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伸手推开了阁楼的门。
小天狼星背对着她，坐在那把火炉前的椅子上，湿哒哒的靴子靠在火焰前的围栏上，融化的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乌黑的木头上，发出轻微的呲呲声响；但他不是孤单一人，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他身旁，脚上的鞋子干干净净，显然按照阿不福思的嘱咐，在进门以前就把上面的积雪都抖干净了——
“卢平教授！”Harriet忍不住开口唤道，“你怎么来了？”
卢平转过身，他仍然是那副疲倦，灰暗的模样，但他不再瘦骨如柴，也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恹恹的样子了。一见到Harriet，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了她一下，“我听说你想从小天狼星这里得知一些关于詹姆的过去，”他说，“于是我也想跟着一起来，免得让小天狼星把时间都浪费在吹嘘他和詹姆当年的风流韵事上——”
“我才不会那么干，更何况詹姆和我哪来那么多风流韵事——”小天狼星一边抱怨着，一边站起来，紧紧地搂住了Harriet，在她的双颊上亲了亲，接着又抓着她的肩膀好好地端详了几秒，“小不点，你还是很瘦。”他忧心忡忡地说，“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吃饭吗？”
小天狼星并不知道Harriet来到霍格沃茨以后两个月里好不容易长出的那一点肉，在适才过去的两个星期里就都消耗殆尽了，但Harriet也没有打算要告诉他，因此只是安抚地冲他笑了笑，“要长胖没那么容易的，小天狼星，你不知道多少女孩都想像我一样瘦呢。不过，我们先别说这些了——”
“也对。”卢平把一只手放在了小天狼星的肩膀上，似乎也在暗示他不要再对Harriet骤然消失的体重过多的询问，“现在的局势下，我们不能让你在学校外面待得太久。更何况，在我们开始讨论詹姆以前，还有一些凤凰社的情报需要跟你分享——”
“为什么不是邓布利多来告诉我关于凤凰社的情报？”Harriet打断了卢平的话，不解地问道，“我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到他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
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了一眼。
“小不点，邓布利多这两个星期都不在霍格沃茨。”小天狼星沉声说道，“魔法部把他派遣到了美国，去处理——”
“魔法部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乌姆里奇能够在学校里作威作福，”Harriet有些愤怒地说，“邓布利多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呢？”
“Harriet，邓布利多没有别的选择，”卢平耐心地向她解释道，“现在还没有到邓布利多能和魔法部完全撕破脸面的时机，凤凰社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魔法部的每一个角落，尽力保持邓布利多与魔法部的表面和平有助于我们拉拢更多的中立巫师，扩大我们的影响力，得到更多更珍贵的情报。而且，魔法部派遣邓布利多的理由是为了促进魔法学校之间的交流，这是一个完美的需要邓布利多出面的事件，他没有借口可以拒绝。”
“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可以回来？”Harriet问，感到了一丝绝望正在她胸腔中扩散——为什么正好是这个时候？正好是这个她最需要邓布利多的时刻，他却离开了学校？
小天狼星和卢平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恐怕要等到圣诞节的时候，邓布利多才能回来。”卢平轻声说。
“在此期间，小不点，你可以告诉我任何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小天狼星握住了她的双手，关切地看着她。Harriet避开了他的视线，心知这两个星期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只能跟邓布利多倾诉。告诉小天狼星跟告诉德拉科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区别——只会徒增这些关心着她的人的担忧，同时对已经发生了的一切于事无补。
“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邓布利多离开这么久，也许会拖慢他和我之间的课程进度。”Harriet挤出了一个笑容，“还有其他的凤凰社情报是我该知道的吗？”
“邓布利多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全权委托金斯莱和穆迪处理大部分的事件了。当然，这个决定并不代表你就失去了在凤凰社的话语权，”小天狼星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在霍格沃茨做些什么，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其他凤凰社的成员，都认为D.A.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个人甚至认为这决定了凤凰社未来的走向。我们现在大部分的社员都是上一次大战过后留下来元老，急需新鲜血液的补充，而那些D.A.成员可以看做是凤凰社未来的预备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都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那些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上。”
“你知道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为我们带回来了一些巨人，”卢平接着小天狼星的话说，“有几个凤凰社的成员一直在持续跟进那些巨人在英国安家后的状况，就目前的结果来看他们适应得不错，除了偶尔抱怨几句天气以外，他们对目前的生活环境很满意。”
“坏消息是，伏地魔也带走了一批巨人，我们目前尚不清楚他把那些巨人安置在什么地方。我们认为最接近事实的猜测是伏地魔没有将那些巨人带回英国——鉴于伏地魔现在还不愿意暴露自己已经复活，同时食死徒也重新开始在巫师社会活动的踪迹——他的人手数量不足以让他消无声息地把那些愿意加入他的阵营的四十多名巨人安置在英国的某处，因此伏地魔应该是就近找了某个地点，很有可能就是阿尔巴尼亚，将那些嗜血的巨人和中立的巨人分开，以免他们自相残杀，减少他的兵力。”小天狼星补充道。
“邓布利多在离开以前已经停止了一切搜寻伏地魔究竟把巨人藏在何处的行动了。”卢平说，“穆迪不太赞成这个决定，但是金斯莱站在邓布利多那一边。”
“我认为邓布利多的决定是对的，”Harriet冷静地说，“就算知道了伏地魔把巨人藏在哪里，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巨人虽然是强大的战力，但是使用起来难度很大，除非伏地魔想要攻占霍格沃茨，魔法部，或者古灵阁这样目标巨大的建筑物，不然他不会轻易动用巨人。然而这样的大举进攻，不必依靠监视巨人，我们也能从其他获得相关的情报。持续搜寻只会浪费我们为数不多的人力和时间。”
“看来你跟着邓布利多学到了不少嘛，小不点。”小天狼星使劲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起来，“我会跟穆迪转述你的意见的，我想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反对了。”
“还有罗马尼亚的火龙。”卢平适时地插话了，“我们早就知道伏地魔对罗马尼亚的火龙垂涎欲滴，也警告了查理。但就在前不久，食死徒袭击了查理所在的养龙场，虽然查理和他的同事早有准备，转移了大部分成年火龙，也把幼年的小龙严密保护了起来，还是被食死徒偷走了一批龙蛋。”
“预言家日报上一个字都没提到这件事，”小天狼星哼了一声，“福吉和伏地魔都不希望这件事情见诸报纸。”
“放心吧，人们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的。”Harriet捏紧了拳头，说道，同时在心里暗暗记着要让丽塔·斯基特去报告这件事情。
“我相信你有你的办法，Harriet。”卢平说，“不过，龙蛋失窃的发生并非完全不在我们的意料当中，没有多少查理的同事愿意相信一个英国的黑巫师会真的前来罗马尼亚偷火龙，更别提他们当中还有许多人阅读英国的报纸，认为伏地魔并没有真的复活，因此没有把查理的告诫放在心上。”
“那帮蠢货。”小天狼星不屑地撇了撇嘴，“查理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晚上一定要留两个人巡逻放置龙蛋和幼龙的地方。然而食死徒偷袭的那一天，原本应该夜晚值班的两个巫师却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等食死徒带着龙蛋逃之夭夭了才醒来。”
“食死徒能够孵化那些龙蛋吗？”Harriet问，当年诺伯——或许该叫诺伯塔——在海格的小屋出生时的灾难性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有个退休了的英国驯龙师从他的住所消失了。”卢平说，“所以，不管食死徒是否具备孵化龙蛋的能力和场所，至少他们抓到了一个顾问。”
“我们能够招募查理的同事的概率有多大？”一边听着小天狼星和卢平的汇报，一边思考的Harriet发问了
“什么？”卢平不解地问。
“那些龙蛋——就算它们立刻就被孵化了，要长成一头完全成年的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我不信伏地魔和食死徒有那么大的耐心，等到它们完全成熟了才把它们投入使用。也就是说，在可见的未来里，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支由幼年火龙组成的军队，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招募大量的驯龙师来对付它们呢？”Harriet说，“照顾和驯服火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工作，我相信大部分选择了这个职业的人都像海格一样真心地爱着这种生物。龙蛋被偷走对他们造成的打击不会比当年被迫要送走诺伯时的海格少，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把他们招揽过来呢？”
“我会把你的想法转述给穆迪和金斯莱，”卢平说，“也许具体的细节我们还需要跟查理好好商量，但这是个不错的思路，Harriet……唔，这些应该差不多就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别忘了还有魔法部，莱姆斯。”小天狼星说，闻言，卢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差点都忘了，”他说，“谢谢你提醒我。”
“魔法部怎么了？”
“金斯莱希望你知道最近魔法部的动向，我们现在将魔法部内部的势力划分为如下的几个部分：凤凰社的势力，伏地魔的势力，福吉的势力，中立势力，还有福吉的敌对政治势力。这其中，凤凰社的势力是最微弱的，其次是伏地魔的势力，福吉的势力，福吉的敌对政治势力，最后是最为庞大的中立势力群体，也是前四个群体目前正极力拉拢的部分。”
“福吉的敌对政治势力是什么意思？”Harriet问道，“我们不能拉拢这部分人吗？”
“我们只是这样统称那些既不相信伏地魔已经归来，又不赞成福吉的政治理念的人群。”卢平说，“实际上这个势力中包含了许多关系错综复杂的小团体，其中最大，我们也认为最有希望扳倒福吉上台的是以鲁弗斯·斯克林杰为首的一党。他最近到处游说其他的敌对党派，希望能把他们拉拢进自己的势力。这些人只是为了自身的政治利益才反对福吉，Harriet，然而他们本身并不比福吉好到哪里去，凤凰社没有必要争取这一群人的支持。”
“那些中立势力呢？”Harriet问，“为什么我们迟迟得不到他们的支持？”
小天狼星和卢平都苦笑了起来。
“看来你在政治方面还需要多上几门课，小不点。”小天狼星沉声说，“魔法世界里，除了食死徒，只有你和一具尸体看到了伏地魔的归来，没有照片，没有其他目击证人，我们拿不出任何一手的证据证明伏地魔确确实实已经行走在巫师当中了。光靠间接的证明对许多巫师来说是不够的，除非他们真的亲眼看见伏地魔的归来，不然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的一面之词就抛弃他们曾经相信的一切，更不用说这可能还会波及到他们已经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地位，财富，甚至是家庭。很少有人会愿意冒这个险，小不点。”
Harriet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又开口问道。
“卢平教授，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现在魔法部里，福吉的敌对政治势力已经强于福吉本身的政治势力了？”
“是的，”卢平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福吉要将邓布利多调走，好让乌姆里奇进一步在霍格沃茨扩大控制的原因。不仅仅是我们认为霍格沃茨非常重要，福吉也看出了这座城堡的潜力。Harriet，在这里，在那些古老的城墙背后，有着整个魔法世界的未来。”卢平指着远处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城垛，轻声说道，“如果没有塞德里克的死亡，如果没有你的那番演讲，使得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牢牢团结在你的身边——想想吧，如果乌姆里奇真的用她那番言论洗脑了霍格沃茨的学生，那么这一年，接下来一年，还有往后的七年里，一批又一批从这块土地上走出来的毕业生都会变成毫无任何工作能力，缺乏实际的魔法技巧，只能听命于福吉的安排的傀儡，不仅如此，福吉还能从这些学生身上榨取他们的父母的价值。然而，是你扭转了这个未来，Harriet，你在这几月里做到的事情远远比我们现在能够预见到的还要伟大得多，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它的影响能够蔓延到多远的未来，导致无法给这一切下一个准确的评价罢了。魔法部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急了，Harriet，所以他们每天都像在堵住一个漏水的浴缸一样发布一条又一条新的教育令，所以邓布利多被调走了，所以乌姆里奇现在不择手段也要让霍格沃茨臣服在她的铁腕之下——福吉马上就要失去他的地位了，然而，就算福吉失去了他的地位，魔法部的局势对凤凰社来说也不会有太多的好转，因为大部分人——”
“——仍然不相信伏地魔已经回来了。”Harriet替卢平说完了剩下的话，她眨了眨眼，视线从远处的霍格沃茨转到了正烧得噼里啪啦直响的炉火上，“我知道了。”
“这下我们是真的说完了。”小天狼星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抓了抓头发，“所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小不点，关于詹姆的过去？”
于是，Harriet深吸一口气，把她在斯内普的记忆里看到的一切，简要地向小天狼星和卢平叙述了一番，令她惊讶的是，小天狼星和卢平在她开始讲述时脸上泛起的笑意，并没有在她讲到结尾的时候消失，“你们是怎么回事？”她轮流打量着小天狼星和卢平，用审视的目光严厉地瞪着他们翘起的嘴角，“你们是忘记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我没把事情经过讲清楚吗？”
“噢，别担心，小不点。”小天狼星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回忆起这些往事让他的心情很好，“我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小小的细节——莱姆斯，你能相信那时候我们有多么傻吗？”
“你和我爸爸那时候毫无理由就开始攻击斯内普，”Harriet说，提高了音调，“难道那仅仅只是一件傻事吗？”
笑容立刻从小天狼星和卢平的脸上褪去了。
“Harriet，你——你只是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的一部分——”卢平用安抚的语气说道，“斯内普和詹姆从入学开始，两个人就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比如詹姆喜欢莉莉，可莉莉当时是斯内普的朋友；另一方面，詹姆能做到斯内普想要做到的一切，他拥有许多斯内普会不惜头破血流也要得到的事物。这种敌对情形随着年龄的增加也越来越严重，斯内普当时也会毫无理由地就攻击詹姆和小天狼星，甚至是伙同他后来加入的那个食死徒帮派的成员一起来，那段记忆里的区别只是当时詹姆先看到了斯内普——”
“我妈妈试图阻止你们，”Harriet难过地喊道，“而你们却在讥讽她。”
小天狼星和卢平为难地看着彼此，最后还是小天狼星开口了。
“唔……我不会假装我那时候对莉莉的态度很好，小不点。”小天狼星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胳膊想要搂住Harriet，却被后者躲开了，“但你要明白一点，一直到五年级为止，莉莉都跟斯内普走得很近；因此，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厌恶斯内普的学生也没有给过莉莉好脸色，她在格兰芬多也没少因为这个被其他女孩排斥。你刚才跟我们说的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莉莉就和斯内普绝交了，我们也在这之后很快就跟莉莉成为了好朋友。我的态度是针对斯内普而来的，并不是针对莉莉，小不点。”
“詹姆和小天狼星那时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Harriet，他们大多数时候就是两个傲慢无礼，刻薄自大的小混蛋。”卢平说，小天狼星闻言莞尔一笑，“但是那时候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样是错的，只有莉莉会站出来指责詹姆和小天狼星——当然啦，詹姆很重视她的建议，所以后来詹姆改变了——但是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我是说，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时候，只有莉莉一个人的声音是不够的。那时候全校的大部分学生都追捧詹姆和小天狼星，他们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是最出色最棒的，哪怕是欺负其他的学生这种行为，也会获得掌声——我们并不知道我们那样做是错的，Harriet，也许我那时候内心深处知道，”卢平充满愧疚地加上了一句，小天狼星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但是我不敢说——我——我当时只顾着为能够跟全校最酷的两个学生成为朋友高兴——我害怕如果我像莉莉那样站出来指责你和詹姆，”卢平扭头看向小天狼星，他的双眼湿润了，“我就会失去你和詹姆。”他低声说，“我没有莉莉那样的勇气。”
“别这么说，月亮脸。”小天狼星用拳头撞了撞卢平的胳膊，热切地说，“我和詹姆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你偶尔也会让我们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但是那远远不够，”卢平叹了一口气，“不然Harriet就不会来质问我们了，不是吗？”
“我的爸爸后来真的改变了吗？”Harriet低声问，“他真的不是我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个样子了吗？”
“我们都不是你在记忆里看到的那样了，Harriet。”卢平微笑着回答，“莉莉最后选择了詹姆，是因为他后来不再是你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个自大傲慢的小男孩了，当他和莉莉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有勇气，有担当的男人了。莉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Harriet，詹姆始终，并且永远都是她的一生挚爱。她后来原谅了我们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她确实看到了我们的改变。”
“每个故事都有另外一面，小不点。”小天狼星摇了摇头，看向Harriet，“至少在我们成年以后，我们明白了我们当年做的事情是错的，可鼻涕精呢？我可不敢打包票他现在认为当年给我和詹姆施恶咒是错误的。而且，他和莉莉——”
“他爱着我的母亲，”Harriet说，和小天狼星对视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爱着她，他也因此不肯原谅我，认为是我害死了……”
“那不是你的错，Harriet，无论斯内普怎么说。”卢平坚定地说道，打断了Harriet的话，“你亲眼看到斯内普在莉莉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中选择了后者，从那一刻起，斯内普就没有资格对你说三道四。你要记住一点，Harriet，在莉莉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保护她的，是你的父亲，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是啊，”小天狼星插话了，“也许他现在感到了几分愧疚，打算在你身上做出什么补偿，但你要我说的话，那也是他应该做的。莉莉在他身边坚守了五年，无论任何流言蜚语和攻击中伤，却仍然敌不过鼻涕精自己对力量和权势的渴望，是他放弃了自己跟莉莉可能有的未来，小不点，跟你没有关系。”
“但是后来斯内普选择了加入凤凰社，”Harriet说，“他还在私底下做了许多试图保护我的举动，如果不是因为对我的母亲的爱——”
“就算是因为对莉莉的爱，小不点，”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也不能证明什么，更不值得你如此在意。我从来就没信任过那鼻涕精，我建议你也不要因为他展现了一点他心里可能残存的对莉莉的感情，就无条件的信任他的所作所为。我知道那段回忆里的内容想必对你冲击很大，小不点，看见你的教父当年在英俊动人的同时也有不讨人喜欢的一面，还看见你的父母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为此不好受。可你也得承认，在那之后，那段记忆里的很多人都长大了，只有鼻涕精还数十年如一日地保持着那令人生厌的模样，同样还有那恶毒无情的性格。”
Harriet抿着嘴，不做声，她的内心并没有完全赞同小天狼星和卢平的话，现在的她已经能看出哪怕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言论仍然带有一定的偏见，不能让她完全公平地拼凑出当年发生的事情。她直觉这当中缺失了一块关键的拼图，正是那关键的一块让斯内普再一次做出了选择，而这一次他选择了莉莉，并且从此坚持着这份选择。但恐怕——她抬眼看了看小天狼星和卢平，揣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恐怕她的教父和她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都不清楚那关键的一块，究竟是什么。
“Harriet，小天狼星说得对。”卢平说，“斯内普也许在过去的某一天突然想通了，也许是莉莉的死亡让他从黑暗中惊醒了——不管怎样，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该在意的事情。”
我们的过去塑造了我们的如今，决定了我们在将会成为怎样的人。Harriet在心里默念着这句邓布利多说过的话，翠绿的眼睛从小天狼星身上转到卢平身上。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成为过去的囚徒，背负着越积越多的昨天，无法跳脱出曾经会带给我们的影响。她这么想着，仍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我知道了。”最后，她平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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