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告诉你”温阮奇了怪了, 我跟你安陵君很熟吗
“温阮”纪知遥的声音重了些。
“我说了”温阮声音也拔高, “叫我温姑娘,我与安陵君一非亲故二非密友, 反倒因你我平遭无辜之冤, 我跟你没那么亲热”
“”纪知遥逼近温阮,沉声说“我在问你,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故意挑拨吗”
我挑拔你麻辣戈壁
温阮深吸了一口气, 微笑地看着纪知遥“安陵君,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不好, 你成日来找我,莫非是对盛姑娘厌倦了”
纪知遥眸光紧敛,心下剧震
温阮又偏头看向盛月姬“怎么办呀盛姑娘,你尚未将他彻底征服,便要失去他了呢”
“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何意”纪知遥提步上前,就要擒住温阮手臂。
但他心里, 不知为何有些虚, 像是温阮说中了他的心事一般。
一只大手从温阮身侧伸出,扣死了纪知遥手腕。
殷九野笑问“纪将军, 有事”
纪知遥心下一动, 此人内力浑厚, 武艺不逊自己, 甚至, 胜过自己。
区区一个门客,竟如此深藏不露
温阮接过殷九野另一手里的二狗子抱在怀里,轻轻慢慢地揉着,她有意要让殷九野给纪知遥难堪,便也不劝架,就这么晾着。
她对于悦道“你先回去吧。”
于悦摇摇头,抓紧了温阮的手,今儿这情况不太对,她不放心,得陪着温阮,不行就干架
温阮冲她笑笑,谢过她的好心。
但殷九野仍跟纪知遥对峙不下,看上去今儿不动手干一架,这事儿过不去了。
温阮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要是阿九今日受了伤,这个工伤费还是要给他报销的,希望他不会伤得太重。
纪知遥却不明白了,阴九一个门客而已,何来如此胆气,与自己硬气相撞
剑拔驽张之时,一顶软轿缓缓落下。
“纪将军何事要拦我小妹”轿子里走出一身官衣的温北川,看样子,他是刚从衙门过来。
他下轿后走到温阮身前,先是摸了一把温阮怀中的猫儿,又站在温阮身侧,笑看着殷九野和纪知遥。
“阴九,不可无礼。”他这话中可没有带半点责备,极为轻描淡写。
“是纪将军对姑娘无礼在先。”殷九野却不松手。
温阮对纪知遥说的话,让他既产生了诡异的危机感。
他现在有点混乱,想抓个人杀了,纪知遥就是最佳谋杀对象。
温北川心下微异,这阴九自己都使唤不动了吗他偏头看了看温阮,冲温阮使了个眼色,总不能真的当街殴打堂堂安陵君吧那明儿早朝还不得闹翻天
温阮抿唇笑,揉着猫儿说“让他脱个臼就好了。”
温北川“”行,我小妹威武。
殷九野还真的“喀嚓”一声,让纪知遥手腕脱臼,不过纪知遥也算条硬汉,未吭一声。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在殷九野跟前毫无反手之力
温北川挑了下眉头,得,明儿早朝上,又有得吵了。
算了,小妹开心最重要,陪他们吵两句就吵两句吧。
殷九野退到温阮身后,冲她挤了一下眼睛。
温阮也笑,不用报销工伤费了,嘻嘻。
温北川看了看这些亲爱的情敌们,淡声道“若无他事,我小妹就先回府了,诸位请自便。”
“北川”盛月姬无端地唤了一声。
温北川抬头看她“我与你说过,你有一万种不好,我都无妨,但有一点,不可叨扰我小妹。她是我温府的掌中珠,是我温北川的心头肉,只要我还在,我就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他说着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纪知遥身上“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温阮听着温北川这些话,心头一颤。
就如二狗子说过的,温阮对谁都很有距离感,不被她允许的人是很难亲近她的,她会很有礼貌,会客气到让人觉得她没有情绪,她宁可君子之交淡如水。
所以平时她对这个大哥挺微妙的,远不如她对二哥温西陵那般亲热。
但今日,温阮莫名地心底发软,大哥只是不如二哥那样直接罢了,他是长子,他当持重,所以他内敛而含蓄,他对自己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是自己不该始终将他划在亲近的圈子之外。
她想着这些,上前挽住大哥的手臂,亲昵地唤了一声“大哥。”
“乖。”温北川点了下她额头,“鸿胪寺还有些事未完,我得赶回去,让阴九送你回家”
“嗯。”温阮乖巧地点头“那我在家中等大哥回来一起用晚饭。”
温北川笑说“好,我会尽快处理完公事,回家陪你用饭。”
于悦双手捧脸,满是羡慕“有哥哥真好,我也想要哥哥。”
“你叫我哥呗,我给你撑腰。”吕泽瑾凑过来。
“你会为了我怼盛月姬吗”
“不会。”
“那你说个屁,滚”
温阮从修罗场撤退,走了几步,发现殷九野步调没跟上,便停下来等了等他。
“你在想什么”温阮问。
殷九野说“在想刚才姑娘说的话。”
“没什么好想的。”温阮揉着二狗子,“我只是衷心地祝愿安陵君与盛姑娘早日修成正果罢了。”
“神他妈修成正果我看他不如去修欢喜佛阮阮不带你这样的,你这嘲讽值开得太满了”二狗子疯狂吐槽。
温阮按着二狗子,不理它。
我才没有嘲讽呢,我很真心的,好吗
殷九野转而问道“姑娘所说的大公子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当时更想说的是,盛月姬她配不上我大哥。”温阮有些懊恼,方才吵架的时候怎么忘了说这句呢没发挥好,生气。
“怎么说”殷九野问。
温阮惋惜叹声,站定了看着殷九野“反正我大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家,我去你那儿坐坐吧。”
“好。”殷九野笑,你在我那儿住都行
渔樵馆里,温阮窝在榻上,猫儿趴在她脚边坐得端正,等着听八卦。
七颗龙珠里,其他的龙珠都是盛月姬偶然遇上,偶然救下,再发展成为如今的关系的,只有温北川,是她使了手段勾引过去的。
温阮把玩着殷九野的玉石棋子,闲声说,“我大哥与盛月姬的初次相遇,是在一次画舫游船上,他与几个朋友喝酒,忽听得一阵歌声传来,闻声望去,就正好望见了一身白衣,在河道边濯足嬉水的盛月姬。”
殷九野点头“有所耳闻,听说当时的盛月姬,如九天仙子落人世,一尘不染。”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么”温阮问。
“不知。”殷九野摇头。
温阮酥手支颌,浅笑道“因为,安陵君。”
男女双方互相追求的过程中,假如关系停滞不前,有一招很常见,那就是让身边故意出现一个异性,引起另一方的危机感,激起他或她的好胜心和紧迫感。
最识男女之情的盛月姬对这一招自是了然于胸。
她与纪知遥的爱情战争当时陷入了胶着状态,再难进一步。于是,她需要给纪知遥安排一个足够强大的竞争对手,让纪知遥产生危机感。
放眼整个京中,唯一有资格成为纪知遥对手的人,仅温北川一人而已。
这位温北川公子,出身高贵,誉满京华,虽只是个闲职,但人家底蕴在这儿,懂巴结的人见了他,谁不是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小侯爷
只是温北川自己不太爱这个称呼,多是让人唤他“温少卿”罢了。
温少卿他本也是清风霁月般的佳公子,惹无意外,也该有一位门当户对,温婉可人的贤妻,相扶相持,恩爱白首。
很可惜,他被盛月姬挑中了。
那日河边,一身素衣的盛月姬,如梦中仙子般,落入了他心间。
而且那日她身上用的并不是平日里的蓝铃花香粉,换了另一种,是缠绵的软香掺着鸢尾花的味道,优雅中带着些幽幽的神秘,极易让人着迷动情。
大哥平日就爱鸢尾,书房小院里都种着呢,盛月姬是有备而来。
她什么都不做都能令那么多男人为她发癫了,更别提她精心算计,再配合当日她那出洛神临水的戏码,大哥一个没招架住,完全是她的预料之中。
盛月姬这么做是有效的,纪知遥在得知温北川亦成为他的情敌后,连续半月,都宿在盛月姬那里。
就好比前些日子盛月姬和纪知遥之间爱情战争的号角再度吹响,温北川就重新被盛月姬招入帷幕中,颇为“受宠”那样。
温北川这个工具人被利用完毕后,盛月姬倒也没有一脚把他踢开,勉强着还给了一个七龙珠之位呢。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温北川对温阮过于疼爱,盛月姬说不定会对温北川很好。
因为,温北川,真的很优秀。
他或许不如纪知遥那样有着闪闪发光的履历,但他是连当朝陛下,都忌惮提防的人。
皇帝这种生物,宠信一个人,说明这个人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但若是忌惮提防一个人,则说明这个人,他也没有把握彻底掌控。
温北川就是后者。
否则,温北川怎会主动避嫌,前去鸿胪寺担个少卿闲职
他擅藏罢了。
那么如此智慧的温少卿,他看没看破盛月姬的小小心计呢
他当然看得破。
但他逃不出小姬姬魔咒,没什么道理,作者设定如此,温北川就是被设定成了一个明知自己是工具人也无怨无悔的人设,以彰显盛月姬的魅力,龙珠全员强行降智。
温阮唯一没有说出口的疑惑是,大哥如此多智,最后怎么会被纪知遥设局害得满门问斩的
二狗子听得目瞪狗呆,猫眼儿睁得溜圆“阮阮,女人好可怕,盛月姬好可怕,你也好可怕”
温阮撸了它一把,笑看着殷九野“所以我说,盛月姬配不上我大哥。”
“原还有这么一桩典故,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殷九野笑问。
“东拼西凑自己猜出来的。”温阮睁着眼睛扯大谎。
殷九野也不细究,只说,“但今日过后,大公子对她可能会略有不同。”
“你说,我该怎么样让我大哥对盛月姬死心,而不是死心塌地呢”温阮瞧着殷九野,认真地与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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