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庸阙,温阮坐在绣阁里继续撸猫。
二狗子虽然是一只暴躁的大脸猫,但它摸上去毛茸茸软乎乎肉嘟嘟,手感极佳。
被撸得很舒服的二狗子四仰八叉地卧在温阮怀里,发出“咕噜咕噜”地舒坦声音,并问:“阮阮,七颗龙珠咱们现在见过三颗了,要不要来个总结发言?”
“不要。”
“你会不会聊天?我就问你会不会聊天!你天天把天这么聊死天知道吗?”
“绕口令不错。”
“我刀呢!”
温阮不再气它了,缓声说:“我对他们都不感兴趣,于我而言,他们就是路人甲乙丙,所以有什么好总结的?”
“纪知遥呢,你对他有啥想法么?”
“没有想法。”
“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进行友好对话,求你了,别再气我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法。”温阮是认真的。
不论是看书的时候还是现在穿书,她对纪知遥这个人气最高的男主都有种逆反心理,他越是如何,温阮越没兴趣。
相反,她对那几颗还见过的龙珠,倒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二狗子沉痛叹气:“可是,你不跟纪知遥搞对象,你会死诶,你不怕吗?”
“我不喜欢他。”
“……我好累,谁让你喜欢他了啊,你攻略他,攻略你懂吗?”
“我选择死亡。”
“……你真的是我祖宗!”二狗子要疯了,“你跟我说说为啥!”
“他没有礼貌。”
“……”二狗子被暴击。
二狗子暴躁开怼:“我觉得你哥也挺没礼貌,一口一个他妈的我草,你也挺没礼貌的,你怼人的时候多狠啊,那一句句地尽往人心窝子里扎,九阴真经也没礼貌,我也没礼貌,大家都没礼貌,你都不喜欢吗?”
温阮低头看猫,理不直气很壮:“我双标。”
“……草!”
二狗子气得要昏过去了,“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把我划进双标范畴啊?”
“也可以。”
“我谢你全家。”
“不客气。”
“……”
二狗子放弃了跟温阮吵架,吵不赢,它唉声叹气:“阮阮,祖宗,求你看在我喵生不易的份上,告诉我对盛月姬的看法吧。”
温阮想了想:“我觉得她是活菩萨。”
二狗子离她远了一步:“……阮阮,你不怕被雷劈吗?”
温阮将它抱回来,顺手撸了撸,笑着说:“若不是她,吕泽瑾就要跟于悦成婚了,我觉得于悦挺可爱的,吕泽瑾有些配不上她,盛月姬这也算是曲线救于悦?可能原温阮也真的嫁给纪知遥了,纪知遥在嗯嗯的时候真的很激烈,我不敢想象我穿成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有点恐怖。综上所述,盛姑娘,活菩萨。”
“……没毛病!”二狗子服了温阮的逻辑。
“谢谢。”
“你给我滚啊!!!”
二狗子想挠死她!
“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的话咱两今天没完,我,我,我尿你一身你信不信!”二狗子气得语无伦次。
温阮撸了撸它的下巴,忍着笑,不再气它了。
“盛月姬是一个不在乎世俗眼光,也不在乎道德戒律的女人,所谓的千夫所指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句笑话。她很贪婪,需要很多很多的爱,这些爱不是一个人给得起的,所以她身边自然就会有很多的男人。”
二狗子喵爪托腮:“这不就是自私么?”
温阮想了想,说,“自私是有一点,但如果非要精准一点来形容她的话,她只是活成了很多女人想要,但不敢要的样子。”
二狗子持续托腮:“比如说?”
温阮摸了下猫耳朵:“比如说,开后宫啊。假如你有机会,你会不会想要六七个猫老婆?银渐层,布偶,波斯,缅因,蓝猫,暹罗,金吉拉,苏格兰折耳?它们每一个都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每一个都排着队地等你宠爱,你心不心动?”
二狗子擦着口水连忙摆爪:“别说了别说了,我脑子里有画面了!我不能成为猫中盛月姬!不过折耳就算了,折耳好可怜的!”
温阮笑:“你还挺有爱心。”
二狗子问:“所以你是想说盛月姬是欲望的化身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你想做这样的人吗?”
“不想。”
“好好说话。”
“我肾可能没那么好。”
“……”
二狗子直勾勾地看着温阮,“阮啊,我亲爱的阮啊,就算你不去招惹盛月姬,盛月姬的男人……们,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今天已经有狗来咬你了,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你不生气吗?”
温阮说:“我当然生气,因为我不是活菩萨。”
二狗子拍她胸而起,直着身子,“这他妈怎么还能绕回来呢?”
温阮拎着它踩在自己胸上的喵爪子提起来,轻声说道:“好生气,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回去,要不我去把他的茶楼烧了吧。”
“……这是恶毒女配才能干出来的事儿。”二狗子真的搞不懂温阮的脑回路。
“唔,不要留下证据就可以了。”
“……阮啊,你果然不是活菩萨,您这是一怒目金刚啊!”
温阮烧茶楼的“恶毒女配烧茶楼”计划止于一个小小的意外状况。
没有礼貌的九阴真经殷九野半倚榻,掌间转着那把温阮没要回去的小檀扇。
无外人在时,他脸上不挂着那丝淡淡的笑容,微垂的唇角弯出些残忍的弧度。
玖瀚楼里的那位蓝掌柜名叫蓝绻,他殷九野斟了杯茶,轻声说话,似不敢惊动潜藏在殷九里心底的野兽。
“公子,已经查过了,今日是贾臻生辰,所以才请了盛月姬前去春华楼中唱曲,当是贺礼。”
“嗯。”殷九野懒声应道。
蓝绻又说:“今日春华楼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知公子您的意思是……”
殷九野想起了那条恶犬,以及温阮细腰的手感。
他轻挑了下眉,说,“将春华楼收回来,卖给温西陵。”
“是,公子。” 蓝绻又问,“是贾臻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我给一个人出气,哄她高兴。”
蓝绻微怔,那只能是温家的那位温阮姑娘了吧?
“去吧,做得利索点。”
“是,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未两日,春华楼易主,招牌改了,东家换了。
春华楼改名春元楼,“元”字取自温阮中的“阮”,又有正月初一之意,而温阮的生辰又恰好是正月初一。
能这么改名的东家只能是温西陵。
温西陵在接过这茶楼后的第一天,就在门口立了块牌子,上书“纪知遥与狗,不得入内”。
温阮去捧场恭贺时看到这块木牌,好笑又无语。
她这个二哥,言出必行,耿直啊。
但好像,她不用烧这茶楼了,毕竟不好烧自家哥哥的产业啊。
据说贾臻转卖这茶楼的原因是经营不善,茶楼流水日益告急,他只能及时止损。
然后,贾臻就被温西陵鄙夷了一通,茶楼生意做好了不知是多赚钱的营生,贾臻他就是个垃圾,抱着一块金砖不知道怎么使。
殷九野点头:“嗯,二公子说得对。”
温西陵挑眉:“阴九,打今儿起,你就这春元楼的贵客,所以,那财神的事儿……”
殷九野微笑:“二公子还是好生经营茶楼吧。”
你敢把财神请进渔樵馆供着,我就敢把这破茶楼一把火烧了。
但温西陵的确着人常年留着位置最好的那个位子,留给温阮的。不论是哪日,也不论茶楼生意多红火,只要是温阮想来喝茶听曲儿了,总是有座的。
温阮又想说,倒也不必。
但大哥温北川说:“小妹你可别推辞,你这要是一推辞,你信不信二弟转头就不给你留了,我还指着沾你的光来蹭个座儿呢。这么好的位置,一日若是能翻三次台,那可是大把的银子进帐,你说他想不想赚?”
温阮听着好笑。
温西陵忙说:“那不能!银子是赚不完的,小妹却只有一个,我赚这么些钱还不都是为了给小妹用吗,是吧小妹?”
温阮撸猫:“是为了周转钱庄。”
温西陵往温阮额心轻轻地弹了个脑瓜蹦:“小妹,真话放在肚子里就行了,乖。”
温阮笑弯了眼睛,抬头看了看这春元楼的牌匾,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温西陵自然不会天天盯着茶楼营生,所以他请了个掌柜,掌柜有个奇葩的名字,叫伍陆柒,是个一看就很和气的人,总是带着笑容,极是适合迎宾送客。
热热闹闹的人群中有一双冷戾的眼睛阴鸷地盯着温阮。
贾臻将这茶楼办得红红火火,每日的流水不知多好看,他想不明白那位他未当面见过的神秘公子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逼让他交出春华楼,还卖给了温西陵。
思来想去,唯一的纰漏不过是那日放狗,开罪了温阮。
他想,应该是公子怕温家报复,才要将这烫手山芋交出去。
但他那日行事,所知者不过一人,还是他的心腹,绝无泄密的可能,也不知那神秘公子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感受到这双阴鸷眼睛的人有两个,殷九野和温北川。
先说温北川,这关系,那可就复杂了。
我的情敌不知何故来寻衅,寻衅对象还是我的小妹。
从来温润如玉的温北川微冷了眼色,扫过贾臻的面庞。哪怕大家同为盛月姬的男人,但欺负他妹妹,是不行的。
而殷九野就直接多了。
人群中有一男子走过去,在贾臻耳侧轻声说:“公子有令,今日不得生事,贾先生,请回。”
用词客气,语气强硬,近乎命令。
贾臻勾首离去,温北川收回眼神。
几人进了茶楼,温阮刚坐下,又见熟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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