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蓝星政客反应了好一会儿。
尤其是劝说外交大臣别逗留的那位蓝星政客, 更是瞪大了眼珠子。
什么情况
他们努力回想。
那个幼崽, 不, 是暂时处于幼年期的沈先生做了什么
吹了几下伤口, 又给这人呼噜了几下毛, 以及喂了颗糖给他吃。
等一下。
糖
肯定是糖有问题
先前那么严厉的刑罚都无法让亚瑟透露一二, 怎么可能幼崽就这么玩似的哄了几下, 就能让他肯老实交代出一切呢沈先生再令人心生亲切,他也不是猫薄荷,可以让所有猫科动物,包括他们这些体内有猫科动物隐性基因的蓝星人也受到影响。
蓝星政客始终不相信这跟沈桐有关。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 他们只是刚好与正确答案擦肩而过。
毕竟令人心生亲切的沈先生,本体真的是猫薄荷。
外交大臣倒是很淡定, 也不意外亚瑟会松口。
自从连他们陛下都表演过一次真香以后,外交大臣已经认定了没有什么是猫薄荷无法征服的,区区一个蓝星人, 根本不在话下。
“我们想知道一切。”外交大臣说,“为什么袭击陛下,你的同伙, 以及虫族的打算。”
“至于沈小先生。”亚瑟能不能再见到沈桐,外交大臣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采取了另一种模棱两可的方式, “他并不是幼崽。你记得吗那天你袭击陛下, 但是有人替陛下挡了一下,就是沈先生。”
外交大臣遗憾地说“他因为你而受了伤,也因为你,暂时处于心智不全的状态,所以目前是以幼崽状态现身,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他这番话说得其实很狡猾。
既能让亚瑟感到自责,也委婉地告诫亚瑟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亚瑟听出来了。
他眼里黯淡的光泽也彻底熄灭了。
他伤害了他。
他竟然伤害了他。
亚瑟含着水果糖,他只希望这颗糖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融化,这是那只幼崽唯一留下的痕迹,也是那只幼崽安慰过他的证明。
让他见到了光,也让他感受到了温暖的幼崽。
不,实际上,那个幼崽并不是幼崽。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也是他造成的。
亚瑟光是想到这里,心就狠狠一缩,竟比他经历过的鞭打还要痛上十几倍,亚瑟闭上眼缓了会儿,答应下来“好,我全都告诉你。”
他不能再让这个幼崽受伤了。
哪怕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可能。
亚瑟更加下定决心要如实地说出一切。
蓝星已经不安全了。
监狱外。
只这么一小会儿,雪就已经薄薄地铺了一层。
凯撒叼着胆敢当着他的面,又是摸别人头,又是剥糖纸喂别人吃水果的幼崽往回走。
风有些大,他不怕冷,但不想冻到沈桐,所以走得慢。
沈桐还惦记着有人生病了,急忙拍拍雪狮,“大猫猫,回去呀,回去呀。”
这的确是回去的路,只不过回的不是监狱。
雪狮缓缓踏过雪层,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它不理人,但还是抽空把沈桐放回了自己背上,背着他往空中花园走,毕竟叼起来的姿势不太舒服。
叼的要不是沈桐,而是哪家的幼崽,大概得哭上一路。
沈桐却是觉得摇摇晃晃好玩,一下一下地够着手摸雪狮脑袋。
他被放回雪狮的背上以后,不再和第一回那样害怕,而是很自然地就抱住雪狮,又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它。
对于沈桐来说,骑大猫猫,是可以让他开心的小游戏,不过大猫猫肯定很累。
沈桐又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草莓味儿的已经送给了别人,他只剩下别的口味的了,沈桐思来想去,把所有糖果的糖纸剥开,放了一手心晶莹剔透的水果硬糖。
“大猫猫,都给你吃。”
沈桐大方地伸出手。
雪狮垂眸瞥了眼。
他又不喜欢吃甜食。
沈桐见它没反应,又伸伸手,“大猫猫,你吃呀。”
他记起自己挑食时,妈妈总会吓唬他要把饭送给别人吃,沈桐便有样学样地说“你不吃,这些糖我就送给别人吃啦,一颗也不留给你”
“”
雪狮舌头一伸,统统卷走。
沈桐夸奖它“大猫猫乖哦。”
凯撒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青年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不论他处于什么状态。
不过
这些糖,真的很甜。
雪狮的脸色稍微好了点。
但也只是好了一点而已。
毕竟还有一颗糖落进了别人的口中。
整个星际身份最为高贵的男人,就这样斤斤计较起了一颗毫不起眼的水果硬糖,草莓味的水果硬糖。
他的尾巴倒是在身后一下一下地甩。
回到了空中花园,沈桐也差不多忘掉了监狱里的事情。
而在出门前,凯撒让人准备了一些处于沈桐目前这个阶段的幼崽爱玩的玩具,是以出一趟门再回来,礼盒在房间里堆得高高的,沈桐睁圆眼睛,对应他所知道的一切,沈桐开心地说“大猫猫,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来过啦”
下雪,有礼物,那就是圣诞节
沈桐想得很简单。
但他压根儿没猜到是他口中大猫猫的手笔。
凯撒“”
什么蛋
他只是略一思索,旋即一甩尾巴,懒得多想了。凯撒走到高高堆起的礼盒前,爪子抬起往前一推,堆高的礼物就这么接连落下,雪狮三两下拆开包装,是可水洗的颜料。
它推给沈桐。
沈桐蹲下来看。
也许是出于天性,幼崽很爱在各种地方填上不同颜色,而这“各种地方”,通常是在墙上、桌子上,以及所有可以涂上颜色的地方,沈桐也不例外。
他取下笔盖,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朵小红花,又盯上了雪狮。
故事书里的狮子不是白色。
大猫猫会是白色,是不是掉色了呀
沈桐决定给大猫猫填上颜色。
雪狮还在给他拆礼物。
沈桐抱起一把画笔,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大猫猫,你掉色了,我给你补点颜色好不好”
凯撒“”
它没动,沈桐就当它默许了。
画笔太多了,沈桐抱不住,他“哗啦”一声全部放到地上,认真地询问“大猫猫,你想做什么颜色的大猫猫呀”
小朋友大多喜欢颜色亮一点的颜色,沈桐举起绿色的画笔,“绿色好不好”
凯撒“”
沈桐自己决定了,“好”
只有一个颜色,不够亮眼,沈桐又低下头来挑选,“大猫猫,你喜欢粉色吗”
“紫色也可以。”
他认真地选来选去,最后选定了五种颜色,沈桐笑弯了眼,“大猫猫,我来给你上色”
凯撒面无表情地盯住他手里的画笔。
涂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
花里胡哨的。
他绝对不可能陪他玩这个。
雪狮抬爪又一推礼盒,接着给沈桐拆起礼物。
很明显,它对于填色这个小活动,兴趣不大。
可沈桐很想玩。
“大猫猫。”
他抱着画笔,凑到雪狮面前,眨巴眨巴眼睛,“我想给你涂颜色。”
雪狮余光觑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它的爪子轻轻一划拉,蝴蝶结破碎。
沈桐见它不理会自己,蹲下来歪歪头,又黏黏糊糊地凑过来,“大猫猫。”
他的声音软软的,乌溜溜的瞳光也晶晶亮。
看一眼就能让人软到心底,也根本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
雪狮动作一顿。
沈桐眨巴眨巴眼睛。
凯撒“”
算了。
会撒娇了不起。
雪狮把礼盒推开,只顾着地趴到地上,烟灰色的眸瞥一眼沈桐,懒洋洋地耷拉下眼皮,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沈桐开心地抱住它,亲了下它的鼻尖。
有点痒。
雪狮嫌弃似的推开他。
沈桐毫不在意。
他知道大猫猫其实也很开心。
沈桐暂时无法思考太多,是以无法追究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也无法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了解大猫猫,还很擅长哄它。
总之,除了第一眼见到它,被狮子吓坏了以外,这只大猫猫给沈桐的除了安全感,还有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依赖与亲昵。
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依赖和亲昵。
沈桐慢吞吞地给雪狮上色。
他选择从自己爱咬的耳朵涂起来。
不得不说,幼崽真的很容易耗尽精力。
他们也说睡就睡。
还没涂到一半,沈桐就歪在雪狮身上,睡着了。
因为他睡得太快,手中的笔又没收起来,所以在沈桐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颜色,有绿色、紫色,还有粉色,这小家伙当真成了只花脸小猫。
颇是可爱。
凯撒不太想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
他只知道自己要是洗掉这些颜料,这小东西睡醒以后,很有可能会眼泪掉个不停。
凯撒只好维持原状。
而这一维持,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外面的雪也下大了。
想也知道,这得归功于沈句。
这也导致了沈桐睡醒过来,充完了电,第一反应不是夸奖他的大猫猫好好地维持了原状,没有蹭掉身上一点颜色,而是搬着小板凳跑到窗边,再爬上小板凳往外张望。
四处白皑皑的一片。
沈桐睁大眼,“大猫猫,下雪了,好大的雪。”
他的大猫猫冷漠地扫来一眼。
下个雪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么喜欢,回去了他也可以让首都星从此只有雪天。
沈桐提议道“大猫猫,我们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凯撒无所谓,只是给沈桐叼来围巾,让他戴好。
沈桐两三下缠上,兴奋地想要出去玩雪,雪狮慢悠悠地跟在他身旁,只是刚踏出门一步,身体僵住了。
它身上还五颜六色的。
沈桐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见大猫猫落后,疑惑地扭头问它“怎么啦”
凯撒“”
小朋友满脸无辜,也没意识到不对。
他的确无辜,有错的是那个沈句。
下雪就下雪,明天不好么一定要今天加急。
烦。
凯撒很不爽。
但是再不爽,他也得陪小朋友出去玩雪。
于是下一秒,守在门口的所有护卫,都见到缩水版的沈桐跟着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而他身后则跟了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
起初倒是没人发现异常,他们都恭敬地低头行礼。
也不知道谁先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只狮子,它前半截儿涂上了绿色、粉色、紫色各种颜色,后边显然没来得及涂完,还是雪白的颜色,霸气中透露几分童真,天真中又透露出几分调皮,而调皮中
噗。
护卫们想笑又不敢笑。
说实话,这造型真是、真是
凯撒似有所感地瞥过来,眼神很冷酷。
护卫们一震,心中警铃作响。
这造型真是、真是太炫酷了
简直深得tony老师的真传
绝美令人落泪试问谁见了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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