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师说上官家出事, 便是上官二娘的哥哥,突然生了怪病,已卧床不起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上官二娘这段时间,一直将精力放在她哥哥的身上, 根本没时间, 也不想管其他事。
至于小表妹他们, 想要听的上官家八卦,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一桩陈年往事。
不过比起其他世家豪门的各种八卦, 上官家的只能算是时尚圈的八卦。
加上时间久远, 知道的人才不多。
但要是此刻苏喃星在,她一定会立刻了然刺绣师这话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各自圈子不同,所以圈内的八卦才不被圈外人士了解。
原来这上官老爷是入赘的,而上官二娘, 才是真真正正的上官血脉。
当年上官老家主一直无所出,偏又独门独户,没其他亲戚旁支能过继, 直到快知天命时, 才得一女儿。
便是上官二娘。
上官家御裁缝的名声得传承下去,但这个担子却不是上官二娘一个女孩子能担的。所以上官老家主便打算给自己的女儿招婿,希望有个传承的人外,还能对自己的女儿好。
这左挑右选, 便选中了当初在自己裁缝店里当学徒的上官老爷。
说来也有意思,原本上官老家主看上的并不是上官老爷,而是当时, 和上官老爷一起在自己店铺里,当学徒的另一苏姓后生。
那后生模样生得好,虽话少却不木讷,人不仅勤快务实,而且那双眼睛也正直清澈,一看就是个好后生。
上官老家主偷偷观察过好几次,是越看越满意。
便找了个机会,故意让那在裁缝分店的苏姓后生跑腿,将掌柜忘记拿的账本,给本家店送去。
刚好他又有其他生意要谈,便让上官二娘去负责盘点。
上官老家主想得挺好。
他女儿也是个美人,加上膝下就这么一个,虽说早早的便教了她不少生意上的事,甚至还会上官家的独门刺绣,但性子却不是精明的那种。
反而有些娇憨。
上官老家主自己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那定是让不少人喜欢。
所以他更是要替自己的女,千挑万选个宠她的好丈夫。
那苏姓后生,他就觉得不错。
但如果什么都尽如人意,这世上也就没天意这样的说法了,而且这中间还掺杂了有心人的谋算,便更难成事。
那位苏姓后生便是,刚拿了东西出门,听同伴的打算抄近路。却没想到走到一半居然遇见了混子想要抢钱,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阶梯。
虽人没事脚却扭了,刚好那同伴经过,见苏姓后生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扶回店里。
但想着掌柜还在总店等着,这里又距离裁缝铺不远,所以苏姓后生婉拒后,便麻烦同伴替自己将账本赶紧送去。
而这个人,便是后来入赘上官家的上官老爷。
上官老爷年轻时也是一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好小伙。加上嘴甜会说话,又会来事。只要他愿意下功夫,便一定能讨得人的喜欢。
而性子娇憨的上官二娘,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送账本的这次契机,两人一来二去便生了情愫。
等上官老家主回头发现,自己为女儿精挑细选的好后生,竟因意外换了个人时,上官二娘已请情根深种了。
没有办法,上官老家主只得感慨一句“天意”,然后捏着鼻子忍痛放弃对苏姓后生的青睐有佳,转头认真观察这一个小伙。
别说,上官老爷除了身上有些让老家主不喜欢的小浮躁外,其余也算不错。
所以在反复观察了约莫一年多的时间后,这才将女儿嫁给他。
哎,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上官老家主实在还想再考察个一年半载。
实在是总觉得还有哪儿不放心。
不过还好,家里还有陈生帮忙盯着,所以大体来说,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之后上官老爷入赘上官家,改了姓后便和上官老爷,以及陈生学习上官家的独门绝活。
可惜他这方面天赋实在有限,怎么学也学不会。老家主没办法,便让上官老爷负责生意上的事,而上官家的绝活,也让上官二娘,以及义子陈生继续学习。
而现在病卧在床,说是上官二娘哥哥的,便是这位陈生了。
陈生和上官家没半点关系,他是有一年大雪,饥饿交迫下昏倒在城外雪地里的一个小乞丐。
原本必死无疑的他,却恰好碰见上官家的小轿车,载着上官二娘回家。
被车上的二娘看见了,这便见陈生带回了上官家。
老家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一撒娇哀求自然也就允了陈生留下。反正上官家也不多这么一双筷子。
所以陈生和上官二娘,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自然是不同的。甚至后来还被老家主收为义子,一面学习上官家的绝活,一面去裁缝店当学徒。
甚至上官老家主还替陈生设想好了未来,等他学有所成,能独当一面后便给些本钱,让他能自立门户。
可见老家主对这义子也是疼爱有加的。
只可惜陈生出生太低,是个被捡来的小乞儿。老家主即便要找人入赘,为了上官家,以及他宝贝女儿的名声,也不能是陈生。
不然等他百年之后,要是有人背地里嘲笑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不掉不能嫁给乞丐,这可怎么办
所以这才挑了家境普通,但是正经人家的上官老爷。
不然哪儿有他什么事啊。
但谁承想,这个上官老爷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刚开始的时候,上官老爷还算老实,可等他慢慢将上官家的产业都把控在手里没多久,老家主便突然急病去世。
而手握大权的上官老爷,此时才露出真面目。
原来他早在认识上官二娘时,便在乡下和自己自小订的一门娃娃亲结婚了。
不仅如此,当他和上官二娘挑明了说这事时,连孩子都已半岁。
算算时间,这上官老爷在和二娘拜堂成亲的时候,便丢下了乡下那个,才怀孕的妻子走了。
可见其狠心。
所以当初老家主的不放心,还是有道理的。只是心中的困惑到他身死后,才真正揭开。
现在老家主死了,自己又实权在握。所以上官老爷立刻有种翻身做主的张狂,马上便把乡下的妻子连同孩子,接进了上官家。
让所有人也叫她夫人,叫那婴孩大小姐。
形势逼人。上官二娘即便不想认,也不得不认。
就这样,父新丧,夫便翻脸,并带回一平妻,和自己平起平坐。
原本还有些娇憨的上官二娘,从那时起便一夜“长大”了。
而这个被抱回来,让所有人叫“大小姐”的,便是上官青。
所以,上官青眼中那个对自己好得不能再好的亲爹。
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啊那个上官青是上官家大小姐”小表妹听完这些后,又生气又震惊,“不会吧就她那个德行”
“哎呀妮子,你没听刺绣师说嘛,她不过是冠了人上官家的姓而已。实际上和人家半点关系都没有。”旁边一起听八卦的店员听了,立刻给小表妹解释。
说完后还和同伴互看一眼后,嫌弃撇嘴,“真是想不到啊,这上官青怎么说也在上官家从小养到大,怎么就半点良善都没”
“现在不就揭秘了吗”同伴补充,“她这是妥妥的随了她爹啊。”
“哎,就可怜了上官夫人,好端端的受了这么多年的憋屈。”
众人围绕着“狗改不了吃屎”,以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等话题,展开讨论并将上官青这对父女谴责了一遍后,小表妹才像是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刺绣师和其他几个设计师。
“哎,那之前喃星小姐答应给上官青做礼服的时候,怎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起这件事啊”小表妹一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气,“要是你们早说了,说不定喃星小姐就不会给她做礼服了。”
“这那个时候谁知道她是那种人呢”刺绣师听了,和其余几个设计师互看一眼后,笑着解释。
“再说了她那时是作为顾客来店里的,我们整天接触这么多行行色色的人,总不能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不做生意吧”
也是。
小表妹等人听了这个解释,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顿了顿后还是有些气。
“哎,话是这样说,但一想起之前被那个上官青那么刁难,还是气得想把她打一顿。”小表妹一面说,一面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的店员便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这还不简单,妮子你看那边。”
一面说一面往橱窗的方向指,等小表妹和大家一起朝橱窗看去后,店员才又继续慢吞吞的开口,“喏,上官小姐就在那儿呢,去把她拿过来打一顿吧。”
顿了顿语气促狭的继续补充,“放心,我们一定保守秘密,不告诉喃星小姐的。”
小表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但等众人均露出憋笑后,便带着满脸疑惑看向自己的表姐。
店长见她这副傻乎乎求助的模样,便笑着叹了口气后,伸手指了指那只穿着上官青同款衣服的猴子,见她面露恍然后,才又叹气摇头。
好像在说“没错,这个傻孩子很不幸就是我们家的”一样。
小表妹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便笑着追打店员,一面嚷嚷着,“你们太坏了,老捉弄我。”
顿时店里一阵欢快嬉笑,从明亮的橱窗看进来,显得分外美好。
当然上官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好不容易才在一家翻译行,找到一份文职工作的她,正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见外面天色已经不早,立刻便知道自己上班又迟到了。
“哎呀”了一声赶紧掀被而起,也顾不上寒冷,赶紧穿戴衣裤。
一面穿一面心中苦恼。
她明明只是想稍微闭几分种眼睛,做一做心理建设便起来的,怎么想到这一闭就直接睡过去了呢
“惨了惨了。”上官青穿戴好衣服,抓了桌上钥匙,便要扔进手提包中。
动作间不经意一抬头,便见被她随意丢在桌子角落的那块黄翡。
不就是之前自己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却在衣服、箱子被那群下人丢出来的时候,自己一下子就跳出来的吗
一看到这个上官青便联想到程素雅,想到程素雅便想到苏喃星。
顿时原本就不愉的心情,此刻越发不高兴了起来。
上官青拿起那块黄翡,看了半天后轻哼了一声,手一扬便将它当做石头,朝房间的墙角处扔去。
“现在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上官青嘀咕了一句后,抓起手提包和围巾,就赶紧往门外跑去。
希望她今天迟到,也能靠着撒娇对付过去。
大不了再让那个老色鬼占点儿小便宜咯。
就当是被狗摸了一下好了。
上官青一面想着,一面快速出门。
另一处。王家。
王世耀在王家找了半天,确定没看见钱盼盼的人影后,只好皱着眉重新返回公司。
但经过王孙氏的房间时,却发现她房门虚掩,似有自言自语传出。这让王世耀疑惑,便停了脚步,鞋尖一转便朝向王孙氏的房间走去。
先敲了几下门后,王世耀喊了声“娘”便推开门。
巡视了下才发现王孙氏坐在梳妆台前,正手忙脚乱的起身面向自己,将自己身后的东西挡住。
神色因王世耀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慌乱。
“世、世耀你进门怎么不先敲门”王孙氏将东西藏在身后,冲王世耀强笑。
“我敲了呀。”王世耀莫名,他不是没看出王孙氏的慌乱,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找钱盼盼,所以没工夫也懒得问王孙氏在干嘛。
便皱了眉头“哎”了一声,将话题转回来,“娘,先别说这些了。你看见盼盼了吗”
“钱盼盼”王孙氏听了嘴一撇,便是一副嫌弃的抱怨模样,“我哪儿看得见她她不应该跟你一样在公司吗”
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经王世耀提醒想起了什么,立刻噼里啪啦的一顿抱怨。
“这段时间她老不见人影,在家也经常是躺在床上睡觉,懒得不像样子。哼,现在看来啊之前的勤快都是为了能顺利进门,装的。”
王孙氏说到这儿还不解气,还想和王世耀多抱怨继续,“还有那个白家大小姐,自从她爹过完生日后,哎哟隔三差五回去,甚至有时候还在白家住下了。世耀我跟你说”
她话还未说完,王世耀已经不耐烦再听,皱眉打断王孙氏未说完的话,开口,“娘,我现在没空听您说这些。我找盼盼有事。你要是看见她就跟她说一声,我先回公司了。”
说到这儿转身便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补充,“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
“啊又不回来吃了啊”王孙氏听了,赶紧朝王世耀走了几步,跟到卧室门口,单手扶着门框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路,准备下楼的王世耀。
提气高声,“外面的那些不好的,要不我让下人给你送到公司去世耀世耀”
等王孙氏话音落下,王世耀早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连应一声都嫌麻烦。
留下王孙氏站在那儿,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儿子连个回应都不没给自己后,这才难掩脸上失落,一面转身回房,一面嘀咕。
“真是的父子两个整天往外跑,娶回来的媳妇吧,一个要么不见人,要么就一直躺床上。还有一个动不动就回娘家,说不回来一住就是好几天。”
王孙氏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哼”了一声后抱怨,“跟有人要害她似的。莫名其妙。”
抱怨完后,王孙氏的眼神重新回到梳妆台上,上面赫然躺着一只布娃娃,左边眉毛上还画了条浅浅的疤。
“哼。”王孙氏越想越来气,又重新拿起娃娃,往它身上恶狠狠的扎针。
一面扎一面念叨,“果然是你们抢了我们家的气运,我扎死你扎死你”
王孙氏扎一扎的,突然就想起前段时间听到消息,说苏秋涟竟然产了一对龙凤胎的事。心中的郁闷更是越演越烈。
她拿着针,瞪着布娃娃喃喃低语,“没想到原本应该在我家的龙凤胎,现在也跑到你们家去了。太不公平了,真是太不公平了。”
王孙氏念叨的样子,有些魔怔。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上的针,慢慢的刺进布娃娃的眼睛里。
“让你抢我家的气运,变瞎子吧你。”
王孙氏盯着布娃娃,小声念叨。
“啊”
钱盼盼被人一把推倒在地,虽说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较多,不至于像夏天的时候那么容易擦伤。
但这不代表摔倒在地的时候,不会痛。
终于察觉自己不对劲儿的钱盼盼,专门来找孙世二,拉扯的时候被对方不耐烦的推倒在地。
“都跟你说了有话好好说了,还拉拉扯扯的。”孙世二皱着眉,一面抱怨,一面伸手将钱盼盼拉扯歪斜的衣服弄好。
最后双手扯了扯西装外套后,这才抽空看向钱盼盼。
见她还在地上,想起王世耀的事还没“收官”呢,脸上立刻重新露出满脸笑容,“哎呀”了一声,赶紧上前,弯腰欲将钱盼盼搀扶起来。
“地上这么凉,你又是女孩子,可得爱惜自己才行啊。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可惜孙世二的“好意”,被钱盼盼一手挥开。
手背被不轻不重打了一下的孙世二,见钱盼盼不打算领情,也懒得管她。
任由钱盼盼继续趴在地上,自己重新站直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蔑哼笑,“奇怪了,我是看你病痛,这才好心好意给你点特效药。”
“而且我还特意叮嘱过你,这东西不能多吃。你倒好,不仅没节制,现在自己吃出药瘾来了,居然还怪我”
孙世二说到这儿又哼笑一声,耷拉了眼皮子,一面整理衣袖一面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也是,以前就是个烂赌鬼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你能自己节制呢”
说完还叹口气。
这副猫哭耗子的行为,却更是让钱盼盼听了,浑身发抖。
她扭头看向孙世二,双眼充满了血丝,眼眶通红却强忍着没哭出来。只是浑身抖得厉害,连出口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她瞪着孙世二,心中其实已经猜到大半,却依旧抱着一份侥幸。
只希望能从孙世二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什么”孙世二听了,满脸疑惑的看向她,无辜开口,“不就是药吗”
顿了顿后又笑着说,“效果好会有瘾也正常不是”
见钱盼盼睁大了眼看着自己,孙世二两手一摊,向她展示自己,“你看看我,一样在吃怎么就没事”
“所以啊这东西你自己节制点儿。会自我克制,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孙世二说到这儿,想起王世耀的买卖还没成,万一这个时候钱盼盼捅了娄子,那这段时间的布局就浪费了。
想到这儿后,孙世二从上衣内袋里掏出小铁盒,走到一边的办公桌,撕了张日历后,又倒了十几颗出来。
然后用日历纸包好后,重新走回钱盼盼面前蹲下。用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纸包,递到她面前,手抬了抬说,“呐,看在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份儿上,我才又给了你一些。”
“但是这东西确实金贵,比外面那些可好太多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免费给你,下次你还想要”孙世二顿了顿,笑着说,“那就只能拿钱来买了。”
“当然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我没钱。”钱盼盼绝望又替自己感到可悲,一递眼泪随着她这句话出口,从眼角滑落,砸在地上。
孙世二听了,哼笑一声后又慢吞吞开口,意味深长,“没钱没关系,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换啊”
他话音刚落,便见钱盼盼猛的抬头,瞪向自己。
连忙高举了双手,以示清白的连连开口,“哎哎哎,你可别误会啊。我对你可没兴趣。我说的”
孙世二顿了顿,嘴角一挑又说,“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钱盼盼看着孙世二,眼神茫然而空洞。
“比如”孙世二笑着说,“拍卖行的那些东西,甚至是王家当铺的抵押品。”
钱盼盼立刻明白了孙世二的意思,慢慢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你、你不是只想骗他这一次吗”
孙世二听了,一脸古怪的看着钱盼盼,仔细确定过她脸上表情,发现她真的是那样想的后。突然忍不住就仰头大笑。
好不容易笑完后,才一面摇头一面开口,“唉哟我的天哪,我说二少太太,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蠢呢”
“要是能多骗几次,谁又会只骗一次呢”
顿了顿后孙世二又摇摇头,笑着将纸包又扬了扬,下巴点了点开口,“你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也是挺有意思的。”
“呐,拿着这个赶紧离开。以后没其他事,少来我这儿。”
孙世二蹲了这么一会儿觉得脚有些麻了,便也不耐烦再蹲着。手一扬,纸包便抛到地上,恰好落在钱盼盼手边。
“哦对了。”他一面站起身,一面伸手又整理了一下外套后,垂眼看着钱盼盼,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补充开口,“你要是实在没钱,到时候也可以买福寿膏缓缓。”
“那东西便宜。不过那个嘛”孙世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摇摇头继续说,“比起这个可差远了,你到时候可以自己试试看。”
孙世二说到这儿利落转身,朝办公桌走去。
头也不回的冲钱盼盼挥挥手,犹如随意的给了几个铜元,随意打发要饭的一样。
“行了,赶紧走吧。”
钱盼盼听到这儿,终于承受不住似的,趴俯在地,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即便内心再如何痛苦,也比不上此刻浑身的难受。
钱盼盼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似乎很冷。
冷得她不得不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这才稍觉好点。
已经坐到办公桌后的孙世二,一抬眼便见钱盼盼这个样子。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后,一面拿起放在一边的钢笔,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何必让自己那么难受呢赶紧吃一颗吧。”
这话就像是心中的恶魔,瞬间让钱盼盼刚才的挣扎犹豫,功亏一篑。
几乎是孙世二话音才落,她便猛的捡起地上的纸包,抖着双手将纸包打开。
但因为太急切,所以手上力度一大,便将纸包直接扯烂,
里面的药丸顿时全掉了下来,滚得满地都是。
现在这些东西对钱盼盼来说,就是命啊。
所以她赶紧趴在地上用手收拢,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什么仪态都顾不得了。
孙世二见了,不屑的摇摇头后,又重新低头做自己的工作。
头也不抬的开口,“捡起来了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做事。”
钱盼盼现在哪儿听得进去这些,她急着将地上一颗药丸捡起来,先放进嘴里再说。
却因为手太抖,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到。
最后钱盼盼盯着地上的药丸,干脆爬到地上,直接用舌头舔到嘴里。
那样子,像只野狗。
但此时她已不觉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丢脸了,当药丸到了嘴里后,钱盼盼立刻喟叹了一声,就地往地上一趟,便闭着眼慢慢的用牙齿将药碾碎,然后一点点,很珍惜的吞下去。
等过了半响人不再颤抖,理智也逐渐恢复后,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狼狈不堪的站在原处,低头看着散落在地的药丸。
满脸痛苦的掩面痛哭。
情绪发泄到一半后,她又慢慢蹲下声,一面哭着一面将地上的药丸一颗颗捡起来,重新包好并确定了一遍没有任何遗落后,这才踉跄离开。
等钱盼盼失魂落魄的走到街上,过马路时连路都没看,就这样踩下路亚子往街对面冲。
要不是那辆朝她开来的小轿车,司机踩刹车踩得快,说不定就直接将钱盼盼撞出去了。
不过冬天路面湿滑,轮胎不好抓力,即便司机已及时踩了刹车,但车头还是不小心轻轻挨了钱盼盼一下。
钱盼盼正失魂落魄,被这样一碰人便跌坐在地,双眼傻愣愣的看着地面。
吓得小轿车上的司机赶紧下车查看,见钱盼盼坐在车前,急得赶紧伸手扶,“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啊有没有哪里受伤,需要上医院吗”
司机说了半天后,钱盼盼才缓缓的扭头朝他看来,眼神空洞没有灵魂一般。
半响后眼珠子才移动了下,回神瞬间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纸包还在不在。
翻找确定没丢失后,一把挥开司机想要扶她站起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便朝街对面跑去。
中途逼得两辆正常行驶的小轿车,为了避开她赶紧踩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和司机探头出来冲钱盼盼的叫骂,同时响起。
但还没骂完,钱盼盼便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司机只好又骂骂咧咧的重新发动小轿车,气闷离开。
司机站在原处,见钱盼盼跑得飞快,想来也应该没什么大事。这才弯腰检查了一下车头,确定没任何问题后,这才返回车上。
一面关上车门,一面冲坐在后座,一直在看报纸,根本没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的高大男人赔笑,“不好意思老板。”
“没事。”样貌俊美的男人开口。
顿了顿后,他抬起眼,翠绿色的眸子异常好看。明明是个外国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开车吧。”
奥古斯特说。
苏喃星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见苏年也急冲冲的下楼,眉头微皱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有什么急事。李小柳跟在他身后下楼,手上拿着围巾。
惹得苏喃星忍不住开口叫住他,“爹娘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苏年一面快速的穿上外套,一面对苏喃星解释,“我突然知道以前一朋友最近都卧病在床,打算去看看他。”
顿了顿后又对苏喃星说,“你不认识的。”
哦
苏喃星听了,慢慢点头。
“对了,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啊。”苏年穿好衣服,站在那儿任由李小柳给自己围上围巾,微抬了下巴,一面开口。
“知道了,你自己留心点儿,别着凉。”李小柳点点头,嘱咐丈夫。
“嗯。”苏年应声后,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大步朝家门口走去。
看这样子是真的着急。
等苏喃星陪着李小柳站在原处,目送苏年出门后,她才带着好奇,扭头看向李小柳问,“娘,到底是谁啊”
“哎”李小柳叹口气,转身往客厅走,一面对跟在身旁的苏喃星说,“是你爹以前一起当学徒时的朋友,说起来也算半个师兄吧。”
“啊”苏喃星听了,想了想后又开口,“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也不见这个叔叔登门啊”
苏喃星话音刚落,李小柳听了便又叹了口气,顿了顿后开口,“只能说因为有些事,所以没来往吧。”
“那趁着我现在还没出门,你跟我说说呗”苏喃星听了,立刻觉得她可以再在家里待半小时。
李小柳听了,见她这副“不听完出门不踏实”的模样,便忍不住又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无奈开口,“行行行,说给你这个小八卦听行了吧”
苏喃星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你爹这个朋友,叫陈生”李小柳一面想着,一面缓缓道来。
而苏喃星则是越听,越忍不住睁大了眼。
等李小柳说完后,苏喃星带着一种感慨,喃喃开口,“这样说来我们和那个上官青,还挺有渊源的。”
她这话音刚落,李小柳便疑惑的“咦”了一声,并扭头朝苏喃星看来。
原本正准备出口的疑问,却突然福临心至想通什么,脸上露出诧异看着自家女儿求证,“这小歌后上官小姐莫不就是”
等苏喃星默默点了点头后,李小柳才带着惊讶,又喃喃开口,“哎呀这样说来,这上官小姐,又何必做那些事哎真是”
之前苏喃星教训上官青那一手,可是连报纸都登了的。
想不知道都难。
但李小柳完全没想到上官青和上官家,两者之间会有交集,可见这上官青有多离谱。
当然听了李小柳的解释后,苏喃星也明白了一件事。
她之前就有些犯嘀咕,心想着这上官家为什么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找到上官青。
现在看来也许不是没找到,是知道在哪儿后就懒得找了吧
算了,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苏喃星想到这儿后,在心里耸耸肩后起身准备出门。一面开口冲李小柳说,“娘,我今天也不在家里吃饭哦。”
刚想问“你要去哪儿”的李小柳,突然想到什么。
脸上的疑惑立刻便成了笑,娇嗔的轻瞪了苏喃星一眼说,“行,那你们好好玩儿啊。”
“嗯”苏喃星笑嘻嘻的拿了东西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者“笼中鸟”,灌溉营养液2读者“veradig”,灌溉营养液10读者“odbye”,灌溉营养液1读者“弦歌秉兰烛”,灌溉营养液10读者“”,灌溉营养液10读者“花花”,灌溉营养液10读者“盧曉kab”,灌溉营养液50
づ ̄3 ̄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