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过后,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人都没说话,魏来身上的嗡嗡声停了,初殷从性感大猫变成了绝望咸鱼。
魏来试图挽救垮掉的夜生活,商量道:“帅哥,来都来了。要不这样,这次你出力,下次我来,好不好嘛?”
初殷看了魏来一眼。凭魏来的衣着,也知道他这种身份的人绝不会和同一个人约第二次,这话就是说来骗他当攻的。
就像陈枚衔,一个两个都满嘴谎言!
初殷心里生气,只想着破罐破摔,将口罩摘下,两边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往枕头上一栽,道:“房间是我开的,我要睡觉了。你爱躺躺,不躺马上滚。”
魏来一愣,不是因为初殷凶狠的语气,而是他认识初殷。
他和初殷的经纪人陈枚衔有仇,连带着也讨厌初殷,初殷闹出丑闻之时他还趁机踩了他一脚,没成想两人能约到一块儿去。
魏来:“初殷?”
“没错,就是我。”初殷眼睛也不睁,道:“想拍照就拍照,想爆料就爆料,我不在乎。”
“我叫魏来。”
初殷眼皮抖了抖,睁眼看向坐在他旁边倒水的男人。他没见过魏来,却经常从陈枚衔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如狼似虎的娘娘腔经纪人,拉·皮条的龟孙子,脑阔阔有病的小/贱/货,但初殷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个。
初殷认真思考片刻,严肃道:“你不是富婆·快乐/棒吗?为什么不是1?”
魏来反问道:“传闻中,你不也叫无敌马达腰吗?老子真是信了狗仔的邪。”
初殷沉默了。他被叫做无敌马达腰,是从他传出双飞丑闻开始的,他无比讨厌这个名号,心里对魏来更是厌烦了几分。
“滚。”
“哟!”魏来反倒来了兴趣,“这么凶?”
初殷懒得和他废话,起身穿衣服,魏来哎了一声,将初殷的口罩挑到手,食指勾着口罩细细的耳挂转圈圈,眼神戏谑意味十足。
“亲爱的,你知道有多少狗仔想拍你吗?今晚你这么素面朝天地从酒店出去,明天又拍到我这个臭名昭著的脏货从门口出去,你猜,他们会怎么写?”
“谁你家亲爱的?滚,我不在乎。”初殷嘴上这么说着,脚却迈不出去,“把口罩还我。不然我揍你。”
“揍我?”魏来扬起脸:“谁揍谁啊,喝得站都站不稳了呢,嘻嘻。”
初殷:“……”
魏来挂着bitch的微笑,张开双臂娇滴滴道:“哥哥,快用你的小拳拳锤我的胸口呀。”
陈枚衔至今不知出轨多少次,品味总不变,就是与初殷截然相反的柔弱美少爷,最爱用魏来这种撒娇的口吻说话。
关键还不是天然娇,是刻意掐着嗓子气他的。
但凡初殷喝酒的时候吃了几粒花生米,也不会这么上头,虽然眼前满是重影,但还是扬起拳头,对准魏来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初殷:“啊!!!!!”
魏来哪里想到初殷真的会出手,眼前一黑就被打下了床,鼻梁传来的剧痛直冲天灵盖,几滴鼻血滴在了雪白的地砖上。
初殷是扑过去打魏来的,打中之后直接躺在了床上,听魏来叫得凄惨,懵逼地抬起头,被魏来满脸血的样子吓了一跳:“啊!!!!!”
魏来狂喷鼻血,尖叫道:“你叫什么?我毁容了吗?啊!!!!”
面对魏来的尖叫,初殷声音也高了八度:“你别激动啊!血喷出来了!!!”
一阵基飞狗跳之后,魏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鼻孔堵着两坨面巾纸,初殷凑过来,巴掌一扣,往他额头糊了一块包着冰块的毛巾。
“对不起。”初殷往他旁边一躺,嘟囔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又挑衅我。谁叫你那么欠揍?”
魏来翻了个白眼,憋声憋气道:“那还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初殷瞪他,“在酒吧是你先撩我的。”
在酒吧,魏来本来以为他发现了一个绝世好1,没想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gay达失灵,看走了眼。
“有没有搞错啊~”魏来闭上眼,心里很难过,“娱乐圈,天天泡在美人堆,既得不到爱情,也找不到1,为什么会这么难?”
初殷歪头,黑亮的眼睛瞪圆了,道:“你要睡了?”
魏来道:“不然呢?你想上/我?”
初殷想起魏来在圈子里的风评,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病,嫌弃道:“不可能。你睡觉最好别碰到我。”
魏来似乎从初殷未尽的话语里知道了他在想什么,自嘲一笑,“那你再去开间房。”
初殷道:“这是我开的房。”
“那我给你报销行了吧?”
初殷莫名赌气,直挺挺地往床上一摊,骂魏来道:“你以为老子缺那点钱吗?凭什么是我让?仙人板板的,老子今天就睡这了!”
魏来乖巧道:“好的,姐妹。你开心就好。”
论嘴贱,初殷远远不是魏来的对手。吭哧了半天,想不出词,只好气呼呼地用力扯过被子,扯了大半盖在自己身上,道:“我困,等我明天酒醒,我骂死你!”
初殷拥着小被子,缩好jiojio打腹稿,幻想明天一早当头棒喝魏老鸨,可惜脑子不争气还没想出一出惊世骇俗的skr,就像猫咪睡觉似的打起了小呼噜。
魏来同样筋疲力尽,酒精麻痹四肢,心越喝越累,意识在黑暗中不断下沉,迷迷糊糊间似乎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魏来比姚朝雾大一届,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的中秋汇演上,姚朝雾穿着一身白色古装,手拿竹笛,上台吹了一曲《笑傲江湖》。曲好听,人更好看,魏来对姚朝雾一见钟情。
后来,魏来当了姚朝雾的经纪人,他那时纯得很,对自己是同性恋这种事不敢细想,也不奢望掰弯姚朝雾,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甚至很懦弱地想过找个女人结婚就能少很多世俗的麻烦。
魏来给姚朝雾当了半年经纪人,发生了一件事,逐渐让魏来成了今天又狂又浪的模样。
一个偶像的诞生,不仅需要自己磨,还需要有人捧,姚朝雾自己不争气也没人给他砸资源。魏来虽对姚朝雾尽心尽力,但他到底资历轻,能给姚朝雾的太少了。那时姚朝雾年轻气盛,得罪了业内大佬,被分分钟教做人,好不容易起来的热度扑得灰都不剩,魏来弯腰低眉去道歉,大佬给了魏来一个眼神,暗示他来自己家。
魏来以为狗血小说中套路终于还是降临在了自己的头上,犹豫好久,败给了自己的贱,瞒着姚朝雾收拾收拾,忐忑不安地按响了大佬家的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声,大佬法律上的妻子富婆开了门。
然而,接下来的事完全脱离了魏来脑子里的狗血剧本,但是事后想想又是符合国情和三段论的——成都没有1,大佬是本土成都人,所以大佬不是1。
大佬是纯零,吃再多的肾宝都无法和富婆迈入“他好,我也好”的境界,富婆需要快乐,大佬也需要快乐,夫妻两人都很看好魏来。
鲁迅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但说的绝不是魏来的海绵,到最后魏来是一滴也没有了。
出门没走几步魏来就扒拉着电线杆吐了,回家发起高烧,姚朝雾火急火燎地送他去医院,守在旁边照顾他,问他怎么突然病了,是不是因为他的事压力太大了。
魏来记得他当时哭了,他平时很少哭,那天泪腺喷泉似的往外冒眼泪,奔着精/尽泪干的效果去的,把姚朝雾吓得够呛。除了哭噩梦般的快乐夫妻,他还意识到他和姚朝雾的爱情再没有一丝可能了,他心脏,人也脏,如何配得上姚朝雾?
“……你别哭啊。不要担心,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最重要,大不了我转行呗!”
那时候姚朝雾什么也不知道,拍拍魏来的手这么安慰他,魏来抽抽搭搭望着他眼睛想,算了。值了。
………………
魏来的梦没做多久,就被热醒了。
初殷简直是个卷被狂魔,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了地上,可能是觉得冷了,又丧心病狂地抢魏来的被子,扯不走,就把魏来连人带被卷在了身下,一条男模的大长腿横贯床面,肆无忌惮地架在魏来腰上。
魏来动了动:“初殷……让开。”
初殷:呼呼。
魏来试图把身上的人推开,初殷哼哼唧唧,抱着魏来一阵蛇皮狂蹭。
魏来深吸一口气半坐起来,额头上敷的冰毛巾掉下来,正好落在初殷大腿上。
初殷蹬了蹬腿,终于放开了魏来,团在抢来的被子里妖娆地扭开了。
你睡得倒好,个猪!
魏来气得把鼻子里塞的两团止血纸团喷了出来。
魏来捏着冰毛巾,果断往被子里一塞,冷酷得像一个从不回头看爆炸男人,披上西装外套,无声无息地走了。
第二天,初殷被尿床的感觉吓醒了,手往被子里一伸,摸到一滩水,吓出了鸡叫。
经过漫长的思考,初殷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骂魏来谁知他跑得比仙人跳还快,临走前还坑了他一把。
初殷把湿湿的内裤脱下来,狠狠往地上一掷:“很好,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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