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小说:外室不好当 作者:白糖奶兔
    晋王

    宋清的脑子里不断回旋着这两个字。

    德顺的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 她再如何蠢笨也听明白了。

    这位陆大人根本不是什么陆钦,而是隐藏了身份的晋王。

    宋清瘫倒在地上后,身子都发起颤来。

    她想起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 她为了嫁给他使了不少手段, 还借用她父亲的权势碧逼迫他休妻

    等等,德顺说她父亲犯下了滔天大错

    完了,这下全都完了,她也要去吃牢饭了,可是她才刚及笄啊, 她这辈子全完了。

    宋清眼泪糊了满脸,她爬到陆封寒身前,抱住他的腿“王爷, 都是臣女做错了事,可这都是臣女一时糊涂啊。”

    宋清哭喊不停“臣女事先并不知情啊, 你就饶了臣女吧, 臣女才刚刚及笄啊,臣女不能吃牢饭”

    猝不及防, 陆封寒就被宋清抱住了腿。

    这般距离之下, 他已经有些恶心。

    德顺心道他又失职了,他一把拉开宋清“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敢惹王爷, 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德顺虽只是个太监, 可他也习了些武术, 身上有些功夫, 故而这下拉开宋清拉的又准又稳。

    宋清还在哭喊, 口中不住求饶“王爷,您就饶了臣女吧。”

    陆封寒看都没看宋清一眼,转身就走了,现在还有些人没有抓到,他还要去忙。

    等陆封寒走后,宋清这才绝望,看来陆封寒是不会饶了她的。

    德顺看着宋清“我说宋姑娘,您也别白费力气了,何况这事我们王爷说了也不算啊。”

    “宋知州犯下了私铸钱币的大罪,累及家人,宋姑娘你日后是要按大齐律法判刑的,”德顺顿了顿,又道,“宋姑娘,您就且等着吧。”

    和宋清说完话,德顺也走了,他身上还有个陆封寒教给他的任务呢,他得抓紧去办了才是。

    正在这时,呼啦啦来了一队人马。

    宋清就看见她父亲宋知州被侍卫提走,家里都乱成了一团,丫鬟奴仆四处逃窜,然后她就看见了她母亲。

    她们母女二人一齐被押到了大牢里。

    也是直到这时候,宋清才彻底明白,因着宋知州犯下了大罪,她也逃不了了。

    周府。

    先前的寿宴自是停了,周府的人俱都被看押起来。

    陆封寒走后,他留下的侍卫就一批批地押运了涉案的官员,有条不紊。

    周大人吓得魂飞魄散,可等着等着,他发现旁的人都被押运走了,最后却独独剩下了个他。

    周大人心道莫不是在这之前还有私刑等着他

    周大人下意识就想起了许多刑罚,他吓得两股战战,身上的汗不停地流,竟然浸湿了衣裳。

    看守周大人的侍卫们都嗤笑出声,没想到周大人竟是这么个胆小如鼠的。

    周大人越想越害怕,周身抖如筛糠。

    他自知此事被揭露也是死罪难逃,可是他不想在临死前遭受折磨,想也知道那是非人的疼痛,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周大人想自杀。

    可眼下他被捆住,手脚都动不了,唯一自杀的法子只有咬舌自尽。

    他使尽力气想要咬舌自尽,可是临到关头还是停下了。

    他这个人怕死怕疼,他实在下不去这个狠手啊。

    就在周大人要被他自己吓得崩溃时,终于来人了,来的人是德顺。

    德顺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周大人身前。

    周大人头上都是冷汗,他心道终于来了,他舔了舔唇“德顺公公,您把罪臣留此是为了”

    德顺蹲下身子,好平视周大人,他笑眯眯地“把周大人留下自是有事要办,等这事完了,您就能进大牢和其余人一起论罪了,哦,对了,宋知州也被抓住了。”

    周大人心道果然,宋知州也跑不了,只是德顺有什么事要他办

    德顺把手里的纸递给周大人“这事简单的很,只要周大人在纸上摁个手印就成了。”

    周大人看着信纸,上书三个大字“和离书”。

    再细看,这竟然是给他和陈玉准备的和离书

    德顺“周大人可看清楚了吗,摁手印吧。”

    这时周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他摁了手印,陈玉就不是他周家妇了,自然不会被一同论罪。

    为什么这晋王会帮陈玉

    周大人想不通,他恶狠狠地道“我不摁。”

    他才不摁呢,陈玉是他周家妇,嫁入他周家多年连个孩子都没留住,她凭什么在这个关头能逃出去,他绝不摁手印。

    德顺笑了下“看来周大人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啊,”他说着站起身,然后道“把他给我按住。”

    德顺说着拿出印泥,侍卫们身强体壮,自是一下就把周大人的手给掰开了,印上了印泥,然后再往纸上轻轻一摁,这事就成了。

    周大人目眦欲裂,凭什么

    德顺可不管这回事,他把纸收起来“把他押进大牢,”然后去了隔壁屋。

    而一墙之隔的女眷处,人也都遣散的差不多了,屋里只剩下了周大人的老娘和周夫人。

    周大人的老娘哭天抹泪,嘴里咒骂不停,好好的生日却过成了这样,尤其是她儿子犯下的还是大罪,累及家人,她这把年纪了,进了牢房哪里还有活路。

    屋子里都是她的咒骂哭喊声,简直不堪入耳。

    倒是周夫人异常冷静,她带着小冬去了內间,好歹能清净些。

    周夫人坐在奁台前,她近乎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冬吓得哭个不停,她跪在周夫人身侧“夫人,您该怎么办啊,您的命太苦了。”

    周大人犯的是私铸钱币的罪,方才来人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就是黄口小儿都知道这是大罪,而且会累及家人。

    小冬是周府的奴仆,并不会涉及到此案中,可是周夫人却不能幸免啊。

    小冬握住周夫人的手“夫人,大人他在外作恶无端,这些都是他该受的惩罚,可您是无辜的啊”

    周夫人自打嫁过来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甚至可以说是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她一件坏事也没做过,最后却被周大人连累,她何其无辜

    小冬咬着牙“夫人,要不然这样,奴婢去求晋王吧,他不是京城来的王爷吗,他深明大义,如果知道内情的话,一定会格外开恩饶了您的。”

    周夫人凄然笑了下“不用了,小冬,这都是命。”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不过三十岁,就已经形容枯槁。

    是,周建新是可恶的很,可这些年来也是她执意不肯同周建新和离的,若是她早和周建新和离了,就不会有今天的灾祸。

    她为了自家弟弟的前程,执拗地不肯同周建新和离,所以才有了今天。

    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吧。

    周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是诗书人家教养出来的闺女,知道这事的轻重,周建新犯下了这等罪,等着她的也不会轻。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了结了自己。

    与其让弟弟有一个有罪的姐姐,还不如她自己了结,反正她早都活够了,这样也挺好的。

    周夫人低下头,然后从锦囊里拿出了个圆形的金饰。

    其实她从前就有几次想寻死,不过都忍住了,可那时候她就把死法都想好了,吞金自尽,还落得个干净。

    小冬瞧见她拿出金饰来吓得要命“夫人,您不能做傻事啊,您不能寻死啊。”

    小冬拦腰抱住周夫人,怎么都不肯让她寻死。

    场面一片混乱,德顺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德顺看见这场面冷汗直流,他心道他差点就晚了一步,幸亏啊。

    德顺擦了擦汗“周夫人何必如此糊涂,你可还有后半辈子要过呢。”

    周夫人和小冬齐齐愣住了。

    德顺把纸递给周夫人,然后又拿出印泥“周夫人,眼下你只要摁下手印,就不再是周家妇了,周家的事自是与你无关。”

    待看清和离书,周夫人整个都懵了。

    周夫人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德顺笑了下“周夫人忘了前些日子张府的宴会了,多亏了您帮了我们侧妃娘娘,眼下这便算是还了您的恩情了。”

    德顺这么一提,周夫人一下就想起了那天的事。

    没成想她那日偶然的一句话,如今竟救了她的命。

    倒是一旁的小冬看周夫人迟迟不动,她一把抓过周夫人的手,然后印上了印泥,在和离书上摁上了手印。

    如今这和离书便是成了,拿到官府那里去也好说了。

    小冬喜极而泣“夫人,您有救了”

    周夫人还似在梦里一般。

    德顺道“周夫人,眼下您就收拾收拾回乡吧,您的弟弟已经在书塾读书,也不需要您再帮衬什么了。”

    “对了,还有周夫人您的嫁妆,可以点一点带走,这也是我们王爷交代的。”

    把话都交代好,德顺也去忙了,屋里只剩下了主仆二人。

    周夫人拿着和离书,眼下她才有了实感,她是真的和周建新和离了,她不会有事了,而且晋王还允许她带走嫁妆。

    虽说她的嫁妆已经花了七七八八,可剩下的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她过后半辈子了。

    周夫人怔怔地掉眼泪,她当日的一句话竟救了她一条命。

    日后,她一定好好生活。

    抓捕涉案官员是个不轻的活儿。

    从主犯到从犯,再到小虾米,陆封寒足足列了一大张清单。

    他让人把徐州城里里外外都看住,确保一个人都跑不出去,然后才挨个去抓人。

    陆封寒足足一晚上没睡,直到天亮时才把人抓完、点清楚,等忙完了以后他往府里走,折腾了一天了,他也累的很。

    而陆宅里的昭昭也是担惊受怕的很。

    她虽然知道陆封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忧陆封寒,毕竟外头刀枪无眼,而且那些涉案的官都是老狐狸,说不定哪里会有危险。

    好在还有小宝这个可人疼的跟她在一起,昭昭的心才放轻松不少。

    只是听着外面的动静,昭昭还是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陆封寒回去的时候昭昭刚睡不大一会儿,他见她睡着就心想去偏房睡一觉算了,可就这么点脚步声,昭昭还是被惊醒了。

    她一下就直起身“王爷,你回来了。”

    既然昭昭都醒了,陆封寒也不必去偏房了,他坐到床榻上“嗯,都办完了。”

    听到陆封寒这话,昭昭的心才彻底落到肚子里,她抱住陆封寒“王爷,你没事就好。”

    昭昭离了陆封寒的怀抱,然后发现他脸色有些憔悴,尤其是眼底都泛青了,显然是累坏了,“王爷,你先躺下休息吧。”

    陆封寒脱了外裳“咱们两个一起歇一会儿吧。”

    他自然看出来昭昭没睡好,她的小脸也有些憔悴。

    陆封寒抱住昭昭,他本就累极,很快就睡着了。

    而昭昭现在没了心事,很快也睡着了,两人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醒过来后又是洗沐、用膳,才算是彻底完事,昭昭问起陆封寒徐州的事办的如何了。

    陆封寒喝了一口茶“现在所有涉案人员已经押入大牢了,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他在牢房里安插了不少侍卫,防备着有人自杀。

    证据他也都找好了,一个不差,只要这些人如实承认就能论罪了。

    早在他拿到证据的时候,就往皇上那去了信,想来不久就能收到回信了,等收到回信就可以处置这些人了。

    陆封寒又说了周夫人的事,昭昭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想来周夫人也能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皇上的信回的很快,不出一两日就到徐州了。

    现在证据确凿,宋知州和周建新对私铸钱币的事供认不讳,皇上自是气的冒烟。

    这是大罪,重罪,尤其官员犯法乃知法犯法,皇上气的牙都直痒痒。

    按说这种案子都是要押送回京,然后再行处置的,可皇上现在等不了了,他让陆封寒在徐州就直接处置了这些贪官。

    皇上下令砍了所有主犯人员的头,其余从犯人员按罪责轻重进行相应的惩罚。

    至于主犯的家眷,无论男女,都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

    圣旨一下,自然是抓紧去办,这厢陆封寒忙的脚底生烟。

    虽说这圣旨看着简单,可也是要办上两三天的。

    这天,陆封寒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一晚上,他和昭昭躺在榻上歇神。

    陆封寒揽住昭昭的腰“再有两三天咱们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昭昭点头“妾身已经把行囊都收拾好了。”

    她心里清楚,京城他们是迟早要回的,现在徐州的事都了结了,自然该回京城了。

    昭昭都想好了,她担忧害怕也没用,倒不如面对。

    这是她和小宝必须要走的一条路,她不能退缩。

    把回京的事都商量好,两人就睡着了。

    倒是昭昭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山谷,山地上都是些凶猛的男子,这些男人手拿刀剑,上面还有不少血迹,看着骇人极了。

    昭昭正在梦里,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她四处去看,结果看到了裴砚。

    他站在山地上,身上也有些血迹,昭昭刚要喊“哥哥”,就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入裴砚的胸口,裴砚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他如同一只风筝般倒地,失去了声息。

    梦里裴砚竟然死了。

    昭昭一下就吓醒了,她满脸都是眼泪,陆封寒也听到了昭昭的哭喊声,只见昭昭哭的厉害,眼睛都红了。

    他心疼地抱住昭昭“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事,都是假的,别哭了。”

    昭昭从前也做过好几次噩梦,时常哭喊着醒来,陆封寒很是心疼。

    昭昭的抽噎声还是止不住,这梦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一样。

    她怎么会无端端地梦到裴砚死呢。

    等等,昭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隐约记得的剧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裴砚的名字,难不成裴砚竟然死了,所以才没在剧情里出现

    昭昭越想越觉得可能。

    可她又觉得不应该,她应当只是胡乱做了个梦,毕竟她本身就不记得多少剧情,可能书里有裴砚这么个人,只是她给忘了。

    纠结来纠结去,昭昭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陆封寒摸了摸昭昭的头发“你做了个什么梦”往常昭昭做噩梦不久就好了,这回却很不相同。

    昭昭正是极度害怕的时候,她抬眼“王爷,妾身梦到哥哥出事了”她到底没敢说梦到裴砚死了,这话不吉利,还是不说为好。

    昭昭把她的梦详细地和陆封寒说了一遍。

    陆封寒沉吟了片刻“你这就是做了个梦,梦都是假的。”

    昭昭也知道梦都是假的,可她的心就是安定不了。

    陆封寒“咱们暂时还走不了,若不然你写封信给裴砚,问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他想昭昭应该只是被梦吓到了,不过写封信过去问问平安还是可以的,也好定定她的心。

    昭昭点头“妾身这就去写信。”

    其实这些日子昭昭一直和裴砚保持着书信往来,不过都是说说她和小宝的日常生活,再就是问问裴砚忙不忙。

    昭昭忧心的很,她只问了裴砚最近在做什么,可安全吗,然后就匆匆把信纸折好让信鸽带走了。

    把信送出去后,昭昭也是满脸忧心,直到奶娘把小宝抱过来,小宝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咧着嘴笑,有了小孩子调剂,她的心才逐渐放松些。

    陆封寒都被昭昭的阵势给弄怕了,不过他一想,这确实只是个梦而已,还是昭昭太过担忧所致,他安慰昭昭“别担心,信鸽传信快,很快就能回信了。”

    昭昭点头。

    徐州和江州离的不远,昭昭转天就收到了裴砚的回信,信上裴砚说他最近一直在衙门办公,没什么旁的事,叫昭昭不要担心。

    看见裴砚的字迹,昭昭想那应该是真的没事,可她的心还是没来由的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封寒道“若不然咱们转道先去江州看看裴大人,然后再回京城。”

    左右他们也不急,不是说非要立刻回京城,而且从徐州到江州也不远,不过耽搁一两天的时间而已,到时候让昭昭亲眼看见裴砚安全,她应该就能彻底放心了。

    昭昭抬眼,半晌才道“谢谢王爷。”

    她是真的很谢谢陆封寒,自打做了这个梦,她就心神不宁的,裴砚帮了她那么多,她怎么能放下心,不管这梦是不是真的,她总要确定裴砚没事才能放心。

    如果能去江州看一下裴砚,知道他平安,昭昭就真的放心了。

    陆封寒抱住昭昭“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你夫君。”

    他做这些都是应当的。

    接下来陆封寒就开始忙正事。

    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剩下的零碎事务他留下了几个人处理,然后就带着昭昭往江州走。

    昭昭抱着小宝上了马车,临行前她看了眼陆宅,这样一家三口的日子怕是很难的了,以后的路她一定好好走。

    江州。

    裴砚正伏案处理朝务。

    他是江州的父母官,肩头自是积压了不少杂事要忙,有时候都忙的脚不沾地。

    尤其江州多山,山路狭窄,盗匪也多,这也是江州的一个大难题,皇上把他派到这里来自然是想锻炼他,日后回了京城好有政绩升官。

    裴砚自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直到夜深,裴砚才撂下笔。

    忙了一天了,他也有些累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然后想起了前几天昭昭的来信,信上昭昭的字迹很是潦草,而且什么都没写,只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可平安。

    他自然是忙江州的事务,而且一直在衙门里,平安的很。

    他立时就回了信,好让昭昭安心。

    此时,裴砚又想起了昭昭的那封信,那样匆忙的笔迹她也是担心他的吧。

    这样就够了。

    裴砚把折子放好,然后去洗沐,他躺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裴砚半梦半醒,他觉得他好像是在做梦。

    梦里全都是雾,雾气很大,他目之所至,全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裴砚竭力往前走,结果这雾气沼沼,怎么也走不出来。

    他站在那里,然后听见了羽箭的破空声。

    心口倏地一疼,原来这支箭竟然射进了他的心口中,他的心口顿时血流如注,然后倒下。

    梦境至此结束,裴砚也醒了。

    他额上都是冷汗,他抬眼看了一下,此时光线蒙昧,天还没有大亮,他心道他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到自己死了。

    正在此时,脚步声传来。

    属下跪下“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裴砚起身下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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