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正准备回消息,对面的气泡便又来了。
“那个老东西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这都多久了还不舍得挂电话”
“下次你告诉他, 他越这样我越蠢蠢欲动”
钟亦手上打着字, 其他也没闲着, 头也不抬就对敲门进来坐到他跟前的小孩示意道“说吧。”
但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钟亦这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发现胡可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了然道“梁思礼来了”
胡可虎头虎脑便点了两下脑袋,整个人都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窘迫的肉眼可见。
梁思礼的办公室就挨在他隔壁, 就看胡可这反应猜也能猜到那人是背着季皓川摸上来偷吃了。
钟亦乐了“至于吗,他不关门顶多也就亲两口, 没交过女朋友吗”
孩子先是一阵摇头, 摇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表意不明, 于是紧跟着一阵更猛的摇头,磕磕巴巴道“交过”
胡可小同志也不明白自己窥见他们老总跟小情人打啵为什么会这么上头, 脑袋上都要冒烟了, 还不忘在心里佩服钟亦。
果然正宫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谈起梁总跟别的小野鸡怎样怎样真真儿是面不改色的。
钟亦今天心情本就不错,再一看张行止发来的“随时都可以”,眼里笑意就更浓了, 秉着一次只逗一个的原则,钟亦抬手回完张行止的消息便主动帮胡可挑开了话题“不是要来汇报工作”
胡可这才猛然清醒“啊、是, 那个, 就是上次您让找人谈的和收钱的, 都已经妥了。”
钟亦点头“是你自己去跟人家谈的”
“啊”胡可脖子一缩,小心翼翼地推锅道,“我就觉得不该是我去跟人家经纪公司谈,红姐还非说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去,我一个实习生”
“你红姐说的挺对的啊。”钟亦笑吟吟地看向他道,“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去。”
胡可“啊”
上次他被交代完这活,一下会就拿着钟亦交到他手里的那沓模卡找红姐问了,听说这些人是钟老师比较看好的,要跟他们的经纪公司谈出道位的事,胡可差点没被吓死。
“我、我就是个实习生,怎么让我接触这么”他找了半天的词也没想出适合“黑箱”的替换,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么保密的事啊。”
“你做完了吗”
“做是做完了,今天来不就是给您汇”
“做完了那说明不是不会啊,所以是不想转正”
胡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当然想”
钟亦看他“那既然我能花五分之一的钱请一个约等于免费劳动力的人干正式员工的活儿,我为什么不”
有那么一个瞬间,胡可感觉自己的心被扎穿了“不怕我泄密吗”
“你签保密协议的时候,没仔细看过合同上的违约金吗”钟亦边说还边跟张行止聊着天,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告你我还能赚更多。”
彻底被说服的胡可“好的。”
但对钟亦没一点办法的,他胡可从来不是第一个。
那头张行止看着钟亦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回,他还是第一次见卖家都说免费了,买家还着急上火追着问的,非要他给出一个价。
最开始张行止没明白,直到他看到钟亦接下来的话。
“那不然就按你以前的水准给我算”
“连轴转一晚上的夜间拍摄是什么价啊张老板”
敢情这还是在套他的话,想从他的报价反推他是谁。
第一次感受到被气笑是一种什么神奇体验的张行止如是敲字道。
“我们按地点算居多,往返一趟所有开销全包”
“没有一晚上单独拆开算的,至少也是跟拍一个礼拜”
“钟老师是打算让我跟一整个礼拜吗,干什么都不分开的那种”
哦吼,都会反击了
钟亦当即眉梢就是一挑,胡可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抱着手机越聊越开心,然后还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胡可下意识就答了“有。”
钟亦“说。”
胡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总不能说自己从先前开会起,就一直很好奇钟亦的聊天对象到底是谁吧,毕竟钟亦看着实在不像爱闲聊微信的人。
无法,胡可只能壮着胆子按他来之前红姐他们的交代把隔壁梁总卖了“梁总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钟亦抬头看着眼前人一副忧国忧民、诚恳发问的小模样,忽然就笑了“他哪样”
就算确认了自己妄议国事钟亦没介意,胡可也是不敢直接点季皓川和杨幼安大名的,于是诚惶诚恐地隐晦道“就下面的宠着,上面的还搂着。”
钟亦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了声,画面都有了“这么形象吗。”
“那、那可不就是这样吗。”胡可再次小声推锅道,“红姐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钟亦乐的不行“听见了吗,说你呢。”
“我是这样的吗”
胡可“是”
胡可“”
胡可“”
天知道他扭头发现当事人就站在自己背后时,险些膝盖一软直接跪下来。
妄议国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正主听见了,胡可就差没在颤颤巍巍的“梁总好”后面跟一句“臣罪该万死”了。
更要命的是,梁总后面还跟着个尾巴。
杨幼安就挨在梁思礼身边,白皙的面上红扑扑的,小嘴殷红,看向他的眉眼干净又纯粹,竟然像是一点不介意他刚刚的话,还对他笑的很甜
“谢谢胡老师帮我做的模卡,很好看。”
胡可人都傻了“不用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前段时间还因为季皓川一直闷闷不乐的杨幼安忽然之间似乎开朗了不少,当着钟老师的面也一点没有跟人抢男人的危机感
总感觉自己无意间撞破了点什么的胡可顿时警铃大作,果然姐姐们推他来准没好事。
看着眼前干脆直接把“我是不是要被炒鱿鱼了”写在脸上的实习生,梁思礼好脾气地笑笑“别紧张,不会把你开了的,毕竟你现在可是手握公司要密的人。”
胡可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更紧张了,果然还是不能知道太多,不然
“只要别把我在的事告诉楼下那位就行了。”说着,梁思礼像是听到他的心声般,笑吟吟地帮他补充完整道,“不然是要被杀人灭口的。”
“楼下那位”除了季皓川还能有谁。
胡可一秒犹豫都不敢有,听完便是一阵小鸡啄米式点头,心脏蹦跶的贼快,参与老板偷情秘事觉得刺激之余,还特别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悄么声便朝钟亦看了一眼。
心说我怎么觉得梁总您比我要稍微危险一点呢,当着正宫的面这么嚣张,您才是不怕被灭口啊
结果他们梁总不仅没有一点求生欲,竟然还主动查起了钟老师的水表“钟亦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你管我。”钟亦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自顾自地握着手机聊天,那一点不在意的模样直让旁观小胡脑补完了一出大戏,这是发脾气了吧
“你以前从来不戴这种东西。”梁思礼在他身边坐下刚要伸手去摸,“啪”一声就被钟亦把手打开了,瞪视道,“你爸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吗。”
“没。”梁思礼眼里满是狡黠,“我爸只教过我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但钟亦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所以才说这是别人的东西啊。”
梁思礼、杨幼安、胡可“”
钟亦及时整了整刚刚被他抬手打人牵动的丝巾,却还是被眼尖的几人看到了那几片艳丽异常的红痕。
杨幼安“”
胡可人又傻了我这是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瓜,梁总会不会现场表演一个发飙
结果他们梁总不仅没生气,竟然还笑出来了,舒心道“我就说你坚持不了多久你还不信,昨天晚上没回来又出去换口味了这次搞了个花里胡哨的”
实在是这丝巾花花绿绿的配色跟张行止那种沉闷木桩子一点搭不上边,杨幼安一下就慌了。
“竟然都让留印子了,还是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梁思礼啧啧直摇头,“玩的是有多开心。”
钟亦就无所谓地笑了笑,时间久了连打这人脸都打腻了,只接着给张行止发消息道。
“我马上下班去你家把丝巾还你”
张行止正准备回消息就收到杨幼安的消息。
“张老师钟老师给您说他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吗”
虽说杨幼安自己的“情路”是在了解过季皓川的真实身份后顺畅了,但他秉着一日为战友,终身为战友的情谊依然对张行止和钟亦很上心,但他问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
“和我在一起啊”
杨幼安。
“”
张行止也。
“”
“那钟老师脖子上那条丝巾”
“是我的”
“”
“虽然不像,但确实是”
杨幼安一顿,换了个思路。
“所以钟老师现在是在跟您聊天吗”
“是”
至此,杨幼安默默抬头看了眼也不知道是在洋洋自得些什么的某人,忽然就领悟到了他钟老师嘴角那抹笑里蕴藏着的,原来是不屑。
“好的,没啥了”
“”
“挺好的,一定要继续保持鸭张老师”
张行止“”
突然被鼓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是盼着他跟钟亦好的,通通答谢处理。
对此无知无觉的梁思礼还在钟亦耳边瞎滴滴,大有一副只要不是张行止,其他人都无所谓的架势,那个春风得意的小样就连杨幼安都忍不住替他脸红,好几次想提醒也没能找到机会。
最终还是钟亦率先打破了他一人霸唱的局面,看着人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你就这么讨厌张行止我寻思着人家也没得罪过你吧”
何止是没得罪过,根本话都没讲过两句。
这次杨幼安难得地站在了梁思礼的对立面,跟在钟亦后面一句“对啊”应的好大声,那个箭在弦上的逼宫氛围,就是边上连“张行止”面也没见过的吃瓜小胡都险些附和出声。
梁思礼就是心里有答案也和钟亦对视了好半晌没能张开嘴,落在边上两个孩子眼里就是他理亏被问住了,但梁思礼知道,钟亦根本就是故意的,知道他猛地一下当着别人的面说不出口。
这人就是存心想给他紧螺丝了,一双望着他的眼里分明写着你给我注意点梁思礼,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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