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这轻轻的一声还是惊动了走廊上的三个人。从镜子里,Harriet看到克拉布和高尔同时转了过来,她吓得赶紧贴在墙上,以免这两个人从镜子的反射里看见她。
“德拉科,你想干什么。”
这是克拉布的声音,对一个大块头来说,他的声音低沉得令人吃惊,Harriet几乎都要听不清楚他在嘟囔着什么。
马尔福什么也没说,Harriet不敢动,然而从她现在的这个角度,她无法在镜子里看到马尔福三个人。
“我们都听到了。”高尔的声音响起来了,语气里透着一种森森的笑意,“晚饭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你和那个低贱的女孩的谈话,你不应该跟她说话的,不是吗?”
“这么说,那就是你想干的事情?你想给我施咒吗?”克拉布说,Harriet听到了一声向前的脚步声,“你打算想让我忘了这件事情吗,德拉科?”
“这么说,你们承认你们两个是来监视我的吗?”马尔福说,冷笑了一声。
“黑魔王正在崛起,德拉科,并且一切都在你的父亲的掌控之下。”克拉布说,Harriet意识到他实际上并没有他平日里看上去那么蠢,“一旦黑魔王归来,那个下贱的女孩的生命就是以秒计数了。德拉科,别忘了你是哪边的人。”
“住嘴!轮不到你告诉我这些。”马尔福轻蔑地说道。
“那也轮不到你,德拉科。”克拉布说,“你再也没办法向我们发号施令了,记得吗?我们现在是你的头了,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被关进你家的地牢里——”
说时迟那时快,她只听见马尔福突然高喊了一声“一忘皆空!”,克拉布哼了一声,紧接着马尔福突然怒吼起来。Harriet冒险挪到了墙壁的边缘,悄悄地向走廊看去,只见克拉布一脸恍惚地站在一旁,而马尔福和高尔扭打在一起,高尔像猩猩一样毛茸茸的大手紧紧地扭住了马尔福细瘦的胳膊。
Harriet掏出了她的魔杖,指着高尔的胳膊,轻轻念道,“力松劲泄。”这是卢平在教他们怎么对付格林迪洛的时候她学会的咒语,高尔的手顿时就没了力气,马尔福没有发现异样,他迅速挣脱开来,转身又立刻对他大喊道,“一忘皆空!”
高尔的脸上也现出了克拉布那样飘飘然的表情,马尔福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这才直起了身子。
“我们吃饱了,该回宿舍去了。”克拉布脸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神色,像唱歌一般的说道,高尔应声着。Harriet知道马尔福正在修改他们两个的记忆,几秒钟后,这两个大块头就跟在马尔福身后慢悠悠地离开了。
Harriet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但她全身仍然为她刚才听到和看到的那一番景象颤栗不已。经过这么一闹,她的肚子似乎也被吓的安分了。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回去宴会厅找Rona和Hermes。
她一转身,地上有个小黑影忽然哧溜一下就从她脚边跑过去,Harriet先是被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却认出那是Rona的小老鼠。
“斑斑!”Harriet惊讶地将它从地上捧起来,它看起来更瘦,更憔悴了,就连身上的皮毛也在一块一块的脱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好我找到了你,”她抚摸着斑斑干枯的毛发,说道,“不然Rona发现你不见了,准会以为克鲁克山把你吃了呢。”
等Harriet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所有的教师都已经离开了,只有Rona,Hermes,弗雷德,还有乔治在桌子边闲闲聊着,显然在等她回来。她本想立刻就将适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在座的四个人,但她脑海里有道声音阻止了她这么干,也许我该先跟Hermes单独谈谈这件事情,Harriet思考着,或者更干脆一点,她该直接去找邓布利多,但她内心又有一丝犹豫的顾虑。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老鼠斑斑递给了Rona,后者则大吃一惊。
“天啊,斑斑,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你明明知道你不该离开我的宿舍的。是不是那只臭猫又追着你玩了,你才从宿舍里跑出来的?”
“克鲁克山跑出去玩了三天,到现在还没回来。”Hermes冷冷地说,
可是Rona没理他。
“我们得把房间里所有的空隙都堵上,确保斑斑不会再从宿舍里溜出去。”她对Harriet说,“城堡太大了,如果斑斑跑了,我根本就没办法把它找回来。”
“只要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别把它怪在克鲁克山身上就好。”Hermes讥讽地笑了一声,Rona瞪起了眼睛,弗雷德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别人都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去格兰芬多塔楼吧。”
大家一边答应着,一边站起了身,“Hermes,等等,我想跟你说——”Harriet刚想叫住Hermes,然而Rona已经抢先了一步,开始跟Hermes抱怨斑斑现在有多么瘦弱,多么虚弱云云,Harriet的话都还没说完,他们两个都已经快走到了宴会厅的出口了,一个字也没听见Harriet的话。
Harriet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大家又都去魁地奇球场上轮流飞火弩|箭的时候才有机会找时间跟Hermes说话。去之前,她把塞德里克的光轮2000送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到这时,她才明白了为什么弗雷德要告诉麦格教授光轮2000的事情。“这把光轮2000实际上就是一个障眼法,”弗雷德向Harriet解释道,“好让麦格教授,还有其他所有的学生都以为你会用一把新的光轮2000去比赛。然而,到了比赛那天,你登场的时候,手里拿的却是一把火弩|箭——想想看到时候你会引起的人群的欢呼……而且,你只要骑着火弩|箭安然无恙地打完了整场比赛,麦格教授也没有任何认为这把扫帚上附有恶咒的理由了。”
“而且,不管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拉文克劳还是斯莱特林,都会为此被打个措手不及。”乔治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比这更加天才的计划吗?”
Harriet勉强跟着大笑了起来。这个计划虽然天才,然而却没有解决任何她的问题,比完赛以后,她的手上还是会有两把扫帚,不知道能留下哪一把;同时,她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送来了一把如此昂贵的扫帚。
今天,按照约定,Harriet三个人要去一趟海格的小屋,因此,除了Hermes以外的四个人在场地上飞了一两个小时,就偃旗息鼓了。双胞胎要回去城堡完成他们的寒假作业,而Rona今天玩的最疯,出了一身热汗,她打算去更衣室好好洗个澡,于是Harriet就趁机提议让她和Hermes先前往海格的小屋,Rona随后再赶上来。
“你觉得克拉布所说的'黑魔王正在崛起',是什么意思?”从魁地奇球场向海格的小屋走去的路上,用最简短的语言向Hermes描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后,Harriet皱着眉头问道,“卢修斯·马尔福不可能手上再握有第二本伏地魔的日记本了吧?”
“就算他有,我想他也不会再使用了。”Hermes沉吟着说道,“卢修斯·马尔福想必已经从去年的密室事件中吸取了教训,意识到了试图用神秘人留下的某种遗物来复活一个不完整的他,是非常有风险的一件事情。因此,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指卢修斯·马尔福正在寻找一年级的时候从奇洛身上逃走了的神秘人。”
“你觉得他找到了吗?”Harriet忧心忡忡地问道,一边举高了手上的火弩|箭,不让它碰到草地上的积雪。
“虽然我对克拉布和高尔在这件事情上的知情程度和理解程度保持怀疑,”Hermes哼了一声,满脸都是对这两个人的不屑,“但既然马尔福没有反驳这两个人的话,说明这两个人的话说不定离事实不远。不管怎么样,我认为这件事情很有必要要告诉邓布利多。”
“如果邓布利多找到了证据,魔法部逮捕了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也会一起被带走吗?”
这句话,Harriet问得小心翼翼地,还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漫不经心地。
Hermes迅速瞟了一眼Harriet。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语气非常平淡,“那么你就可以出面证明德拉科·马尔福实际上是我们这边的人。”
“可是……”Harriet小声地问道,“你觉得……德拉科·马尔福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她想了想,又说道,“上个学期末,他甚至不肯站出来指证他的父亲,如果他那时候勇敢一点,那么卢修斯·马尔福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就——”
“Harriet,你太执着于要分清事情的黑白两道了。”Hermes耸了耸肩,“我不会说马尔福'彻头彻尾'是我们这边的人,然而如果他的立场坚定的话,卢修斯·马尔福也不至于派两个傻子去监视他自己的儿子。我想,卢修斯·马尔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如果跟你走的很近,他说不定会把他父亲的计划全盘向你托出。”
“你觉得他会这么干吗?”Harriet问,心跳的飞快。
“事实上,我认为他会。”Hermes认真地回答道。
海格的小屋就在眼前了,Harriet和Hermes这会都冻得不行,只想快点进入烧着暖烘烘的炉火的室内好好暖和暖和。他们两个刚踩进南瓜地里,小屋的木门突然打开了。
“谢天谢地,”Harriet说,几步冲了上去,“我快冷死了——海格——”
然而从屋子里走出的并不是海格,而是卢平。他裹着一件破旧单薄,满是补丁的大衣,脸色病怏怏,灰扑扑的;微微颤抖着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这时候突然见到卢平,Harriet有点儿难为情,她实际上已经开始为自己那天口不择言下对卢平说的话感到十分抱歉了——好在,卢平一看到他们两个,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似乎没有任何要提起那他和Harriet的争吵的意思。
“Harriet,Hermes,圣诞快乐。”卢平笑着说。
“圣诞快乐,卢平教授,”Hermes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您怎么来了海格这里?”
“我听说了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事情,”卢平说,“因此我就过来看看他,希望能给予他一些慰藉。”
Harriet先是一愣,接着就在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蠢,既然她的父亲跟海格的关系很好,那么卢平自然跟海格也是相识的,他会在这时候来看海格,是再正常不过了。
“海格的状态很不好,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作出的决定并不乐观……”卢平说,叹了一口气,“一些陪伴会对他有好处的……”
他让开了路,Harriet和Hermes都向他点了点头,就向小屋走去。就在Harriet庆幸这场谈话结束得远远比想象还快的时候,卢平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Harriet,你手上是什么?”
Harriet停住了,十二万分不情愿地把手上的火弩|箭展示给了卢平看,她把火弩|箭带过来是为了给海格看看,她知道海格绝对不会把她出卖给麦格教授,可对于卢平,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Harriet,这把扫帚是你自己买的吗?”卢平严肃地问道,他细细打量着火弩|箭,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完全知道这把扫帚是什么。Harriet求助地看了一眼Hermes,然而后者微微摇了摇头,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不是的,这把扫帚是作为一份圣诞礼物寄给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卢平的脸色起伏了一瞬间,快得几乎让Harriet觉得自己出了幻觉,他又开口了,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唔,Harriet,我想我恐怕不得不将这把扫帚拿走。”
“不!”Harriet大喊着,“我是说……我是说……为什么?”她慌张地纠正了自己的语气,可是她的双手一下子就把火弩|箭藏在了身后。
“因为我认为这把扫帚很有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给你的。”卢平平静地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Harriet失控地叫嚷起来,“Hermes,请你告诉卢平教授为什么这把扫帚不可能是布莱克送来的,Hermes!”
然而Hermes非常谨慎地注视着卢平,“您完全能肯定吗?”他问道。
卢平犹豫了两秒,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Harriet拼命地摇着头,向后退着,“我们所有人都骑着这把扫帚飞了两天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把扫帚是完全安全的!Hermes,我求你了,你也说点什么——”
“Harriet,我只是要拿去给霍琦夫人和弗立维教授检查一下,如果他们确定这把扫帚是安全的,那么……”
“您就会把扫帚还给Harriet对吗?”Hermes说。
卢平踌躇了一下,”我不能保证,Harriet。”他说,“魔法部肯定不希望你留着一样来自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礼物……”
“可是如果这把扫帚上什么恶咒都没有附上,又怎么可能来自于小天狼星布莱克?”Harriet声嘶力竭地嚷道,海格——他肯定是听到了家门口的争执声——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眼睛红肿,脚步虚浮,“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叫道,“Hattie,你没事吧?”
“卢平教授认为Harriet在圣诞节收到的一把火弩|箭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来的,”Hermes解释道,“卢平教授想把这把扫帚拿去检查一下——”
海格的脸色一沉,那一刹那,Harriet以为海格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然而——“Hattie,听卢平教授的话,把那把扫帚交给他。”海格沉声说道,他的语气非常严厉。
”Harriet!”Hermes赶在Harriet即将讲出什么她可能后悔的话以前截断了她,伸手柔和但坚定地把火弩|箭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现在你再怎么争也是没有用的,”他小声在Harriet耳边说,“给我吧——我们之后一起想办法……”
Harriet抽泣着,可是她还是一点一点松开了火弩|箭的尾端,Hermes把那把漂亮的,闪闪发光,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圣诞礼物的扫帚郑重地交到了卢平手上。“谢谢你,Hermes。”卢平简短地说道,没有直接用手拿着这把扫帚,而是用漂浮咒让其漂浮在空中,带着它向城堡走去。
Hermes搂住了Harriet,海格站在他们身后,表情难看得可怕。他走上来,拍了拍Harriet的肩膀,沙哑着嗓子说,
“Hattie,卢平教授是对的,你不要怨他……”
“他怎么可能是对的,如果那把扫帚上有恶咒,我现在早就死了。”Harriet恨恨地说道,”只是因为他曾经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朋友,不代表他就一定什么都知道。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了解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话,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出来他是个叛徒!”
“你知道了?”海格不敢置信地看着Harriet,“你怎么——没有人会——怎么可能——”
他张大了嘴,毛茸茸的脑袋在Harriet和Hermes之间来回打转。
“既然你知道,Hattie——”他最后说,“那我想你知道这件事情也无妨了……卢平教授之所以会认定这把扫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来的,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十八年前也发生过。你的父亲有一次输掉了比赛,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在那场比赛里抓住了金色飞贼。他因此气得把扫帚丢到了魁地奇球场上,第二天人们再去看的时候,那把扫帚已经被人蓄意破坏了。于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就在圣诞节的时候给你的父亲买了一把当时市面上最好最昂贵的扫帚——”海格说着,脸色苍白了起来,他不安地停下了话头,探究地看着Harriet。
一行泪水从Harriet冻僵的脸上滑了下来,她瞪着海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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