从西部那边回来了,所以陆言之便引着他过去给贺飞龙瞧。
陆言之间她竟然再搬书,急得赶紧抢下她手里的书本,“你坐着休息就是,这些书我自会来收拾。”单手强行扶着她坐下,这才说起贺飞龙的事情,“好不了,也就这样了。”
海棠听了,心中不免是些难受,“他这年纪轻轻的,也没娶亲,以后该如何是好”
陆言之见她为此时伤感,想起自己去时,贺飞龙还趴在床上跟着阿六阿五他们开心地玩牌,俨然一副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样子。
他自己不难受,反而是海棠替他难受,便劝慰道“这都是命运,风先生给了诊断后,他自己就说了,瘫了正好,以后午夜时分,也不怕冤魂来索命了。”
原来这贺飞龙当初生在底层,为了往上爬,那也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上前的,虽说他本意只是想要改变命运,但害人这事儿却是真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因果循环报应。
而且这个样子,心里反而释怀了,以后的那些过错,也就能理所应当一比勾销掉。
海棠一听还能这样算的,也是惊呆了。不过转而一想,这样也好,省得他落下什么心理疾病。
府上各人都在收拾东西,韩素素却迟迟没动手。
她这人算是聪明的,心思也细腻,在府上也暂代过管事,海棠这里的生意,也是很多都交给她处理。
按理,她肯定是要跟着去元京的,而且年纪又还小,不似曲逐舟那般,在京城还有容家的亲戚。
她就是孤身一个人,所以海棠当然要带着她去。
可她却想到陆言之的身份是大元帝国的皇子,这样一来,跟陆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也就不再是什么表小姐
加上海棠本来忙,又去了陶家一趟耽搁了几天,也没时间找她,专门跟她提这事儿,所以韩素素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至这会儿荷花来通知她“夫人说,身边留常用品带上马车就行,其他的行李今天就要装箱,表小姐你都有什么,赶紧让人去搬。”
韩素素闻言,愣了一下,“我这就去,还有些没收拾好,晚点再让人给我搬过去。”那颗一直七上八下的心,这会儿总算放进肚子里了。
表嫂他们没丢掉自己。
可一想到了没半点亲戚关系,又觉得自己这样跟着去,是不是有些死皮赖脸了。
但这不跟他们走,自己又何去何从
荷花素来粗心大意,也没见她愣神,听到这话只催促道“那你快一些,可不好叫大家都等着你一人。”
这话其实荷花也常说。
但现在韩素素听了,便觉得荷花有些在讽刺自己,都不是什么表小姐了,还好意思让大家等自己。
心里当时就有点舒服了,但面上却一派平静,“我知道了,不会耽搁太久了。”
这样的小细节,海棠自然是不可能去注意,且不说她现在肚子大了,前些天又那样造孽,在城墙上遭罪。
现在有事儿,陆言之也不许她去动,就叫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是躺着就去坐着。
如此,海棠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忧少女的心思
就这样,队伍启程往元京去了。
直接从瞻州往西行,跨越秦国,然后路过两个此刻应该和秦国一样已经被大元收服的小国,方到元国。
横跨度之大,就这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就过了两回秋天,三次冬天,和夏天冬天一次。
一眼无垠的大海看过了,皑皑白雪的雪山也瞧见了,就是那万里黄沙,也路过了。
途中海棠顺利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正好那会儿所在的地方正是春天,倒也暖和。
坐完了月子,也就是夏天了,才继续向前行。
这会儿姐妹俩已经放弃了让舅舅和外祖父上自家窜门的心思。
这太远了。
现在两个儿子已快五个月,不过还未曾取大名。
大儿子时候肉有点多,尤其是满月后,胖成个小球儿,所以叫团子。
小儿子生得秀气些,相貌也有些像是小姑娘家,所以陆婠绾和陆嫣嫣每日都总是小妹小妹的喊着。
海棠觉得这样下去可要不得,就算是叫狗蛋,也好过叫小妹,不然影响以后影响到他的心理怎么办于是赶紧给随意取了个小命,叫绯儿。
那日大红的衣裳穿着,叫绯儿也妥。
队伍很是庞大,毕竟是帝国皇子的队伍,又有孩子又是有孕妇,所以一开始,那马车就是四匹马儿拉的大马车。
陆嫣嫣和陆婠绾一路上的日常也如同在家里一样,该上课就上课。
只不过练武的场地没有,所以多倾向联系轻功,每到那个时候,就能听到马车顶上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自不必多说,就是两个小丫头在上面飞来飞去的了。
就是海棠的生意,也没落下,只是她月子里的时候,陆言之帮忙看着些。
陆言之自己也闲来无事,加上楚郁笙给了信,让他入股马场,思略了一下,明白过楚郁笙的意思,便也入股,与他一起做起这马场生意。
这样一来,海棠便将手里的账务又教给了韩素素。
本来海棠也想好了,韩素素对于这生意如此感兴趣,不如将胭脂铺给她就得了,所以逐渐也就不在管,尤其是现在每天都被两个小奶娃缠着。
四五个月的孩子,已经开始不老实了,睡眠时间也逐渐在缩减,原来吃完奶就老老实实地睡下,现在可好,吃完奶还哼哼唧唧的,躺着床上扭来扭去的,就是不肯睡。
自不必多说,就是想要海棠抱了。
尤其是团子,本来又胖,又总是要海棠抱着才肯睡。
这样的坏习惯海棠才不想纵容,可是面对着那张无辜的小胖脸,最后还是妥协了。
陆言之看不下去,准备治他一回,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记仇了。
原本还笑嘻嘻的,玩得高高兴兴的,但一见到陆言之靠近,立即就拉下脸来。
让海棠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咱们团子真聪明,不过爹爹凶你一次,你就记住了,那爹爹往日里给你换尿布陪你玩,你怎么不记着这样可不对哦。”得记好不记歹才对嘛。
团子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不过好在没总朝陆言之拉着脸,但仍旧不要他抱。
每次陆言之一抱起,就哼哼唧唧的,很是不给面子。
让陆言之觉得,还是小儿子可爱乖巧。
但这话说说回来,小男孩儿,即便是再怎么小,终究是比姑娘家要调皮些,如今又开始冒牙,每日都是满下巴的口水。
还总喜欢往姐姐们的身上凑。
陆嫣嫣和陆婠绾也比不得小时候了,这一年来,见识过许多山水,认识很多人,也长大了许多,自然不可能像是从前那样。
而且女儿家总是爱干净些,被弟弟们的口水一沾,早些时候还耐心地给擦干净,这后来就没了耐心,团子就被凶过好几次。
不过似乎不像是对陆言之那样记仇,每日见了姐姐们,都殷切地凑过去,早将姐姐们嫌弃给忘记个一干二净的。
让陆言之忍不住同海棠问“你说这小子是故意的么我也就凶过那么一次,总是记着,可是婠婠和嫣嫣呢”
海棠见这竟然吃起醋来,也是好笑,“你同孩子较劲什么,这不是还小么而且你看着你每日着对着他们笑的时间也不多,没道理让孩子见你就贴着笑脸迎上来吧”
陆言之闻言,与两个小子对视了半天,得出个结论,还是女儿们乖巧,小时候哪里有这俩小子调皮
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带着嫣嫣和婠婠,也没像是现在这样累
而且还有海棠跟乳娘们一起,每日都被折腾得。
尤其是那晚上,孩子们本来和自己跟海棠睡,一个晚上真能折腾,一会儿不是饿了,就是尿了。
白天海棠不喂奶,也就是晚上,所以海棠这晚上管喂奶,他就负责换尿布。
毕竟是有带孩子的经历,以为不是是什么难事,又有海棠跟着帮忙。
但是现在的陆言之。
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有时候看着已经开始学做鬼脸的俩儿子,就觉得那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因此十分陈恳地跟海棠提意见,“你看团子和绯儿也快半岁了,总跟着咱们睡,他们是男孩儿,终究不大好吧,而且你这每起来喂奶,我也挺心疼,不如还是交给乳娘带着吧,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请回来的,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不用多浪费,你不心疼啊。”
海棠盯着陆言之认真的表情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你什么时候这样在乎银子了”
陆言之也是急了,被这两调皮孩子折腾得晚上睡不好觉,重点是还夹着在自己和海棠中间。
媳妇自己的,每天虽然躺在一起,可是自己连头发丝都碰不到,自然是着急。
听得海棠这样说,连忙振振有词道“从前不经商,我也不知晓银子这样赚得艰难,更何况你想想,咱们有两个女儿,以后嫁妆肯定不能少,现在又多了两个讨债鬼,得给他们娶媳妇,又是诸多银子,所以这能节省就节省。”
讨债鬼海棠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两个小奶娃,这么可爱,怎么能叫讨债鬼呢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去纠正陆言之对亲儿子的称呼,而是认真考虑起来。
两个孩子虽然已经开始试着吃辅食,但到底是大了,胃口大增,晚上自己根本就应付不过来,但又不好让奶娘来这辆马车里候着,所以也就认真考虑陆言之的问题。
考虑着考虑着,心思就飞远了。
大的两个女儿是双生,小的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她就纳闷了,“你说我们府上,母妃连生了我们四个孩子,也没出个双生,陶家那边也没有,你这边南亭候府也没吧,怎么咱家娃都是双胞胎”
陆言之不知道她的心思怎么飞跃得这么快,提醒她道“当今圣上,有个孪生兄弟。”得叫一声皇叔,不过却醉心于书法文学,对于权力一点是不感兴趣,自己创办了个长安书院。
能算得上是个文学大家。
早些年还因为他的名气,不少人家愿意把孩子送去,不过他这本人沉醉于文学书法,在育人之上是一点没尽心,让人家的孩子不但没半点长进,反而在书院里学了许多坏习惯。
然后,各家长找各种理由给孩子退学
现在他那长安书院,要死不活的,学生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先生似乎一只手的数都没。
便同海棠说。
这一路上,风先生和温统领都在同他说元京的事情,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去了解元京的所有人物关系,其实已经足够了。
而且,自己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似乎对着储君之位一点都不上心,一个个只想开疆拓土。
不过这些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陆言之在听风先生说自己那位皇叔所建造的长安书院时,就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自己进了元京,就去他书院里讨个活儿。
但凡朝政的事儿,一概不去沾惹。
正好海棠的那些书,作为育人之资,最为合适了。
此刻海棠听他这一说,一下又忘记了双生基因的事情,而是忍不住议论起那位爱好文学的皇叔,“他这是误人子弟,我从前就听说,不是爱好文学的就能教书育人,反而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合适做先生。”
这但凡能称上家的,必然都是满腹诗文腹稿的,入学的学生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他站得高,以为学生们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让这些学生还没开始学爬,就让他们跑。
这跑得起来才怪
不但不会跑,最后反而连爬都不会了。
如此不升反减,人家不退学才怪。
陆言之也趁机与她说道“我打算,到了元京,就去拜访这位皇叔,在他书院里寻份差事,你觉得如何”
海棠忽然想起,从前自己还与他说,若是考不上,就去做个先生,自己挣钱给他开。
现在银子自己是有的,乘着陆言之这身份的翅膀,自己的生意水涨船高,随着大齐太子,应该说是现在的齐王上位,上官家皇商也被剥,小舟借着与自己这层关系,还有容家姐姐嫂嫂们的智囊团,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商线也开了好几条。
自己拿着分红,这银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而且朝廷上的明争暗斗她也怕了,小小的一个齐国朝堂就招架不住,更不要说这大元帝国了。所以陆言之这样没什么远大抱负,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好得很,以后咱家团子绯儿就上长安书院。”她倒是想说婠婠和嫣嫣也去,但是那书院没女学院,总不可能为了姐妹俩能上学,刚到元京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办什么女学吧
所以这事儿得缓一缓。
陆言之其实知道,海棠是十分赞成的,她又不是那种爱名利的女人,非得让自己去争个什么。
但亲耳听到,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好妻子。
能与他同甘共苦。
不过这媳妇儿娶回来,能过好日子,自然是不会让她吃苦的,所以陆言之即便是不去参与朝堂之事,但也要保证海棠和孩子们不会受到一丝威胁和危险。
因此暗地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纵是想做个闲散人,那也要有足够的保证,让自己不被打扰。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车队终于进入元京了。
一早,城门口就有人候着。
来的除了元帝身边的内监大管事袁公公,还有两位在京城的皇子。
这车队几时到,别人自然是不知的,也就是宫里有消息,在京城的这两位王爷上了几分心,打听到了时间,便一起来等。
众人不知,只是听说两位皇子和袁公公都守在城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不是那位的队伍到了
于是一个个也纠结不已,这到底要不要去迎
倒不是瞧不上这位,反而是因为陛下太过于偏爱看重,他们若去了,陛下怎么想
就他们这纠结之时,车队也到了。
袁公公代表着元帝,两位殿下自然不敢争先,老实地跟在后头,只是那满脸的期待,却如何也压不住。
袁公公只当是没瞧见这两位主子什么打算,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殿下,陛下心里甚是看重,自是再也舍不得他吃半分苦头,所以老奴提醒各位殿下,快些将那心思收起来吧。”
这元京这会儿才是春天,有些春寒,两位殿下手都拢在华贵的大袖子里。
听了这话,眼观鼻,鼻观心。
假装没听到,心里却琢磨,那要是这位没谋面的兄弟自己有那心思呢难道父皇还能怪他们么不是
风先生一路上都在给陆言之普及这京城的人物简介,所以陆言之下马车,便认出了袁公公,与他行礼,“麻烦公公了。”
袁公公满脸的笑容,连连退开,“殿下折煞了老奴,自打殿下启程之日,陛下在宫里就一直盼望着,哎,这一年多了,殿下总算来了。”
他自己感慨一下,方反应过来,“老奴这是专门领殿下去星月小筑,至于殿下的府邸,这还没完工,所以只能委屈殿下了。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殿下和各位主子们,只怕也累坏了,老奴这就赶紧带您们过去。”
说着,就要送陆言之上马车。
但陆言之分明看到后面两位锦衣华服的青年,而且眉眼和自己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用想,肯定是自己的哪位兄弟们了。
又见他们俩一脸着急的往上凑,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便朝袁公公看过去,“这”
袁公公这才想起,后面这两位殿下,方让到一旁,“这两位是五殿下和九殿下,现在国中就他们两位殿下,哦,这以后,又多了殿下您。”
马车里的海棠听了,心里忍不住想,莫不是这俩就是储君之位首选之人
不然那么多殿下,怎么就他俩留在元国,而且还在京里。
却没想到,外头传来一句话。
是那九殿下,他一把退开前面的五殿下,“这位是七哥吧我是老九啊,我的府邸离星月小筑没多远,改日约么这满朝文武没有我不相熟的,我都介绍给七哥你认识。”
这是个什么情况拉帮结派要这么明显么
没想到老九的这话和举动,都惹得五殿下很是不满,直接拿手肘退开他,“老九,长幼有序你懂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气势汹汹地骂完老九后,转头朝陆言之立马换上一张笑眯眯的脸,“老七啊,别听老九的,我比他大,认识满朝文武比他还要早,自然也比他熟,你若有意结识,只管找五哥就行。”忽又想起陆言之的儿女,于是连忙叫了早在一旁候着的长随,立即拿出两对玉玦,那都是极好的品质。
“这是我这做叔叔给的见面礼,莫要嫌弃。侄儿侄女们车马劳顿,我也不好耽搁他们休息,改日再亲自上门拜访。”目光又越过陆言之,朝他身后的马车里看去,高声喊道“还有弟妹,等你休息好了,我让你五嫂带你到处逛逛,她这人啊,平时有空就是逛街买衣裳买首饰,最是清楚哪家的货好,到时候让她领着你去,免得被那些奸商们坑了。”
说这话时,还不忘抽空朝后面着急的老九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老九还未成亲,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袁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五殿下,九殿下,若无旁重要的事情,容老奴先带七殿下去休息”
两人这才默默让开,站到一旁,但还不忘朝陆言之打招呼。
待车队走远了,两人这才相互掐起来。
“老九,快些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的。”五殿下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老九也不输他,“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手上的事物,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位新来的老七接过去,这样自己就能离开大元了。
五殿下的心思何尝又不是如此
两人这城门开争执的消息,没等袁公公回去,就已经有眼线同元帝回报了。
元帝本来在埋头批奏折,听到这话,气得直拍龙案,“一个个没出息的东西朕怎么竟养了这么多没用的玩意儿”
活该自己是骡子么每日在这里码头苦干,这些东西居然一个个想尽了法子想往外跑。
这江山还要不要了
可怜老七,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刚进京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差点被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算计。
这是星月和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让他再吃苦于是元帝立即下旨,“刑部那边不是还堆着几件案子么让刑部尚书去找老五,还有户部那边,不是喊着没钱么找老九去”
果然,自己还是不能心软,让他们闲着,只会去祸害无辜的老七。
又说还没到星月小筑的陆言之和海棠,都是懵的。
“这是个什么情况”看起来这;两位皇子很友善的样子,但是海棠觉得画风不对啊。
陆言之扶额,“风先生与我提过,大元太大,不大好管理,皇子们都想往外走,不想留在京城里,我以为他当时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进京。”
但现在陆言之觉得可能风先生真没骗自己,这五殿下和九殿下,多半想找自己接班,然后自己随着其他的皇子们一般,出去潇洒。
这算盘打得挺响的,难不成看着自己好骗吗安逸日子不过,非得去操心那些个糟心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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