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尔身体晃了晃, 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克莱顿公爵重新对白兰芝感兴趣也就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清,为什么埃里克对她也
按照原著的时间线, 他现在应该倾心于克里斯蒂娜才对, 她都已经做好了跟克里斯蒂娜抢夺他的准备, 谁知他竟然主动说自己是白兰芝的未婚夫
不, 他是谁的未婚夫都无所谓, 反正他注定是她的裙下之臣可为什么是白兰芝
为什么最近阻拦在她面前的, 始终是白兰芝
这个名字都快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了
奥黛尔紧咬牙根, 眼珠发红地盯着白兰芝的身影,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几近扭曲,连克莱顿公爵都察觉到她满眼的戾气, 皱眉叫了她一声“奥黛尔”
奥黛尔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快要满溢出来的不甘和嫉恨, 强笑着说道“白兰芝小姐不是公爵殿下的女宠么怎么变成埃里克先生的未婚妻了这会不会不适合”
埃里克用几根手指,轻顺了顺白兰芝的发丝, 没有理她。奥黛尔和他不熟, 看不懂他的眼神,正要继续挑拨离间, 却见白兰芝微微回过头, 她依偎在埃里克的臂弯里, 双颊潮红, 眼神却相当清醒“多亏了奥黛尔女士之前的训导,让我知道了女宠是封建而腐朽的存在,我现在已不打算继续当秽物了。”
奥黛尔万没有想到她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怼自己,脸颊涨红,却想不出反驳的言语。
白兰芝这话提醒了克莱顿公爵,他想起来之前为了讨好奥黛尔,曾公开贬低过女宠的存在。他看了看白兰芝清丽出尘的面孔,又看了看奥黛尔美丽却落于平庸的五官,心中不由一顿懊悔,懊悔里又夹杂着几分焦灼,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啮咬着心脏。他忽然有些痛恨那个把白兰芝逐出庄园的自己,要是那一天,他没有那么匆忙地下决定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他只能不断说服自己,奥黛尔比白兰芝有才华。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原来你就是白兰芝,那个用别人的钱做慈善的白兰芝。若是不打算继续当秽物,那为什么还要依靠男人赚取虚名一边说着不做秽物的话,一边做着秽物的事啧,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庞。”是吉德小姐走了过来。因为她在文学界小有名气,拥有很多男性粉丝,这几步走得格外自信,不怕面前的两个男人不认识她。
然而,她碰上了克莱顿公爵和埃里克,一个不看连载小说的报纸,一个对文学不感兴趣。
克莱顿公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对女人的心思十分敏感,非常厌恶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透。
吉德小姐还以为是自己的容貌吸引了克莱顿公爵,脸庞微微一红。
白兰芝不认识吉德小姐。不过,她已习惯周围人莫名其妙的恶意。她抬起下颚,眯着眼,有些挑衅地乜了吉德小姐一眼。吉德小姐的脸上立马浮现出愤怒“你”
白兰芝却用双臂勾着埃里克的颈,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故意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没有用别人的钱做慈善那是我自己首饰的钱,你要相信我”
吉德小姐从未见过这种操作,气得倒抽一口气。
奥黛尔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置信一脸禁欲的埃里克竟然没把她推开。
克莱顿公爵听惯了女人撒娇,不觉得白兰芝的声音有什么问题。他紧皱着眉头,有些焦躁地盯着白兰芝勾着埃里克的双臂。
埃里克垂下头,用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声音磁性低沉“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白兰芝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示意他不要乱来。他却像没看见般,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当着另外三个人的面,覆上了她的双唇。他神色是如此轻淡,动作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有白兰芝知道他的唇舌充满了侵略性,近乎进攻到她的喉中。她呜咽一声,有些喘不过气,紧紧地拽着他的衣领。
几秒后,他直起身,揽着她的腰,防止她腿软滑到地上,眼神淡然到像是刚才亲吻她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想参观歌剧院”他口气沉静,“我带你去吧。”
白兰芝没有力气回答。
克莱顿公爵的语气冷得能渗出冰渣“你又不是贵族,一年到头能来几次歌剧院小心一会儿迷了路,还是我带她参观吧。正好,我想和她叙叙旧,她毕竟曾经是我的人。”
奥黛尔攥紧双拳,看看克莱顿公爵,又看看埃里克,嫉妒是一条险恶的毒蛇,把她的心咬得千疮百孔,她却不得不撑起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我在歌剧院住了一年,你们都没有我熟悉,还是我带白兰芝小姐参观吧。”
自从小说出版后,吉德小姐就再也没被这么忽视过,她咬了咬下唇,不甘示弱地插嘴道“我曾看过几篇关于加尼叶的文章,巴黎歌剧院的建筑风格我可以给各位介绍一下。据说,除了他还有一位神秘的设计师也参与了巴黎歌剧院的设计”以往她如此卖弄学识的时候,总会有一群绅士买单,今天这一招却不管用了,克莱顿公爵再没有看她一眼,埃里克的眼中更是只有白兰芝的头发。见无人回应她,她一张脸红得差点滴血。
最后,是五个人一起参观巴黎歌剧院。一路上,吉德小姐竖着耳朵,等机会插嘴,试图挽回之前丢失的颜面,但克莱顿公爵一直对白兰芝嘘寒问暖,问她这一个月来过得好不好。她本以为像白兰芝这种婊子,会抓紧机会诉苦,没想到她微笑着回答“我过得很好,公爵殿下。”看到克莱顿公爵脸上明显的落寞,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个更高段位的答案。
半晌过去,克莱顿公爵终于无话可问,她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插话“对了,我认识一个记者,他跟我说,这里的五号包厢发生过很多怪事,甚至可以通向歌剧院的地底下那里有一个地下湖泊”话未说完,她被埃里克冷冷地扫了一眼,喉咙一阵发涩,说不下去了。
奥黛尔走在最前面,没注意到吉德小姐眼中的恐惧。吉德小姐的话提醒了她,现在埃里克和白兰芝再亲密又怎样,原著里的他可是一个面容全毁的怪物只要她把这一点告诉白兰芝,不怕他们两个分不开。到时候她再趁虚而入,温柔地安抚埃里克,告诉他,只有她才能治愈他、拯救他,他一定会对她感恩戴德想到这,她因嫉恨而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克莱顿公爵则沉默地凝视着白兰芝,看着她望向埃里克时,眼里明显的依赖,心中一阵绞痛,心想这要是对他的该有多好。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美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程度呢
五人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走到休息大厅。奥黛尔拿过侍者盘中的一杯红酒,想象着白兰芝得知埃里克面目残缺的情景,愉悦地轻笑起来。吉德小姐不停地说着关于巴黎歌剧院的生僻趣闻,却被更注重女子内涵的克莱顿公爵斥责“闭嘴”。她看着白兰芝油画般的侧颜,恨恨地捏紧了双拳。
她正准备按照原计划,当众给白兰芝难堪,却见奥黛尔对她摇摇头,用口型无声告诉她,自己另有计划。
白兰芝望着长桌上的甜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埃里克就站在她的旁边。明明他衣领处的香味非常清淡,钻入她鼻腔后,却化为强烈到令人眩晕的气味,仿佛雄性为追求雌性而散发出来的味道般。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她的未婚夫他那个吻又是干什么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讨厌死了。
一旁的侍者以为她在纠结吃哪道甜品,主动上前推荐道“这道玛德莱娜小蛋糕很不错,配合红茶或椴花茶,滋味清甜爽口;这道樱桃掼巧克力,也相当美味,女客们都很爱吃。”
对面一位贵族听见,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刚刚那群小姐品尝甜点时,怎么不见你如此殷勤地介绍。”
也许是在歌剧院见惯了名流贵族,侍者的态度不卑不亢,微笑道“若是您站在我的位置,见这位小姐如此苦恼,恐怕也会出言推荐的。”
那位贵族哼笑了一声“就你眼尖”
白兰芝用余光看了看埃里克,这些人这么夸张地对她献殷勤,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杵在旁边,也不说句话,还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呢哼。她端起一杯樱桃掼巧克力,走到爱奥尼亚柱的旁边,摘下上面的樱桃,用舌头舔掉巧克力奶油。
看着跟过来的埃里克,她眼睛不由自主移到他的双唇上,他吻她时略显急促的气息,唇舌的温度,充满侵略性的挑逗想着想着,全身的鲜血都涌到了双颊上,她红着脸瞪他一眼,这个大流氓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见她还是瞪他,他轻蹙着眉想了想,“对了,刚才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只是权宜之计,克莱顿公爵不是你的良人,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拦。”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个人根本没开窍,还是之前那么讨厌
她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把手上的樱桃塞进他的嘴里。
他双唇微动含住,微愕地望向她。
她这才想起这是她刚舔过的樱桃,下意识地拿了回来。拿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他的唇瓣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碰到他的唇时,她的耳尖却一下涨得比樱桃还红,把整个樱桃掼巧克力放到他的手上,她红着脸转身就走。
走到休息大厅的尽头,奥黛尔正站在那里,端着一杯红酒缓缓啜饮。
白兰芝不想跟她说话,正想原路返回,却被奥黛尔面带微笑地叫住。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和埃里克不可能在一起,想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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