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夹子和绿宝石
下一秒,沈易俯低了身子, 重重地吻住了她温软的唇。
舒黎的身体还僵着, 沈易捏着她的脸颊, 熟练地顶开她的齿关, 舌头伸了进去。
舒黎的脸颊生疼生疼的,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甚至连该如何换气都忘记了。
沈易吻得越来越密,含着她的唇重重吮吸着, 舒黎透不过气来, 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口中“唔唔”出声。
沈易短暂将她松开,两人呼吸还未平复,他将汗湿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触碰到她微凉柔软的肌肤, 竟是说不出的熨帖。
他掐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如烙铁般滚烫, 还没等舒黎来得及抗议,下一秒,沈易哑声道“还是渴。”
话音刚落, 他便重新低头吻住怀里的女人。
不比刚才那样生涩,舒黎似是终于回忆起该如何接吻一般, 她从男人密密实实的亲吻中挣扎出一口气来,含糊道“我给你倒水”
沈易不放, 手上使的力气甚至还大了几分, 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舒黎使劲挣了挣, 却发现动弹不得。
实在无法,她只得对着沈易的舌尖重重地咬了一口。
果然,沈易低低闷哼了一声。
舒黎松一口气,趁机推着他的肩膀将自己与他分开。
沈易一声不吭的松开她的唇,但却没放开人,仍将她压在身下,两人额头相抵,姿势无比亲昵。
他伸出手指,在女人嫣红的唇上重重地拂过,然后沉声道“我亲你你也忍受不了”
舒黎脸上的红晕未消,还在轻轻地喘息着。
沈易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他低头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然后哑着声音问“姓宁的这样亲过你吗”
他猜是没有的身体反应没办法作假,方才他吻她时,她的回应和从前一样生涩,并没有第二个男人教她这些。
他猜没有,但却还是忍不住问她。
舒黎听见这话,原本脸上还残存着几分红晕,可眼神却是冷了下来。
她挣开他的桎梏,将脸别开,然后平静反问道“宁玮是我的未婚夫你觉得呢”
沈易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冷声道“可惜他已经死了。”
从飞机失事到现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搜救队伍连飞机残骸都没找到,更遑论幸存者了。
可哪怕心里清楚宁玮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舒黎还是不能忍受沈易用那种语气提到宁玮,她看向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不光是我的未婚夫,也是你的表兄”
听见她的这话,沈易似是觉得好笑,语气里带着嘲讽“对,一个觊觎表弟女朋友的表兄,一个趁着我和你分手、就迫不及待上位的表兄。”
舒黎竟然一时语塞。
是,当初为了顺利同沈易分手,宁玮主动提出和她假装订婚。
她知道宁玮是沈易的表兄,正因为此,她同意了宁玮的提议,选择用这种最决绝的方式同他一刀两断。
舒黎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到了今天竟成为沈易用来攻击宁玮的凭据。
见她不说话,沈易轻轻摩挲着柔嫩的耳垂,声音很冷“梨梨,难道就因为现在他死了,所以你觉得我会去灵堂上悼念他,再假惺惺地为他掉几滴眼泪吗”
沈易原本就同母亲那边的亲戚不大熟络,从小到大同宁玮不过几面之缘。
更何况中国人一表三千里,恐怕连沈母自己都算不清楚,宁玮同她到底隔了几层姨表关系。
过去的三年里,每一次想到宁玮可能亲吻过她,可能与她一起分享过无数个温暖又甜蜜的时刻每一次这样的瞬间,沈易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如果没有那一场空难,沈易甚至怀疑也许自己会先动手。
只是刚才的那个吻,却似乎将沈易之前的那些猜测全部推翻。
他俯身,又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然后哑声道“梨梨你没让他亲过你,是不是”
舒黎身体一僵,下意识反应便是推开他,“你在发什么疯我去给你倒水喝。”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要推开他下床去,沈易便顺势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舒黎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你干什么”
沈易本就喝了酒,刚才又闹了一通,现在体温更是高得惊人,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嗓音沙哑“我难受。”
舒黎结结巴巴道“今天不可以。”
沈易忍耐道“马上就过十二点。”
她的声音越发的小“明天也不行,我、我生理期。”
沈易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你怎么不早说”
舒黎的一张脸慢慢地红了。
她又没有将生理期昭告天下的习惯,再说了,她要是主动说了,他是不是又要以为她是耍心机故意躲他
念及此,舒黎垂着眼睛,慢吞吞地开口道“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又要问我,是不是忍不了和你”
她说不下去,将后面的两个字咽下去。
沈易紧皱着眉头,“我问你这个了”
一时间他甚至后悔刚才求欢,以至于在她心中面目如此不堪。
舒黎的生理痛向来发作得厉害,又因为跳舞时常受伤,她不敢滥用药物,所以连止疼片也不吃,每次都是硬生生捱过去。
沈易知道,因为怕长胖,红糖水她向来是不喝的,不然跳三个小时也抵消不了那热量。
又因为她身上实在是太过细皮嫩肉,以前给她一次暖贴,用完揭下来后却是低温烫伤。
沈易躺回了床上,“睡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不动你。”
舒黎还带着先前的满腔委屈没消,犹犹豫豫地躺了下来。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躯凑上来贴在她的背心,男人的手从后面伸过来,环住她的腰肢,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微凉的小腹上。
第二日一大早,沈易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还带着宿醉后的头疼,沈易从床上坐起身来,一旁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用杯垫温着,入口温度刚好。
他知道舒黎几乎每日都要跳舞的,长则是演出前的十几个小时排练,短也要跳两三个小时,来保持舞感和肌肉记忆。
从前两人还在一起时,两人作息不一致,沈易不喜欢她在两人难得的独处时间里也要挤出那么多时间去练舞,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便会笑嘻嘻的同他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就知道啦你难道想看着我在台上出丑吗”
他从前也来过舒家做客,知道舒父疼爱女儿,在家中的别墅里都专门为她建了练功房,就在楼上。
沈易将那杯水喝完,换好衣服便要去楼上的练功房找舒黎。
谁知道一开门却正撞见苏秘书。
沈易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在这里”
顿几秒,他又朝苏秘书挥了挥手,道“今天上午我不去公司了,你下午再来接我你也顺便放半天假。”
苏秘书无奈的笑“沈总,是老爷子有请。”
沈老爷子如今不再在集团任职,自然也没有再住在沈宅里,而是在沈家在全国各地的度假别墅里来回住。
前阵子老爷子回京了,沈易没打听到人住在了哪儿,还是今天司机将车开了过去,沈易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兴致好,住到了密云这边来。
老爷子在别墅的院子里弄了一块地,地里甚至还种着各式各样的青菜,看起来竟然还挺像模像样。
老爷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比划给沈易看,“过段时间那里开一个小鱼塘,放一些鱼苗进去,过些日子你再来,就能吃到自家养的鱼了。”
因为拿不准老爷子此次叫他过来的意图,因此沈易一时间没吭声,只是静静听着老爷子说话。
顿了顿,沈老爷子又道“听阿晏说,前阵子你妈又生病住院了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多关心关心你妈妈。”
沈易笑了笑“我去看了,打一支葡萄糖的事情,她非要住院。”
沈老爷子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沈母闹着要住院,于是沈易索性把那家私立医院的整层都包了下来,又因为怕吵到母亲,索性让苏秘书将连带着的上下两层一齐包下来。
他特意嘱咐了医院,说是自家母亲身体弱,需要静养,所以规定医生护士们只准在饭点进去送一日三餐,顺便为沈母检查身体,其他时候一律不许去打扰沈母静养。
如此住了一天不到,沈母便自己自动自觉地出了院。
沈老爷子气他荒唐,竟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的母亲,可若真要骂他,骂的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叹了口气“你爸走得早,你妈妈没有再婚,反而在我们沈家耽误了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够亏待她了真要闹,你是她的大儿子,就多顺着她点儿吧。”
沈易点头答应下来。
祖孙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沈老爷子先打破沉默“我听说,舒家的那个丫头回来了。”
沈易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起了怒气。
沈老爷子捂着嘴咳嗽两声,然后道“行了,你也别生气,不用去找告密的人。”
他最是知道这个孙子,当初刚接管集团的时候,曾在工作空隙中去过巴黎几次,为的就是见见舒家的那个女孩,当时沈老爷子知道后,特意把沈易叫过来问了话。
那次沈易面上是好好地应付着他这个老东西的话,回去之后却是直接开除了总裁办里近半数的人,为的就是以儆效尤,告诉集团里的所有人,如今早已改朝换代。
沈老爷子知道,这个大孙子的手段,比之年轻时的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几年来,他已经渐渐左右不了沈易了。
“不用去找告密的人你爷爷我活这么大年纪,要是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那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沈易依旧没作声。
沈老爷子继续道“你爸爸不像我,只知道儿女情长,最后抛下老婆和两个孩子,自己那么早就走了,好在你是像我的所有孩子里,只有你最像我。”
“阿易,你知道的。从前你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不高兴。”
“我本来觉得,小年轻谈谈恋爱,过几年说不定就分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干涉你们我真没想到,过了三年,你居然还是把她给找了回来。”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阿易,你是我的孙子,你要是想找女人,多少个都没关系可你对她太上心了。”
他不会允许大儿子的悲剧再在自己这个最看重的孙子身上重演。
“你还记得你妈刚发现你和她在一起时,说过的那句话吗”
沈易皱紧了眉头,并不愿提及这并不愉快的记忆。
沈老爷子说了出来“你妈妈说,她情愿要一个妓女当儿媳,也不要她。”
沈易暗暗咬紧了牙,瞳孔收紧。
沈老爷子继续道“现在,我和你妈妈想得一样。”
只是宋副总依旧不免有几分唏嘘,他叹了口气道“梨梨,是宋叔叔没用,要你这样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一时间舒黎也沉默了下来。
和沈易之间的交易并非她所愿,可舒黎心里清楚,宋副总之前劝她去向沈易示好,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舒父知道独生女儿只喜欢跳舞,是以也从未萌生过要让女儿继承家业的念头,早早的便为她设立了巨额信托基金,又四处物色合适的职业经理人人选,预备着将来帮忙管理好自家公司,宝贝女儿只管拿分红便是。
宋副总早年留学海外名校,是国内最早的一批职业经理人,行业经验丰富,声名在外,当初还是舒父三顾茅庐才请来的。
舒黎知道,爸爸入狱后,外面有大把的企业朝宋副总伸出橄榄枝,给他开出千万年薪和大额期权激励的待遇的企业也不在少数,只要宋副总愿意,他大可以抛下舒家的这一堆烂摊子事,舒舒服服去其他企业当老总,也好过成日里为公司殚精竭虑。
舒黎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一直是很感激他的。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然后宋副总道“昨天周律师去了看守所,你爸爸让你别担心,他在看守所里一切都好他还说今年的演出季他去不了现场看你的演出,到时候你要记得把录像寄给他。”
如今舒父还羁押在看守所,除了律师以外见不到任何人,哪怕是舒黎,想要知道他的现况也只能靠凭借着周律师只言片语的描述。
舒黎眼中泪意涌动,但听到后面却又笑了出来,“我知道,大家都说我的成名作是图兰朵,只有他觉得我跳得最好的是水中仙。”
顿一顿,舒黎又道“宋叔叔,我后天的飞机回巴黎,你帮我和爸爸说,等法院开庭的时候我再回来。”
电话挂断后,车子将将好开到舒宅门口,舒黎是回来收拾行李的。
她这次回国时间长,待了将近一个月,其实十八岁之后,舒黎还没离开过芭蕾舞团这么长时间。
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是全世界最好的芭蕾舞团之一,那里全是雄心勃勃、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上位的漂亮女孩。
如今正值演出季,舒黎这次离开了这样久,已经缺席了一台明星ga注1、两台独舞和三台双人舞若再不回去,恐怕真的要被新人踩着上位了。
来给她开门的是周姨,周姨一见她便道“梨梨,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接过舒黎手里的包,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明家的人来了,你不在,我也不好让人家在外面等现在他就在客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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