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才封了亲王便要进京,王府仍依着郡王的归置,因心里有着些其他想头,便以家中几个主人不在,等道改日回颍州再行扩建的理由,将事情给往后推了下去。
除了这桩事外,便是一些颍州琐碎杂务,底下还有颍州的地方属官在,能拿到谢父面前的,少之又少。加之李恪一走,许多秘密要事,便随着他而转移了中心,谢父虽担了总理颍州事务的名头,事实上需要他做的事并不多。
谢父正是明白这点,才一口应了李恪所托。等送了李恪出门,谢父连王府都不乐意多留,便要家去,偏头问身边金堂“你是留在这边府里,还是今日一同家去”
金堂闻言忙道“我这就叫玉书两个收拾书册。”
金堂立时同玉书道“只消拿我这两日正看着的那本就成,旁的若要用到,再临时来取就是。”
谢父几个连同长平一家子也没再进府里,略说几句闲话,便上了马车,各自回家。
等进了谢宅,金堂直接跟去了正房“爹娘赏我一顿饭,让我吃了再回去吧。”
谢父看他一坐下便要歪在椅子上的模样,道“越大越没个正形,到里头呆着去。”
徐氏闻言一笑,便喊了金堂同她一道去里间歇息“你爹有事要处置,咱们娘俩自去玩自己的。”
金堂应了一声,赶忙起来同徐氏一起往里走。徐氏估摸着他们快回了,贵妃榻的小几上还摆着几样点心并几个石榴、桔子。
徐氏见那石榴又大又红,便道“去把石榴剥了,用琉璃碗盛着端来。”
等下人上来捧着石榴去了,徐氏才同金堂道“这是咱们自个儿庄子上产的,我昨儿试了一个,很是不错,过会儿我儿回去时,带上一篮子去,等吃完了,再叫人送些来。”
金堂忙应了“倒是我又偏了娘的好东西了。”
徐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亲自动手剥了个桔子给他。
金堂赶忙坐起来双手接过“娘你自个儿吃,我自己剥就是了。”
“娘今儿个就乐意看你吃,”徐氏用丫鬟端上来的水净了手,又用绢帕擦干,“也就是你才回来,等过上几天,说不定我连自个儿吃都懒得动手。”
“那就我给您剥,”金堂赶忙道,“娘你想什么时候吃,尽管吩咐我,但凡我在家,肯定立马赶到”
正说话间,丫鬟用琉璃碗盛了满满两碗石榴端了上来,一旁还放了水晶勺和画着石榴缠花纹路的空瓷碗,这是用来吐籽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碗盛着红宝石样的石榴,只看着就叫人觉得胃口大开。
金堂用勺子舀几粒放入口中,只觉满口都是酸酸甜甜的汁水,很是好吃。
又用了两勺,金堂才道“可惜今年天气凉的早,不然用井水湃过,再配了碎冰、糖水,定是绝世美味。”
母子俩正享受着,忽而听见外间有人行礼,知道是谢父要等的人来了,便让屋里伺候的丫鬟从相连的耳房退到了外头,不必留着伺候。
“老爷所料不错,您与夫人走后不久,孙小姐便派了身边贴身丫鬟出门。因有老爷的吩咐,奴婢等她出了二门才叫堵了嘴带下去,如今正关在前院。”
“哦”这是谢父的声音,“她可说了是要出门做什么”
“原本她还借口是要替孙小姐去书社买书,等搜出信来,便都招了,”说话之人顿了顿道,“那书社是两个多月前开的,说是两位少夫人的私产,平日每月会为两位少夫人给孙小姐送些往来书信。”
“信呢”谢父问。
很快,金堂就听见有纸张之声,不知不觉见间,他拿着水晶勺,却连一口石榴都没再吃。
不过片刻,谢父便道“这信你拿去重新装了叫那丫头送去,也教一教她,什么话能说,什么说了,便会惹祸上身,去吧。”
等那人离开,金堂才皱着眉头轻轻问徐氏“娘,嫦儿在家中待得很不安分”
“无妨,甭管闹多少幺蛾子,只要不出那个院子,都随她去”徐氏搁下水晶勺,擦了擦嘴角,道,“我说了叫她先守孝三年,便自然该做足姿态,一日都不能少。”
她出不来,见不到外人,身边就带了那么三两心腹,自然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何况今日闹了这么一出,那小丫鬟还会不会诚心为谢嫦做事,还犹未可知。
“等这三年过去,她要回京我就派人送她,权当是我这做祖母的为她尽的最后一份心,”徐氏说着,又看向金堂,“你与你大哥二哥分了家,家中人脉尽归了他们,你动用不得。这些事,爹娘帮你挡着,日后进京,你拿不准主意时,让你姐夫帮你做主就是。”
徐氏搁下绢帕,又叹了口气。一家子骨肉,心不在一处,既是早做了决断,她这做母亲的,只能尽力帮扶着更心疼的那方。
何况老大老二送谢嫦过来,何尝不是想连着他们这亲爹亲娘一块儿算计进去呢。只是她徐氏心狠,不乐意领着谢嫦多往王府走动。甭管明正还是行知,都不是她谢嫦的良人。
金堂听着这话眼皮一跳,赶忙道“何必劳烦姐夫,便是进了京,我也要向爹娘请教的。”
徐氏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就听见谢父道“我同你娘都是老骨头咯,在颍州养老还行,再要像六年前那般跋涉至京城,恐怕是受不住的。”
金堂立刻不高兴起来“爹娘你们身体都好着呢,说什么胡话”
这听着像是谢父的玩笑,事实上,金堂心里明白,谢父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谢家从六年前就分了家,从了不同的“龙”。甭管谁成谁不成,谢家总能保下一方血脉延续。
他分家时才七岁,这些年多在姐姐姐夫膝下长大,就连长平都戏称他像是姐姐姐夫的小儿子。
不管当年京城中大哥二哥如何背叛了姐夫这个姻亲,只要有他在,姐夫对谢家就有恩泽。只是这恩泽有多少能落在京城谢家的头上,难说。
许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为了日后的权势,谢嫦才会在颍州。
许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爹娘才回做下不再回京的决定吧。
“就当是胡话吧,”谢父温和的摸了摸金堂的头,“既然你姐夫不在,为父就多教你些先生不好教的,明儿咱们第一课,便是读一读史书中的外戚传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论如何做一个位高权重还得几代皇帝宠爱的外戚
答首先你得有一个可能马上要当皇帝的姐夫,还得有个舍得下身段且高瞻远瞩亲自陪你扒外戚传告诉你如何在高压线内跳舞的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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