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傅准小心地给她清理伤口, 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
沈西园说“那会儿着急把宋明亮给弄出来, 没想那么多。”
“就没有别的办法”他抬眸看她。
沈西园眨巴了一下眼睛, “当时没多想。”
傅准脸色不愉“这次就算了, 下次,多想想,别再伤到。”
沈西园看一眼手上的伤口,轻咳一声“不疼的”
她话音未落,傅准就拿着棉签在她伤口上戳了一下。
“嘶”
沈西园无语地看着他。
傅准冷着脸“记住了吗”
“嗯。”
清理消毒,又上了药之后, 傅准才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被包起来。
等他这边弄完,那边, 猴子也被用同样的办法救出来了。
猴子的情况同样非常凄惨,看起来跟宋明亮一样, 全身的皮都被腐蚀掉了, 血肉模糊的样子, 简直像是在看恐怖片。
宋明亮还醒着,还能发出喘粗气的声音,但猴子却没一点儿声音, 整个人完全昏迷了,若非是能摸到他的心跳, 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奚睿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浑身发寒。
不光是奚睿,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如此残忍的场景。
太可怕了
简直让人难以想象的可怕。
到底是谁做的
如此丧心病狂, 一点儿人类的同理心都没有
120来到, 就连见多识广的医生,看到宋明亮和猴子这样的伤者,也都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一个跟车的小姑娘大概是实习生,没什么经验,看到这样的情形直接就吐了。
医生们小心地把两人带上救护车。
叶轻羽先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奚睿则凑到沈西园跟前,小声说“他们的伤能用艳鬼面霜吗”
沈西园点头“可以,另外,回头我再去趟医院,把他们身上残存的阴邪之气都给清除掉,伤也能好得快一些。”
奚睿松了口气,连忙说“那我先去医院了。”
“好。”
池漾用力地捏着自己眉心,掐得都紫了。
叹气又叹气。
池漾看向了沈西园。
他双臂环胸而抱,右手的手指在左臂上轻叩“手有没有事”
沈西园摇头,站了起来。
傅准把医药箱放在边上,握住她另一只手,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侧的位置。
池漾有些无奈,他说“这两个瓶子里,一个是宋明亮一个是猴子,那另外的两个瓶子呢里面不是活人”
沈西园点点头“应当不是,你先拆开看吧。”
既然里面不是活人,那拆的时候就不需要顾忌太多。
最先拆的是今天刚刚被放过去的最新的聚宝瓶。
拆开之后,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池漾小声问沈西园“你不是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阴邪的阵法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沈西园说“这瓶子只是起到压阵连接的作用,里面有没有东西都可以。他这新换上,大概还没找到合适的祭品往里面放吧。”
“祭品”
池漾皱眉,“你说的祭品是什么就是宋明亮他们”
沈西园点头“他们就是阵法的祭品。有了他们这些祭品,阵法才会运转,才能起到敛财的作用。”
池漾抿了抿唇,又指挥着他打开了最后一个还没打开的聚宝瓶。
开之前他又跟沈西园确认了一下,里面真的没人,他才让人打开。
瓶子是直接砸开的。
里面
是一具白骨
不,准确来说是一具黑骨。
骨架就是人体的骨架,但是骨头却像是被染了墨一样,漆黑一片,不见丁点儿白骨之色。
这样一幅漆黑的骨架看起来,着实是很邪气,吓人的很。
池漾戴了手套就想去翻看那具漆黑如墨的骨架,却被沈西园先一步给喝止了。
“别乱动。”沈西园说,“手不想要了”
池漾顿时收回手“怎么回事”
沈西园说“这黑色尸骨显然已经被阴邪死气给浸染透了,本身就很凶险,你触碰一下,手都能给你烧掉。”
“”
池漾立刻把手背后,心有余悸。
他看向沈西园“是不是宋明亮和猴子找不到的话,过段时间就也会变成这样”
沈西园点头“显然是的。”
池漾“你说他们是祭品,是用来给这阵法营养的”
“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阵法的作用就是招财转运”池漾眉头紧皱,立刻抬头看向自己的同事,“酒吧的老板、负责人,立刻进行传唤。还有那个度月大师”
池漾的表情很是严肃。
很显然,刚才放走了晋荀是很不明智的。
此刻只能尽快补救。
晋荀知道这是风水阵,那他知不知道这风水阵是用活人做祭品的呢
这些被当成祭品的活人,要遭受非人的折磨,简直太残忍了
杭辛宇和哥哥杭绪林一起去报案,袁熙失踪。
袁熙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她曾经的男朋友也成了精神病,她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失踪了,还真的连个报案的人都没有
一起至少两年以上的人口失踪案,几乎没有多少找回的希望。
袁熙的性别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如果是成年男性报失踪,警方会登记为失踪人口,并不一定会立案调查。
但袁熙是女性,妇女儿童无论成年与否,只要报案,就会立刻做报案登记,会让报案人填写失踪人口登记表,还会上报给县一级及以上的公安机关,启动按键的侦办程序,进行找人。
程序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从实际出发,在人口众多的国家,要找一个失踪的成年人也真不那么容易。
每年找回的人很多,没找回的也一样很多。
杭绪林和杭辛宇把一切知道的线索全都跟警方交代了,但他们知道的,其实也并没有很多。
杭绪林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袁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绝对不会不辞而别,更不会因为要还他家父母的恩情就连毕业证都不要等等。
“你们能否袁熙的生物信息,可以做dna鉴定的”警察问。
杭辛宇茫然摇头。
都这么久了,袁熙也没怎么住在杭家过,就算是住过,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有家政阿姨打扫的,那也什么都没有了啊
“袁熙学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警察问。
杭辛宇再度摇头“学校那边我们也没有去联系,况且这涉及到个人隐私,还是你们警方去调查更方便。”
做笔录的警察说“按照你们说的,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学校那边大概也不太可能保留她当初遗留在学校的物品了吧。”
极有可能。
学生宿舍早就换了一批人又一批人,哪还能保留之前的东西呢。
现在可怎么办
杭绪林说“熙熙她经常献血,她还在骨髓库做过登记那骨髓库那边,应该有她的血样”
杭绪林又说“对了,熙熙从小是被拐卖的,被解救之后,你们警方应该也有把她的dna信息上传到基因库吧”
“我们这边是留的有,但也要再比对一次,才能确认是同一人的。”
杭绪林点点头,“那就对比骨髓库那边的。”
“好,那就先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起来要补充的,及时给我打电话。”警察说,“骨髓库那边我们会去调查,查出来后也会在全国基因库里做一个比对,如果有消息会尽快通知你们。”
杭辛宇和杭绪林回到酒吧的时候,酒吧这边也已经结束。
杭绪林情绪不佳。
杭辛宇看了一圈,只看到陆西园这个一个熟人,他走过来问“人呢都走了这里怎么怎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走之前,酒吧这儿还好好的呢。
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像是被抄家了一样,拆得乱七八糟的。
沈西园说“宋明亮和猴子已经找到,送去医院了。”
杭辛宇一脸懵逼。
“叶轻羽好像也去医院帮忙了。”沈西园又补充了一句。
傅准拉着她,“我们先回去吧。”
沈西园想了想说“还是先去一趟医院吧。”
万一两人的情况不太好,那就不妙了,还是尽快过去医院,把两人身上残留的隐患全都给清除掉,她就可以放心回家了。
傅准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让司机开车过来。
顺便也把杭辛宇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叶轻羽和奚睿都在外面等呢,还有匆忙赶来的学校老师,以及宋明亮和猴子的家人,所有人心急如焚地等待。
皮肤是人很重要的免疫屏障,是人体最大的免疫器官,皮肤能为人阻挡绝大多数的细菌病毒等等伤害。
没了皮肤
会非常可怕
烧伤中最难的一个环节就是,病人会因为没有皮肤而导致大面积感染,最终引发败血症、全身器官衰竭等等,最终死亡。
现在的宋明亮和猴子,身上一丁点儿皮肤都没有。
医生们简直闻所未闻。
除了没有皮肤这种严重的伤势之外,两人全身多处骨折,拍了ct之后,医院要给两人紧急做手术。
病危通知已经下达,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的风险项目极多,风险程度又极高,看一眼手术同意书,几乎都不敢落笔
两人的家长颤抖着签字,两人被飞快地推进手术室。
就这个短暂的功夫,沈西园趁机把刚才在路上就凝结好的两个紫气符打在两人身上,这两个紫气符会快速清理掉宋明亮和猴子身上残留的阴邪死气。
另外,她还送给了那两人一点灵气和生气。
做完这些之后,沈西园跟奚睿说“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先走了。”
奚睿连忙点头。
沈西园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他也总算能够放心一些了。
不过其他人,还一样担心的很。
奚睿也不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会儿无论说什么,宋明亮和猴子的家长,以及学校的老师们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的。
那就不用多说,等待会儿手术结束,等治疗之后,这两人的情况一定会好转
知道两人生命无碍,奚睿的心情却是放松多了,整个人也有些疲累。
叶轻羽则看向杭辛宇“你们去报案了”
杭辛宇把报案的经过说了一声“我都不知道熙熙姐还在骨髓库那边登记过。我记得骨髓库那边登记,是要保留一部分血样的。只要有血样,就能做dna坚定,能从基因库里查找失踪人口的信息。”
叶轻羽轻轻地点头“那,应该能找到吧。”
杭辛宇苦笑了一声“我我都有些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比对到信息好,还是比对不到好。说起来,她被解救的时候进了基因库一次是为了找亲生父母,现在再进第二次,却是要找他自己。无论如何,我只希望熙熙姐能平安。”
叶轻羽“愿望总是美好的。”
沈西园和傅准先行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西园说“这个酒吧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但是那个晋荀,又不像是沈厚崇那样的人。”
傅准握着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哪里奇怪”
沈西园把脑袋搁在他手臂上靠着,低声说道“刚才我没跟别人说,酒吧那几个聚宝瓶被砸开了之后,酒吧瞬间死气冲天,我猜,酒吧那浓郁的死气,就是被那个聚宝瓶阵法给收拢住的。”
沈西园说“前一个晚上,酒吧地下车库的那个死者死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死气,很是浓郁,一度让我想起那个不断导致顾客自杀的向家商场的死气。”
“那是地下车库。实际上在酒吧最热闹的时候,有很多人,可是生气和死气竟然也达到了一种平衡。”
沈西园眯了眯眼睛,说道,“正常情况下,在酒吧人满为患的时候,生气一定是远远高于死气,所以当两者达到平衡的时候,只能说明死气非常之浓郁可,哪儿来那么多死气呢”
“我们今天白天去酒吧找宋明亮和猴子的时候,那边又恢复正常了,那滔天的死气也不见了。我就猜是有阵法收拢了死气,或者压制了死气。”
沈西园攥住傅准的手指,五指微微收紧“我确实没想到,有人用这种阵法收拢阴邪死气,今天若不是你的紫气,宋明亮和猴子就算是能够保下命来,也会比现在伤得更重,甚至很难救治。”
傅准看她“但是你受伤了。”
沈西园轻咳一声“没事的呀,我这点儿伤很快就好了。”
傅准忽然盯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沈西园不明所以。
傅准扶着她的肩膀,凑近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看到你受伤就会生气,我一生气就会有大量的紫气涌出你该不会是故意激怒我,方便你用紫气”
“”
沈西园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傅准,“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准哼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好看。
沈西园真有些百口莫辩了,她有些无语地说“紫气大量外泄,对你并没有好处的,甚至如果我来不及给你吸收紫气的话,那些澎湃的紫气可能会冲破你的经络,会损坏你的神经,会让你瘫痪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傅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西园哼了一声“你紫气太多就会发病,忘了吗自然外泄的紫气堆积太多导致的发病,和紫气骤然外泄沉积导致的发病,那情况可大不一样早前你二叔策划用炸弹杀我来威胁你的那次,你就已经命悬一线了,能清醒过来纯粹是运气好,你还想再来一次”
傅准依旧不说话。
沈西园微微抿唇“且不说发病的后果可能有多严重,只说你发病时有多痛苦,我还不知道吗我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那么痛”
她话音未落,他已经抱住她,堵住了她的唇。
他亲着她。
所有的情绪都在唇舌之间。
在两人都气喘吁吁手心冒汗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温热的唇移到了她的耳边。
他低声说道“园宝,我还想和你,神魂颠倒。”
说着,他就捉住她的耳珠咬了一口
回到别墅的时候,沈西园一下车就飞快地跑进去。
“园园回来了,今晚想吃什么”
黎叔看到她就笑着问。
沈西园脚下根本没停留,一溜烟地跑过了黎叔,跑到了楼梯上才微微侧着脸说,“我想吃羊排”
说完她就又飞快地跑上楼去了。
黎叔有些莫名其妙。
傅准进来的时候,唇边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唇有些红,倒不是被口红唇膏之类染出来的红,更像是
黎叔有什么不懂的,轻咳一声,就笑盈盈地去了厨房。
傅准也随之上楼。
晚餐
变成了夜宵。
因为某人想要和她神魂颠倒。
老实说,其实她也想。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端,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他的魂体是一棵通体紫色的藤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那紫色的藤条格外灵活柔软。
而她的魂体更像是一团金色的云,可以幻化成任何形状。
紫色的藤条灵活多变,把金色的云捆绑揉捏成各种形状。
不过沈西园发现,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的人形。
人形魂体的她,被他的紫色藤条紧紧箍住,她的任何一处小情绪,都能被他的藤条轻而易举地捕捉到。
在他万千藤条的环抱之中,她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除了人形之外,他其次喜欢的就是她的魂体幻化成跟他的魂体一样的树藤形状。
当她幻化成跟他外形几乎一模一样的树藤时,他的情绪明显高亢,紫色藤条漫天舞动,疯狂地朝她纠缠过来。
他是紫色的藤,她是比他小一号的金色的藤。
每一根紫色藤条,都紧紧地纠缠着一根金色的藤条,亿万根紫色藤条,也紧密地纠缠着亿万根金色藤条。
紫色和金色互相交织,完全分不出彼此。
晚餐变成了夜宵。
沈西园这会儿浑身都是汗,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完全提不起劲儿来。
她无语地看着像是抱洋娃娃一样把自己紧紧箍在他怀里的傅准
“你累吗”她低声问,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傅准的声音比她更低哑“还可以给你采十次八次。”
沈西园“”
她真的无语了
以前她都觉得神魂颠倒也是双修的一种,只是所有典籍秘法上都说,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神府是很危险的事情。
哪怕是某些道侣,他们会双修,却也不会用进入对方神府,神魂颠倒这种方法来进行双修。毕竟道侣之间杀人夺宝的事儿也不罕见。
如今,沈西园自己亲身体验到了神魂颠倒之后,她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双修
不过
不过对灵魂的修炼倒是挺有助益的。尤其是对灵魂受损的人来说,这种方式可以让人受损的灵魂快速恢复
就是,太耗体力,太耗心神了
“身上都是汗。”
傅准的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了她的后背。
沈西园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回房间去洗澡”
她的动作飞快,丢下一句话就迅速跑了出去。
傅准只来得及看到她那红透了的耳朵尖儿。
他在床上躺了几秒,唇边的笑容温柔到极点。
神魂颠倒。
好一个神魂颠倒。
果然,神、魂都在颠倒
沈西园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很饿很饿了。
可她又不好意思出去。
说好的晚餐,这会儿都几点了
黎叔
她实在是有些没脸见人。
再想到在神府之中,两人的灵魂那般纠缠那般交融,她的腿就开始发软。
不得不说,这人的元神真的很稳固
一般人神魂颠倒一次两次,元神就会不稳,就会有溃散迹象。
尤其是跟她这样修为高深的人,对方的元神很难经得起她。
可是傅准他,简直天赋异禀。
她甚至都记不起来两人的神魂颠倒总共来了几次,到了后来她的元神甚至都被他搅合得醉了
“园宝。”
某人在敲门。
沈西园扭捏了半天,还是走过去开门。
“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傅准显然也刚洗过澡,头发还滴着水,身上穿了一件白衬衫,水滴上去,衬衫都变得透明了。
沈西园老脸一红,瞪他“头发都不擦干”
傅准轻笑一声,把她拉到跟前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拿起她受伤的手“刚才洗澡伤口沾水了吗”
“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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