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情人节快乐呢~
这章虐,如果怕被影响心情呢可以晚点再看~
p.s何沚就是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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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地很快,这双肆意拨弄命运的手, 原来才开了个头。
陈烟桥回去, 直奔医院。自然是一家人唏嘘不已, 陈母又哭又笑,连陈父一向硬脾气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父母是真的衰老了。
陈老爷子打完疗养针出院,回家休养。
没缓几天, 竟然突发脑溢血, 还是陈父早上晨练前去看他发现的, 已经昏迷了。不敢乱碰他, 急忙叫了救护车。
送到医院,往手术室里送。
医生扬了扬手里东西, “陈亭麓家属,过来签字。”
陈烟桥接过来, 主动说了, “是我爷爷。”
除了手腕被钉子穿透恢复时候, 他从未觉得拿笔如此艰难。
陈父慢他两步,焦虑不已地问医生情况。
医生皱着眉, “手术我们会尽力。按理说, 病人刚打过针,又没有脑溢血病史。”他言下之意, 他们都听得懂。
他摇了摇头,“病人最近有饮酒、或者情绪波动较大吗?”
陈父陈母互相看了一眼。
陈老爷子一向养生,古井无波,平时谁不夸一声有福相有长寿相。他们都忘了, 陈爷爷以前是多重视陈烟桥这个三代单传的孙子。
陈老爷子,大名陈亭麓,以前陈家稍有家底,在运动中被判的成分不好。陈亭麓家里薄有田地时候上过学,知书达理,后来成分问题没法高考。
虽然后来做的是木匠,陈亭麓书画底子都在,陈烟桥父亲当年就颇受熏陶,不过和陈母一起白手起家开起火锅店,年轻时候的梦想一直没法实现。到孙子时候,陈烟桥含着陈父的期望,陈父忙得很,寒暑假时候若回老家,都是陈亭麓手把手给他教出来的。
当年陈烟桥成绩不好,说想考美术生,是陈亭麓第一个站出来挺孙子,所以陈父陈母半句话没说过便同意了,看着过程轻松,实则是老爷子疼他。
陈烟桥出事以后,自己偷偷跑去哈尔滨。陈父暴跳如雷,说要断绝父子关系,一分钱不给他。陈烟桥丝毫不低头,后来陆陆续续有钱打进来,打电话回去问原来是陈亭麓心疼孙子。陈烟桥自然是领了情又退回去了。
陈亭麓高血压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他只安慰自己儿子儿媳,是老年病。
陈烟桥和父亲都不善言辞。
爷俩儿一样难受,隔着一个座位坐着,一个叼着烟没点燃,一个搂着陈母不说话。
陈烟桥还是把烟收了,免得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瞪他。他习惯性摸了摸右手手腕,没有摸到佛珠,想起来那串佛珠已经断在何沚家里。
他不信佛,不过是挡疤痕罢了,此刻又不知该做什么。
或许一百零八颗佛珠挨个念过去心里没这么空,不求断了一百零八种烦恼,只求陈亭麓平安无事。
听见陈父跟陈亭麓妹妹打电话,“姑姑你别担心。”
陈烟桥才想起来摆弄一下手机,给倪芝打了几个字说情况,又删了。
最后只发了句,“有点事,晚几天回来。”
偏偏谢别巷还打来电话,陈烟桥没心情听,直接挂了。
谢别巷刚把余婉央安顿好,想了想还是跟陈烟桥说一声。
言简意赅发了个条消息,“我重庆有套公寓,借婉央住一段时间。”
陈烟桥回了个,“好。”
余父刚做完手术,余母一个人照顾两个,余父那边离不了人,余婉央这边同样要人看着。谢别巷正好这两天有空,好歹是自己一直当妹妹看的余婉央,在她那儿陪了一天。
谢别巷电话打个不停,过了会礼貌地问余母,愿不愿意让余婉央去成都做手术。余母当然愿意,只不过放心不下。
经过余婉央保证,看谢别巷办事有条不紊,最后带余婉央走,余母反复地感谢。
谁知道余婉央做了手术,视力还是没恢复,医生说要时间,要看她自己恢复情况。
她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画稿能耽误,余婉央毕业的琐碎事情耽误不了。
余家家境其实很一般,只是两个女儿都争气独立。
余父余母就是普通工作,自从余婉湄去世后,余父余母更是浑噩,所以这么多年仍住在当年倒塌又原地重建的楼里。
谢别巷问她有没有同学帮她办病假手续,她就说自己人缘差。谢别巷看她这副样子,懒得戳穿她,这丫头多的是人追。
干脆送佛送到西,开车送她去重庆回学校,跟他们学院老师打了个招呼,陪她办手续。余婉央之前去实习都跟人挤小破出租屋,谢别巷知道她舍不得租贵点的,给她安置到他的公寓里,请了看护陪她。
余婉央不愿意延期毕业,请了病假,还是随时要回学校的。
本来以为就两三天的事情,都一周过去,余婉央视力还是没有半丝好转。
余婉央电话里却跟余母说得好听,挂了电话,每每想起来画稿和毕业设计就发愁。
一桩事,牵连的哪止两个家庭。
谣言不是止于智者,是被时间淡化。
像嚼了又嚼早已没味道的口香糖,迟早会被吐掉。
倪芝自中期答辩后,说什么的人都有。尤其是二次答辩,同样没有她的名字,显然她是第一个锁定了延期毕业的人。一般延期毕业有个比率,不少人幸灾乐祸,觉得减少了自己延毕的几率。
盥洗室议论,澡堂议论,上下电梯议论。
倪芝都没什么反应,以讹传讹的人渐渐没劲了。
结果没几天,又有新的说法。
说不是导师不满意倪芝,是倪芝自己故意不交,背地里想换导师呢。
“我那天去学院听见她想换成李四儿。真的有心机啊,那可是副院长呢,还正好因为那个抑郁症缺个位,她肯定想抓着机会。好像听说李四儿有项目在深研院,谁知道她是不是找不到工作,想去走导师路线蹭蹭工作机会。”
李四儿是前几届取的,因为东北腔着实重。
“换导师哪有那么容易啊,也不知道她这算盘打得是不是这么满?”
“别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得罪了何沚,李四儿也不要她,那就好笑咯。”
晓晓看倪芝还在敲电脑,回来跟她说了。
倪芝很平静,“不是谣言,我确实打算申请换导师。”
连学生都知道,何沚很快也得到了确凿消息,李副院长跟她问了问愿不愿意放人,看起来是有意向收倪芝。
何沚大为震惊。
就像人们背后议论的那样,换导师哪有那么容易。
几乎没有人会打换导师的主意,偏偏李副院长缺个学生,他深研院那边有跟企业合作大数据的项目,倪芝又被她逼得走投无路。
何沚以为,她那番话,就算没能逼得倪芝提出分手,也能稍微破坏些他们关系。
谁想到倪芝釜底抽薪,拼着重头再来,都不愿受她胁迫。
他们的感情愈深厚,何沚愈妒忌,她同陈烟桥认识十年竟然不如他们相识短暂。
何沚的报复来得更快。
就在倪芝听见宿舍楼里议论她要换导师的第二天,何沚就约了她办公室见。
还是一沓纸,倪芝看都没看,“我不会分手。”
何沚胜券在握,“没事,你看看,不是帮你延期的。知道你要换导师,帮你准备了点儿敲门砖。”
倪芝摇头,“说实话作为导师,你挺称职的。我也挺感激你,这件事情我们私人恩怨,我不想分手,你不愿意看见我。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们谁都是种解脱。”
何沚冷下脸,“你不妨先看看,我要是不肯呢?”
是一个社会学期刊收到来稿的通知,时间在去年年底。投稿人何沚,同样是研究汶川震后十年的公祭缅怀问题。
论文在下面放着,倪芝翻了翻,就稍变脸色。
里面的内容,她很熟悉,正是倪芝毕业论文。
倪芝问她,“什么意思?”
何沚倒是讽刺地笑了,“你们这对儿狗男女,倒真是都爱这么问。如果我拿着你的论文,和这一份一起,给李副院长看,他会做什么反应呢?”
“哦,如果他没什么反应,”何沚脸都拧起来,“那我就往教务处送。”
倪芝把那一沓论文整理好,放回原位,沉默片刻,“那你确实可以一手断我学路,我没有办法。”
倪芝这般反应,让何沚感觉一拳打在棉花里。
何沚既然见她,自然是准备万全,她没法拿捏陈烟桥,多的是路子拿捏倪芝。
何沚问她,“你辛辛苦苦读了两年,想过怎么跟你父母交待么?”
倪芝勾唇,“你也有父母,你觉得呢?”
这般说,何沚更揪心。她父母重男轻女得厉害,如果是她当年无故被退学,父母顶多说一句早让她别读那么多书,读书没用。
何沚没别的办法,“我已经通知你父母了。”
凳子在地上拖出滋啦一声,倪芝嚯得站起来,“你说了什么?”
何沚终于体会到一丝报复性的快感,却嘲笑自己可悲。
若不是山穷水尽,她一向是最不愿搭理学术以外的事情,怎会去联系学生家长。
“没什么,”何沚扶了扶眼镜,“就把你论文访谈里写的事情,跟你父母复述了一遍。”
她这回说得义正言辞,“作为你导师,虽然要换了,还是想起点儿导师的作用,免得你走歪路。”
倪芝没法儿平静,春节时候,父母难为陈烟桥的场景还在眼前,和倪母吵架的场面也清晰,更何况她为此妥协了,延迟回哈尔滨。
她难以想象父母知道了是什么神情,就是倪父这样好脾气的人,都不会同意她和陈烟桥吧。
“何沚,”倪芝直呼其名,“我喊你导师是尊重你学术能力,你凭什么管我的私生活,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知道湄姐怎么想的吗?十年了,你凭什么还要管?”
何沚嗤笑一声,“你坐下吧,你说我是私欲,我好好跟你说说。”
倪芝想着父母已经知情,就心急如焚,她已经不想谈了。
何沚看出来她如热锅蚂蚁,越是这般冷静又漂亮到令人嫉妒的姑娘,着急起来越让人痛快。
何沚拍了拍凳子扶手,示意她坐下,“你放心,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都不愿意和对方聊天。说完这回,以后我不会找你。上回我有事情没跟你说,你来都来了,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倪芝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似有一层薄薄的焰火跳动。
何沚看倪芝平复了几个呼吸,双手勾了勾头发,把她因为刚刚猛地站起来而乱了的卷发理顺,又款款坐下来。
她这回坐得极优雅,双腿并拢斜放,还微微交叠。
倪芝气极反笑,有几分邪气,何沚有一瞬间,倒想起来陈烟桥那样的薄唇勾勒出淡淡的笑意,还带着点儿痞气。
倪芝开口,“您说吧。”
何沚也笑,“如果单是小湄的原因,我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你就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可能?”
何沚停顿了许久,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倪芝强挤出来的笑意,慢慢褪去。
一阵风吹来,她的风衣都被吹透了,想打寒颤都没有一丝气力。
何沚没等到回答,自接自话,“其实,你也猜到了是不是,毕竟以陈烟桥这样风流的性格。”
何沚叹了口气,刮得倪芝耳膜都疼,“我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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