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 张迎华醒了过来。小说
被热的。
整个身体被搂得紧紧地贴在另一具身体上,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一直偏寒的身体变得热烘烘的。
张迎华轻微挣扎了一下, 而后将景征荣的手从她的身体上慢慢拿开, 翻身下了床。
屋外月光清冷,云雾半遮, 淡淡银辉要透不透。
张迎华摸了一根烟, 摸着黑走向了阳台, 躺在竹椅上, 把烟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似乎很想抽。
张迎华伸着腿, 脚尖点了一下地,而后慢慢晃起竹椅, 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
可能睡了一觉,张迎华的精神好了很多,刻意避开想着一些事, 压下感性,开始认真地思索起眼前的事情来。
张迎康结婚了, 现在的身体情况恢复得也很好, 所以该慢慢着手让他进入公司的事了, 而选哪个时机,很关键。
公司里人哪些可以重用, 哪些人需要防备,哪些人需要去花心思周旋, 对待什么用什么方法, 她都要帮他一一理出来。
就这么想着, 张迎华不自觉地夹着烟放到唇齿间,在突然透过云层的清辉中,微微眯眼。
“啪嗒”。
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明黄色的火苗腾升而起。
张迎华一顿,咬着烟侧头。
景征荣斜靠在门框上,长腿微屈着轻轻抖了抖,低头看着张迎华,表情要笑不笑的“要火吗”
“”
张迎华拿下烟,撇过头,将手里的烟递过去。
景征荣轻哼一声,拿过烟自己咬着,而后抓住张迎华要缩回去的手,往里面塞了一个东西。
张迎华收回手,低头看去。
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景征荣已经转身从沙发上拎着一条毯子走了回来,把毯子往张迎华身上一扔,开口“酸枣干,烟你就别想碰了,这个,老子给你管够。”
张迎华盯着手心微微蹙眉,她没有食欲,也没有吃这些零食的习惯。
“发什么呆呢”
景征荣看张迎华半天没动,直接拿过那颗酸枣干塞进她的嘴唇里,指尖还故意在柔软的唇瓣上按了按。
温热又湿软。
感觉不出一点嘴硬的痕迹。
“啪”。
张迎华叼着酸枣干,重重地拍了一下景征荣的手背,厉着眉往后仰,掀起薄薄的眼皮盯着景征荣。
景征荣摩挲了几下手指,贱兮兮地笑着。
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张迎华懒得搭理他,偏过头,牙齿咬了咬枣肉,而后顿时意外地挑了下眉。
还挺好吃。
有些酸又带点微甜。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
怀个孕,竟然口味都变了。
景征荣看到张迎华脸上的表情,笑了笑。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可能是夜色给人的错觉,他的声音竟然听上去有点温柔。
张迎华停顿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不管怎么样,有些事她她还是感谢他的。
景征荣翘着嘴角“应该的,客气什么,真要谢也来点诚意的。”说完,便猛地弯腰倾身,低头在张迎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压着眉笑得又坏又帅“得像这样才行。”
张迎华面无表情地擦了下嘴唇,看着景征荣声音冷淡地开口“景少还真是不做亏本生意。”
话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多少被冒犯的感觉。
习以为常。
景征荣笑得越发的坏,一语双关道“跟你做,那肯定是亏了。”
张迎华“”
因为张云成的去世,集团里开始暗潮滚涌,一些“老人们”明显变得不太安分起来,不过张迎华早有预料,也一直暗中盯着那些人,目前一切都还能在掌控之下。
晚上回到家,张迎华脱下外套靠进沙发里,还是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疲累。
事情很多,肚子里还揣着个脆弱的小东西,各方面的压力导致她近来的心绪越来越不稳。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平凡人。
张迎华这么静静坐了好一会,手指轻轻敲着,压着想抽烟的冲动,而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景征荣
不过张迎华并没在意,又静坐了一会便起身。
等张迎华洗完澡出来时,刚一推开卧室门便感觉到了什么,再想后退的时候已经晚了。
腰被搂住,身体转瞬间便被压在了门板上。
“有没有想我”
卧室里的灯被关掉,黑暗里看不见面容,只有炙热的气息与低沉的声音的在耳边扫过。
“发什么情”
张迎华皱眉,满打满算起来两人也不过才一天不见。
似乎知道张迎华在想什么,景征荣的手放到张迎华的小腹,低笑一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我儿子了。”
“”
张迎华真想翻白眼,抓出景征荣要往上移的手,一把按亮灯,推开身前的人。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种腻腻歪歪,太过亲密的关系。
两个人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成长经历、不同的喜好与个性,太过亲密,时间久了无非便是暴露出种种内在问题,彼此开始熟知对方的优缺点,慢慢失去新鲜感,然后轻易矛盾重重。
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舒适、最安全的相处状态。
张迎华之所以放任景征荣,一个是她懒得在这种事上费心力,另一个就是他够无赖,真闹起来双方也难看。
没必要。
权衡利弊来说,还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得过且过。
张迎华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拿过一旁的书翻看起来。
“喂。”
景征荣突然叫了张迎华一声。
张迎华抬头,而后一把接住景征荣扔过来的东西。
硬物咯着手心。
张迎华张开手,低头看过去。
一枚钻戒。
即使没有任何包装,依旧掩不住它闪耀的光华与逼人的奢侈感。
张迎华皱着眉看向景征荣,突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张迎华举着戒指,目光探究。
景征荣边朝床边走过来,边脱衣服,十分随意道“看到就买了,给你就要着,问那么多干什么”
仿佛只是送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张迎华看了一眼戒指内壁的那个品牌标志,又想到他消失的一天,最终还是开口“谢谢。”而后便把戒指递给景征荣。
这不是一支烟,也不是一颗果脯,她不可能接受。
“不要”
景征荣没接,盯着张迎华看着,双眸漆深,面容沉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张迎华淡淡道“难道景少这是不懂送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话都说到这,再问下去也只是找难堪。
景征荣沉默几秒,终于接过戒指,又盯着张迎华看了一会,而后直接走到窗前,用力向外一扔。
夜色很黑,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张迎华抿着唇看着景征荣,觉得不管他的性格还是他的行为都很不成熟。
而不成熟的人,往往带给人麻烦与烦恼还不自知。
景征荣走回到床边,对着张迎华无所谓地笑笑道“不要就不要,反正也是假的。”说着便脱了衣服上了床,拿走张迎华手上的书往旁边一扔,把她拖进被子里“都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睡觉。”
可能是意外景征荣竟然没怎么生气,张迎华的反应有些慢,直到整个人被按在了那片胸膛,才似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
“老实点,别动,老子困死了。”景征荣已经闭上了眼。
听到这话,张迎华终于没再动,静静无声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张迎华醒来时,景征荣已经不在床上了。
张迎华坐起来,刚要掀开被子下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手。
昨晚以为被扔掉的那那枚戒指正套在她的手指上。
尺寸合适,却璀璨明亮得有些不适合她。
张迎华垂着眼看了一会,便轻轻抹下来,放进了抽屉里。
出了卧室,张迎华便看到景征荣正在阳台动作十分标准地做着俯卧撑,裸着上半身,浑身的肌身都绷着,下面穿了条宽松的黑色裤子,也不知做了多久,额头的碎发都湿透了,脸上的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一颗一颗往下直落。
看到张迎华,景征荣立刻停了下来,拿起毛巾擦着汗走向客厅,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而后转向张迎华,沉着眉咬牙道“老子迟早得被憋死。”
“”
张迎华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看景少这二十多年倒是活得好好的。”
流连花丛多年,也能片叶不沾身,按他这得性,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好本事。
景征荣瞟着张迎华,随手拿过衣服套上,哼哼道“我那是傻,谁知道做那事会这么爽老子要是早知道会亏待自己这么多年真是便宜给你了。”
有够不要脸的。
要不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开荤之前忍个多少年都行,觉得这种事还能如何最多不过如此如此,高傲又内心藐视。一旦真正尝过其中好滋味了,再想去忍,那就如去堵那开了闸的洪水,一个字,难。
张迎华当然理解不了景征荣的“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向洗浴间开始洗漱。
景征荣的目光落在张迎华的手指上,看到她没戴着他送的东西也没生气,模样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他当然不会真把戒指给扔了,花了多少钱先不说,来回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累得半死,他是脑子有问题才随随便便地就把它给扔掉。
也就骗骗她。
你看,这不就留下了吗
她戴不戴他不管,反正她是收下了。这收下了他的东西,可不就是他的人了
这逻辑,没毛病。,,,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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