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邓布利多才回到他的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就像这不过是又一堂他与Harriet之间的单独授课一般,静静地注视她。
甚至不需要邓布利多开口询问,Harriet自己就开始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在这间办公室里曾经感受过的尊重,理解,还有宽容都让她深信自己能直接将所有的真相告诉邓布利多,而不必担心任何后果。她先从最初的那些噩梦说起,紧接着谈到了伏地魔是如何强迫梦中的她注视着她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死去,最后,她谈到了昨晚,那个与众不同的梦境。邓布利多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当Harriet讲述完毕以后,又过了静谧的几秒,邓布利多才开口了。
“Harriet,你又一次展现出了无比绝伦的勇气与意志力,”邓布利多轻轻叹息了一声,“然而在这至关重要的时期,我无法在你身边引导你,协助你,保护你,我很抱歉。”
“当小天狼星告诉我您被魔法部派到美国以后,我就知道任何试图联系您的行为都是愚蠢的,魔法部一定在密切地监视着您。”Harriet说,“我本想依靠自己撑到您回来以后再跟您商量这件事——”
她低下了头,不说话了。韦斯莱先生的确获救了,但Harriet心里仍然有挥之不去的愧疚,就好像她当初要是能够更好的掌控了大脑封闭术,或者她反抗得更加激烈一些,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似的。
“不必觉得愧疚,Harriet,亚瑟昨晚一定会遭受袭击,不管你是否梦见了这一点,这是伏地魔早就计划好的埋伏,与你无关,”邓布利多一眼看穿了Harriet的心事,和颜悦色地说道,“只是你与伏地魔之间的联结恰好拯救了他一命。如果没有你的话,亚瑟恐怕到现在都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他出现在神秘事务司这一点也非常难以解释。”
“但是为什么韦斯莱先生会出现在那儿,伏地魔的那条蛇为什么要袭击他呢?”Harriet问,抬起头来盯着邓布利多,“小天狼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他甚至没有提到过任何跟神秘事务司有关的事情。如果凤凰社正在调查这个部门的话,难道我不该知道这件事吗?”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邓布利多的语调里充满了歉意,“我并非有意要向你隐瞒,只是我认为这件事情应当随着我与你之间的课程的进展而被自然的揭露出来,我以前担心你还没有做好直接知道这件事情的心理准备,我希望能在那之前教导你更多……但现在看来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了。”
Harriet静静地听着。
“韦斯莱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神秘事务司的门口,是因为凤凰社正在监视那个魔法部部门;之所以凤凰社要那么做,是因为我们发现伏地魔这段时间以来寻找已久的事物就潜藏在那儿;而那隐藏在神秘事务司的事物,与去年你自墓地归来以后,我向你提到的那个预言有关。”
“您当时说,伏地魔并不了解那个预言的全部内容,只知道预言中提到了我会拥有能够征服他的力量。”
“这是因为伏地魔只听到了这个预言的前半部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如果我们的课程再多上几节,你就会从中学到,伏地魔是一个极度迷恋命运与预兆的人,他相信自己拥有的一切不仅仅是来自于他的能力,更来自于他的血统,以及这份血统赋予他的特权——但那是你以后会学到的内容,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我想,伏地魔已经从他今年夏天试图杀死你而不得的失败中学到了一个教训,他认为只有听完那个预言的完整内容,才能够得知如何避免下一次的失手。一开始,我以为伏地魔正在追寻的武器是另一件事物,”Harriet注意到邓布利多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桌面上放着的魔杖,“我被误导了,将重心都放在了一个错误的臆测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但凤凰社最终弄清楚了,伏地魔的目的是找到一颗预言球,一颗存放在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的预言球,能让他知晓那个预测了他未来死敌的命运的完整预言,然而唯有你或他能够从预言厅的架子上将那颗水晶球取下来。”
Harriet想问些什么,但邓布利多举起了一只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伏地魔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明白这件事,而他此时已经为了取得预言球而折损了两名他埋伏在魔法部的手下,也正是这件事将他的目的暴露了出来。因此凤凰社秘密派遣了社员守在神秘事务司的附近,为的是阻止伏地魔的进一步行动——尽管我们清楚地知道只有你或伏地魔才能触碰预言球而免遭折磨,但是魔法是多变的,Harriet,单一的一个定义是无法界定魔法的框架的,只能让我们知道魔法的某一种运行的法则。伏地魔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派出了他的那条蛇前往神秘事务司,认为它能替他取得那颗预言球——纳吉尼,那是那条蛇的名称,它对于伏地魔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你以后会明白这一点的——如果不是你的入侵扰乱了伏地魔对那条蛇的操控,也许伏地魔今晚已经得手了。”
“伏地魔一直在向我灌输某种想法,”Harriet若有所思地说,“我一直能感受到他希望我去做一件事情,他入侵我的大脑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弱点,一个——”
“一个能让你为之不顾一切,愿意冒死前往魔法部偷取那颗预言球的弱点。伏地魔知道你身边一定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是他还不知道那可能是谁。”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他并非主动向你灌输这个想法,Harriet,是你与伏地魔的精神相连接,从而感受到了他对你最大的渴望。然而伏地魔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并不知道你能够窥探到他的心灵的一角,也不知道你能在他入侵你的意识时保持头脑的清醒并进行一定的反抗,他甚至不知道在他入侵你的时候,你也能反过来入侵他。”
“可是为什么,”Harriet激动地问道,“为什么我能够做到这些?”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Harriet一眼。
“伏地魔可以说是有史以来除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以外最富有天赋的黑巫师,而他又在黑魔法这条道路上前进得比盖勒特·格林德沃要深入得多。他发现,甚至是创造了一些从未有人敢于尝试的魔法,正是这种魔法使得他也能从杀戮咒中存活,也正是这种魔法,让他在试图杀死你的那个夜晚,与你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自魔法诞生以来,任何巫师之间都不曾存在过的联结。”
“您以后会详细告诉我关于这种魔法的一切吗?”
“我会的,Harriet,只是不是现在,在你知道关于这种魔法的一切之前,你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邓布利多说,“现在,我能继续解答你的问题了吗?”
Harriet点了点头。
“正因为这种联结从未在任何巫师之间发生过,就连伏地魔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他认为是命运,是那个预言将你和他紧紧地联结在一起,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解释,因此他就像入侵任何其他的巫师的头脑那样入侵了你的思想,没有做出任何防备。你的精神的确被伏地魔的入侵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当你积蓄了力量反击的时候,你就像一支射出的箭一样,准确地刺入了伏地魔思想的最深处——在他操控纳吉尼的同时。”邓布利多的嘴角露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想象一下,当伏地魔发现你也在他的脑海里,同时操纵着纳吉尼,并且还短暂地影响了那条大蛇几秒时,他该有多么惊讶。我认为,他从今以后——或者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再操纵那条蛇去做任何事情了,也就是说,他如今只遗留下了最后两个选择:亲自去拿预言球,或者在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前提下诱骗你去魔法部替他取得这颗预言球。”
邓布利多停住了,Harriet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伏地魔将会更加激烈,更加频繁地入侵她的大脑,这意味着伏地魔迟早会找到她的弱点,他迟早会掌握一个个她视若珍宝的名字,小天狼星,Rona,Hermes,德拉科……
但同时,一个计划开始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形,仅仅扭转霍格沃茨与魔法部之间的战局是不够的,就像邓布利多说的,无论丽塔·斯基特写多少篇文章,都不足以完全去除魔法部在霍格沃茨的影响力。想要完全改变现状,她需要一个更大的炸|弹,一个足够改变所有人想法的炸|弹,而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
“这意味着,Harriet,你必须加强你的大脑封闭术的能力,我会去跟斯内普——”
“不,先生,不。”Harriet开口了,她坚定地看着邓布利多,打定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请让我自己解决这件事。”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探究地在Harriet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知道她究竟有多认真,“你知道如果你不加强你的大脑封闭术能力,会发生什么事情吗,Harriet?”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将会看到比现在更加残酷的景象,你的精神将会遭受史无前例的摧残,直到你给予伏地魔想要的一切——”
“我能承受。”Harriet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那如同翡翠一般深邃翠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与邓布利多对视着,“请相信我,先生,请您相信我。”
“你在挑起一场战争,Harriet。”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他那充满睿智的蓝眼睛里染上了一丝悲哀的神色,“而战争总是会有牺牲的,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如果这场战争里一定会有牺牲的话,”Harriet一字一顿地说,“那就只能是我,那就只会是我,请相信我,邓布利多校长。”
“既然如此,”邓布利多轻轻地说,他用一种Harriet从未见过的眼神注视着她,好似他确实相信着Harriet,可他并不情愿这么做一般,那些悲哀的神色变成了氤氲的雾气,遮去了他蓝色眼眸中的光亮,“那么是时候你该知道那个预言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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