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小说:扶腰(穿书) 作者:华三千
    纪知遥进门来, 瞧了盛月姬一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许久不见, 月姬你还是这般美貌啊。”

    盛月姬猛地想起别院那位贵人的叮嘱, 珍惜。

    她收尽了脸上的愤色, 露出一个叹惋的笑容来“罢了, 该去的总是留不住。”又给纪知遥倒了杯茶“知遥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纪知遥接过茶放下, “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为了温姑娘在马车里跟她的下人大打出手之事, 都传到我耳中了, 你不是喜欢上温姑娘了吗”盛月姬略带幽怨地嗔了纪知遥一眼。

    “那也不耽误我来你这儿啊。”纪知遥笑说, 又看了太霄子一眼,“还是你说最近忙, 没空理我”

    “岂会, 纪大将军如今可是稀客,月姬怎敢怠慢”盛月姬斜坐进纪知遥怀里。

    纪知遥也觉得奇怪 , 以前吧,还真觉得盛月姬挺带劲儿的, 现在感觉像是抱着一堆死肉, 腻得慌。

    他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跟盛月姬重修旧好,更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 他就是被温北川那番话搞得心里起了疑, 想知道盛月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推着盛月姬站起来, 纪知遥起身走到窗边, 撑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色“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你这儿倒是没什么变化。”

    太霄子见纪知遥来了,也就离开。

    “太霄真人别走啊。”纪知遥叫住他,“我有事儿想向您打听。”

    “何事”

    “太子死没死”

    太霄子眸色一寒。

    纪知遥笑道“别这么紧张,您给我个准话儿,我也安心些,这朝中天天跟打仗似的,我被弄得晕头转向,我能得个准信儿,路也好走些。”

    太霄子甩了一下拂尘,道“太子无恙。”

    “是么”

    “纪将军不信”

    “不是不信,就是纳闷,您说您一道士,天天搁这儿待着算怎么回事不用去照顾太子吗当初可是你把他带走的。”

    “贫道自会回去,纪将军不必担心。”

    “好。”纪知遥往窗上一坐,靠着窗子看着盛月姬,笑说“好久没听你唱曲儿了,唱个吧。”

    纪知遥去听白楼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温北川耳中,温北川听罢,轻抬了下眉头“嗯,以后我不用去听白楼了。”

    下人司思笑道“今日盛月姬又去那别院了,我们依旧查不到那人是谁。”

    “让纪将军去查吧。”温北川轻笑。

    “林大死了,会不会对大公子你不利”司思给温北川奉了盏茶,被关在牢里的林大突然死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当然,人证死了,现在就看晋亲王想怎么收场了。”温北川抿着茶水,“这位亲王殿下,可是个臭脾气啊。”

    臭脾气的亲王殿下望着他儿子的画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换了官服,终于上朝了。

    让人意外的是,亲王殿下谁的麻烦也没找,只喊着,必要抓出真凶。

    却并不说他到底怀疑谁,搞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晋亲王非常清楚,此刻顺着陛下的意思走,揪着温家不放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他不想这么做。

    儿子都死了,他已无所畏惧,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刀,只想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更因为,温阮叫画嵬送了副吕泽瑾的画像给他。

    小姑娘有心了,他儿子这个朋友没交错。

    只是温阮在路口遇到画嵬时,很不解画嵬为何红着一双眼睛,眼皮还肿得跟核桃似的。

    画嵬说“我昨日去了晋王府了。”

    “是晋亲王骂你了吗你别伤心,老人家心情不好,说话可能重了些。”温阮劝道。

    “不是的。”画嵬低着头,绞着手指,声如蚊呐,“温姑娘,吕世子的死,月姬姐姐可能是知情的。”

    “她果然知情吗”温阮就知道,盛月姬必是明白些什么内情,否则那天在晋王府门前她不会那副得意之色

    “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我很后悔,我应该提前告诉晋亲王的,吕世子死得冤枉。”画嵬说着又流下了眼泪,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想了一整晚,实在难过,又不敢去跟晋亲王说,只好来告诉你。”

    温阮看着他哭得又后悔又伤心的样子,说不出重话,捏着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也不怪你,别哭了。”

    就这一个给画嵬擦泪的动作,正正好地就被盛月姬看见了。

    盛月姬与纪知遥并肩走来,讽笑道“温姑娘的心还真是贪啊,连画嵬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画嵬吓得瑟缩了一下。

    温阮按了按画嵬的肩,冷眼看着盛月姬,却是笑着说“是啊,我瞧着画嵬天真善良,只可惜身形单薄,准备杀只鸡给他补补身子呢。”

    盛月姬身边的纪知遥抿了下嘴,忍住笑。

    盛月姬听出了温阮这话中讽意,但找不到反驳之语。

    不过她对画嵬有着十足的信心,所以她嘲笑地看了温阮一眼,冲画嵬勾了勾手,温柔笑说“画嵬,过来姐姐这儿。”

    画嵬挪不动步子,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儿砸在地上。

    盛月姬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加重了些“画嵬”

    画嵬就更怕了,身子都僵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温阮笑看着盛月姬“这可如何是好,盛姑娘,画嵬大师今日答应了我,教我画画呢。”

    盛月姬这是真不服气了,她甚至松开了纪知遥,走到画嵬跟前,逼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画嵬怔怔地抬起头,一双眼中全是惊恐,嘴唇都吓得哆嗦了,半天也说不了话。

    盛月姬又问“她叫你教她画画你就答应,叫你给吕泽瑾画画像,你也就真的画了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温阮眼色微沉,这事儿知道的人少,盛月姬怎么会知道

    太霄子

    画嵬没见过盛月姬对他这般声色俱厉,已经吓得连连后退了,颤抖着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晋亲王太可怜了,月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可怜太可怜了。

    温阮拉开画嵬拦在身后,说“是啊,是我叫他画的,怎么了”

    “你连晋亲王失子之痛都要利用,温阮你好恶毒的心肠”盛月姬冷讽地看着温阮,“我还以为你去拜祭吕泽瑾是真的心伤呢,原来是为着这个目的吗”

    温阮看盛月姬的眼神像是在看傻逼,完全失去了交流的欲望,连嘲讽她都觉得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

    她又看向纪知遥“安陵君。”

    “诶,你换个叫法行不行,纪将军也好。”纪知遥真的是听到“安陵君”三个字就背后发毛。

    温阮才不依他,叫法越生疏客气越好,所以依旧笑吟吟地唤“安陵君,虽说你与盛姑娘伉俪情深,但也不好纵着她如此凶恶吧,明明今日是我先约了画嵬的,你们这么拦着,是要仗势欺人么”

    神他妈伉俪情深

    纪知遥气得脸都白了。

    殷九野忍着笑好心提醒“伉俪情深不是这么用的。”

    “那就男盗女娼啧,可惜了安陵君不是盗贼。”

    “窃心者亦为盗。”

    “说得在理。”温阮对着殷九野,郑重点头,我就喜欢你这贱出汁来的配合

    纪知遥瞅着他两一唱一和的,莫名感觉心底烦躁到有点暴躁。

    阴九,你得意什么啊顶破天去你也就是门客

    “画嵬,你跟那个阴什么的,先上旁边待着去。”纪知遥皱着眉头不痛快地说道。

    温阮连忙拉住殷九野的衣袖,“不行,若是安陵君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盛月姬打我怎么办”

    “我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儿,我至于对你动拳脚吗”

    “那谁知道呢毕竟盛姑娘如此可人,我见犹怜等一下,呕”

    温阮捂着胸口朝旁边假假地干呕了一下,叹了声气,才继续说道“嗯,我见犹怜,安陵君你护花心切,也实属常事。”

    纪知遥是真服了温阮了。

    小姑娘家家的,哪儿来这么多花样气人

    这边厢的盛月姬一片悲色地说道“知遥你就由着温姑娘对你这般折辱”

    纪知遥“难道月姬你的心没被我窃走”

    盛月姬“”

    温阮,眨了眨眼。

    安陵君你在干嘛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跟盛月姬对杠哦,我不稀罕,谢谢。

    温阮拉起画嵬的手“走吧,我们去画画。”

    “画嵬”盛月姬又喊了一声,这一声里倒是听得出些真正的悲伤和难过。

    一手养成的小画师,要跟人跑了,她是该悲伤。

    画嵬的手紧了一下,但到底没有从温阮掌中抽出,只是低着头跟在温阮旁边走开了。

    当然温阮也没有真的让画嵬教她画画,她的课业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再给自己开个兴趣班,丰富她的业余时间。

    到了盛月姬看不见的地方,温阮就放开了画嵬的手,按着他的双肩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要自责,如果真的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就常常去看望晋亲王,并将真相告诉他。”

    画嵬抬着头,眼中全是懵懂迷茫“温姑娘,你不怪我么”

    “想怪你的,可是你生得这么可爱,就怪不起来啦。”

    温阮笑道,“开玩笑的,你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之后的事呢,不过以后你再去听白楼,可能盛月姬就会对你有点生气了。”

    “她她救过我。”

    “嗯,我知道。”

    “我这么做,她是不是会很伤心”

    “如果你顾及每一个人的感受,你会活得很累的,自私一点,画嵬,问问你的心怎么样才会得到安宁,然后就去这么做。”

    画嵬愣愣地看着温阮,点点头“好,我会的。”

    “乖。”

    温阮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了殷九野一眼,两人先走了。

    走了两步温阮对殷九野说“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郊外那些孩子保护起来”

    殷九野问“姑娘是担心盛月姬会对那些孩子下手”

    “不好说的,她既然都能知道是我叫画嵬去给晋亲王送画,那想必也就知道了那些孩子。画嵬这么忤逆她,难保她不会发疯。”

    “我会去找大公子说说,调几个人过去守着。”

    温阮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盛月姬很快就去找画嵬,或者说,是找画嵬收容的那些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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