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个小时后,夜空中的烟花依然朵朵绽放, 点亮初夜的天空。
宽敞的客厅里, 庄溪乖巧地坐在几个人的对面,他旁边仰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联邦上将季清远, 全联邦、整个星系可能都找不到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 也没人敢尝试,不说他自己多厉害, 他身后是群星系最彪悍狠厉的一支军队。
是的,是全星系, 可有些人不属于这个星系,一个洋洋在他手下占不了上风,再加一个泽泽和礼礼,就看着最纤弱的宸宸也学过跆拳道, 气得在远远脸上踢了一脚。
一个小时前, 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准备一起给庄溪一个惊喜, 一起过一个温馨的生日。
等啊等,眼看快要到庄溪放学回家的时间点了,庄溪还没回来,外面忽然炸开的烟花吸引了他们。
这个日子放烟花, 他们难免好奇出来看一看,没想到看到了让他们僵化气炸的一幕。
平时安静偏内向的小溪跳在远远身上, 正和他激烈地亲吻。
这一幕把他们炸懵了, 太过于震惊, 以至于当时只是懵,其他情绪还没升起来,等到升起来后
庄溪对面的五个人脸色难看到极致。
礼礼气得睫毛颤抖,“他到底哪里好他长得可比我差远了”
泽泽沉默不言。
洋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种想哭的冲动。
宸宸冷若冰霜,呼吸比以往急促,好像要气晕过去一样。
以前专门给庄溪找台阶,不让庄溪为难的明明这次什么也没说,他望向窗外,手指一下下轻轻敲着沙发边缘。
只有小狐狸还趴在庄溪的脚边,尾巴缠着庄溪的小腿,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客厅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之后,明明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几个月了。”庄溪小声说。
“为什么不公开”
不公开的原因很多,除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几个说,对于庄溪来说,还有很多压力,杨家的压力,社会的压力,那些压力他还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来承接。
当时那一个很轻的吻,是背着沉重的压力落下的,他想了好久,把可能要面对的都想过了,一往无前地吻过,不管以后面对什么都不会后悔,可不代表能直率地立即宣告天下。
明明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远远,问他“除了我们,还有什么顾虑”
温柔的明明好像又回来了,刚才被“严审”一样的庄溪,心下一松。
刚才他是真的很害怕,他不够坚强,无法面对盛怒、伤心的他们。于此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自私,除了害怕还有愧疚,两种情绪煎熬出不知所措,他真的难以承受。
“杨家人不喜欢我。”面对明明的挣扎后的温柔,庄溪不再隐瞒,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和压力,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跟家人诉苦,“他们可能觉得我配不上远远。”
嗯
对面五个人同时看过来,震惊地看向对面两个人。
“他们眼瞎吗”礼礼直白地说出五个人的共同心声。
“究竟是谁配不上谁”宸宸又冷又淡,问句说得极为肯定。
远远“。”
在几个人杀人般的目光下,远远冒着生命危险拉住庄溪的手,“他们的想法不用考虑。”
歪打正着,庄溪的诚实和担忧,扭转了当前僵硬冰冷的局面。
远远很明白,他们很难接受庄溪跟自己在一起,这在刚才是主要矛盾,可听了庄溪的话就成了次要矛盾,哪怕是暂时的次要矛盾。
他们更不能接受别人说庄溪不好、不配。在他们心里,长在心尖上的庄溪配得上一切。
因为这一个转变,或许也有今天是庄溪生日,不能把事情闹大的原因,这一晚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这一天又喜又惊又忧,晚上在远远的晚安吻中,庄溪拉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知道或许早上醒来,这个人就不在了,拉着手的时光他想细细体会,不想在睡梦中一晃而过,可是,他终究知道,在这时候自己再没有任性的资格,不能自私。
自己不睡,他怎么走,他不走,战场怎么办。
庄溪安静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房间里没有人,楼下客厅里也没人,只有一只小狐狸在他床边。
这漫长的一夜,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但经过夜里的辗转和沉思,早上是所有人最清醒的时刻。
客厅空荡荡,厨房里干净明亮,没有一丝烟火气。
小狐狸蹭蹭站在厨房发呆的人,唧唧叫了两声,才被抱起来,少年的脸埋在它细软的毛毛中,好久才抬起来。
打开厨房的窗户,外面清冷的风带着碎雪飘进来,庄溪洗手准备早餐。
两个锅里分别煮着粥和玉米、地瓜,庄溪打开光脑,找了好久,在考古区找到灌汤包的做法,他认真看了一遍,按照视频中的方式,用心做了几屉灌汤包。
长长的桌子上一点点摆满,庄溪精心准备了一桌早餐,他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他小心斟酌着,字敲了又删,一句话酝酿好久才发出去。
小溪“我做了早饭,你们来吃吗”
庄溪紧紧地盯着光脑,群里许久没消息,十几分钟后才陆陆续续跳出一两条,“吃过了”、“在公司”、“在拍戏”
在拍戏的人,小窗口跟他私聊,“小溪,我那个衣帽间放不下我的衣服了,以后衣服会越来越多,要好几间房子放,我回头搬去隔壁那个别墅住吧。”
他们这个别墅目前只住了他和洋洋、礼礼三个人,好多间房子可以给礼礼放小裙子。庄溪垂下头,手指悬在光脑上很久,最后回复了一个“好”字。
“下午我让小孙去搬。”
小区环境清幽,以前庄溪最喜欢这一点,他静静看向窗外无声的飞雪,现在忽然觉得太过清静了,连带着房间里都安静得可怕。
有某个瞬间,看向窗外的庄溪,想到了小时候,那个小房子里,紧紧盯着门口风铃的自己。
风铃会响一下吗
窗外会有飞车降落的声音吗
餐桌上只有一个人和一只小狐狸,少年久久没开始吃,桌子上冒出的热气越来越浅淡,小狐狸笨拙地给自己两只前爪套上一次性手套,两只粉粉的爪子抱着一个小小的包子放在庄溪面前的碟子上。
庄溪揉揉它的小脑袋,慢吞吞地吃下了两个小包子,喝了半碗粥,迎着风雪去学校。
上午两节课专业课,庄溪即便心里百般滋味,情绪低落,也将老师讲的内容全部掌握了。
星盟学院这个古老的学院里,上课时间很安静,庄溪偶然看向窗外,拾一抹宁静平和,阳光出来了,细碎的雪末反着阳光下轻轻飘落。
庄溪盯着它们发呆,心脏缩进,口中泛哭,他想雪花是最不该渴望阳光的。
两节课平静地过去后,下午是一场通识大课,阶梯教室里坐满各个专业的人,在课堂进入到后半阶段的时候,平静的教室里生出兴奋因子,逐渐发酵压抑不住。
庄溪感觉到很多人都盯着他看,激动得双眼冒光,最后连讲课的老师都看向他。
同学们兴奋成这样,老师没忍住打开光脑,片刻后的,也一脸震惊地看向下面那个安静的少年,课程短暂地停了一会儿。
庄溪如芒在背,尤其是视线从兴奋变得有些复杂时,他低头打开光脑,除了很多人发来的询问消息,各大软件推送的消息都一样,震惊体推送季上将的恋情。
随便点开哪一个软件,烟花下亲吻的视频都在首页最显眼的地方。
在众多人的围观下,庄溪手指颤抖地点开星博最原始的视频,几分钟的视频他还没看完就被删除了,但是,他已经看到两个人清清楚楚的脸了。
越是删除,讨论得越激烈。
曝光者庄溪眼熟,是一个娱乐圈臭名昭著,有些背景很难缠的狗仔,之前他说知道一个关于礼礼的惊天秘密,不用多久即会公布。
萧柏和礼礼都猜到了,肯定是关于礼礼性别的事,整个公司都做好准备,制定了完美的计划,到时会把他精心筹划的曝光,引导成一次宣传,为此,他们对这个人没太过可以阻拦。
昨天,这个狗仔兴奋的宣布今天有个惊天大瓜,公司已经做好准备,谁知道他发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真正惊天的大瓜。
之所以等待下午才公开,或许是因为在扒庄溪的身份,学校、年级、专业等,现在都清清楚楚在展示在星博上。
一开始,是路人兴奋地吃瓜和一些粉丝的难以接受。
接着,更多的声音跳出来。
“季上将不是在战场吗最关键的时候怎么出现在这里”
“季上将虽然看着不怎么守规矩,但在战事上从来不马虎,这种时候”
“只能说恋爱伟大,能冲昏人的头脑。”
“屁,是那个人手段了得。”
即便言论再自由,很多人也不敢用过于难听的言论议论的季上将,于是转移到庄溪身上。
慢慢扒出庄溪更多的事情,包括他是个哑巴,他现在能说话是因为季上将利用职权,给他从联邦拿了助说器。
包括他在学校里人际关系的冷漠,几乎跟自己的母亲断绝关系。
包括他刚入学就空降仪庭科技做实习生,带他的师父是科技骨干。
现在其他人对此不回应,很多人跑到杨老的星博下问他是否知道这个人,问他为什么季上将会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杨老回复的是,他们也劝说过这个人不适合,无果。
意思很明显,杨家人也不欢迎庄溪,但他们没办法,说不适合是抬举,实际人已经说了你配不上。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阀口,有了依据,全网的攻击目标全部转移到庄溪身上,不管是眼红、嫉妒,不管是担忧战事,还是路人的正义感,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之于庄溪。
季清远的粉丝,不管是事业粉,还是女友粉,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人的存在。
季上将的有数亿的粉丝,一人骂一句,恶意如海水,汹涌而来把庄溪淹没。
“这个庄溪算个什么狗屎东西,想傍有钱有权的人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吗”
“你知道联邦上将意味着什么知道上将结婚的对象该是什么样的吗去找老头不好吗别祸害我们上将,谢谢您”
“真实地呕了,懒成精了吧,不仅想吃天鹅肉,还让我们上将被全星系质疑,威望大损,滚好吗”
“没听到杨老的意思吗人家全家不欢迎你,你还死皮赖脸地在公众场合亲上将怎么着,你想奉子成婚嫁入豪门你有这个功能吗给爷爬”
“果然在离异家庭长大的哑巴,心里是不正常,扭曲报社也请你换一个人。”
每刷新一下星博就能刷出成千上万的条骂他的话,庄溪头脑空白,想不到其他,但能感觉无孔不入的寒意深入他的身体,浸入灵魂。
他如坐针毡,手脚冰凉,好像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容器,各个星球人在网上的骂声,周围同学的议论声,打量的眼神,全部吸入这个容器里。
“安静一点继续上课。”
耳边依然有议论声,它们无孔不入,庄溪冰凉的指尖颤抖着不敢点开,但又和课堂里的其他人一样,控制不住的点开,自虐一般。
不用多久,不止是指尖颤抖,小腿也在颤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只是一个远离焦点的普通人,即便以前被孤立,也只是班级里,一下面对这么多恶意,整个人都是懵,都是冰冷的。
他不懂,都是素昧相识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恶意。
他没做错什么。
庄溪努力地眨眨眼,他身边的金想想注意到他的异常,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另外两个人室友压抑着心里的兴奋,不想露出看好戏的样子,可是眼睛却出卖了他们。
半个小时后下课,教室里几乎没有一个人离开,教室外还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举着光脑面向庄溪,拍照、录视频,一一上传,加入讨论大军。
议论和喧嚣声淹没了庄溪,星博上他低着的头,好像被人万千人戳着脊梁骨压垮的照片和视频开始泛滥。
庄溪想离开这里,可是他的脚一下都动不了,他低着头,怔怔地看向光脑。
好多年没联系过的爸爸发来消息说支持他,不要被红眼病击退,一定要跟季上将在一起,庄溪只觉得更冷。
曾经他哭着在雪地里追了一路的爸爸,不曾回头抱他一下,现在却告诉他不要怕。
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因为这种冷是从他曾经仅有的那个温暖怀抱里生出的。
他现在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一个怀抱,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短短几分钟,煎熬如年,庄溪只觉得冷,甚至连周围的讨论声都听不进去了。
在新一波的兴奋中,庄溪被金想想推了一把,“庄溪,你没事吧你看看星博。”
这件事在已然全网发酵,被全民关注,每一个和它相关的事都能被快速被顶上热搜,他的小舍友跟个冰人似的,或许看到这条新热搜会好受一点。
他不是孤立无援,至少有人替他说话。
庄溪茫然地点开星博,看到一条蹿上来的热搜,他麻木地点进去,看到众人围攻中执拗幼稚的一条星博,眼睛水波微闪。
洋洋不许骂小溪,他配得上最好的图片
图片是最开始,庄溪帮洋洋上传的到涂画乐园的画,当时他抱着手办小人,说他家崽崽是个心里装满阳光的小天使。
阴暗图书馆一角,一个人搂住缩在角落中另一人的头,明暗之中生出的温暖默默流淌。
这是洋洋最有名的一幅画,无数人想买,不管多高的价格,洋洋都毫不犹豫,面无表情地摇头,“不会卖的。”
经过林老和明明的不断带动,洋洋已是很有名的天才画家,在这个档口他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引来很多人,有人点开图片思索这个名画里的主人,有人才不管画里是谁,敲字就想骂人。
可他们还没骂多少,另一个蹿得更快的热搜跳了上来。
淅淅沥沥季清远算个屁,我的名字没看到吗溪溪礼礼才是王道说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救了我的命,就要跟我在一起啊,滚他什么破上将
可以说,礼礼是当前最红的流量,疯狂死忠粉无数,他刚发博,粉丝们已经留言上万,其他人进来想骂都骂要考虑一下。
不用或许正在被公司和经纪人大骂的礼礼担心,实际上他根本不担心,他怕什么只怕那个人伤心。
就在犹豫的这一下,又一条热搜上来了。
宸宸谁不配季清远也配
这是一个长相绝美,艺术造诣极高,还一心热衷于公益,不恋权势,视金钱为粪土,毫无黑点,在星际人心里纯洁无垢,想要好好呵护的人,是无数大佬心里的白月光。
即便没有粉丝控评,也没人能对着这个名字骂下去。
他也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想让人放在心底呵护的钢琴家,正小心珍惜地捧着一双手亲吻,那双被如珠如宝地捧着的手的主人,就是被全网骂的人。
很多人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这真是一个菟丝花一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吗
离异家庭,懦弱自卑又小气
为什么当前星系最火的画家、明星和钢琴家都不顾一切地,连联邦上将都敢骂地出来替他说话
金想想也愣了,他刚才以为有个人替室友说话,他心里会好受点,哪里是有个人他不由地看想自己的小舍友。
小舍友依然低着头,安安静静,手指紧紧地攥着课本的一角,眼尾有些红。
教室里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红遍全星系的礼礼,不知道礼礼的也知道洋洋是他们学院林老的关门弟子,也知道宸宸是什么样的地位。
庄溪他究竟什么人
而他们不知道,这还没完,骂联邦上将根本不算什么,还有人愿意为这个安静的少年对抗整个联邦,甚至对抗全星系。
明明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万亿资产拥有者,仪庭科技那个即将退休的老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说溪晨集团董事长不配季季红这个庄溪算个什么狗屎东西,想傍有钱有权的人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吗
溪晨集团董事长
那个能拿出提升精神力的晶石,有很多突破精神力等级的大佬护着的溪晨集团
这件事到这里,全网沸腾
大家都以为要吃一个大瓜,没想到是一个惊天的大瓜,更没想到这个惊天大瓜背后还有一连串大瓜,一波又一波。
网友们震惊了,兴奋得两眼冒光。
现在不是休息日,也不是放学、下班的晚上,忙碌的工作时间星博在线人数却突破历史记录,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瓜和反转,让网友们沉迷如见证什么历史般,心潮跌宕。
而事实上,这件事还没完。
泽泽联邦上将只要小溪喜欢,我能给他造出多个联邦上将让他选。杨家太子妃你知道联邦上将意味着什么知道上将结婚的对象该是什么样的吗去找老头不好吗别祸害我们上将,谢谢您
医治好几个曾经辉煌一时,因精神力无望跌落的将军,因而愈发神秘和高深莫测的泽泽,也站出来为这个少年发声了,还是如此惊天动地,为之可颠覆一切的狂傲发声。
但,大家都觉得他的狂傲有资本。
他真的能造出很多上将,被医治好的那些老牌将军就可以上。
明明联手推一个元帅也行,我们晶石还有很多。泽泽泽泽联邦上将只要小溪喜欢,我能给他造出好多个联邦上将让他选。杨家太子妃
全星际的人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真的是现实里发生的事吗
上课铃早就响了,新的一节课都过去大半了,教室外的人一个都没少,甚至更多,教室内外一片寂静,连讲台上的老师都露出一脸茫然。
他这个学生,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的怔愣中,很快,下课铃再次响了。
手指颤抖,双眼发红的少年,背起书包,不顾众人紧盯,飞快地向学校门口奔跑。
在门口看到正等待他,肩膀上站着一只小狐狸的泽泽,飞车里的明明和宸宸,和匆匆赶来的飞船上的礼礼,以及背着画板正向这边跑的惨白少年。
被夕阳暖暖包裹的少年,十年来从来没哭过的少年,被戳中内心最酸软的一处,再也控住不住,澄澈的眼睛里滚出一颗泪珠,“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们会让别人欺负你吗”礼礼声音哽咽,“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是、都是”
细雪停后,最昏暖的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他们之间天崩地裂也斩不断的命缘。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是一个曾经里面最渴求的自由温暖的世界,是他把他们拉过来的,新生的意义怎么能被一个选择抹掉。
曾经,在那些黑暗、压抑的世界里。
有人茕茕追寻,在一次次背叛和死亡中,鲜血淋淋找不到一个温暖的抚摸,他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站在最高处凝望这万里山河,冰寒入骨,想要垂眸时眼眶里干涸空旷,流不出一滴眼泪。
有个人,为他梳头,给他拥抱,抚平他身上的所有伤痕,为他被挖去双眼的眼眶系上稚嫩又坚固保护带。
有人众叛亲离,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一个个杀掉身边的亲人,最后用刀尖把他逼疯,他退下华服,在黑暗里,偷偷打开窗户一角,抱着女装在黑夜里哭泣,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能给他些许安全的裙子却不敢穿上身。
有个人,为他做裙子,给他涂口红,说他是早晨的露珠,把他的噩梦改写成爱的童话,拉着女装的他坦然的步入白日,走入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有人沉默一生,被父亲嫌弃,被母亲握着手变成弑父神经病,他在沉默中追逐一生,无非是渴望一个带着妈妈温度的烤地瓜,这样一个卑微的欲望,将他沉埋于万里冰雪之下,再也感受不到温暖。
有个人,为他洗掉一身冰寒,抱着他的头说爱他,在他手心放上一生吃不完的烤地瓜,给他的世界按下声音的按键,拉开色彩斑斓的画布。
有人一生奔波,支撑着疲倦的身体,为一个小家烧灭自己的所有,身体、梦想,却直面一抔火后尘灰,他独自在阴冷的祠堂,日日夜夜被磨成灵牌一样的死寂,渴望看一眼汲汲营营为之的一朵野花。
有个人,在他床前为终成植物人的他读诗,背着他踏山寻野看一棵嫩芽在第一缕晨阳中颤颤巍巍破土,深夜悄悄为他种下七彩玫瑰,带来梦里的山花烂漫。
有人一身污泥,从殿堂跌落深渊,被折断白净羽翼,戳穿双耳,在肮脏阴暗的地下室,日日煎熬,对着封闭的房间无望地敲击自己的双手,悲凉地想听到自己的叹息。
有个人,带着世间最美的色彩给他生命注入最可爱干净的音符,告诉他他是天才,是珍宝,抱着他说他最干净,是人世间的月光,把他脏污变成世间即将成长起来的音乐花朵。
有人形单影只,从小被全世界抛弃,为了一抹温暖,忍着身心剧痛拔下一条条尾巴,可怜地献上仅有的最爱,祈求换来接纳,最终被才知道自己被恶魔生下,是世间的一个笑话,尝不到一丝甜。
有个人,珍惜地把他抱在怀里,瘫在阳光下,在他耳边温柔地说着喜欢,轻述最温馨的睡前故事哄他入睡,端来最世上最温暖的香甜,说想要养他一辈子。
黑暗的深渊里,那只小小的萤火虫,背着小星星来到身边,那是一抹唯一的,结合自然的干净,生命的温暖的光亮,谁忍心伤害他一点。
不管他飞向哪里,身前身后必然有人护航,一路顺遂。
季清远昨天想为你献上的生日礼物,因为一点意外迟了一天,刚刚才收军确认,生日快乐,这份胜利是迟来的生日礼物,用这未来的万世太平为我此生唯一的挚爱庆生。从此我心爱之人,活在太平盛世,无风无雪,一生温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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