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鸾回到宫里, 将小箱子搬到桌子旁, 坐稳后, 取出里面的盒子,先打开装有小动物的盒子仔细打量把玩了每一只,把它们放在矮桌上整齐地摆成一排,又盯着那袋鼠看了半晌, 心道“山里长相奇特的野兽真多。”
她打开食盒, 让宫女打水净手又将手擦干后,拿起一块奶油饼干轻轻地咬了口。
一口咬下脆脆的,之后便是甜腻和入口即化的感觉, 竟是从没吃过的美食。
她尝过味道是真的好吃, 分出一半另找食盒装好,给父母送去。
天子和皇后这才知道最下面个盒子装的竟然是吃食。
羽青鸾受不了父母意味悠长地看自己的眼神, 拿起块饼干去喂弟弟。
嫡皇子玩小马正开心, 姐姐送吃的到嘴边, 就下意识地轻轻咬了口应付下姐姐便准备继续玩, 突似觉得嘴里的味道不一样,又仔细品了品,转身就下了小木马,喊“姐姐。”又张张嘴,求喂。
羽青鸾让宫女来替她弟弟擦了手,这才把饼干放到他手上, 让他自己吃。
嫡皇子双手捏着饼干送进嘴里, 吃了两口, 忽然想到旁边还有姐姐,又把沾满口水的饼干递向羽青鸾。
羽青鸾告诉他,“吃到一半的东西不能递给别人。”又把饼干塞回他嘴里。
嫡皇子没忍住食物诱惑,又张嘴咬了口,再坚持要把手里的饼干往羽青鸾的嘴里送。
羽青鸾接过饼干,掰成小块,一点点地喂给他。
虽然裴三郎不想折腾新的买卖, 但这个世界物资贫乏, 日常生活中需要用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他要用到,又买不来的东西,于能自己想办法把工匠折腾。东西造出来了,实验过后确定可用, 自己用上了,不可能吃独食吧,亲朋好友送一圈,又有天子这么个岳父, 分分钟甩一笔内供订单过来, 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
他辛苦研发的东西,不能把方子白扔出去。多赚些钱, 多些科研经费, 多为社会发展作贡献也挺好的嘛。小萝莉和她成亲,因为他的门第低, 成为很多人嘲笑的对象,他说不介意, 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
他不是介意自己的出身低, 也不是介意小萝莉的出身太高。
天子的嫡出长公主, 全天下最尊贵的女郎, 嗯天子挑中他尚公主,这比中彩票都难, 美死了。中彩票只需要运气, 这个可是运气实力样样都要有的。
他介意的是那些用流言恶意中伤他们的人, 以及流言。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是他的性格,但他不能扑上去跟人家对骂或者是打一架,会很难看也真的很o。上辈子的世界有句话叫做“无形打脸最为致命”,自己把日子折腾得红红火火美美的,捎带着无形的巴掌抽回去,不美么美的。
他根据护肤品配方清单整理出原材料单,再翻出供应商联系薄,找到对应的豪商,派人去请来,谈原材料采购买卖。
那些收到裴三郎邀请的豪商都不敢相信。
南边,天气暖和,鲜花多,想到铜钱精那冤大头什么没见过的都买,于是派出些奴隶收集起各种花瓣,晒干后装了满满几袋的鲜花过去,随便唬弄几句说这鲜花多难得多可贵多好,他就花高价全买了。
今年又运了几袋过来,他还提了几文铜钱的价,铜钱精居然又全买了,这会儿竟然差仆人来找他商量买卖。
豪商努力回想了下,自己只在心里喊过铜钱精冤大头,但那是财神,不能得罪的,从来没在外面说过他的半句不好,这买卖你情我愿,铜钱精又是天下巨富,想必不会为了几百文铜钱的事找他的麻烦,于是壮着胆子去了。
他去到铜钱精府上,就见他一个同乡豪商喜气满面地从客堂出来,与他匆匆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豪商跟着门仆进去,叩头行礼,起身后就见铜钱精的面前铺着写有字的绢布,太远,看不清上面写什么。
豪商自报门户,出于小心起见,没卖提自己是卖干花的。
裴三郎早做好了供应商资料,听到名字,按照姓的拼音排列飞快翻到这豪商的资料,哦,卖干花的,花瓣精油就是从这里出的。
他先了解过产量,然后发现全是野花制成的,能给他的已经是能收集到的最大量,于是告诉他,种也好,让别人帮忙收集他去收购也好,他需要更多的干花,再跟豪商把价格定下来。
豪商不太敢相信,直到裴三郎跟他拟契,他才掐了把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多了条财路。
他没敢问铜钱精买鲜花做什么,毕竟,论能生钱,铜钱精可是满京城闻名的,他也知道肯定是从鲜花里找到了生出更多的钱财的法子,那是铜钱精的财路。他去打听公爵的生财路子,就是找死了。
他与裴三郎在绢布上拟好绢布契书,小心翼翼地把绢布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每年这时候都是天下豪商们齐聚京城的时候,而财富神话往往又是最诱人最令人向往的,京里每天到处都在议论曦公。
如果不是裴三郎现在的门第高,他住的公侯大街戒备森严,怕是巷子都要让豪商们挤得水泄不通,门槛都要被踩烂。即使这样,来递拜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公侯大街上往返的公侯贵族们频频侧目。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裴三郎的大哥裴昶进京了。
卧牛山的那条路经过两年时间的修缮,危险路段加建了栈道护栏,已经不难走了,沿途设有补给点保障安全,不用再大车小车地拉载沿途粮草,加上沉重的粮食布帛也早就在京里备好,新任的镇武侯裴昶进京纳贡只需要带上新猎到的兽皮等新得的贡品,轻车上路即可,比起他老爹好得多得多。
进京的路,他是陪他父亲走过多次的,遇到的凶险更胜裴三郎进京那年,知道以前有多险,对此自是万分感激自家弟弟。他进京得先回自己的镇武侯府,待收拾之后再去拜会父母。
裴三郎住在京里,亲大哥远道而来,他是当弟弟的,自当是他去迎哥哥。
如今他的爵位比哥哥高,又处在风口浪尖,京里更有人在故意传“老镇武侯府的嫡长子和嫡次子皆不如嫡三子”,“以后镇武侯见到曦公怕是见面就得磕头”这样的闲言碎语,意图挑拨。他管不了别人的传言,但人的感情是相处起来的,兄弟间要走动起来才亲。
打虎亲口弟,上阵父子兵。人家能传那样的传言,说明是不想看他们兄弟和睦的。他就更得跟哥哥好好相信,维系好关系。
他经过上辈子,太知道一个家内耗下去会是什么样。
裴三郎听到仆人来报他大哥到京了,当即到客堂去跟正在待客的母亲汇报一声,便让人去备马车准备去镇武侯府。
客堂的客人不是别人,又是瑞临公主。
他家跟瑞临公主府的亲事没成,他原以为两家可能会默默的当作从没往来过,结果她娘跟瑞临公主反倒更好了,没事就凑到一起泡个澡踢个蹴鞠。他后院那非常有脸的护手霜和面霜,都还让他娘顺了两瓶给瑞临公主。
他挺纳闷,后来他娘提了句,等到他成亲,得改口称瑞临公主为姑母。
呃有点尴尬就是,告辞。
他客客气气地向瑞临公主告辞,坐上马车出府见他哥去。
瑞临公主很想得开,裴三郎能把天罚石铸成神剑,这女婿就不是她能想的了。
她封公主不过二十多年,根基浅薄,比不起那些累世公府。她家如果也想成为累世公府,就得趁现在跟天子皇室的关系还近,好好经营。如果让那些庶子上位,他们提拔母族都忙不过来,哪轮得上搭理她这庶出姑姑。嫡皇子虽小,长公主却是个有能为能护得住弟弟的,又与她女儿交好。裴三郎当不成她女婿,能成她的侄女婿也是一样。
镇国夫人的脾气秉性也是合她胃口的,两人很能凑得到一处,无论是日常吃用还是京里那些风风雨雨的,有的是可聊的,没事私底下还能折腾些物什。
这正说着话,府上管家带着裴三郎的一个负责后院的管事急匆匆地奔进来,两人进入客堂便跪趴在地,浑身都在抖。
镇国夫人都还不及问发生什么事,就听到管家说“刚有豪商送来的几车奇石里藏藏有大量新铸的铜戟。那那几车都是上面是石头,下下面全是铜戟,新新铸的铜戟,火气都没退。”
瑞临公主吓得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问“人扣下了吗”
管家说“扣下了,那豪商吓瘫痪在地,连说不知道”
镇国夫人没听他说后面的事,当即叫来两个披甲人,让他们带着一队战奴去太庶府报案,说有人往镇国夫人府送铜械意图构陷。她催促道“火速前去。”
两个披甲人抱拳领命,不敢耽搁,立即点上一队战奴从前院飞奔出府。
镇国夫人又叫来两个十夫长,各领一队披甲人出府,从后门往太庶府去报案。
那两个十夫长领命,带着两队披甲人和战奴领命,从后门飞奔离开。
镇国夫人又派人去立即把所有铜戟全部装车。
这些兵械她得要亲自押去太庶府,不能留在府里,不然,如果有人抢先报案,太庶府的人一来,只要在府里见到这些东西,再清点府中兵戟数量,一旦超量,那就是谋反。
她想了想。如果她是对方要干这事,一定会防止有人出去报讯,她会安排充足的人手堵住前后门以及沿途的路,出去一个按住一个,出去十个按住十个,一直到重兵赶来,让这批铜戟出不了府,把他们闷死在府里。
镇国夫人当即又叫来二十名披甲人,让他们脱了甲衣,只带上他们的腰牌,让他们从前后门出府。出府后什么都不要管,分散跑,无论如何一定要先到太庶府报案。
这种事一旦坐实,全府的甲兵和战奴,一个都别想活。
两名十夫长带着甲兵们当即脱下甲衣便分别从前后门出府。
她又叫来府里的百夫长,让他们务必守好府宅,并且搜查府中的铜器,看是否还有人偷藏,是否还有违制。
百夫长领命而去。
镇国夫人强自镇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对方有备而来,她派出去的人绝对是肉包子打狗,她即使押着兵械出府,只怕也得被堵在路上,到时候只要太庶带人前来围住她,查到兵械说她府上谋反,在转移兵械,她百口莫辩。
她转身就朝瑞临公主跪下了“求公主救我满门。”
瑞临公主蒙天子特赦留京,见多了京里的风浪,这种事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当即把镇国夫人扶起来,说“先去看看兵械。”
她跟着镇国夫人到后院的一处小院子里,入眼就是各种奇色,五颜六色种类多不胜数,而在空地处还放着几辆驴车,旁边则是从驴车的车框里卸下来的兵械。那数量之多足以装备五百甲兵。
五百甲兵,一人再带十个战奴,那就是五千之众,造反都够了。
瑞临公主倒抽冷声。这是要把曦公置于灭门绝地。她对镇国夫人说“我府上有急事,先行告辞。”悄然地朝镇国夫人使了个眼神。
镇国夫人深深地看了眼这些兵械,亲自送瑞临公主出府。
公主出行,那自然是仆奴成群,前后披甲人和战奴开道,马车周围更是护成铁桶。
她送走瑞临公主,府里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那些铜戟全都装备在马车上。
她只留下三十名战奴看守府宅,其余的人全部带上,拉着铜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太庶府。
在之前,那些装载有铜越的驴车进入镇国夫人府的时候,有豪商向太庶府告密他昨天喝多了水,半夜起夜,发现有一大队来历不明的人鬼鬼祟祟地进入客寮后院。他原以为是贼寇偷货正要喊人,忽然见到他们是扛着东西进入后院的,不是来偷窃的。他意识到不妙,赶紧藏在暗处,发现在往装载有奇石的车子藏那些东西,还说曦公向来阔绰,这次必有重赏。装载途中,不慎有一袋掉落下来,竟然是铜戟。数量之众,足有十几袋,不下数百。他吓得一夜未眠,后来打听到,那批奇石确实是运往镇国夫人府卖给曦公的。
私藏、私买、私卖兵械都是重罪,知情不报者,视作同谋,他不敢隐瞒,只得来太庶府报案。
嫡皇子乖乖地站在她面前,吃完一块饼干,又等到擦干净嘴,这才自己爬上小木马继续玩。
太卜司找到裴三郎谈拆迁赔偿。
裴三郎如果没有跟长公主定亲,那当然要怎么能卖出高价怎么卖,可他俩定了亲,天子就是他的岳家,这就不好拿这挣钱了。天下赚钱的地方多了去,赚钱赚到老丈人头上,算计到老丈人头上,就挺没出息也没品的。
裴三郎很是痛快地给出地契,让太卜司按照原价给他就好,再给他一个月时间搬家。
他这里痛快,又是天子的准女婿,太卜司干不出拿金子砸过去让他立即撤出庄子的事,客客应应地同意了。双方一团和气地过了契,裴三郎便准备出城去收拾庄子打包,望公又来了。
望公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明黄色绣有鸾鸟的锦袋给他。
裴三郎谢过望公,背过身去,拆开袋子,里面只有一块小竹板,竹板上刻着三个字“收到了。”
凸还能更高冷点吗。狗萝莉,你个文盲,毛笔字都不会写。算咧,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教。
裴三郎又请望公稍坐片刻,回到院子里,收拾了文房四宝毛笔、朱砂墨、绢布、石砚,又取了两卷裁好的自己常用的空白绢布,以及画有握笔姿势的简易教程绢布一起放进去。
他再从自己的零食柜中取出自己两罐蜜饯和两罐牛扎糖放进去,再加块小布条“吃完糖,刷牙能保护牙齿。盐粉需磨得更细些,以免磨损牙齿。”
找个小萝莉当未婚妻,真是操碎了老妈子心。
他把东西打包好,交给望公。
他不好让望公白跑腿,于是送了两罐蜜饯给望公,连声感谢。
望公牙酸。
庄园搬家是个大工程,像青砖路面、青砖墙、架好的水车这些都不好拆,一来拆起来费人力,东西又值不了多少钱,二来,庄园归为皇家,也是要住人的,于是这些不怎么贵重、拆起来、搬起来费事的东西都留下了。
他这次搬去的庄子,是那座离城较远、他娘看好的想去狩猎的庄子。
那座庄子是他名下十一座庄子里占地最大的,却是耕地最少的,因为一大半都是山地,山高林密,满山都是高大的树木。
在这生产力落后的世界,砍伐比两个人的合抱还粗的树是项非常劳民伤财的大工程,因此山林维持得特别好。说是没有大型猛兽,实际上这处庄子里的野生猛兽是他所有庄子里最多的,还全都是战奴们从山里抓的。这是庄子的收入来源之一,卖去斗兽场,能卖出挺高的价。
住在这里有野兽袭击的危险,山林里有暗甲人和野人流蹿,甚至还可能有他们的秘密窝点,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敢来的。
现在,他是公爵,早不是养二百个战奴、想弄点好装备都要格外小心的时候。
他有五百个甲兵名额,全部装备上青铜武器和甲衣都不违制,战斗力大增,遇到千人的野人团伙都不虚,还能抓奴隶。
他没有封地,五百甲兵驻扎在城外的庄子里,只要不全部带进城,没有谁能说得了他什么。
他有五个百夫长名额,目前安排下去两个,一个给了武课师傅南戈,一个给了护卫长南戟。
这两兄弟为了挣个前程,劳心劳力的,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他自然不能亏待他们。且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里,除了自己的两个庶兄,属他俩的身份地位最高,见识最出众,身手最好。
往后守护庄子交给武课师傅南戈,出行安全方面依然是护卫长南戟负责。
他的随身小厮刑战的奴契在他的手上,但他给了刑战一个十夫长职位,依然是贴身照顾和保护他。
和以前不同的是,刑战现在不仅有仆人侍奉,还有十个披甲人和三十个战奴跟着。这样即使哪天护卫长那边脱不开身,他还有刑战可用。
虽然亲随军是天子派来保护他的,但亲随军大营有十万人,如果想安插点人或搞点事,也是大有可为的。
他身边的亲随军换得勤,半年一换,大家刚混个脸熟,就又换走了,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生命安全这方面还是交给自己人放心些。
大凤朝是城邦分封制,公侯们有封地收入,因此,不仅没工资,还要每年纳贡。
他没封地,不用纳岁贡,可依然没工资,一切开销还得自己挣,包括他那五百甲兵的武器装备配给。
朝廷只铸了百夫长、十夫长、甲兵的腰牌给他,告诉他如果需要铸造铜器甲衣,可以到太内司的铜监司买铜。
有点坑的就是,朝廷卖的铜,不比用铜钱铸器便宜,差不多是一样的价,还是大块的铜。每个公侯到铜监司买铜,上限是两千斤,每年允许补充一百斤铜的损耗。
也就是说,哪怕他能从铜监司买到铜,也不能尽情地挥霍,因为真的很有限
甲兵的武器,即使不造他爹那样的大铜锤,造长戟,一把铜戟的头都要两斤铜,不能轻了,不然的话,造得薄,结实度不够,遇到皮糙肉厚大型猛兽真的扛不住。五百个甲兵,这就耗下去了一千斤铜。如果再造点护心镜,给十夫长、百夫长这种有官职的造点特殊的武器和装牌面的盔甲,就剩不下多少了。
铜监司虽然没有收回他用铜钱铸器的权利,但特意暗暗地委婉地提醒了他一句,各地公侯乃至士族豪商都不能用铜钱铸器,之前有豪商学他用铜钱铸铜牌当饰物被下狱处置了。
他开马鞍作坊做服装买卖用铜钱铸器,有铜监司的人盯着,不怕他用来造反,让他打了个擦边球,特许了。可他如果想用铜钱装备甲兵或者是拿去铸别的,就会很险。
他想花金子多买些铜回来尽情地武装甲兵是不可能的。
各地公侯们是怎么给甲兵分配铜器的,他照着来吧,安全。
他不用铸铜摆件装牌面,装备甲兵剩下的几百斤铜都用去铸成各种生产工具了。
每当用铜困难,他就很想念铁矿,但慢慢来吧,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蛋,他现在已经是在钢刃上掂着脚尖跳芭蕾。
他趁着天气刚转凉,还不冷,地还没上冻,抓紧时间改造庄园,待到了冬天开始下雪后,这才在亲随军、甲兵和战奴的护卫下回到镇武侯府。
他被封公了,曦公府也有了。太礼府照顾他,曦公府跟镇国夫人府在同一条街巷上,相隔不到二百米远。
他还没成丁,依然跟父母住。
以前在朝城时,想搬出去自力更生,如今倒更喜欢在父母跟前享受些关爱。
这个时代的人,到了中年后,身体都不太行了,各种各样的毛病陆续出来,一些上辈子去医院做个检查开点药就能控制住或者是治愈的小毛病,在这个世界没有治疗方法,会越来越严重,之后就
医学是个很复杂的学科,分得极细,普通大学四年毕业,通常读三年就能出去找工作,记得回来考学分和交论文就行,可学医,五年是基本的,读个研更是稀松平常的。
他一个学市场经济的,连保健都不太弄得明白,对于老镇武侯那条受伤的腿一到冬天就酸疼得厉害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只能是给他造个有盖的香炉造型的小暖炉,让他坐轮椅时能烤火取暖又不用担心烧到皮袍衣服,再就是每天让他多泡个脚注意点血液循环,好一点。
他以前看新闻,有老人年岁大了后,天冷,血液循环不畅,脚没有知觉,泡脚的水温度过高也没觉察到,最后把脚都烫烂了,只能截肢保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跟他父母和伺候他父母起居的人都好好讲过,让他们泡脚前先试好水温。
排水的陶管,自然是没有后世的高科技材料的水管好用的,赶在土地上冻前,全部挖出来换新的。这个不能夏天挖,那得臭死人去。冬天挖,味道没那么大。
天冷,大家在夏天泡习惯了澡,“冬暖夏凉”开起来后,有了冬天洗澡的条件,自然不愿意脏着难受还受人鄙视。浴室里有壁炉烧得很暖和,不怕冻感冒,于是生意爆满。
好在霍司掌给力,从二期工程中抢先给他又扩建了一座开澡堂的院子,算是大大地缓解了澡堂压力,那些一期工程使用过程中出现问题又被翻工修缮过的地方,二期工程也有做改良。二期工程的地面和墙都用上青砖,配上青膏泥,砌得整整齐齐的,很是漂亮。
霍司掌在角落里用青砖造了间小房子做试验房,夏天的时候试过耐太阳曝晒,也用火烤试过耐高温,现在还要试青砖耐寒程度,得把青砖的材料特点摸透了,才知道能不能用来造房子。
裴三郎现在不愁钱花,不打算折腾新的买卖,安安稳稳地维持住现有的买卖就好。
随着豪商们进京,又开始热闹起来。
他喜欢收罗奇物的冤大头名声在豪商们那里是坐实了的,如今他跟长公主定了亲,封了公爵,想走他门路或者是做他买卖的豪商更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他这送。
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两辈子的见识都不够用,豪商们送来好多他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东西。
对于他不认识的东西,他很小心的,即使买下来,自己也不轻易沾手,而是交给工匠们去研究。
工匠们忙不过来,就请求加人,这个世界的人力便宜,他自然满足工匠的要求,于是他的工匠团队都快发展成全方面科研公司了。
有投入还是有回报的,至少护手霜、面霜给他弄出来了。
纯天然材料提炼,无毒无害,能吃的,反正他喂了一周的兔子都没把兔子毒死,兔子依然活蹦乱跳,他又拿奴隶涂脸抹手试过,发现真的改善了手上冻裂的伤口,这才给自家人用。
护手霜和面霜里加了鲜花精油,挺香的。
他父母都挺爱用,他自己用着也挺好,于是让工匠多赶制几盒出来,又给小萝莉送了些。依然是用法用途都写上,宫里对各种使用的东西都很谨慎,于是他把配方连同试用方式都写清楚了。这样的话,小萝莉还能再让宫里的那些大凤朝最顶尖的技术人才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她用着好的话,还可以在宫里让匠作司做。他这么想,也这么写。
过了两天,信使望公出来了,依然是带来个绣着鸾鸟的锦袋给他。
这次里面装的不是竹板,而是一块写有字的绢布。
那字真丑咳,不能说丑,只能说像小学生写的。初学者嘛,没写几个月,很不错了。绢布上只有几个字,“甚好,可用。”
凸多写两个字又不要钱
为了感谢信使望公,裴三郎奉上几瓶新研发还没量产的护手霜和面霜。
望公告诉他,宫里虽然有配方,但材料稀罕难得,宫里没有,造不出来,陛下让他明年置办。
望公暗道啧,成了帝婿就是不一样。这要换成是以前,那便是让裴三郎多造些送进宫,而不是等明年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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