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顾沉宴撩了下眼皮, 悠闲道“孤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有什么好处要不你给孤做”

    楚妗眉头一跳,又怕顾沉宴说出让她做太子妃话, 连忙打断他话, “殿下”

    好吧, 还是不愿意,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顾沉宴收住了话头,恹恹道“那些花孤可不帮你打理,孤向来最讨厌这些花花草草, 麻烦紧。”

    楚妗听他这意思,显然是有人打理就可以种植到东宫,连忙道“我来打理就可以了,不会让殿下亲自动手您只要同意让这些花种植在东宫便可以了。”

    顾沉宴终于露出一抹兴致, 她亲自打理那岂不是她时常要去东宫

    他假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你自己打理话, 就种在东宫吧,若是你不来打理,那孤就让人把它们全拔了。”

    楚妗得到了他首肯,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蹲下身子, 开始挖土。

    翌日, 营帐开始陆陆续续拆卸, 狩猎会以顾清河拔得头筹为结果, 正式结束。

    楚静姝昨夜烫伤后便先行离去, 听说是没有合适烫伤药,怕她伤口恶化,才先一步回去了。

    楚妗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前方人。

    男子皆骑马,顾沉宴众星捧月般走在最前面,隔着人群,楚妗仍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顾沉宴周身威仪沉沉,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有那般夺目风姿,他生来便是受人瞩目存在。

    楚妗若有所思,太医连伤寒药都备了,狩猎会上有篝火,怎么会没有烫伤药,怕是太医得了顾沉宴话,故意为难楚静姝。

    像是察觉到楚妗目光,马上顾沉宴忽然转过头,楚妗想也不想,猛地将帘子放下,退了回去。

    楚妗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一愣,总感觉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这般,总像是偷看一样。

    她脸慢慢爬上热意,她用手背贴在柔嫩皮肤上。

    嗯,有些烫,看来发烧还没有好。

    “笃笃”

    车壁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敲击声,楚妗一惊,刚打算起身,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闪身进来了一个男子。

    楚妗刚打算惊叫,男子转身,原是顾沉宴。

    楚妗咽下嘴边惊呼,压低声音,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顾沉宴不答,径直奔向了最里面软榻,挑了个舒适位置,闲适地半躺在上面。

    这驾马车本是属于华阳公主,但是华阳公主体恤楚妗发烧,便想让她舒适地回去,特意在马车上安置了软榻,如今倒好,便宜了顾沉宴。

    楚妗小心翼翼地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惊尘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无人发现顾沉宴消失不见。

    “放心,孤跟他们说先离开了,他们不敢管孤行踪。”顾沉宴淡淡道。

    楚妗将帘子撂下,心下生出一丝无奈,重要不是他行踪吧

    楚妗低声道“殿下,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我毕竟还未出嫁,若是被人发现,我马车里藏了一个人,怕是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顾沉宴倒是无所畏惧,随意道“到时候孤娶你做太子妃就好了,这有何不合适。”

    楚妗哭笑不得,顾沉宴怎么回事,就因为建安帝逼他娶妻,他现在逮着机会便要娶她做太子妃,太子妃哪是她随随便便就能当,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

    “您为何偏偏跑我马车里来”楚妗妄图跟他讲道理,柔声道,“骑着马威风凛凛,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野外气味都清新许多。若是您非要坐马车,队伍里还有其他马车,您大可以一个人寻一驾马车,自在又舒适,与我挤在一起,多不划算呀”

    顾沉宴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你马车里有软榻啊,骑马多累,腰酸背疼,这躺着不好吗”

    楚妗一噎,有些反驳不了,但是她瞥了一眼顾沉宴姿势,看来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走了,她叹了口气,总不能强硬地赶他走吧

    只是马车车厢本就空间有限,方才她是坐在软榻一侧,如今顾沉宴这般大大咧咧躺在那里,她就不得不缩起身子,紧紧靠在车壁上。

    只是手脚紧紧缩在一起,很容易酸麻。

    顾沉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缩在角落,时不时换一个姿势,很是好玩。他往旁边移了移,拍了拍身侧,道“你要不要坐过来”

    楚妗看了一眼,摇头,拒绝道“不要。”坐过去像什么样子,未免太亲密了。

    顾沉宴眼底漫起失落,好吧,宁愿累着也不愿坐过来。

    他无聊地翻了个身,随手抓了条毛毯盖在身上,鼻尖顿时盈满清幽茶花香气,里面还夹杂着楚妗身上味道。

    顾沉宴深嗅了一口,霎时心满意足,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生出了一丝困意,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想睡就睡了。

    楚妗动作僵硬地转了转手腕,细听了一下,发现车厢里只有清浅呼吸声,她一愣,睡着了

    她小声唤了一声,“殿下”

    无人应答。

    楚妗轻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角落里爬出来,走到一旁,舒展了一下酸麻手脚。

    “砰”

    马车忽然剧烈晃了一下,好像是磕到了石块,楚妗猝不及防,忽然往后跌去,她紧紧闭上眼,心底升起害怕,这摔一下,肯定很疼吧

    没有预料里疼痛,反倒是陷入了一个宽厚怀抱,带着清冷气息,却格外让人安心。

    楚妗诧异地睁开眼,入目是绣着白色云纹纹饰,又是被顾沉宴接住了,避免了摔倒厄运。

    楚妗忽然有些发愣,最近好像每次自己丢脸时刻都会被他撞见。

    脑袋上方响起一道略显慵懒声音,“不是说不过来坐吗”

    楚妗一惊,手忙脚乱站起身,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是马车,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我一时没注意,就,就摔倒了”

    顾沉宴拉长声音,意味不明“哦”了一声。

    楚妗羞赧不已,再也不敢靠近软榻,打算远远走开。车厢忽然被人敲了几下,“楚姑娘,你没事吧”

    祁嘉昱声音,里面带着关心。

    楚妗豁然抬头,脸上热意霎时退一干二净,猛然看向顾沉宴,却见顾沉宴周身气势忽然像是结了冰一般凝滞。

    楚妗压低声音,“怎么办”

    顾沉宴古怪“嗤”笑了一声,不应。

    楚妗一愣,对他忽然转变态度一时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但如今当务之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焦声问道“若是被祁公子看到了,我真百口莫辩了,殿下,怎么办呀”

    顾沉宴将手随意地搭在脑后,冷声道“打发他走不就是了。”

    “楚姑娘,你没事吧”马车外祁嘉昱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担心,再次提高了声音喊了一遍。

    “我没事。”楚妗强自镇定下来,温声回道。

    “我刚刚听到这里发出了一声巨响,我还以为是楚姑娘摔倒了,真没事吗”祁嘉昱柔声问道。

    “没事,刚刚是我不小心将杯子碰倒了,我没有摔倒,多谢祁公子关忧。”

    祁嘉昱再次压低了声音,带了丝温柔,“我,我想跟楚姑娘说,说几句话,不知道楚姑娘可有时间”

    楚妗一愣,道“祁公子请说。”

    祁嘉昱忽然道,“不知可否掀开车帘,这些话我想当面说出口。”

    楚妗迟疑了片刻,看了一眼顾沉宴,却见他已换了个姿势,坐起了身,背靠在车壁上,一只腿搭在地上,一只腿微屈,放在软榻上,手置于膝上,正缓缓敲着。

    姿势明明闲适不已,楚妗却莫名察觉了一丝怒意。

    楚妗伸出手,朝着顾沉宴摆摆手,示意他往车厢一旁躲一躲,他如今这个位置正对着车帘,她若是一掀开车帘,祁嘉昱怕是一眼就看到了顾沉宴。

    顾沉宴面色冷寒,不屑地冷嗤一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楚妗着急,走过去,蹲在他身前,面带央求地低声道“殿下,您先躲一躲吧,不然等会就被人看到了。”

    顾沉宴低头,随意地瞥了一眼楚妗,她微仰着脑袋,湿漉漉望着他,带着恳求,小脸微红,如今害怕外面人听到,身子与他靠得极近,温热呼吸洒在他手上,激起阵阵颤栗。

    楚妗有些发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拿出平时对待楚怀璟手段,握着顾沉宴手摇了摇,娇声道“殿下”

    顾沉宴眸色一深,随即眯了眯眼,妥协般往旁边挪了一下。

    算了,她这一撒娇,自己也受用,就勉为其难听她一回吧。

    楚妗松了口气,笑了笑,随即看了一眼他身上衣裳,明黄色太子常服,绣纹精致,熠熠生光,在这小小车厢里很是显眼。

    她看了一眼一旁白色毛毯,扯过来,随意地展开就要往顾沉宴脑袋上遮。

    “想也别想”顾沉宴握住她手腕,语气里有些危险,楚妗这胆子不小,竟然想让他像个贼一样躲躲藏藏他这往旁边挪了一下,已经是极限了,如今还想往他头上盖毯子

    楚妗也知道了对付顾沉宴法子,忍着娇羞,拉着他衣袖,糯着声音道“殿下就一会儿,您就当这毛毯是替您遮光吧好不好呀”

    尽管表面看着十分镇定,可是微红耳尖还是泄露了她羞涩。

    顾沉宴神色复杂,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觉得楚妗真是越发狡猾。

    他心底叹了口气,慢慢松开她手腕,寒声道“一盏茶,你若不回来,等着孤如何与你算账”

    楚妗霎时笑了开来,眉眼弯弯,明艳如画。

    她轻手轻脚地将毛毯盖在他身上,遮住了他华丽繁复衣饰,然后确认遮掩无误,才折身来到马车门口。

    楚妗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动作迅速地跳下了马车,车帘飞快地落下,快让外面人无法窥视里面场景。

    顾沉宴听到楚妗跳下马车声音,手指微动,将脑袋上毛毯扯下来,顿时,眼前视野重新变得明亮,他手里攥着毛毯,想到她撇下他,如今在外面与祁嘉昱说话,冷嗤了一声,嫌弃地将毛毯扔在地上。

    祁嘉昱耳尖微红,眼睛里满是亮光地望着楚妗,见她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几步,柔声唤道“楚姑娘。”

    楚妗脸上还有方才冲顾沉宴撒娇留下红晕,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羞涩,礼貌颔首,“祁公子,不知你要同我说什么”

    祁嘉昱看到楚妗脸,方才凝聚起勇气又消散开来,手里攥着衣袖,喏喏道“你当初同我说,让我尽早与喜欢女子表明心意,我昨夜想了想,觉得你说有道理。我,我心悦”

    “咔嚓”一声,马车忽然猛烈地抖动了一下,拉着马车马匹像是受了惊,此时正喘着粗气,四只蹄子不安地刨着地。

    祁嘉昱一惊,连忙拉住缰绳,安抚住了马匹。

    楚妗也不知这马好端端怎么忽然受了惊,但是见祁嘉昱安抚好了马,顿时松了口气,顾沉宴还在马车里,若是马车出了事,到时候怕是事态严重。

    楚妗感激笑了笑,道“多谢祁公子。”只是这一番耽搁,功夫也耽误得差不多了,楚妗还记得顾沉宴话,一盏茶时间便要回去。

    楚妗手交叠在腹前,浅笑道“刚才祁公子说什么我一时没有听清。”

    祁嘉昱被马一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这般莽撞地表明心意还是不妥。

    婚嫁之事应当由父母做主,他应该先回家禀告父母,与父母商议后,再遣人上门提亲。

    有了未婚夫妻身份,自己再表明心意,这样才是顺理成章。

    自己应该给予楚妗足够尊重与珍爱。

    祁嘉昱笑道“我觉得我应该回家与父母商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理应交给父母。表明心意话,可以等确定了身份再去。”

    楚妗点点头,“祁公子思虑周全,若是无事,我可否先上马车,我伤寒未愈,如今有些不适。”楚妗心里悬着一把剑,一盏茶时间应该已到,她不敢耽误。

    祁嘉昱连忙催促她上车,楚妗害怕他看到顾沉宴,“我待祁公子离开再上马车吧。”

    祁嘉昱转身离开,楚妗看着他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连忙折身上了马车。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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