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里德尔的过去(3)

小说:Harriet·Potter 作者:苏浅浅喵
    当天晚上8点,Harriet准时敲开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木门。

    站在凤凰福克斯面前的校长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Harriet,“晚上好,Harriet。”他说道,“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就我所知,乌姆里奇教授的课堂似乎意外地变得大受欢迎呢。”

    “这是真的,邓布利多校长。”Harriet像往常一般在办公桌后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回答道,“Rona把那形容为‘哪怕伏地魔愿意打扮成圣诞老人给小孩送礼物都比这情景来的真实。’”

    邓布利多被逗笑了。

    “大家都希望能从乌姆里奇的口中得知没有被刊登在报纸上的细节——譬如傲罗是如何制服那些恐|怖|份|子的,而那些引发这一事件的犯人又是如何被确定来自于挪威的。但是乌姆里奇教授的回答全都避重就轻,没有一句话正面是在正面回应学生的质问——老实说,我还以为她会对此大肆吹嘘,鉴于这件事实际上已经挽回了不少魔法部在霍格沃茨学生心中一落千丈的形象,就更不用说校外的那些家长们如今是怎么看待福吉的了——拯救了魔法世界的英雄,恐怕是。”

    “Harriet,撇开乌姆里奇教授在霍格沃茨昏招频出的行为不谈,她始终还是一位实际上具有一定政治手腕的女性,否则也不能坐到福吉左右手的这一位置。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究竟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乌姆里奇教授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更何况,魔法部并不在乎霍格沃茨的学生究竟是怎么看待它的,只要福吉能向那些气势汹汹的学生家长证明他领导下的魔法部并非一事无成,他就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得更久一些。”

    Harriet突然惊觉邓布利多的话里似乎还含有着第二层意思。

    “您是特意让福吉从这件事中受益的——您希望他能够继续占据着魔法部部长这个职位,可是,为什么?福吉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意味着魔法部将一直站在凤凰社的对立面,不是吗?”

    Harriet皱着眉头问道,她一直以为她正在致力完成的那个计划其中的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福吉政党下台。

    “如果福吉下台了,Harriet,难道我们就能保证下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吗?”邓布利多缓缓地说道,“的确,福吉作为魔法部部长对凤凰社的活动的阻挠很大,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但至少我们能确定,他现在还不是伏地魔的人,而后者目前在魔法部内部渗透的程度之深,使得我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拉拢了哪些党派——你瞧,Harriet,伏地魔可以以金钱,权力,魔法能力作为诱饵来为他招兵买马,可凤凰社有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个人价值追求罢了。”

    “那我的计划——”

    “这与你的计划并不冲突,Harriet。”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顿住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解释,而是耐心地与Harriet对视着,于是后者明白了,她得自己想通这件事,今天的私人课程才会开始。

    “您希望福吉能保住他目前的魔法部部长的职位,哪怕他已经为凤凰社的行动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是因为如果他下台了,就很有可能被伏地魔的傀儡取而代之。”

    “是的,Harriet。”

    “但是,您说这一点并不与我的计划冲突,意思是——”Harriet的大脑飞快地综合着邓布利多给出来的几条信息,高速运转着试图从中找出一条符合逻辑的脉络,“一旦魔法部上上下下的官员真切地得知了伏地魔已经归来这一事实,就到了福吉该下台的时候了,对吗?”

    邓布利多赞许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遮蔽着,保护着,掩盖着伏地魔一切行为的那片阴影被消除了,他在魔法部的党羽就不能再光明正大地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他谋取利益了——因为人们会希望看到一个具有钢铁般的意志,能够坚定地反对伏地魔的政党上台,就像当年的巴蒂·克劳奇那样。”

    “也只有等到那时,才会轮到凤凰社得以在新晋政党的阴影下活跃起来,发展出足以抗衡伏地魔的势力。”邓布利多说着,转身向放着冥想盆的柜子走去,“有关福吉的话题就该到此结束了,Harriet,他不应值得我们浪费宝贵的授课时间在他的身上。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向你展示有关伏地魔的记忆时,我们说到了哪个部分吗?”

    “伏地魔的母亲。”

    “正是。”邓布利多说道,“今天,我们要进入克拉克太太的回忆,一个贪婪的,依靠着可疑地死去的丈夫留下的房产牟利的寡妇,梅洛普与老汤姆·里德尔从小汉普顿村私奔以后,便居住在她名下出租的一套公寓之中。”

    “如果老汤姆·里德尔只与梅洛普在那儿居住了几个月,为什么她的记忆是如此的重要呢?等到她把无力支付房租的梅洛普赶出公寓的时候,后者不是才刚刚怀上伏地魔吗?”

    “那是因为,”邓布利多一边说着,一边将冥想盆放在办公桌上,轻轻用魔杖搅动着,“成年以后的伏地魔也曾拜访过她。克拉克太太原本是活不到那次会面的结束,但两个无意中闯进来的房客打断了伏地魔将要进行的谋杀——”

    “而伏地魔就这样放过了他们?”Harriet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

    “我敢说那不是他的本意,Harriet。”邓布利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但与克拉克太太见面的伏地魔只有16岁,他刚刚犯下了两起令他无比自豪的,丝毫不留痕迹的谋杀——我们日后会谈到的——正在探寻自己的母亲离开冈特老宅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更重要的是,他的母亲所带走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究竟流落到了什么地方。他不希望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事实上,身上还带有踪丝的他甚至没有打算用阿瓦达索命咒杀死克拉克太太,而是用他在霍格沃茨制作出的□□。”

    冥想盆中浮现出了一个面容松弛,眉眼刻薄的老太太,嘴里含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层层叠叠的眼皮下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向上瞟着,像猫一般既警惕又狡猾。

    “□□?”Harriet重复了一句,这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伏地魔的风格。

    “这的确不像是伏地魔的风格,”像是完全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邓布利多说道,“然而,克拉克夫人居住在伦敦苏豪区,那附近没有巫师家庭居住,伏地魔无法利用其它巫师来掩盖自己的魔法踪迹,又想要这次谋杀看上去像一场意外,□□便是最好的选择了。那么,Harriet,我们是不是该……”

    Harriet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了冥想盆中。

    几秒钟后,Harriet意识到自己站在一个装饰陈旧但舒适的客厅当中,她适才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就坐在靠近壁炉的一张磨损严重的扶手椅中,手里的女士烟静静地燃烧着,灰色的烟雾萦绕在她的指尖,一旁发黄的茶碟上有着一小撮灰烬,显然多年来一直扮演着烟灰缸的角色。

    Harriet立刻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杯茶,和一碟子似乎是从放了一百年的糖果罐里拿出来的受潮的饼干。克拉克太太似乎在等着某个访客,她脸上略微现出了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就在这时,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进来!” 克拉克太太嘶哑地喊了一声,将手上的剩下小半截的烟身放在了碟子上,站了起身。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伏地魔,毫无疑问——但他似乎对自己的五官动了一些手脚,使得它们看上去十分平淡,好似无论注视着看多久,都难以记住他的长相。

    “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易容术魔法,霍格沃茨从未教授过这方面的内容,伏地魔该是从图书馆的藏书中学到的内容。”邓布利多轻声在Harriet耳边说道。后者不由得困惑地思索起一个事实:为什么伏地魔似乎总能从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找到如此之多有用的高深咒语,而她,Rona,还有Hermes则似乎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克拉克太太,下午好。”年轻时的伏地魔声音滑腻轻柔,就像Harriet在密室里见到他时一样,“希望我没有迟到。”

    克拉克太太迷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或许就是伏地魔使用了魔法改变自己容貌的目的,不让克拉克太太将他的脸与十几年前曾经在她的公寓里短暂居住过的老汤姆·里德尔联系在一起——这才又坐回了符合扶手椅上,抓起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把它掐灭在了碟子里,“你没迟到,呃——”

    “约翰·史密斯,克拉克太太。”

    “史密斯先生,不过也差不多到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有求于人的小伙子会有点自知之明,懂得要早点上门。我可不像你,有着大把的青春时间可以挥霍,谁知道到了晚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继续呼吸?”

    这还是Harriet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与伏地魔说话。她相信要是伏地魔愿意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的话,他说不定会得到更温和的待遇。

    “抱歉,克拉克太太——”

    克拉克太太没有兴致地挥了挥手,似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繁文缛节上,“我收到了你的信件,史密斯先生,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如果我把关于汤姆·里德尔先生,还有那被他弄大肚子的可怜的梅洛普·冈特小姐的事情告诉你,你能付给我多少钱?”

    “你把他们的名字记得真清楚。”一丝阴影从伏地魔的眉间掠过,也许是因为他没预料到他的父母当年竟然会愚蠢得在克拉克太太这儿留下自己的真名,Harriet能清楚地看到杀意从他的黑眼中积聚。

    “我记得每一个租客,史密斯先生,哪怕是那些只住了几个月的也不例外,”克拉克太太似笑非笑地回答着,她那双秃鹰一般深陷在眼皮里的灰色双眼仍然胶着在伏地魔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轮廓里挖出点什么。Harriet猜想她早已知道“约翰·史密斯”这种一条街上能找出十个的寻常名字不过是伏地魔的伪装而已,“你的信件上说梅洛普·冈特小姐是你的什么人来着——”

    “是我的母亲的妹妹,克拉克太太。”

    “噢,可你看起来与那个苍白扁平的玩意一点都不像。”

    “我希望您别那么说她,毕竟,她还算是我的姨妈。”伏地魔说着,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但Harriet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克拉克太太对于他母亲的侮辱,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扮演好一个普通的,不起眼的寻常人罢了。

    “我可没有夸大半分——她的确是个苍白扁平的女孩,要是她站在门板的旁边,门板看起来倒还比她有曲线得多。她究竟是怎么与汤姆·里德尔,那个英俊的年轻人,搅合在一起的,我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话可先说在前头,史密斯先生,我从没对那可怜的女孩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付不起房租就得走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自然,自然,克拉克太太。”伏地魔轻声应着,从随身提着的行李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克拉克太太,“不知道您能否跟我说说梅洛普·冈特与汤姆·里德尔刚来的时候的情形?”

    克拉克太太眉开眼笑地将信封接了过去,毫不顾虑地便将里面的钞票取了出来,一张一张地仔细数着。直到她把钱稳妥地收进了围裙的口袋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我从来都不要求我的租客出示介绍信,史密斯先生,只要他们能按时交纳房租,我可不会去管住在我楼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冈特小姐大约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这件事,她和汤姆·里德尔先生在某个秋天的下午敲响了我的门,恳求我一定要将我的公寓租给他们。要我说的话,史密斯先生,我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了,可我那天打开门以后却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一个英俊得都能让公主侧目的男人竟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像梅洛普·冈特那样的姑娘,上帝啊,我敢发誓,我站在门口与冈特小姐说了好几分钟的话,可他的眼神就从没离开过对方。”

    “冈特小姐那时怕还是个年轻姑娘吧,”伏地魔不经意地说着,“年轻总是能让人看起来有几分姿色的。”

    “嗨!我真希望你能亲眼看看我那时到的场景——老实说,史密斯先生,若是容貌平庸也罢了,也不是每个姑娘出生时都能受到上帝的保佑,你说是吧?可冈特小姐就连穿着打扮也——我说不好,像是个乡下来的姑娘一头栽进了国王的衣柜,只知道捡贵的往身上套那般。更可笑的是,她的脖子上竟然还带着一个巨大的挂坠盒——”

    一道兴奋的红光从伏地魔的眼中闪过,他的身子向前倾去,显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挂坠盒?”

    “噢,是的,从未见过哪个年轻姑娘竟然会把这种东西挂在自己的胸前,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您知道吗?我的母亲时常念叨她少了一个珍贵的祖传挂坠盒,或许就是被冈特小姐——请您见谅,我实在没法把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人称为自己的姨妈——拿走的,或许这正是我的母亲如此迫切地想找到她的原因。所以,如果您能告诉我关于那个挂坠盒更多的线索……”

    他轻轻地踢了踢行李箱,露出了里面塞着的另一个信封,看上去远比他给克拉克太太的那一份要厚得多。

    “伏地魔是怎么得来这些钱的?”Harriet疑惑地询问着邓布利多。

    “我想,这些钱都来自于老汤姆·里德尔的家中。”邓布利多轻声回答着,“前来见克拉克太太的伏地魔在一个星期前才亲手谋杀了自己的父亲,以及自己的祖父母。”

    骇然的Harriet转过头去看克拉克太太,她的目光才刚刚从信封上转回伏地魔身上,一抹满意的笑容在她嘴角扬起。如果她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十几年前遇到的那一对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男女的孩子,手上还染上自己亲人的鲜血,Harriet思忖着,或许她仍然会不以为意收下现金,可能还会更起劲地讲述梅洛普与汤姆的故事——

    “我就知道那个挂坠盒来历不简单,史密斯先生,它看上去像是纯金做的——我的眼睛向来能把真正值钱的玩意从一堆不值钱的垃圾中挑出,简直就像某种上帝赐予的天赋——于是有一天,趁着里德尔先生出门为冈特小姐买花的功夫,我端着两杯茶去拜访她了。‘亲爱的,你这个挂坠盒真别致,’我那时对她说,‘一定很值钱,对吗?’”

    伏地魔专注地听着克拉克太太说出的每一个字。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除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公共场合看见她佩戴那个挂坠盒了。想必她也知道那是偷来的东西,没法在自己的手上长久的。”

    伏地魔挺得笔直的脊背向后靠在木头椅背上,他没有掩盖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失望与愤怒,克拉克太太颤抖了一下,也许是害怕自己拿不到那笔钱,也许是被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冷酷的伏地魔吓着了,她又立刻开口了,“但,但是——她离开公寓的那一天,我确定她是带着那个挂坠盒走的。她那时拖欠了我一个月的房租,我可不能容许事情再那么继续下去了。我亲眼看到里德尔先生在极度愤怒中离开了她,没给她留下一分钱。要是一个月过去了他都没回来,那么显然他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天早上,我敲开了她的房门,要求她马上离开。‘再给我几天,克拉克太太,’她恳求着,‘汤姆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可能抛弃他自己的骨肉——’”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听着克拉克太太的讲述,Harriet不知道他听着自己的母亲曾经如此卑微地指望用他来挽回自己的父亲——一个被他唾弃,被他亲手杀死的麻瓜——时内心有什么想法,是愤怒?是无动于衷?他那颗冰冷残酷的心里可曾产生一丝一毫对他不幸的母亲的同情?

    “于是,我告诉她,如果她再不立刻离开,我就只能让警察来逮捕她了。她还想回去拿点东西——都是里德尔先生以前买给她的礼物,衣服,首饰,家居装饰,什么的——但那些都得留下来抵押她拖欠的房租,于是她从我的胳膊下溜了过去,冲进房间里,我还没来及阻止她,她就又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直接穿过大楼敞开的木门,消失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冈特小姐,史密斯先生,后来我把整个公寓都彻彻底底地收拾了一边,没发现那个挂坠盒的影子,所以一定被她带走了。”

    “您不知道冈特小姐在那之后去了哪儿?”

    克拉克太太摇了摇头。

    “我倒希望!她留下来的那些破烂全卖掉也没能补上一个月的房租,至今她还欠着我10磅呢,上哪要去?”

    “克拉克太太,感谢您告诉我这些,”伏地魔温顺地说着,手向行李箱的信封伸去,从Harriet的角度,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信封下藏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就在这时,两个年轻人突然推开了克拉克太太的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伏地魔的手立刻飞快地收了回来。

    “噢,天哪,真不好意思。”两个人中稍矮一些的一个男孩率先开口了,他笑着挠着脑袋,“克拉克太太,我们不知道你有访客——只是,我们房间里的下水道又堵了——”

    “只是水流下去得慢了些,你们这些男孩就嚷嚷着下水道堵了。”克拉克太太不满地抱怨着,站了起身,“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就上去看看——”

    她顿住了,惊讶地向身旁看去,伏地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只有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遗留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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