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梵问高文：“团长你开直播没有？”
高文说：“本来开着的，不过你说兹事体大, 我就给关了。”
“打开吧, 这种事瞒不过去的。”
高文听从了方梵的建议。
“兄弟们大家好啊, 主播我又回来了。”
高文下播之后, 还有很多人在黑屏状态下水弹幕聊天, 并没有立刻就关闭直播间。
见他回来这么快，立刻道：
“主播你咋回事啊, 刚才不还说下播吗？咋又上来了？”
“主播万岁！我就喜欢看主播, 星空行者那么多主播，也就主播的直播特别有意思。”
高文笑笑：“刚才我朋友找我有事儿, 所以就临时下播了，现在没事儿我就又回来了。”
他虽然这么说，直播间里却也有明眼人。
“是圣骑士团又发现什么东西了吧，要保密所以才关直播。”
“那么问题来了，主播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这么快又复播了。”
高文挠着头笑笑，让系统把镜头怼到那边的祭祀上去。
“我们发现, 新星球的恶魔和无月的特别不一样呢。”
正在这时，那个停在最高点的恶魔已经完成了它的动作。
照射在木球上的光芒，渐渐消散，露出来它的完整形态。
“？？？？”
满屏幕问号飘了过去。
“这里的恶魔为什么这么乖？”
“它刚才是不是在控制光线？”
“为什么那里有个木球？”
高文解释说：“这就是我们的新发现了, 新星球的恶魔似乎进化程度比较高级，它们已经形成了初步的组织，这应该是一种仪式, 目前我们并不知道这种仪式究竟有什么作用，但肯定是有作用的。”
他正在对直播间阐述他们的猜测的时候，那些恶魔动了。
最底层的那些恶魔四散而去，水月和洞天主动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好。”高文点点头。
“因为对这些恶魔还不熟悉，所以我们还没有附身。之前搞无间道的那些玩家在虫群之中的经历，证明了在有组织性的生物体上贸然附身，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他又说：“看来无月真的算是新手村了，在无月上我们就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话题扯的有些远，他赶紧拉回来：“让我们圣骑士团的团员先去跟踪一下，我们留下来看看剩下来的这些恶魔要干什么。”
很快，原地就剩下了中层和恶魔，和那个恶魔巫师，还有中间那个木刻的球。
方梵他们静静地等着，没过多长时间，最上边那个长得稍微有些像人的恶魔，指挥着中层恶魔，把球往上推去。
“他们要把这个送到水面上去？”
方梵有些诧异。
这个星球几乎到处都是水，生活在这里的恶魔们定然也都是水生的。
之前也并非没有玩家试过上水面。
在找到恶魔躯壳之后，很有些人试着去水面上看看，但是很快就不得不回来了。
首先呼吸是一个问题。
然后就是，这个星球有三个太阳，阳光比无月的还要炽烈，恶魔的躯壳上去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在水面上待久了必然会死，唯一的问题就是，先晒死还是先窒息死，这取决于当时的天气。
他们赶紧跟上去。
发现这群恶魔的地方是深水层，离水面的距离很远，他们这次又走了不短的时间，中间又来了几个玩家。
他们是看到了高文的直播，然后找过来一起看热闹的。
高文既然开了直播，当然也默认了他们有权加入。
一行人缓缓的往水面上游去。
离水面越近的地方，游得越吃力，高文他们都是灵魂体还不觉得，方梵身在恶魔躯壳之中，感觉很明显。
“我休息下，你们先跟上去吧。”终于，她说。
现在这个恶魔躯壳的疲劳程度已经不是意志力可以克服的了。
她敬佩地看了一眼那群还在往上游的恶魔，很明显他们现在也很吃力，往上游的速度已经比一开始慢了很多。
但是它们还在吃力地往前游。
高文停下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方梵摇摇头：“有事儿，太累了，受不了，你们去吧，我看直播就行，团长你记得拍仔细点儿。”
高文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他也知道白日焰火是不想暴露灵魂体的长相，所以也不好劝白日焰火自杀。
“好吧，那我们先跟上去了。”高文说。
白日焰火这位大兄弟还是不信任我啊，不过也能理解，玩游戏嘛，一开始不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以后加倍对他好，一定能让他主动在我面前脱马甲的。
高文满怀信心的想着，慢慢地跟上去了。
方梵等他们走远了，松下力气，往海底坠落下去。
零把方梵的灵魂体收回休眠舱，然后把那具恶魔躯壳给卖掉了。
虽然新星球有三个太阳，能量充足，但是该省还是得省，不能浪费。
两方能量就是一个先祖的灵魂呢。
方梵舒舒服服地在休眠舱中躺着，让零把直播放出来：“现在就差爆米花和可乐了。”
要是有零食在手，一边看高文他们前线的人肉转播，一般舒舒服服氪肥宅快乐水，那可真是爽爆。
不过毕竟是在休眠舱里。
方梵叹了口气，分外怀念地球的日子。
零见她心情不佳，殷勤地说道：“主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没问题的，休眠舱里什么都有。”
方梵也不知道零做了什么，眼前的场景就缓缓地变成了她家中的样子。
四十平的单身公寓，全部打通，床前放着大屏电视机，墙上打了一面墙的书架。
“这是？”
她抬起手摸了摸床单，扯了把脸，触手真实无比。
难道刚才她只是做了一场梦？绿野、无月、新星球——
这时，零的声音响起来了。
“主人主人，是要把直播放在电视机上吗？主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有哦。”
她恍惚地躺在舒服的被窝里，说：“嗯，放电视机上，来一个肉夹馍，一杯柠檬红茶。”
然后空气中就飘出来一个肉夹馍一杯柠檬红茶，特别玄幻。
她咬了一口肉夹馍，简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肉夹馍。
这简直是心想事成无所不能啊。
“我之前就知道，能让那么多人沉迷其中，从生到死的休眠舱，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但是没想到，有这么不简单。”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电视机上，高文等人跟了上去，
最像人的那个恶魔，很快就在筋疲力尽之中来到了水面。
“最紧要的时刻来了，朋友们别走神啊，虽然走神了也有回放录像，但是这可是实时一手资料，大家仔细看。”高文提醒直播间里的观众。
方梵听了他的话，确实集中了注意力，将其他都抛到了一边。
在接近水面的位置，其他恶魔都停了下来。
只有那个最像人的恶魔，还在继续往上。
它把那个木球从其他恶魔手中接过，托举着那个木球来到了水面上。
水面的阳光格外的炽烈，在阳关的照射下，水面上每一秒中都在蒸发不可计数的水分，在那些闷热的水蒸气的笼罩下，水面简直是个可怕的地狱。
那恶魔来到水面，仰起头无声的嘶吼。
它奋力一跃，木球从它的爪尖飞起，抛到了空中。
在阳光的照射之中，那木球燃烧起来。
它满足地看着太阳光中燃烧着的木球，无力地落在了水面上。
高文见它摔落，飘过去接近它，却无法附身。
“它死了。”高文说。
枫十三说：“看来这果然是一种祭祀仪式，它献出了生命。”
洪三水有些黯然：“可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难道那个木球在太阳光下烧起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吗？”
高文仰起头看着那个燃烧着的木球。
那个木球烧的很快，当它还在空中的时候，它看起来像是第四个太阳，但是很快它就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层黑色的灰烬，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漂浮。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主动寻死的恶魔。”
这个恶魔所有的举动，都是在找死。
当他的躯壳落下的时候，剩下的恶魔们围上前来，拖着它的尸体往下去了。
往下的时候可比来时简单地多，他们的踪迹很快就不见了。
有玩家跟了上去，但是高文没有。
“我心情不太好，不播了，我下线吃饭去了。”
他任性地关闭了直播间，方梵看着黑屏的电视机也回过神来。
“零。”她静静地呼唤。
零的声音还是那么地天真：“在呢，主人。”
“以后把我这个休眠舱的功能也封禁了吧，玩家们什么待遇我就也什么待遇。”
零愕然：“真的要这么干吗？”
方梵之前觉得休眠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从来没有主动用过里面的功能，只把它作为逃生舱用，现在用了之后，才发现，休眠舱这东西，其实很好，太好了。
好到——
“我再呆些时间，我就也在里面不出来了，然后拯救人类就得你自己去干了。”她平淡地说。
零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呢？主人是主人呀。”
它的意思仿佛方梵有多与众不同一样。
但是方梵自己知道自己：“封禁了吧，就按那些玩家的标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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