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公司的人很快就来了,樊夏去给她们开了门,说了打扫的要求就回了书房。
论坛建立时间久远,帖子惊人的多,若要一个个的找恐怕要找到猴年马月。所幸她发现了搜索栏里可以进行关键词问题搜索,输入“被诅咒的起因”几个字,立马跳出来了以九开头上千万页的帖子。
樊夏瞠目结舌,这么多?这还不算那些早些年买不起电脑的,和不知道论坛存在的人。她翻了翻,竟连外国语言都能看见不少,无怪乎论坛有那么多帖子了。
樊夏心中冷沉,彼岸完全是超出她想象的庞然大物,估计每年光死在任务里的人就不知凡几。不过和全世界因各种各样原因死亡的人数比起来,又只是沧海一粟了。
不再去想这个问题,樊夏一目十行地开始浏览起这些帖子,一直看到家政公司的人都打扫完毕了,她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出来付钱。
大部分人卷入诅咒的原因都是大同小异,要么是经历过某起真实的灵异事件后,被打上诅咒标记;
要么是因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改变了某种“必死”的命运,俗称从死神手中逃脱的人被打上诅咒标记。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就如同那部《死神来了》电影中的主角一样,仅仅因为一场梦就逃过了某个重大事故;
再要么是不幸卷入某个诅咒任务后被打上诅咒标记,比如她就是被卷入了谢逸的第三个任务里。这种情况较为特殊,因为这就等于是新人的第一个任务了。好处是如果成功活下来就默认为完成一次任务,坏处是新人完全是一脸懵的状态。
总之,起因或多或少都与超自然事件有关。
换言之,被诅咒的都是气运极低之人,毕竟不是倒霉到家的话怎么可能碰上这种要命的事。
啊,没错,她就是那个霉运罩头,倒霉到了姥姥家的人。樊夏原以为回国后会好转,谁知现在卷入了诅咒,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樊夏抹了把脸,关了当前的网页,换到任务总结版块。在这个版块里,最高的任务完成记录只有九次。
有大神推测说论坛里之所以最高记录只到第九次,是因为在完成第十次任务脱离诅咒后就无法再登录论坛了,也无法再以任何方式透露关于诅咒的事。
樊夏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高,因为不止一人试过,身上没有诅咒印记的人是无法看到这个论坛的,即使站在论坛用户身边他们也只能看到该网页不存在。
而身附彼岸诅咒的人无法通过任何直接或间接,明示或暗示的方法向别人透露有关彼岸的事。
所以说,如果那些人成功脱离了诅咒之后,无法再更新帖子不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吗?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至于那些说第十次任务是必死论的人就不要去理他了。
樊夏搜了搜没有搜到关于这次任务的帖子。于是她完整地将这次任务的内容,过程,经历,生路,死路全部总结了一遍,上传到了论坛里。
没几分钟,下面就迅速盖起了楼。
2L:【卧槽,这么可怕的吗?记忆篡改成那样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这是楼主的第几次任务啊?难度怎么那么高?】
3L:【LS一看就是新人,篡改记忆这种操作还少吗?你是没见过更离谱的,不过客观评价楼主的这次任务难度的确高,最后那个大师更是天坑般的存在。若是我十有八九就真跟他走了。】
4L:【666,现在的鬼那么与时俱进的吗。杜绝迷信相信科学,玄学大师哈哈哈哈哈是想要笑死我吗?】
5L:【楼主活着回来真是个奇迹,是我我肯定就死在里面了,啊,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智商的差距。】
6L:【活着真难55555,我下一次就是第三次任务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希望我到时候也能像楼主一样机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xN】
10L:【LS别刷屏了,就你不想死啊?这里有哪个人是想死的,注意你的素质。】
……
***
樊夏正坐在一座光线昏暗,布置神秘的房间里,四周点着幽幽的白色烛火,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好闻的熏香。
在她面前横放着一张铺着紫色星纹桌布的长桌,上面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占卜工具:小权杖、长蜡烛、银质五芒星、银月匕首、白色羽毛,蓝色圣杯、白色海螺、白色贝壳、金色铃铛、花纹繁复的塔罗牌和一个造型漂亮的透明水晶球。
樊夏目光在这些东西上一一扫过后,望向长桌对面身穿深紫长袍,正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的中年女白人。
樊夏有点懵,她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奥,对了,她是来算命的。或者称为占卜解噩更合适?
想到这,樊夏就开了口:“我这段时间特别倒霉,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意外。一开始是各种东西经常找不到了,后面要么是门锁坏了把我锁在屋子里,要么是洗澡时水温无故变烫把我烫伤,煎个鱼锅都能炸了……”
她嘴里泛苦:“上个星期更夸张,我好端端走在路上从天而降一个花盆险些砸我脑袋上,刚躲过花盆,就是一辆失去控制的车朝我冲来……这段时间我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要发生两三次意外,又找不到丝毫人为的痕迹。”
说到这樊夏期待地看着面前这个职业为占卜师的女人:“我经朋友介绍说您非常灵验,不知您可否为我占卜一下我倒霉的原因,若是能有办法让我摆脱这种情况那就更好了,钱不是问题。”
原本樊夏是不信这些的,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似乎从她25岁的生日过后就开始被霉神青睐,每天大大小小的意外层出不穷,甚至严重程度在不断升级。
如此频繁的频率严重干扰了她的生活工作不说,如今已经有开始危及她生命的趋势了。
樊夏用各种科学性的理论分析过了,无解。无论她再怎么注意,再怎么检查,意外该发生时照样发生。
无奈之下,她只有来试试非常规的办法。
这位占卜师是她的朋友莉莉安娜介绍的,据说在纽约这一带有点名气,光预约就得提前半个月,看起来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占卜师分别用塔罗牌和水晶球先后为她进行了不同的占卜,期间问了樊夏一些问题,她都如实回答了。
占卜结束后,看着占卜师脸上显得甚为凝重的表情,樊夏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这该不会是没救了?
占卜师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手掌抚着水晶球,声音幽幽地开口道:“你之所以灾祸不断,是由于有恶魔缠身。那恶魔时时刻刻跟在你的身边,想要你的命。”
恶魔?哪来的恶魔啊?
樊夏心中疑惑,嘴上就问了出来:“我也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怎么突然就恶魔缠身了呢。”她想了想又道:“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占卜师没说话,半转过身从她身后一人高目测有半百个抽屉的胡桃木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水蓝色形状漂亮的水晶瓶,和一串镶着刻有神秘符号的蓝色珠子手链放到长桌上,回答樊夏的问题:
“世间万物均讲究气运,俗称运气。运气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当一个人的运气低到某一临界值时,就容易被那些污秽之物缠上。污秽之物身上的污浊之气又会继续消磨人身上的气运。如此恶性循环,再加上亡灵对活人的不怀好意,出现各种意外是很正常的情况,到最后因此丢了性命也不奇怪。”
占卜师的语速一直不慢不快,很有高人做派,那幽幽的语气令她的话语里覆上了一层神秘感,樊夏看着她把那两件东西推过来,神色间浮上了一丝自信:“幸好你找到了我,我能保你脱离噩运,安全无虞。”
她指指那个水晶瓶介绍道:“这是受过魔法祈福,包含着我力量的圣水,喝下后可以为你祛除身上的污浊之气。”然后是那串手链:“这上面刻有开运魔法阵和祛除邪祟的除魔阵法,你时时刻刻戴在身上,洗澡也不要取下,那恶魔就不敢近你的身了。”占卜师伸出几个手指头:“两件东西一共800美金,你要刷卡还是现金?”
樊夏:“……”她不由咂舌,那么贵?
那个水晶小瓶看起来才有她的半个巴掌大,里面的那什么圣水都不够她两口的吧?
但最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原因无他,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她实在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从占卜师那里出来后,樊夏马上把手链给戴上了,又将水晶瓶的盖子开了,将里面的圣水一饮而尽,说两口真的就只有两口。
樊夏咂咂嘴寻摸了下滋味儿,酸中带点甜。
………
画面突然一转。
依旧是在那间充斥着幽幽熏香的房间,依然是樊夏和占卜师两人隔着长桌相对而望。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樊夏心中充满了被人戏耍欺骗的怒火,和对现况无能为力地烦躁。
她把那串手链和两个颜色不同的水晶瓶往长桌上一拍,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惊慌,再没了高人风范的女人怒道:“退钱!你这个骗子,前前后后坑了我那么多钱结果一点用都没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
樊夏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这人给她那什么圣水和手链根本就没有用,她回去的当天就出了一场小车祸,要不是她方向盘打得快,现在估计就躺医院里了。
这还不算完,当晚回家后水管直接大爆裂淹了家里,然后电线短路水导电,她差点没被电死。
第二天樊夏就来找了占卜师,说那些东西根本就没用。那时这个骗子是怎么给她说的?
“事情稍微有那么一点超出预计,缠着你的恶魔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一些,但没关系,情况尚在掌握之中。”接着这骗子就拿出了一个同款红色的水晶瓶:“这里面是加强版的圣水,注入了我将近八分之一的力量,你每天取出三滴加入水里喝下,保你霉气尽除,百病全消。就是价格有点贵,需要1500美金。”
她信誓旦旦地这么说了,彼时樊夏抱着再试一试的想法又相信了她一次,付了那1500美金,结果依旧屁用没有。
占卜师哭丧着脸,再不复以往的镇定,她平时不过是给一些年轻男女开开运,算算桃花事业什么的。
哪想到这次遇到的这个客人会那么棘手,看着樊夏气势汹汹,一副极不好惹的模样,她试探着说道:“不然你再看看其它效力更强的东西?哦,对了,我这里还有加强版的开运手链,你要么?”
可去你妈的吧。
眼看着樊夏似乎是要动手,占卜师连忙抬手道:“等等等等,我还有别的办法,你冷静点冷静点。”
樊夏冷眼望她:“什么办法?”
占卜师正了正神色,试图拿出往常的沉稳可靠来:“说实话,你这个情况算是比较严重了,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以我目前的能力,解决起来稍微有点勉强……”
樊夏一拍桌子:“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那是稍微吗?那是根本就没有用!”
“哎呀,樊小姐你听我说完嘛。虽然我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我可以再帮你占卜一次。你放心,这次的占卜与之前那次不一样,主要是帮你寻找解决此事的关键方向。为了弥补我的过失,这次占卜就不收你钱了。”
于是樊夏在接下来看着这女人神秘兮兮地跳了一段大神,浑身跟触电似的抽搐了一阵后,翻着白眼道:“摆脱恶魔的关键在那神秘的东方,在你的故土———华国。”
***
樊夏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拉着窗帘,有朦胧的天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她躺在柔软温暖的被子里,望着上方那道投射在天花板上的细细光线,怔怔地想到:
她一个几乎从来不做梦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梦到那个占卜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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