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乱局

    泽莫大头朝下趴在地上, 眼看着那两个人已经消失, 而自己的左手正和默多克的右手拷在一起。

    因为月光石, 泽莫二代获得了操控能源、光线、重力等超级能力, 在刚刚希瑞尔的纵火术中，比起只是基础人类生命值的小兵们和肉/体并不强大的默多克, 他受到的伤害其实不算高, 至少还能行动自如。

    眼看那扇传送门还在不停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泽莫咬了咬牙，干脆操纵重力扭断了手铐, 踉跄地爬起身来, 一头钻进了传送门之中。

    另外一边, 希瑞尔和娜塔刚刚被传送到复仇者大厦，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不远处的天空上漂浮着一艘硕大的航空母舰。

    无数半亡灵化的人类战士一层叠着一层, 遮天蔽日, 无边无际，忠心耿耿地拱卫着那艘印有明显神盾局标志的母舰。

    半个纽约市都笼罩在他们的阴影之中，人心惶惶。

    托尼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背心, 站在窗前, 头发还有些凌乱, 似乎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紧盯住面前的虚拟光屏，手指动得飞快。

    希瑞尔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屋内的复仇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 遥遥浮在天上的神盾局母舰之中便爆发出几团火花，似乎有人与他们小规模交手了。

    托尼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回答希瑞尔，反而是他的AI管家语气严肃地说道：“神盾局的航空母舰，在上次对抗齐塔瑞人入侵的时候受到了严重损伤，最近一段时间都放在船坞里维修，并进行重新升级，又扩大了规模，但还未正式投入使用。但就在十几分钟前，九头蛇把神盾局的母舰升空了。”

    希瑞尔呼吸一紧。

    他太厌恶这种被敌人压着打的感觉了。

    “复仇者请求了政府和军方的支援，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情况很糟糕。”

    娜塔莎拿起望远镜贴在复仇者大厦的透明玻璃窗上，向远处望去。

    “外面那群人至少有两三万，”女特工皱起了眉毛，“尼克弗瑞还是联系不上吗？”

    手持合金弓，身后还背着一把魔法弓的克林特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罕见地郑重其事：“刚刚联系上了，他被九头蛇袭击，受了重伤，正在和希尔一起待在安全屋里进行治疗，现在应该是指望不上他了。”

    希瑞尔穿着一身被染红了一半的法袍，有些疲惫：“那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队长、浩克和索尔已经过去了，贾维斯操纵着托尼的钢铁军团为他们开路，试图冲破外围防御进入母舰里面。而我留在这里保护托尼攻破母舰的内网系统。”克林特回答道。

    希瑞尔垂下眼睛：“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我去寻求正义联盟的帮助。”

    “不用了，”托尼头也不回地说道，“刚刚蝙蝠侠已经联系上我了，超人和闪电侠早早的就到了，现在应该和队长他们一起作战，其他人都正在路上。”

    外面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天空俯冲下来的余波让整座建筑摇晃了几下，外面的街道中传来惊慌的尖叫。

    “还应该感谢你让超人及时过来报信……”克林特拉了拉弓弦，颇为感慨，“九头蛇本来没想这么早就暴露出在神盾局中的卧底的，等到神盾局的母舰上建造好能监控全球的‘洞察’系统，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不止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屋子里的泽莫在所有人背后说道，“那个时候你们面对的将是数以亿计的亡灵战士。”

    听到这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克林特反应敏捷地转过身去，将拉弓引箭，对准了戴着紫色头罩的泽莫：“你是怎么潜入复仇者大厦的？！”

    泽莫伸出手，指了指希瑞尔，无辜地说道：“进了他的传送门一起过来的。”

    希瑞尔：“………”

    法师孤身旅行的时候一般使用传送术，只传送自己一个人。

    但因为传送术只能指定城市，至于传送到了城市的哪个角落就是随机的了。

    而传送门不仅可以供其他人使用，还可以指定传送到城市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所以即使施法材料贵一些，希瑞尔还是习惯于使用传送门。

    但没想到，传送门不能主动关闭只会自动消散的性质却让泽莫钻了个空子。

    希瑞尔举起法杖：“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和九头蛇里应外合，未免有些天真了。”

    泽莫耸了耸肩膀：“谁说我要帮九头蛇了？我真想帮九头蛇却跑来复仇者的老巢，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蠢货吗？”

    希瑞尔眼底一片冰冷：“如果你再废话，我不介意杀了你。”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能耐，”泽莫举起手，指了指外面，“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帮你们的。”

    “呵，”克林特冷笑一声，“你听听这是鼎鼎大名的泽莫男爵能说出的话吗？”

    泽莫手腕一转，指向了外面那群面目模糊的亡灵战士：“看到他们了吗？红骷髅的秘密武器，不死的亡灵战士。这段时间他简直对这种玩意鬼迷心窍了。我是希望九头蛇能统治世界不假，但如果真的用这种东西统治了世界，那剩下的人……还是人类吗？”

    克林特忍不住嗤笑出声：“你居然还有一点良知？浩克听了也会被逗笑的。”

    就在此时，一抹黑影从复仇者大厦闪过，蝙蝠侠已经驾驶着蝙蝠翼赶到现场，加强火力的合金机/枪与电磁脉冲炮从飞机中伸出炮口，配合釹离子激光器的精准点射，向着那群无边无际的亡灵倾泻着火力。

    但他的蝙蝠战机很快淹没在海洋一般的亡灵军队之中，如同一页小小的扁舟。

    外面更乱了。

    淡灰色的能量罩从神盾局航母上落下，像沉重的铁幕一般笼罩了小半个纽约市。

    下午的阳光本来就有些暗淡，这下，里面的人类抬起头来，就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

    几乎是没有片刻停歇，被笼罩在光幕下的人类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皮肉上浮现出一层暗淡而不祥的灰色，活人的气息正他们身上慢慢消散。

    紧接着，那些抵抗力较差的老年人与孩子，迅速地完成了半亡灵化的进程。他们睁着一双如同玻璃珠子一样的淡灰色眼睛，里面没有半点神采，肢体僵硬地推开家门，走到街上。

    然后向着上空的神盾局母舰慢慢浮去。

    就像水珠滴入河流，河流汇入大海。

    半亡灵化的人类战士数目在不停增长，如同可怕的瘟疫一般。

    但就在这一片死海一样的灰色海洋中，却有一条逆流而上、旗帜鲜明的游鱼。

    那道红色的身影以超高音速的速度，划开厚重的地面大气，试图一个一个的，将那些还未被感染的幸运居民撤离。

    那是闪电侠，巴里·艾伦，在刚刚看到下面发生的情况后，主动从正面战场撤离。

    “行了，没时间跟你废话，托尼，你还没有黑进去吗？”克林特看着外面的情况，双手放在身侧，攥起了拳头，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

    托尼抹了抹滴到眼睛里的汗珠，焦糖色的大眼睛闪着幽幽的光：“40%，还差40%。九头蛇完全卸载了神盾局的内网系统，使用了全新的封闭域名。我只能通过卫星信号的反馈找到他们，重新分析他们的系统，再编辑出命令母舰降落的指令……但身在母舰上的技术员只要发现了我的入侵，却可以随时重启系统，恢复默认配置，甚至开启手动操作。所以我只能将安全程序改写成最高优先顺序，覆盖掉自毁程序。我们需要有人亲手将写好程序的芯片插入到母舰的引擎，关闭引擎运行，迫使母舰利用备用贮存能源紧急迫降到附近的海面。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那些亡灵战士以母舰为堡垒，对纽约和附近的城市进行攻击，也不会因为母舰坠毁而毁掉城市……芯片打印还差40%完工。”

    希瑞尔眨眨眼睛：“？？？”

    娜塔莎却舒了一口气：“神盾局母舰一共有中部、左翼、右翼三个常用引擎，两个隐藏在母舰下方腹部的备用引擎。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利用隐身术潜入，闪电侠可以依靠自己的速度突入，超人应该也可以解决一个引擎，还差两个……”

    希瑞尔想了想：“我有一瓶伪装药水，喝下去之后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亡灵形态，将自己完全融入到九头蛇的半亡灵化战士之中。”

    被忽略的泽莫举了举手：“算上我一个，九头蛇的人都认识我，我进去轻而易举。”

    “我们要信任他吗？”克林特问道。

    托尼捏了捏眉心：“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打印了很多张芯片，你们过去之后给队长他们都发一张，如果你们五个人没有完成的话，就让其他人见机行事。”

    希瑞尔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法师悄悄闭起眼睛，指尖散逸出点点的金色光芒，在整个空间中上下跳跃，然后飘飘洒洒地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亡灵之力净化术，”希瑞尔看着自己的战友们从托尼的手中接过芯片，“使用之后的半个小时时间里，能帮你们隔离亡灵之力的感染。”

    外面有超人、有浩克和雷神，还有携带重火力前来支援的蝙蝠侠。在他们的进攻下，亡灵军队向纽约曼哈顿区的推进暂时被抵挡住了。

    但战局焦灼，没有人会怀疑如果再拖下去，纽约将会便成地球上第一个沦陷的城市。

    “出发吧。”戴好微型联络耳机的娜塔莎将芯片塞到腰带里，率先进入了隐身状态。

    复仇者大厦的玻璃窗向外打开，披上钢铁战甲的托尼已经窜了出去。

    希瑞尔望着队友们奋力前行的背影，举起手中淡灰色的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