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唰”的一声又被人拉开了,弗雷德探头进来:“喂,Rona,妈妈又给我装了鸡肉三明治……梅林的三角裤啊,你们这么多吃的是哪来的?乔治,快来!Rona这儿有好多吃的!”
Rona刚往嘴里塞进了一块巧克力,含糊地抗议道:“这肆我们的林食!回去你自己的包先吧。”
弗雷德尔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语,早就拿起了一块锅型蛋糕放进嘴里,乔治这时走进了车厢,Rona瞪大眼睛,愤怒地叫喊了一声,要他们赶紧离开。但听在前者的耳朵里,这却像是一句友好的邀请,他不客气地抓起了一把比比多味豆,在Harriet身边坐下了。
弗雷德见状,也在Rona身边坐下了,后者随即给了他一手肘,但弗雷德灵巧地躲开了,“这么多零食,你们两个肯定是吃不完的,”他嬉皮笑脸地说道,“非要说的话,我们这是在帮你们一个大忙。”
有些好笑地看着韦斯莱一家玩闹似的打架,Harriet拿起来一块巧克力蛙端详着,好奇地开口了,“这个真的是真的青蛙吗?”她拿着包装盒问包厢里三个货真价实的巫师。
“不是,就是巧克力而已。”Rona 说。
“是啊,那是活的小青蛙。”弗雷德和乔治同时回答。
话音刚落,韦斯莱家的三个孩子登时对彼此怒目相视。
“这招拿来欺负两岁的我就算了,现在还拿来欺负Harriet有点不厚道了吧。”Rona抗议道,转头又对Harriet说,“这里面有可收集的卡片,如果你拿到一张阿格丽芭的话,我刚好少一张那个卡片。”
Harriet拆开包装,里面“唰”得一下跳出一只棕色的青蛙,吓得Harriet惊叫了一声,巧克力蛙落在窗户上,随即马上被车窗外呼呼刮着的风带走了。双胞胎在座位上笑得东倒西歪,撒了一地的比比多味豆。Harriet觉得有些难为情,就去看盒子里剩下的那张卡片。画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戴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卡片的背面还有一些文字: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双胞胎探头过来看Harriet拿到了什么。
“哈,又一张邓布利多。”弗雷德说,“我们有几张来着?”
“十几张了,这肯定有。”乔治补充道,“但他确实是个好校长,要是我是制作这些卡片的人,我会在上面写——"
“——幽默感十足。”弗雷德说道。
“——的老疯子。”乔治说,“我觉得这足以概括他的一生了。”
Harriet低头去看,卡片的正面漆黑一片,老人不见了。“他不见了。”Harriet惊讶地说。
“是啊,他当然要时不时消失一会。”弗雷德说。“他可不想让人们整天盯着他那把漂亮的胡子看,人们会厌倦的。”乔治说。
“真神奇。在麻瓜世界,人可不会就这样随便从照片上消失。”Harriet嘟囔道。
就在这当口,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一个圆脸男孩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好。”他紧张地说,“请问你们看见了一只蟾蜍吗?”
Harriet和Rona都摇摇头,然而弗雷德坏笑着开口了,“丢了宠物?你不妨试一下看看李·乔丹的包厢,他带了一只饥肠辘辘的狼蛛来学校,说不定会……”
Rona脸上现出嫌恶的神色,男孩的圆脸煞白煞白的,豆大的泪珠从他眼里滚出来,“天啊,我奶奶一定会杀了我的。”他带着哭腔说道。
Rona有点看不下去了,踢了弗雷德一脚。
“哎哟!你要踹死你亲哥啊!”弗雷德吃痛,“好好好,我知道了,走吧,乔治,咱们去帮这可怜的孩子找找他的蟾蜍吧,就当日行一善什么的。”
弗雷德,乔治和男孩一起离开了包厢,Rona继续吃起了她的蛋糕,一些碎屑从她手里漏了下来,她的老鼠斑斑从口袋里探出头来,耸动着小鼻子。
Rona把斑斑从口袋里捧出来,皱着眉头打量它。
“前几天我跟弗雷德和乔治抱怨说斑斑太丑了,他们教了我一个咒语,可以把斑斑变黄,当时没成功,我想现在也许可以再试试看。”Rona说,从袍子里拿出一根很旧的魔杖。
“查理的旧魔杖,用得太久了,独角兽毛都快露出来了,不过……”她清清嗓子,拿魔杖指着正在吃小块的锅形蛋糕的斑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包厢的门又被拉开了。一个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男生走了进来,他有一头蓬松的棕发,个子很高,快赶上弗雷德和乔治了。
“你们有谁看到一只蟾蜍了吗?一个叫纳威的男孩丢了一只。”他说道,语气显得十分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老天。”Rona说,“那个男孩是发动了全火车的人帮他找蟾蜍吗?”
这话显然惹得这个男生十分不满,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抱起双臂,表情显得冷漠又嘲讽:“噢,我不知道原来已经有人懂得怎么施魔法了,让我们开开眼吧。”
Rona有点窘迫,她抖了抖她的魔杖,清清嗓子说道:
“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一道闪光划过,什么也没有发生,灰扑扑的斑斑仍然自顾自地啃着蛋糕。
Rona脸涨得通红,男生看着斑斑,挑高了眉毛。
“我不觉得那是个咒语。”他笑了笑,“跟我在书上看到的都不太一样。事实上,我在家的时候试了试书上的几道咒语,就当是预习了,它们都起作用了。我家没有一个人会魔法,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家里人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呢。不过,能被霍格沃茨录取,我觉得荣幸至极。”
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骄傲,Harriet心想,她自己要是能看看书就会施魔法,搞不好也会趾高气扬得像眼前这个男生一样。
“对了,我叫Hermes·Granger,你们呢?”
“Rona·Wesley。”Rona嘟哝道。
“Harriet·Potter。”
Hermes张大了嘴,Harriet不禁注意到他有一对大门牙。
“这么说谣言是真的,你真的也来了霍格沃茨!”Hermes看上去挺兴奋的,“我在书店买的几本作为消遣的书都提到了你,你的伤疤,还有你和那个魔头之间的故事。”
他怀着极大的兴趣盯着Harriet额头,Harriet感到一阵红潮涌上脸庞,“我?和伏地魔?”她说。
这个名字一出口,Rona和Hermes都震了一下。“天啊,你敢于说他的名字。”Rona震惊地说,“果然只有你,在所有的巫师当中,敢于说……”
“我会说出他的名字,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打败了黑魔头的孩子,或者是大难不死的女孩。我会说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不知道大家都不提起他的名字。”Harriet忧心忡忡地说。
“我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前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Hermes沉声说,“但我也不敢提及他的名字。那些书里面把神秘人描述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Hermes的话多多少少让Harriet自我感觉良好了一些,但还是没能洗去她心中的忧虑。“我一定会是班上最差的学生,我只把书粗略翻了一下,除了魔药学以外其他的都没怎么看进去……”Harriet说。
“——那不是需要担心的部分。”Hermes说,“我敢打赌这火车上一半都是麻瓜出身的人,我敢说他们知道的不比你多。而且,我们都见识过了巫师出身的孩子是怎么施咒的。”Hermes瞟了一眼Rona,Rona的脸又红到了脖子根,“最需要担心的部分,是你会被分到哪个学院,我买的书上对分院这个过程都语焉不详,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过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被分到格兰芬多,书里对这个学院称赞有加,邓布利多校长也是格兰芬多出身的。但不行的话……我想拉文克劳也不错。”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换上校服了,你介意回避一下吗?”Rona不客气地对Hermes说道,显然在记恨Hermes嘲笑她施咒。
“那我们学校见了。”Hermes站了起来,他的语气又恢复成那种冷漠而高傲的调子,“祝你们好运。”
他拉开车厢门走了。
“不管我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只要不要跟他分在一起都行。”Rona把她的校服长袍从箱子里抽出来,忿忿地说。
“弗雷德和乔治在哪个学院?”Harriet问。
“他们都在格兰芬多,老实说,我全家都是格兰芬多出身,要是我被分到了别的学院,我爸妈会打死我的。”Rona愁眉苦脸地说,“刚才那个男生,脑子那么好使,多半会被分去拉文克劳。但不管怎么说,去哪个学院都比去斯莱特林好。”
马尔福那天在服装店里说的话马上涌上Harriet的脑海,Harriet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她看向窗外,天色已渐晚了,森林在车窗外缓慢地后退,她意识到火车已经减速了。
“我想我们快到霍格沃茨了。”Harriet喃喃道,感到胃里一阵痉挛。
“我们得赶快了。”Rona说着,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长袍,还过来帮Harriet系上了两颗扣子。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Harriet一股脑把剩下的糖果都塞进Rona的行李箱里。
“如果我们没分到同一个学院。”Harriet说,不禁想到如果这是真的她会有多难过,“跟弗雷德还有乔治一起分了这些糖果吧。”
Rona抱了抱Harriet,她们就随着人群一起走下火车,扑面而来的寒气让Harriet哆嗦了一下,眼前的站台又黑又小,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她不知道该往哪去——
一盏黄灯在不远处高高悬起,一把粗野但Harriet十分熟悉的声音向人群高喊着:“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里来!”
Harriet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能再次见到海格真好。她回头想拉Rona跟她一起走,却发现之前见过的Rona比较年长的一个哥哥匆匆挤过人群来到Rona身边,揽着她转身就走,一边说:“Rona!你跑哪里去了,一年级新生要来这边,跟我走……”
Rona还没来得及回头跟Harriet说什么就被她哥哥带走了,Harriet本来想跟着Rona一起走,但是不知从哪里突然涌出来一群高年级的女孩子,像一捆叽叽喳喳的沙丁鱼一般堵在Harriet跟前,Harriet突围不成,只好耐心地等她们慢悠悠地走过去。Rona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Harriet奋力向海格所在的方向挤过去,总算加进了一条看上去全部是由一年级新生组成的队伍的队尾,在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前方很远的地方,Harriet听到海格喊道。接着是一阵嘹亮的“噢—— !” 但Harriet又走了好一会,才看见小路尽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蔓延开来的湖面,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一座巍峨的城堡从阴影中逐渐现身,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点点荧光。Harriet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再往前走一点,Harriet发现大家都在往湖边停泊着的小船上爬,每条船上都坐了四个人,Harriet看到Rona,Hermes,那个丢了蟾蜍的圆脸男孩和一个黑发男孩坐在一艘船上。她安慰自己等会到了学校还能跟Rona会合,一边跟着人群向前走,然而她面前的四个人上了最后一艘小船,她呆呆地站在岸边,手足无措。
“Hattie!这边还有一个位置!”海格站在一艘小船旁对Harriet喊道,Harriet赶忙跑过去,船上的三个人齐齐回过头来看着Harriet,那一刻,Harriet宁可自己游过这湖,也不想上这艘船。
“Hattie,快点。”海格催促道,“你可不想错过分院仪式吧。”
马尔福咧嘴冲Harriet坏坏一笑,往旁边挪了挪。Harriet别无选择,只好走上小船,在马尔福身边坐下。这真是太尴尬了,Harriet暗自想,同时对天祈祷,希望湖里有水怪能等下窜出来一口吞了马尔福。
“坐好咯!我们要出发了。”海格在船队的最前头大喊道,Harriet感到小船微微一震,跟在前一艘船后面向城堡驶去。
“所以,大名鼎鼎的Harriet·Potter要来到霍格沃茨了。”马尔福小声说道,他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都不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要发表什么感想吗?多年以后,这可能会成为我传记中最值钱的一章呢。”
“被迫要与一个趾高气扬的混蛋一起坐在一艘船上,没有将他一把推下去,已经展现了大名鼎鼎的Harriet·Potter开阔的心胸。”Harriet反唇相讥道,“你可以把这句话写进你的传记,那会是整本书里唯一精彩的部分。”
马尔福沉默了两秒,借着船头挂着的油灯的光芒,Harriet发现马尔福的脸色阴沉冷漠得可怕,他瞥了一眼Harriet,“我怎么敢在大名鼎鼎的Harriet·Potter面前趾高气扬?”他滑腔滑调地说道,“我只是想,既然你并不了解许多魔法世界的——该怎么说呢,常识。或许应该有个人来告诉你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当然了……要是大难不死的女孩瞧不上我诚恳的建议,那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吗?”
“低头!”海格在前方喊着,大家都低下了头,船缓缓驶过一层常青藤帷幕,Harriet听见马尔福继续说道:“打败了黑魔头的救世主想要和巫师界的下三滥做朋友,怎么会有人说一句不是呢?”马尔福的语气一分一分地冷下去,“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说实话,即使不是那么中听。”
水花拍打着船身,一阵阵沙沙的响声像潮汐一样涌过来,小船靠岸了。马尔福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大摇大摆地走下了船,Harriet跟在后面,气得脸色苍白。
“Harriet,你还好吧?”Rona站在岸边等Harriet,关切地问道。
“还好。”Harriet笑了笑,眼角瞥到脚边的船上趴了一只蟾蜍,“这里有只蟾蜍!”
“感谢上帝!”那个圆脸男孩闻声跑来,一把抱起了这只蟾蜍。
Harriet向前看去,绵长的台阶上是一扇气势十足的木门,一年级新生聚集在台阶下,嗡嗡的相互交谈着。海格用力敲了三下门,大门立刻洞开了。
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低头看着一年级新生,她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个严厉的教师,头发紧紧地挽着,一丝不乱,Harriet猜想她对学生的要求恐怕也跟对自己发型的要求一样。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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