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给小姑娘解释了老半天, 那不是蛇。
孟婉瑜非是不信。
要让他抓出来看看, 不然不让他走。
那么大一条蛇藏在里, 多危险。
过了一会,两人僵持不下, 孟婉瑜开口说“不然我去拿个木棍把它弄出来, 景哥哥, 你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
“别别, 阿瑜, 那真的不是蛇。”
“不可能,肯定是蛇, 我醒来时已经观察它好久了, 它还会轻轻的动。”
慕景所以刚刚自己是被阿瑜盯着看了多久
“不然,阿瑜你转过身去,先去梳洗, 我去屏风后把蛇抓出来。”
慕景没有办法,只有先分散小姑娘的注意力,不然看她的架势,当真想去找木棍。
“可是景哥哥, 你一个人可以吗用不用我帮你”孟婉瑜半信半疑的看着慕景。
她知道景哥哥是很厉害的, 但是蛇的藏身之地在他的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没事, 一会保准就没了, 阿瑜放心, 先去梳洗,咱们还得去前院敬茶呢”
孟婉瑜一听,对啊,还得赶紧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那我就坐在铜镜边,你要是不行就叫我,景哥哥你千万小心,不要让它咬伤了你。”
说着,孟婉瑜把昨夜用来挑盖头的百子千孙棍,递给慕景“景哥哥,用棍子,千万不要用手去捉,我瞧着好大一条呢可不是小蛇。”
看着孟婉瑜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出主意,慕景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哭。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绝世皇子妃。
“好,我知道了,你快坐过去梳洗吧。”说完慕景搂住孟婉瑜的肩,把她推到铜镜前坐下。
孟婉瑜回头,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一只手指着慕景,低声开口“景哥哥,你小声些,可别把它吓跑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说着慕景抬手揉了揉孟婉瑜额前的碎发。
然后转身大步像屏风后走去。
慕景怕自己走慢些,阿瑜一会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了,他实在招架不住。
想着成亲后,第一次拜见公公婆婆,要留一个好些的印象。
孟婉瑜专心开始梳洗。
换上一件桃色胭脂裙,将及腰的墨发挽起,梳了个简单乌蛮髻。
最后将第一次见面时,夏芙蓉送的银簪子,插戴于发髻间,片刻过后便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梳洗穿戴好,孟婉瑜刚起身准备去屏风看看景哥哥,就见慕景从屏风后走出来。
孟婉瑜见他两手空空,而且身上原本凸起的地方也没了。
“景哥哥,蛇呢”
慕景不自然的开口“跑了。”
“你怎么能让它跑了呢它没咬你吧”孟婉瑜上前,着急拉着慕景的手,问道。
慕景摇头“没当然没有。”
“哦,那就好,你是不是吓到了,我说得没错吧是不是很大拱得那么高,一看就不小,原本我还想见识见识呢可惜让它跑了。”
慕景
以后一定常常让你见识。
“阿瑜,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前厅敬茶吧”慕景转开这个尴尬的话题,出声道。
“对,对,赶紧的,景哥哥咱们得快些。”
孟婉瑜说着提着襦裙,大步走在前面。
慕景见她慌张的模样,担心的开口“阿瑜,你慢些,不急的,反正我爹娘也没什么事,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没关系的。”
而此时,正屋内,慕景所谓的闲着也是闲着的老父亲,正看着一本本奏折。
为了儿子的这门亲事,他已经两天没早朝了,前一日要拜堂,他早早的出了宫。
原本拜了堂就准备回宫去,又被慕景拦住,说是要等第二日喝了媳妇茶再走。
于是,他只有称龙体不适,免了两天早朝,全让人上了折子。
现在他正一本本的翻看。
“来了,来了,皇上,瑾儿两夫妻来了。”在门口张望的夏芙蓉见远处走开的二人,连忙回头开口。
萧鼎闻言,将桌上的折子收起,装到原本准备好的盒子里,把盒子放到一旁。
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整了整衣衫,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屋上位的椅子上。
两人刚坐好,慕景便携着孟婉瑜进了屋。
“爹,娘。”慕景拱手开口。
孟婉瑜连忙学着慕景的样子,拱手道“爹,娘。”
然后慕景走到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孟婉瑜。
孟婉瑜走到萧鼎身旁,面对这个公公,她有些紧张。
听说教书先生都很是古板,墨守成规。
于是她规规矩矩的将茶用双手奉上,弯着腰“爹,请用茶。”
帝王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严,向来在朝堂上面无表情严肃惯了。
萧鼎嗯了一声,接过后喝了一口,便没在多言。
孟婉瑜又端起另外一杯,双手奉给夏芙蓉“娘,您喝茶。”
夏芙蓉笑眯眯的回应到“好,好。”
说着接过茶,喝了一口。
将手上的镯子挽下,戴到孟婉瑜手腕上。
新妇敬茶,婆母还要送镯子吗母亲没有告诉自己有这个规矩啊
她转头无助的看着慕景,用眼神询问他。
慕景笑着道“娘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对,收下。”夏芙蓉笑着应和。
喝了新妇茶,萧鼎和夏芙蓉便称有事,急急回了宫。
孟婉瑜虽不知道什么事,但公婆的事,她也不好过问太多。
因戏班在酒楼驻台,慕景每天都会去明月酒楼。
公公婆婆不住这里,景哥哥又要去酒楼,孟婉瑜在屋里无聊的待了一日,第二日便坐不住了。
看着她委屈巴巴送自己出门的小可怜模样,慕景无奈“要不,阿瑜和我一起去”
“好啊”孟婉瑜抓着慕景的胳膊,好像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到了明月酒楼,慕景去了戏班后台。
孟婉瑜便坐在酒楼大堂的客桌上。
明月酒楼不像合家酒楼般,人满为患,这里熙熙攘攘的客人坐于桌前,边喝茶边看戏,好不自在。
孟婉瑜还发现在这里,可以听见好多官老爷的隐秘事。
比如京兆伊大人新纳的小妾,是春风楼的头牌,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放出话,明年科考状元郎必定是他工部侍郎昨晚又被家里的悍妇追着打。
口口相传,真真假假到不重要了,只是小老百姓传着乐一乐。
台上,青烟一身粉色裙装,唱着著名的廊桥别君。
一曲毕,引得台下的看客一阵阵拍手叫好。
孟婉瑜看得有些无聊了,便上楼去找慕景。
因上次青烟带她去过,她上楼便径直走进了慕景在的屋子。
“阿瑜,你怎么上来了”慕景看着进屋的孟婉瑜,笑着开口。
孟婉瑜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慕景,还有两个人,一个她认识,是合家酒楼的余掌柜,他身边站着的少女,孟婉瑜打量了片刻,不记得自己有见过。
只是合家酒楼的掌柜跑到明月楼来做什么
“我在楼下无聊,就上来了。”孟婉瑜走到慕景身旁,回道。
“那,阿瑜先坐一会,我和掌柜的谈点事,等会我带你出去走走。”
孟婉瑜点点头嗯了一声,乖巧的坐在一边。
她感觉到,从她进屋起,余掌柜身旁的女子,就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且眼神很不和善,看得孟婉瑜很不舒服。
余掌柜是认识孟婉瑜的,两年前,这个姑娘还没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时,他就见过,这两年孟婉瑜也会断断续续的去合家酒楼,回忆和景哥哥在一起的点滴。
为此余掌柜对孟婉瑜更是不陌生,心里只是有些感叹,果然两人都生得绝尘非凡,不愧是兄妹。
“慕班主,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看小女人如何”余掌柜的指着自己的女儿,对慕景道。
慕景淡笑些开口“余姑娘在余掌柜眼里,自然是极好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慕班主觉得如何慕班主,我不和你绕弯子,有话我直说了,我就这一个闺女,膝下无儿,以后我的一切自然都是留给她的,我不求她嫁得多富贵,只想给她找个她欢喜的人做夫君,实不相瞒,小女至两年前在合家酒楼见过慕班主一面,便心慕之”
孟婉瑜在一旁听着,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她感觉这个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她也喜欢景哥哥。
她装做不在意的样子,把玩着手腕上夏芙蓉送的镯子,实则耳朵都竖起了,就想听听慕景是怎么回答的。
“抱歉,慕某感谢余姑娘抬爱。”
慕景打断余掌柜的话,说到这里回头看着孟婉瑜继续道“只是,家中已有爱妻,知书达礼,温婉娴静,吾心甚喜,只愿与其执手共白头。”
余掌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孟婉瑜。
心里哐啷一声“她她,她不是你妹妹吗,你们”
他万万没想到,慕班主看着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竟然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荒唐,荒唐。
“慕公子,就算你不喜欢雁儿,也也不用拿你妹妹当借口搪塞我。”这时余掌柜的女儿余雁,忍不住开口了。
她一个女儿家,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服父亲上门,像他表明心意。
她早就听爹说过,慕公子有个妹妹,生得极美。
余雁当时想着,慕景虽然清贫了些,可她实在是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而且他妹妹既然这么美,到时候嫁给大户人家做个妾室,这银子不就来了
“阿瑜,过来替我捏捏肩。”慕景不想和这对父女再费口舌,于是准备用行动告诉他们。
他,真的有妻了。
孟婉瑜“哦”了一声,提着襦裙,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奔向慕景。
“景哥哥,这力道怎么样,会不会疼”
“有一点,昨晚你的头枕我手臂上,今早起来有些酸疼,阿瑜轻一些。”慕景故意泄露昨晚两人已经同眠的事。
其实他感觉阿瑜的力道一点都不重,刚刚好,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得可舒服了。
余掌柜一听,心道禽兽,荒唐,兄妹竟然睡在一张床上。
孟婉瑜一听,嘟起嘴委屈巴巴开口“昨晚有一阵,景哥哥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今早起来,阿瑜都感觉身子像被碾压过,可倦了。”
慕景嘴角抽了抽,小丫头戏真多,他什么时候压她了。
只是这话,这个时候说再好不过,所以慕景也没有反驳。
慕景不知道的是,孟婉瑜真的没有胡说。
昨夜,慕景双手将她圈在怀里,天明时孟婉瑜醒来时,他的一只脚还搭在她腿上。
他睡觉,可不算老实。
孟婉瑜所谓的压,便是如此。
只是听在余掌柜耳朵里,如五雷轰顶。
竟然还做了那种事
“雁儿,我们走,爹再个你寻一个更好的。”
“爹,我”她还是舍不得慕公子。
余掌柜见女儿犹豫,气得直接抓起她的手臂,几乎是将女儿拖着离开的。
心里,以前对慕名的好感荡然无存。
呸,真禽兽。
两人看着离开的父女,相视一笑。
慕景一下把孟婉瑜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昨晚,当真压到你了怎么不叫醒我。”
孟婉瑜把玩着自己及肩的头发“嗯,舍不得,阿瑜舍不得叫醒景哥哥,而且我喜欢被景哥哥压着。”
“咦,景哥哥,你脸红什么”
“景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耳根也红了”
“景哥哥”
孟婉瑜的话戛然而止,她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异样,一阵热流划过,然后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襦裙。
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慕景一见,脸刷的一下吓得毫无血色。
“景哥哥,我我流血了,孩子孩子”
慕景不等她说完,打横抱起她冲下楼,对着一旁见了动静跑过来的青烟开口“请最好的大夫去家里,要快。”
青烟也看见了孟婉瑜襦裙上的血迹,连忙点头。
丝毫不敢耽搁,带着令牌,像皇宫赶去。
她自然知道,二皇子所谓的最好的大夫,就是让她去请御医。
得到消息时的萧鼎,正在早朝。
闻言,匆匆退了朝,换上便装和夏芙蓉出了宫。
夏芙蓉一路上都在萧鼎面前责骂儿子,是不是瑾儿没有克制,新婚夫妻缠绵过头了,他怎么能不照顾好阿瑜,让孩子出了事呢
孟怀是下了朝才得到的消息,听闻女儿出事,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冲冲的往慕家跑去。
“伯爷,你这是”姜清见他去而复返,开口问道。
孟怀怒气冲冲的回应“我把秦老头那把杀猪刀带去,要是真是姓慕的欺负了婉婉,我今天就宰了她。”
说着,拿着一把大大的杀猪刀,吹胡子瞪眼的去了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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