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时, 欢颜见他唇角紧绷,带着一脸气闷回来, 猜到许是没抓到人。
“早晚会抓到的。”她走过去, 一边解他身上的软甲,一边在他唇角落下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康熙表情这才松缓下来,垂眸望着身前人, 抬手方便她将软甲脱下来。
她性子懒散,日常中多是康熙服侍她, 少有她主动服侍的时候。
康熙望着她细嫩白皙的双手在软甲上动作, 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体贴,心里很是满足。
欢颜将软甲脱下来后, 顺手放到旁边桌子上, 转身时就被他揽入怀中。
康熙搂着人,自己在榻上坐下后,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随即低头寻着她的唇覆上。
一开始, 他只是含着那两片花瓣,像是怕碰坏一般轻轻吮着, 然后才渐渐深入, 掠取里面的花蜜。
欢颜并未拒绝,反而搂着他,微仰着脑袋回应起来。
他回来时心情明显不佳, 奴才们被打发下去后, 也不敢贸然进来打扰, 是以御帐内,只有一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盏琉璃灯所在的位置,与他们所在的榻隔了一扇屏风,并不能照过去多少光亮。
背光的屏风后,渐渐传来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娇软的嗔声。
等到一切暂时平息后,只见榻上原本坐着的二人已经躺下来。
欢颜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透过他半开的衣襟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还有些过快的心跳。
“颜儿。”察觉到那只柔软的小手不安分地乱摸,康熙语气沙哑中透着几分无奈。
欢颜将手抽出来,却又改而往上,在他颈项与喉结处乱摸。
康熙喉结在她手心不自觉滚动起来,见她像是寻到什么好玩具一般,越发不撒手,低头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去床上,朕任你摸个够。”
欢颜嗔他一眼后,收手坐起来“你先去用晚膳。”
方才一番耳鬓厮磨,不止他衣襟半敞,她亦不遑多让,这会坐起来,半边肩膀与一片精致的锁骨全露在外面。
那雪堆出来的肌肤,在微暗的帐内越发白得晃眼。
康熙眸色一深,直接将人重新拉入怀中,将脸埋入那片雪中,一边吐出含糊一句“朕不饿。”
“唔嗯别闹。”
欢颜推了一下没推开后,只能道“可是我饿。”
康熙闻言,立刻揽着她坐起来,隐约可见之前那片白雪中,多出几朵深色的红梅。
“你还没用晚膳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说到第二句时,他眉宇间已经带出几分火气。
欢颜环着他脖子道“是我想等你回来一起用。”
“是朕不好,回来得晚了。”康熙语气立刻软下来,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扬声吩咐人传膳。
御帐不远处的帷幄中,胤禟躺在床上,八阿哥与十阿哥坐在旁边。
“你们说,皇额娘究竟是什么来历”十阿哥语气中满是好奇。
这些年,康熙拿出来不少好东西,比如牛痘种痘法,比如玻璃制造方法,比如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几个月前,甚至还拿出图纸着工部建造高炉。
朝中大臣或许不知道这些方子都是从何而来,阿哥们却从皇阿玛口风中,得知与皇额娘有关系。
胤禟猜测道“会不会是隐世世家出来的”
“九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大清还有什么隐世世家”
胤禟虽只是那么一猜,听到他的反驳,还是有点不高兴“怎么没有,江南那边前朝遗民还少了否则你当皇阿玛闲得,没事几次下江南,还不是为了安抚那些人的心。”
胤禟越说越觉得像那么回事,来精神道“再说,皇额娘那个欢明显不像姓氏,而且能拿出那么多好东西,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得她与皇阿玛在江南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后,她所在的家族不同意,她才为皇阿玛放弃姓氏,假借富察家女儿的身份入宫。”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让十阿哥都有点信了,还忍不住感叹“如此说来,皇额娘对皇阿玛可是真爱了,连姓氏都能放弃,还把那么重要的方子拿出来。”
“皇阿玛不也为她连后宫都放弃了。”
十阿哥额娘去年已经逝世,胤禟与八阿哥额娘却还在,他说这话时,不免有些替自家额娘不平。
当然,宜妃如今都不怎么在意恩宠,又有今日的救命之恩在,这点不平也只在胤禟心里一闪而过。
八阿哥也觉得胤禟的话有两分道理,不过还是提醒道“不过是猜测之言,出了这个门可别再胡言。”
“八哥放心,我们又不傻。”
经过今日同生共死这一遭,三人感情明显更亲近几分。
他们又就噶尔丹竟然敢亲自跑到这里来聊了几句后,胤禟道“八哥,皇额娘今日救了咱们,是不是得送点什么当谢礼”
“有皇阿玛在,只怕皇额娘也不缺什么。”
“不缺归不缺,咱们总不能没点表示。”
“也是。”
于是,三人又商量起谢礼来。
接下来几日,为了抓捕噶尔丹,整片草原上都有些风声鹤唳。
又一日后,土谢图汗派人禀报康熙,他的部下原本已经发现噶尔丹的行踪,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群沙俄人将其救走。
康熙得知消息后,直接摔了手边的杯子。
早在很久之前,康熙就从安插在准噶尔部的探子口中得知,准噶尔所用火器,乃是沙俄人所供。
原本以为雅克萨之战后,沙俄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敢如此行事
康熙毕竟是皇帝,冷静下来后,也知道,沙俄会保噶尔丹,大概也是怕自己除掉噶尔丹后,调转枪头对付它。
他转动手上的扳指,最终还是选择派人走一趟沙俄。
出了这么档子事,康熙一时也没心情处理政务,对着要去沙俄的官员交代几句后,转身回寝帐找欢颜。
“你这是在玩什么”康熙一进门就见她捧着个大球坐在榻上玩。
欢颜举起来给他看。
康熙这才发现原来是个鬼工球。
他在榻边坐下后问“哪来的那么大鬼工球”
“胤禟几个送过来孝敬我的,喏,那边还有一些首饰和西洋玩意。”欢颜用下巴指向桌上的几个盒子,顺口夸一句,“他们眼光倒是不错。”
康熙随手掀开那些盒子扫过一眼“也不过如此,你喜欢的话朕给你准备更好的。”
醋坛子
欢颜在心里嗔了一句后,倒进他怀里,然后举着手里的球问他“你猜这个鬼工球有多少层”
“猜对了朕有什么好处”康熙将手搭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指尖在她腰侧摩挲。
欢颜瞟他一眼“好处是没有,不过你若是猜错了,今晚就睡榻上去”
“这么狠”康熙低头咬她脸颊。
欢颜将人推开,然后转动手里的鬼工球。
“三十三层。”康熙将下巴搭在她肩上。
欢颜偏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随口猜的。”康熙说完,将那占据她手多时的球一把丢开,改为自己握着她的手。
鬼工球咕噜咕噜滚到榻角,这才停下来。
欢颜见他捏着自己一双手把玩起来,周身又弥漫起不悦的气息,伸手摸上他的脸“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那群老毛子实在不知好歹,朕当初都放他们一马,这会竟然还敢与朕作对”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雅克萨之战会选择和谈,除了看在沙皇有和谈诚意的份上,也是因为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发动叛乱,康熙为避免两面作战,才派出索额图去和谈。
“老毛子是谁”欢颜一面安抚地拍拍他手臂,一面问。
“是指沙俄人,当初趁朕忙于平三藩之乱时,跑到黑龙江附近烧杀劫掠,后来朕腾出手来,便命人带兵收复雅克萨”
康熙简单说了一下清朝与沙俄的矛盾后,才道“没想到这老毛子,这次还敢与朕作对”
说到这,康熙突然想到索额图当初和谈时,虽收回雅克萨,却将尼布楚让给沙俄人,心中对他越发不满。
“不气,不气,等收拾了噶尔丹再收拾他们就是。”欢颜转过身来,抱着他道。
“你说得对。”
康熙虽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短时间内,并不适合与沙俄再开战,毕竟这些年下来,平三藩后又接着征噶尔丹,大清实在太需要修生养息。
且先看看那些老毛子究竟是什么态度再说。
康熙靠在她身上闭上眼,似乎有些疲倦。
欢颜见他抱着自己不愿意动弹,便安静的任他抱着,环在他背上的手抓着他辫子摆弄起来,一会盘成蛇形,一会打个结。
片刻后,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欢颜这才松开他的辫子,轻手轻脚扶着人躺下来。
“颜儿”
许是察觉到动静,康熙虽没醒过来,却抿着眉下意识将怀里人搂紧,一副占有欲满满的姿态。
“我在。”欢颜仰头安抚的在他唇上亲了亲,见他松开眉心,轻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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