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喻几乎整晚没睡。21ggd 21
两场爆炸, 自己还被人捅了一刀,晚上想着试探江丛灿两句,反而被他搅得心神不安。
一想到江丛灿在那一瞬间展露的眼神,艾喻心里就直打鼓。
加上江丛灿送给自己的那枚粉钻,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是价值两亿的拍卖品,他大费周章得来, 又轻而易举送给她。
他这是在追她
但就江丛灿对她的态度而言, 又着实不太想。
想了一整晚想不出,第二天一早, 艾喻顶着熊猫眼走出房间时腿脚都不利索了, 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活了这么久,让她这么着急上脑的,江丛灿还是头一个。
下楼时江丛灿已经整理好准备出门了。
此时的江丛灿身上已经没有了昨晚那副睥睨人间的气势了,还是温文尔雅的做派,看到她时甚至习惯性地笑了笑。
艾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江丛灿,似乎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一时竟有些拿不准昨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见江丛灿已经换好鞋打开了大门, 艾喻才走上前叫住他,“你去上班吗”
话刚说出口, 艾喻就后悔了。
这他妈是人问的话吗
他不上班还能去哪
却没想到江丛灿挑了挑眉, 竟真摇了摇头,“今天周末, 我去博物馆逛逛。”
艾喻一愣, “去博物馆逛什么你要买文物”
江丛灿眉心一跳, 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似的,顿了顿才开口,“我去参观,要一起吗”
明明是礼貌性的随口一说,艾喻却认真思考了半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
说完也不管江丛灿作何反应,回身便往楼上跑。
博物馆对艾喻来说自然没什么吸引力,但江丛灿有。
且不论江丛灿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就他昨天奇怪的举动,她也要多在江丛灿身边打探一番。
上海已经入冬,艾喻过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不一会儿就跑下了楼。
和身上的全副武装不同,艾喻下楼时依旧光着脚。
江丛灿看着艾喻的裸露在外的脚踝,忍不住皱眉,“怎么不穿双袜子”
艾喻不以为意,慢悠悠地来到玄关处,给自己套上双长靴,“不喜欢,不舒服。”
江丛灿叹了口气。
算了,都依她,所幸这地毯他没白铺。
两人一道出门,江丛灿走在前面,领着艾喻走进停车场,来到一辆蓝色捷豹旁边。
艾喻挑眉,似乎也没能想到亿万身家的江丛灿竟会选择这么低调的座驾。
想着,不等江丛灿动作,艾喻率先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江丛灿轻笑,打开车门看她,“怎么,把我当司机了”
艾喻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眼神中透出疑惑。
仿佛在问,“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司机了”
江丛灿不再多言,倾身坐上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道,“坐前面来。”
艾喻皱眉,“后面舒服点。”
一个位置而已,怎么就成把他当司机了
从车辆发明以来到现在,她就没被要求坐过副驾驶。
前座的江丛灿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静静盯着她,大有敌不动我不动之势。
艾喻眉头更深,最后选择妥协。
算了,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江丛灿开车很稳,让艾喻觉得前排坐得也还行,一双棕色的眸子有意无意地左右打量他。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一直没有抬眼看她的江丛灿突然出声,“看够了吗”
语气笃定,仿佛没有看她也知道她在干什么似的。
艾喻点点头,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窘迫感,突然开口发问,“为什么送我钻石”
江丛灿挑眉,“不喜欢”
“那倒没有,”艾喻笑了笑,“只是好奇。”
她可不信这人特地拍下钻石是为了送她。
果然,江丛灿单手转动方向盘,缓声开口,“一个合作商的老婆想要,但是又没能拿到思南那边的邀请函,就委托我帮忙拍下了。”
“不过昨晚合作出了点问题,钻石就没必要送了,”他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放着也是放着,昨天回来你正好还没睡,顺手就给你了。”
艾喻扯唇,“那你怎么不拿去卖了”
似乎是并不相信这个解释,她的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
不料江丛灿突然拍了拍方向盘,恍然大悟,“有道理,那回去你就还给我吧。”
艾喻愣住。
是真实的愣住,僵在原处迟迟没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狗。
但已经到手的东西,且是她本身就看中的东西,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艾喻冷笑,一字一顿道,“做、梦。”
江丛灿轻笑,不再出声,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戒指对于江丛灿来说确实可有可无,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连接自己和艾喻的媒介罢了。
昨天看艾喻喜欢,他便拍下用来充当媒介了。
一路无话,两人相安无事来到博物馆。
博物馆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周围高楼林立,全是成片的购物商圈,人头攒动。
唯有无人问津的独栋博物馆,在闹市中显得冷清又孤独。
许是因为周末,进入博物馆还要付门票。
两人买了票,先后走进博物馆大门,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艾喻打了个哆嗦,看得江丛灿直皱眉。
博物馆里陈列的文物数以万计,按照朝代、年限,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不同的区域。
江丛灿进门后便直奔二楼,轻车熟路的样子让艾喻忍不住咋舌。
艾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抽了抽鼻子,“你经常来吗”
“嗯,”江丛灿点头,“没事会来逛逛。”
“那你都看过了还跑来看什么”
江丛灿瞥她一眼,“这周博物馆新进了一批清朝的古籍古画,在国内是第一次开展。”
艾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人喜欢研究历史的爱好看起来不似作假,尽管研究的东西有点乱。
两人来到二楼展厅,一进门便是一整排人物画像。
从努尔哈赤到康熙乾隆,最后到光绪,囊括了所有的清代帝王。
艾喻一眼望去,在看到光绪的画像后迅速挪开眼,看向别处。
江丛灿并未发现艾喻的反常,只缓缓抬步,一个接一个地细细打量画像。
认真的表情俨然像一个学者。
艾喻跟着江丛灿看了一会儿,时间久了暗觉无聊,向一旁的瓷器展区走去。
一众瓷器被整齐地放置在玻璃窗内,艾喻缓步走过,看着熟悉的物品突然有些恍惚。
黄地金双喜百蝶纹瓷盘。
这是同治时期贵族间流传最广的餐具,她曾经因为喜欢这个花色买光城内所有的同类瓷盘。
她继续向前走。
粉彩松鼠纹四方瓶。
这是乾隆时期的瓷瓶,上面的松鼠惟妙惟肖,看起来神气十足。
艾喻回头看向不远处仍在认真端详画像的江丛灿,悠悠叹了口气。
她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可能是活了太久,艾喻对一切带着年代感的东西都没什么好感。
突然,艾喻眼神一顿,脸上血色全无。
在江丛灿不远处的橱窗内,挂着一副有些泛黄的画像。
画像内两名男子正和衣坐在桌边,看上去像是在聊天,两人双眸带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艾喻瞳孔不自觉放大,画像下方的一行字清晰可见。
光绪游园遇友图。
画中场景历历在目,艾喻甚至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出门时被人不慎泼了满满一身的馄饨。
为了方便行事,她就近选了家布庄换了身男装,不想却在寺庙中遇到了久未见到的光绪。
那年光绪已被慈禧软禁在西苑长达十年之久,也已经接近十年没有见到艾喻,但那天不知为何慈禧突然赦令了他一天自由,他这才有了出门的机会。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艾喻。
那天光绪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悄无声息地来临,也是那一天,艾喻看到了他的死亡。
他们那天聊了很久,光绪身子弱,不宜在室外久留,却忍住病痛一直呆到了晚上。
艾喻并没能看出光绪的不适,但临别前的一个拥抱却让她看到了他第二天惨烈的结局
中毒身亡。
她并不知道给光绪下毒的是谁,但她看到在光绪喝下一碗药剂后便倒地不起,嘴边溢出一抹血迹。
光绪一生不得志,又从小体弱多病,加上在慈禧的压制下一直得不到实权,可悲又可叹。
艾喻实在不忍就这样让光绪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临走前,她凑到光绪耳边,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她轻声开口,“别喝药,有人下毒。”
说罢,艾喻甚至都不敢再和光绪对视,快步离开。
她不知道光绪是否会相信她的话,但至少第二天,皇城内没有传来死讯。
只是艾喻刚放下心,又过了一天,宫内还是传出了光绪暴毙的消息。
她的努力似乎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自那以后,艾喻便不再试图改变未来,她以为万物皆有命,直到遇到陈菘玲。
回忆不断上涌,不知不觉艾喻已经抬步走到了游园图边上。
图像经过漫长的岁月已有些斑驳,但光绪和艾喻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甚至不难看出一身男装的艾喻清秀眉眼中暴露出的一丝女态。
“你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艾喻呼吸一窒,立马转头。
不知何时江丛灿已来到她身边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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