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客车后,医生找出只有他们俩知道的邮箱,用邮件和小娇妻联系了一次。
Alpha还在找他,还去逼问医生,得不到答复,就让人盯紧了医生。
医生没办法,和小娇妻约好了以后用邮件联系。
为了抹除自己的痕迹,小娇妻小心地转了很多趟车,专门挑小城市下车,连着客车带火车,辗转几天,逃到了一个南方的城市。
他精疲力竭,揣着宝宝,再也跑不下去了,疲惫地拥着北方的雪,踏进了这个湿冷的城。
怀孕期间这么奔波,他又担惊受怕睡不好觉,身体快到极限,用□□入住了一家小酒店后,终于坐到了床上,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直到坐下了,脑子里那种神经突突直跳的尖锐疼痛才冒出来。
小娇妻抚摸着肚子,难过地轻声安慰:“宝宝,让你受苦了,就到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
他打开地图,看到这个遥远的距离,有了一丝安全感。
Alpha就算再厌恶他,应该也不会追到这里来吧?
他没有带走那两张卡,也是想向Alpha证明,他不贪他家的钱财,不会等孩子出生后去打扰他。
Alpha尽可放心。
记起这茬,小娇妻才想起钱的问题,打开小包,看着里面的钱,有些犯难。
当时医生的语气太紧张,他跟着慌了,办完□□后,周折这几天下来,身上只剩几万块。
包里有值钱的东西,是结婚时老爷子特地订制的婚戒,Alpha几乎没戴过,还有就是Alpha的名贵领带。
都不可能变卖。
尽管银行卡上还有很多钱,他却不敢动了。
那张卡是用他的证件办理的,只要一取钱,万一Alpha还在追查他的动向,立刻就能赶来,那么辛苦奔波这么久,小心翼翼抹除自己痕迹的行为,就是白费功夫了。
怎么办?
小娇妻愁苦地叹了口气,本以为带着自己攒的钱,离开Alpha后也不会过得太差,谁料到会出这种事。
他过得清苦点没关系,可是宝宝不行。
和医生说也不行,医生现在被Alpha盯着,很容易被顺藤摸瓜抓过来。
他得靠自己。
除夕那天,小娇妻又换了张电话卡,背着他的小包包住进了租来的房子。
幸好是租房淡季,他联系中介,很快就租到了一个价格低廉、离医院近的房子,离菜市场和超市也不远。
面积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大部分家具都有,入住之前房东收拾得很干净。
交了租金和押金后,他手里的钱更少了。
怀孕的Beta都很难找到工作,何况是Omega,打开招聘网一看,十家公司有九家婉拒孕妇孕夫,剩下一家不招Omega——尽管现在社会主流是反歧视Omega,但没有法律约束,对Omega的歧视依旧不加掩饰。
小娇妻放下手机,细细算了算剩下的钱,琢磨该怎么花。
他吃了点外面买的东西,打算明天去医院后找找菜市场,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天色微黑,他吃完冷下来的饭菜,听到附近响起了鞭炮声。
这座城市里大部分人合家欢乐,团团圆圆,在迎接新年。
小娇妻呆呆地望了会儿这个陌生的房间,想到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爷爷,他们最后见面时,老爷子还摸着他的头,安慰地笑着,说今年也陪他和Alpha过年。
想着想着,他垂着头,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隔天一早,小娇妻去了医院检查。
附近的孕妇和孕夫都有丈夫陪同,他孤零零的,看着也小,扫过来的目光都有些惊讶。
医生看过报告,头也没抬:“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精神状况也不佳,再继续下去,会影响到孩子。”
小娇妻紧张地坐直了点。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你的Alpha呢?”
一路过来,每个人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没人觉得Alpha会抛弃被标记的Omega,也不认为Omega会逃离Alpha身边。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小娇妻摇了摇头。
医生没有好奇,在纸上写写画画,冷淡地嗯了声:“只能吃信息素平衡药了。”顿了顿,“有点贵,承受得住吗?”
小娇妻没怎么迟疑,点了点头。
来了趟医院,身上的钱花了小半。
小娇妻也没办法,只能如此。路过银行时,他犹豫极了。
那是个巨大的诱惑,只要进去了,宝宝和他都能获得更舒适的生活。
但同样的,被Alpha发现并找来的风险也极大。
Alpha还在找他,没放松监控。
再等等吧,咬咬牙,坚持一下,等Alpha不再找他,或者等宝宝出生后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用那张卡。
离开医院后,小娇妻在附近溜达,先找到了菜市场,又转悠去另一条街。
大过年的,很多店都关着门,他也没抱太大希望,走着走着,看到家开着门的画廊。
小娇妻想起A市的画廊,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画廊不大,装修很俗,挂着展览的画品味也不如何。
柜子后面摆着张躺椅,一个Alpha悠闲地睡在上面,背对着门,不知道有没听到脚步声。
小娇妻扫视了一周,心里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您,您好,请问这里招人吗?”
老板头也没回:“不招。”
小娇妻试图争取:“我很需要一份工作,能不能……”
“不能。”
小娇妻低落地哦了声:“那我明天再来问问。”
老板:“哦。”
老板:“?”
老板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时,身后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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