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巴拉巴拉变

    “如果不是尊敬的帕尔爵士庇护了我, 我就真被他们打死了”亨利想起来还很后怕“我送信走了夜路, 晚上将信送到安普顿, 收信的是您家里的女仆,我只是匆匆将您的慰问重复了一遍,就立刻上路了,谁知走到约克郡, 却被暴民们抓了起来,您的父亲听说我被抓起来, 立刻坐马车赶到约克郡, 亲自来营救我, 我感激莫名”

    凯瑟琳立刻道“我父亲还好吗”

    “他似乎在暴民中享有一定威望, 因为他为我求情,暴民的首领经过思考,就同意释放了,”亨利道“而且我注意到, 他治下的安普顿没有发生这样的骚乱,比较太平”

    “谢天谢地,”凯瑟琳这才松下了一直高悬的心“我父亲的税收政策较为宽松, 不像别的郡县, 如果收不上来就要被鞭打,我的父亲总是想办法给百姓减免税收。”

    “这真是善人善举,”亨利立刻道“因为其他郡县长官都受到了暴民冲击他们武装对抗, 甚至我听说有个治安官的家人都被暴民掳为人质了”

    凯瑟琳又不由自主揪心起来“情况这么严重了吗”

    虽然帕尔爵士政策宽松, 而凯瑟琳在安普顿也享有崇高名声, 但很难保证这就万全了,连约克郡的政府都受到冲击,何况安普顿这个小地方,凯瑟琳为自己的家人担心不已。

    “愿上帝保佑你,小姐,也保佑你的家人,”亨利道“您的弟弟威廉向我打听了您的消息,他用自己在庄园的收益给您购置了来自威尼斯的匠人打造的红杉木书柜,他说您常常向他抱怨书不够摆放,他原本期盼您尽早回家,但现在他认为不是回去的好时候,也许等北方的骚乱平息,路途平安了,您再回去不迟。”

    亨利离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廷,不得不说他的离去让人怨声载道,现在人们普遍意识到了这家伙的确是个不可缺少,但现在也不能叫他拿命去干了。

    “别担心,凯瑟琳,宫廷还有其他的邮差,他走了自然会有人补上的,”玛丽安慰道“我推荐肯特来的贝克,这家伙负责的是英国和欧陆之间的邮件,他的速度更快,令人满意。”

    凯瑟琳笑了一下“看来你非常清楚。”

    玛丽圆圆的脸颊不由自主浮上了一点点红色,她目光有些躲闪,但显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羞涩。

    法国的弗朗索瓦太子于半月前起程回了法国,当然英格兰不会让外人看到他们的王后被判刑的一幕,毕竟家丑不至于外扬。看上去法国人这一行没什么收获,但法国的侍臣们已经看出来他们的太子和英格兰的公主越走越近,两人时常在玫瑰园里漫步,或者一起看戏剧、听音乐会,甚至还参加了对伦敦百姓的布施,并受到了欢迎。

    当然凯瑟琳也看到了这一切,她对这个结果非常高兴和满意,同时她还知道,在弗朗索瓦太子回到法国之后,两人也维持了通信,玛丽在伦敦造纸厂中特意挑选了一种粉蓝色的轻薄纸张,使得她的字迹能更鲜艳。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弗朗索瓦说呢,他总是很明智地给我正确的建议,”玛丽道“我们在一起看了太多音乐会,倒忘了其他的正事我的地产和庄园都是母亲的陪嫁打理,这一点不用我操心,他们都是忠诚可靠的仆人,国王将庄园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也承认他们善于经营。但我在多塞特的一块地皮是国王特地给我的,我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经营呢”

    国王额外给了玛丽一块面积广阔的土地,在多尔切斯特。这块地皮被玛丽格外珍视和看重,因为在英国公主是没有地皮做陪嫁的,最多只会获得金银珠宝的陪嫁。王储才会一出生就获得康沃尔领地,拥有领地的所有权益。

    “弗朗索瓦建议我考察那里的气候和土壤,”玛丽歪着头道“如果气候适宜,他建议我建立农庄,他自己在法国就有三个农庄,每年光是葡萄酒就能给他带来巨大收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得再调查一下。”

    “怎么了,凯瑟琳”玛丽见凯瑟琳一直看着她,不由得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凯瑟琳笑道“建议可没有,我觉得王太子的建议很中肯,我是可惜我在他来英国的时候没有和他好好谈谈,向他表示感谢,他使我们的玛丽公主大变样了,果然还是roantic的力量。”

    玛丽并不承认自己和弗朗索瓦之间有roantic“哦凯瑟琳,我们只是朋友比较谈得来,在一些方面有相似爱好的朋友,现在又成了笔友法国最推崇的就是鸿雁传书,多少诗人因此留下了传世名作,说不定多年以后,这些名字中也有我,那我可就太荣幸了”

    不过她很快就变得稍稍严肃起来“不过我会谨慎对待信件的,绝不会像安妮那个女人和维埃特那样,如果不是那些被示众的信件,那些污言秽语,我们都不知道她居然如此水性杨花”

    “克伦威尔从你这里获得证词了吗”凯瑟琳问道。

    “问了我身边的两个侍女。”玛丽就道“还没有问到我,我已经想好了,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凯瑟琳,我虽然对她充满仇恨,但我只会说我自己知道的,说实话我听说了她的许多证词,我原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可是并没有我觉得这是一种丑闻,让整个国家蒙羞,可为什么外面的那些大人们不懂得呢”

    凯瑟琳点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玛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诚实。”

    国王的书房内。

    “你说她想见我”国王的目光从桌子上摇晃的海鸥羽毛编织的装饰品上收回来“她要见我,我就一定要见她吗”

    他的身体向后一靠“我们见面之后,一定会是无尽的谩骂、嘲讽、争辩,说不定还有殴打,就像这几个月以来我所遭受的那样,好不容易我清静了,你又要把我重新拉近深渊吗”

    克伦威尔立刻道“我向您保证,我只是重复了安妮的话,去和不去,完全取决于陛下您。”

    国王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那件事是真的吗你的女儿被王后所杀”

    克伦威尔合住双手,“是的,陛下,我向您坦白,正是因为她的死亡,将我带到了您的身边。”

    “怪不得王后总是称你为杀人犯,她说过她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来杀她的,”国王神色看不出来什么“你该早一点告诉我,你是害怕这样的理由微不足道,还是使你看起来软弱不管怎么说,你是个为女儿复仇的父亲,你的心思比其他人正大光明一些,但你也欺骗了我,克伦威尔。”

    “是的,陛下,”克伦威尔跪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责“我欺骗了您,隐瞒了我接近王后的目的。但我来到您面前的决心却从没有变过,我为了和您一样的理想而来,志同道合,为英格兰的前途和命运努力。”

    “是这样吗,克伦威尔”国王盯着他“你能保证这是你唯一一次因私废公”

    “我向您起誓,多年来只有这一件事,我对您隐瞒。”克伦威尔道。

    “这个誓言我要慎重考虑,不能完全相信,”国王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因为下院今天告诉我,北方骚乱的真正起因,是你推行的财税改革和土地政策,出现了问题。因为他们并不反对国王,反对的是邪恶的大臣,你是他们第一个反对的对象,他们认为是你影响了我,推行了邪恶的政策,害得他们吃不上小麦,所以他们的口号是把自己的国王从邪恶大臣的影响下解救出来。”

    “对于这一点,我绝不承认,”克伦威尔道“六年前我们攻打法国,对百姓征收了十一税,国民都没有如此过激,何况如今我推行的土地政策更加宽松,将土地分发给平民,这动摇的是大地主的利益。这次北方的骚乱的原因很多,官绅为恶、无节制圈地、物价高涨、谣言煽惑等因素都有,而北方一直在下院中处于弱势,他们的人数只占有下院的百分之十五他们需要崛起,需要地位的提高,所以这场叛乱油然而起。”

    “你认为这是一场叛乱”国王道。

    “是的,”克伦威尔道“这绝对是一场叛乱,参与者正在冲击政府,绑架郡守官吏,他们的口号虽然不反对国王,但做的却在和您为敌。”

    国王看了他一眼“诺福克的看法和你相反,他认为这些百姓是被逼造反,他们的目标是向政府请愿,给政府施压,而不是否定政府。他建议我听一听这些人的诉求,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我觉得可行。”

    克伦威尔的肩膀微微低下去,他感知到了国王的心意,这是国王在敲打他,不管是为了审判王后的事情,还是在这上面他的隐瞒,都让国王不满。

    “我听说北方州郡都参与了叛乱,声势浩大,”国王忽然道“只有一个地方,一个郡县与众不同,没有出现大规模骚乱,这个地方是北安普顿,它的郡守是托马斯帕尔,你了解这个人吗”

    克伦威尔谨慎地探究国王的心意“听说他也是爱德华三世的后裔,在地方上有一些不错的名声,不过如果您想要更具体地了解他,应该去问帕尔小姐,世上没有比女儿更了解父亲的了。”

    “当然,”国王轻敲着扶手,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当然会问的。”

    然而在克伦威尔的眼中,每当国王有一些谋算的时候,他就会如此,而国王的谋算,几乎没有失手过。

    凯瑟琳坐在床边。

    卧在床上的珍仍然面色苍白,刚才她还呃逆了一次,但其实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看上去也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反应。

    “没关系,没关系,凯瑟琳,”珍擦了擦嘴角,抱歉道“我只是胃部有些难受,我一直是这个反应,很长时间了,医生认为是受了一些惊吓和刺激的过度反应,这没什么的。”

    她看着凯瑟琳“倒是你,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你才受了更严重的伤,感谢上帝,你安然无恙,否则我真的很难在证词上不对王后抱有怨恨他们也问讯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万幸他们看到我身体不适,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那可真是一场糟糕的经历,”凯瑟琳握着她的手,道“还有那位霍华德小姐,听说她回去以后,也神经错乱了一阵,相比较而言,我们还算是幸运了。”

    “是啊,诺福克公爵夫人告诉我,”珍道“霍华德小姐被她送去了庄园中疗养,相信她会舒缓心情,忘掉这可怕的经历的。”

    “公爵夫人”凯瑟琳道。

    “她常常来看我,体贴入微,”珍不好意思道“还给我带来很多名贵的礼物,说是她的歉意,这一切又怎能怪到她的头上呢我的意思是,王后只是她丈夫的外甥女,王后的行为不能算在她和她丈夫的身上。”

    如果表达歉意的话,那么这位公爵夫人怎么从来没有看过凯瑟琳呢

    显而易见,公爵似乎将主意打到了珍的头上,难道是希望珍在国王面前替他们夫妇美言或者开脱

    “哦对了,”珍想起了什么,让女仆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看起来精美又独特的礼物“这是爱德华走之前交给我的,让我交给你,是送你的礼物他知道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但他来不及亲手交给你了,是国王的加急任命,让他一刻也无法耽搁就赶往了朴茨茅斯。”

    凯瑟琳接过了礼盒,上面是独属于东方的彩绘人物画像,一个仕女坐在树下,宛若顾恺之笔下的人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镂空纹包蜜蜡金梳,这把梳子完完全全是东方手艺,制作精巧,梳齿细密,錾刻着精美的纹路,仔细一看,应该是菊花花纹。

    凯瑟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发簪,心头仿佛淙淙泉水流过,叫她的面颊燃烧起明亮而鲜艳的颜色来。

    “国王对他是什么加急任命”凯瑟琳不由得问道。

    “海军大臣,”显然珍非常高兴“这个职位听说很重要,国会一直有他们自己的人选,但国王亲自选了爱德华,这都是她们告诉我的,爱德华一走后,她们就向我恭喜,说西摩家族可能要出一个枢密院的大臣了,只要爱德华这个海军大臣干得好。”

    凯瑟琳也不由得欢喜起来,她觉得这个任命也许是来自克伦威尔的推荐,她记得克伦威尔似乎在这个方面提醒过他们。

    “大概只有一点不好,”珍就道“明年夏天他本打算是回去看看祖母的,但这样一来,似乎就要推延了不过她更希望爱德华能重振西摩家族的名声,她一定会为爱德华的这个任命而高兴的,毕竟指望我那个不中用的弟弟托马斯的话,西摩这个姓氏别说是复兴,就是维持体面也很难。”

    公爵府邸。

    “今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公爵夫人脱掉了她华贵的皮草,但她没有将这皮草交给仆人,而是仔细地将上面沾的一点花粉吹掉“那傻女人的哥哥,我说的是爱德华西摩,被国王任命为海军大臣,这下真是惊人眼球,居然是他而不是之前那几个明争暗斗的人选这下确实可以看出国王的心意了,扶持西摩家族出一个前途闪耀的新星”

    诺福克公爵只是笑了一下,却把玩着他的骑士棋子没有说话。

    “怎么了,难道我为你探听到的这个消息并不重要”公爵夫人抬头问道。

    “不是那么重要,”公爵就道“现在有一件事超过了任何事情,甚至比王后的案子还重要。北方郡县掀起了一场名为求恩巡礼的运动,声势浩大,聚合起了数万人,一下子吸引了整个国会的目光。”

    “听起来好像是期盼国王驾临巡视,给他们赐福”公爵夫人试问道。

    “是这个意思,但他们干的却是反叛的事情,”公爵道“北方乱起来,真是给了我喘息的天赐良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些暴民打出的口号是清君侧,认为国王的身边出现了奸臣,这个奸臣逼迫他们不得不揭竿而起。”

    “哦”公爵夫人瞪大眼睛“这个奸臣,难道是克伦威尔”

    “正是,”公爵露出了叵测的笑容“克伦威尔的土地政策太过激进,现在弄得民怨沸腾,不光士绅和地主反对他,连明明该受惠的百姓也反对。现在克伦威尔坚称这是一场需要被镇压的叛乱,而我对国王说这是一场值得怜悯的请愿,统治者应该给与沟通,否则就和理查三世无异。”

    他看着公爵夫人“国王认为,我说得对。”

    公爵夫人立刻意识到丈夫开始赢得主动权,在克伦威尔利用王后的案子打压他们,弄得他们夫妇灰头土脸,几乎丧失了国王的信任的时候

    “国王的态度暧昧,我一直在对他暗示,”公爵道“这些可怜的百姓从来不反对他,反对的是利用他的威权、狐假虎威的克伦威尔,克伦威尔假借了国王的权力,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他甚至主张大动干戈,花费上千万英镑的军费,在自己的国土上内战,但国王根本不必听他的,只要试着和这些百姓的首领沟通,就可以只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平息骚乱。”

    “什么代价”公爵夫人道。

    “克伦威尔的人头。”公爵道“如果一个人的人头就能平息一场战争,为什么不给呢”

    “那国王是什么态度”公爵夫人屏住呼吸。

    “他派使者格里菲斯去了北方,”公爵光滑如女人一样的皮肤被肌肉拉扯着,顿时露出沟壑的皱纹“要求召见这次骚乱的主要首领,一个叫阿斯克的律师。我已经打听过,这是个充满了幻想的人物,他渴望着出名,他一定会来的。”

    公爵夫人点了点头,却听公爵道“有意思的是,国王还传召了一个人来伦敦守卫安普顿的帕尔爵士,你说国王为什么传召他,难道是因为他治理的安普顿没有发生骚乱”

    “那应该就是表彰了。”公爵夫人撇撇嘴道。

    “表彰”却听公爵意味深长道“我问你,当北方所有州郡的长官都沦落敌手,政府被暴民冲垮,唯独北安普顿的郡守安然无恙,你会怎么想他呢”

    凯瑟琳一手抱着伊丽莎白,一手舀起蛋奶,往她嘴里喂去。

    牛奶里面加蛋黄,用文火煮成淡黄色的稀奶油一样的蛋奶,是伊丽莎白的晚餐,她吃得津津有味,对食物的味道倍感好奇。

    她吃得速度还很快,眼睛一直盯着伸过来的银勺,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口,凯瑟琳每次逗一逗她,把银勺抬起来的时候,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甚至还想站在凯瑟琳的腿上。

    凯瑟琳趁她不注意,偷偷舀了一勺蓝莓酱,很快她就发现了滋味不同,眼睛和眉毛简直要飞起来了,她还抓住银勺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

    “丽兹公主一定是个好脾气的公主,”玛格在一旁道“我听说以前玛丽公主小时候,脾气和丽兹公主可不太一样,她常常朝着乳母扔东西,还将牛奶喷到乳母的裙子上。一个人的天性很早就能表现出来,哦这句话是以前莫尔先生在宫廷的时候常说的话。”

    说到这里,玛格怜悯地摇摇头“人人都在议论安妮王后的下场,可她还有一个女儿,岂不是更可怜如果她身败名裂了,小公主可怎么办呢”

    英国没有王后被处死的先例,但可以参照一下离婚,几年前阿拉贡的凯瑟琳被国王解除婚姻后,玛丽的身份就成了私生女,没有继承权,被赶出了王宫。

    凯瑟琳在死后恢复了王后的身份,所以玛丽的王女身份也得到了恢复。

    但现在安妮不是要跟国王离婚,而是要被国王处死,当然死前一定也会被废黜王后的身份。所以伊丽莎白的命运只会更悲惨一些,如果被赶出王宫,一个九个月大的孩子能去哪儿呢

    凯瑟琳一不留神就被伊丽莎白夺走了银勺,她哈哈哈笑着,蛋糊却从嘴巴里喷了出来,然后她自己觉得很不雅观似的,看了一眼自己围兜上的糊糊,居然伸手擦了擦,然后又握着银勺哈哈起来,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似乎没有刚才的甜滋滋的味道,于是她不死心地又舔了一口。

    还是没有。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凯瑟琳,仿佛凯瑟琳将她的美味藏起来了一样。

    凯瑟琳也被逗笑了,伸出手来,小公主仿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将银勺放到了她的手中。

    “巴拉巴拉变”凯瑟琳做了一大串眼花缭乱的迷惑动作,实际上玛格在她身旁,用另一支银勺盛满了果酱,然后和凯瑟琳手中的空勺做了交换。

    很快小公主充满疑惑地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她又握住了银勺柄,瞪大眼睛盯着看起来。

    “帕尔小姐,”门口却站了一个侍卫,他压低声音道“我奉克伦威尔大人之命来接您,马车等候在宫门之外。”

    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是那个女人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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