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梵不是个自虐的人。
现在是极夜，普通玩家在灵魂状态下的视野，都被零通过子程序打上一层淡淡的白色微光，来提升玩家的游戏体验。
真让玩家在极夜中当上很长时间的瞎子，全拟真的优势体现不出来，就算玩家们信了星空行者是全拟真，也没人会为了全拟真来当瞎子。那就真的没人来给方梵干活了。
所以要有光。
但能量紧缺，只能让玩家看到却不让极夜中的生物感受到的光源，不是随随便便就搞出来的。
有能量的时候，零几乎可以说无所不能。
没能量的时候，零就什么都干不了，相当于是个死人，不，死程序。
所以它给玩家提供帮助拓展视野的时候，很节俭。白色的微光，真的是微光，非常微弱，黑暗中的薄薄一层微光，甚至比纯黑还恐怖。
然而为了玩家消耗能量的时候可以一省再省，为方梵消耗能量的时候，零绝不会吝啬的。
方梵飘出石窟，只看见外面的森林，在灵魂视野中，恍若白昼。
她不走一步弯路，直直往前，向她看中的那具躯壳飘去。
费亿万寻找躯壳的路上遇见了很多种类的恶魔。但是他都没有选。为了寻找他理想中的小飞虫，他一路放弃了很多恶魔躯壳。
这当中，有一种恶魔，方梵很满意。
那是一种有着灰蓝色麟甲的小型恶魔。独眼龙那种有着柔软皮毛的恶魔，摸起来很不错，手感很好，方梵很喜欢。
只是皮毛这种东西，容易脏，容易乱，不如有鳞片的恶魔适合附身。
方梵选择的这种生物，体型小，在森林中很容易隐藏，有麟甲，防御力不低，并且在身批麟甲的时候，还兼具了灵活的四肢，是个完美的躯壳。方梵命名为蓝鳞猫。
费亿万遇见蓝鳞猫的地方，在方梵赶去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
“肯定在这附近，离得不远。零你能探测到它在哪儿嘛？”
零回答:“可以的，主人。”
只要能量足够，零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探测出这个恶魔躯壳的位置后，方梵直扑过去，摆脱了灵魂体。
“感觉有点奇怪。”
方梵活动了活动，同时举起两只前爪，结果原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来需要适应一段时间，那些玩家普遍需要一个小时以上。”方梵回想起之前通过子系统围观玩家们时看到的情形。
零开口:“主人不想要浪费时间的话，其实可以利用躯壳上残存的生物本能。”
“本能？”
“是的，主人。低阶恶魔和地球上的动物有一定相似的地方，也有着本质的不同，动物有着孱弱的灵魂，但是恶魔是没有灵魂的，恶魔平时的活动依赖的是本能和惯性。”
方梵咀嚼了一番，问:“之前那个中二圣骑士还在独眼兔子身上的时候，和枫十三的四眼鸡遇上，很漂亮的躲开了四眼鸡的第一次袭击。”
那个躲避和反击，漂亮地不像是燃烧的圣骑士做的出来的。
“那就是恶魔的本能在作祟。”零肯定了方梵的猜测。
“利用本能来节省掉熟悉这具躯壳的事件，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但是不。”方梵没有向零解释，直接否决了这个建议。
用本能来主导，听起来就不靠谱。
零的智能确实还不够，有时死板有时呆笨，方梵怀疑当初利用游戏，把她坑到两千年后的那个好主意，不是零想出来的。
它没这么聪明。
适应这只蓝鳞猫的过程，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一个小时过后，方梵已经可以操纵着这个躯壳，像猫一样爬上树了。
尽管上去下不来，到底也是个不错的进步。
“该去偶遇几个人了。”方梵完成了基础操作后，兴致勃勃地往最近的玩家前进。
这几天她一直在石窟中，一直没出来放风，要难受死了。
高文正在直播。
为了推广星空行者，他真的是费时费力费心费钱。
还什么回报都不要，一腔热血，全都抛洒出去，情真意切地仿佛是个舔狗。
他平日不喜欢和陌生人吹水，现如今为了直播效果，那真是绞尽了脑汁。好在当前星空行者的玩家，本来也没有几个，而开通直播功能的，就更少了。
观众们和他一边尬聊，一边玩游戏，也其乐融融。
“朋友们，现在呢，我们光割草割了得有几万能量了，一直割草，大家是不是觉得有点烦？”
弹幕满屏飞。
有人不觉得烦。
“不烦不烦，游戏里的草都和现实里不一样。”
也有人觉得烦。
“确实挺烦的，难道这是一个割草游戏吗？”
“这不是一个割草游戏，游戏公司是疯了才会用全拟真技术做出来一个割草游戏。主播不会玩而已。”
“垃圾主播，把名额让给我吧，我肯定比你玩的好多了。”
“别骂了，主播不是垃圾，只是怂而已。”
“杀怪又不敢杀，只好割割草，欺负欺负不会动弹的植物这样子。”
一开始开播的时候，前来捧场的都是之前接受过高文大额打赏的主播，和这些主播的观众。大家都捧着高文这个土豪。
时间长了，星空行者的消息扩散出去，慢慢就吸引来很多人。
很多不看直播，甚至根本不玩游戏的人，都被全拟真的消息吸引过来。
这些人才不管高文究竟是土豪，还是高玩。该喷就喷，不带犹豫的。
高文学乖了，也根本不带看弹幕的，问一问观众也只是为了引出下文。
“我看系统也觉得烦了，刚给我发了个主线任务。”
高文一顿操作，把系统界面放到直播间，让所有观众都看到了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7：玩家在探索森林的过程中，注意到了异常的规律，似乎越往北，恶魔的数量越多？请往北方探明真相。
友情提示：请不要忘记继续收集能量哦，能量的用途非常广阔。”
“接下来主播就不割草了，一路往北，去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高文潜伏在草丛里蜿蜒游动着往北去。
游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游出去多长距离。
没办法，蛇这种东西，根本没腿，移动速度天生快不起来。
路途中，他突然接到了系统提示。
“有趣了啊，朋友们，森林这么大的地图上，只有区区十五名玩家，这次居然遇见了一个，不容易。”
他对水友说着话，同意了这名叫做白日焰火的玩家的好友申请。
白日焰火，自然就是方梵。
十五个玩家里，她都粗略了解过他们的性格和身份，但是最了解的还是高文。于是她就找上了高文。
“主播你好，我是你直播间的观众，非常喜欢你的直播，看到你在游戏里的昵称就来加你啦。”
方梵这话不是假话，她看高文直播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
高文根本没开始直播的时候，她就已经看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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