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夏在叫醒其他人后,?他们都自觉地跟在了她身边想要寻找报团的安全感,?因此所有的人都聚在这前厅里了。
他们或坐在沙发上,?或干脆坐在地上,神色萎靡地吃着东西补充体力。
樊夏坐的这个沙发是个单人沙发,两边有扶手挡住了别人的视线,除了惊鸿一瞥的她没人看见那缝隙里隐藏了东西。
薄薄泛黄的一角,看起来似乎是一张纸。
藏在沙发里的纸?
樊夏眼前一亮,刚准备俯身把那张纸抽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樊夏动作顿住,?转身看去。
原是那几个醒来时就精神恍惚恍若行尸走肉的大学生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脸上犹带着惊惧,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天色喜极而泣:“天亮了?是天亮了吗?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李昂在狠狠砸了一个台灯并一个装饰用的老式转轮电话后,?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巨大的声响和身体的疼痛无不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
昨晚那永生难忘的噩梦般经历彻底吓破这个爱找刺激的年轻人的胆子,他顾不上身上匆忙间套上的单薄衣物,?朝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同样被刺激得不轻的刘以同激动道:“同子,车钥匙在你那吧?快去开车,快!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地方李昂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边说他边神经兮兮地不停看着周围,?生怕从哪又冒出来一个可怕的鬼魂。
他的同伴比他好不了多少,纷纷嚷嚷着赶紧离开,连他们放在二楼卧室的行李都不要了。
樊夏看着他们慌慌张张地出了门,全然没了刚来时的嚣张恣意。
门外传来车辆启动的声音,没几秒就加速绝尘而去。
樊夏收回视线,?琢磨着估计一会要不了多久他们还得回来。一大早的她就看见了庄园外仿若遮天蔽日的浓雾,比之昨天傍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雾明显不正常,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贸然往里闯。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那几个人出门时就把脑子忘在家里了。
且说李昂六人匆匆忙忙上了车,由六人中精神状态看起来最好的刘以同开车,一脚踩下油门就朝着他们昨天来的方向而去。
到了那白茫茫的浓雾前,刘以同有心想要减缓下车速,迟疑道:“这雾太浓了,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昨晚他被两个肠穿肚烂的鬼魂堵在卫生间里,那黏腻真实的手感和腥臭的味道让他怎么也无法用这都是幻觉解释过去。
这已经严重地超出了刘以同的心里承受能力,昏过去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了。以至于在同伴要离开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就走。
坐在驾驶座后面陈莉踢了一脚驾驶座的椅背,语气焦急:“刘以同你别减速啊,大冬天的早上起雾不是很正常吗?再危险能有这破地方危险?快走快走别墨迹。”
越野车没有停顿地驶进了浓雾里,一进雾,刘以同就打开了车前的大灯。
平时能照出去几百米的灯柱如今只能照亮车前一两米处,并随着车辆的不断深入范围越来越小。
开了没两分钟车速就不得不慢下来,放眼望去天地均是白茫茫一片,除了雾已经彻底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刘以同注意到这些雾气都是静止的,他们此刻仿佛被裹在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茧里,一直开不到尽头。
浓重的不安悄悄爬上了每个人的心间,总觉得那看不见的浓雾深处似乎藏着什么择人而噬的野兽。
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注视着窗外在心里不断祈祷:快出去啊!一定要平安出去啊!
大概老天爷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在跌
跌撞撞往前又行驶十多分钟后,雾气肉眼可见地变薄了,明亮的天光透进来,即使不开灯也能看到地上的石头杂草了。
坐在副驾驶的李昂喜形于色,满目皆是即将逃出生天的激动:“太好了!我们终于离开那个鬼地……”
话没说完,越野车一个颠簸就驶出了浓雾的范围,看清了雾外的景色后,李昂顿时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们居然又回来了,回到了那个见鬼的庄园。刘以同一路上明明都是笔直地往前开的,连个弯都没拐过。
可事情偏偏就是那么诡异,他们再次回到了进浓雾前那个地方。刘以同猛地踩下刹车。不远处那两道刻在潮湿泥土上的新鲜车轮印仿佛正在嘲笑着他们妄图离开的天真。
所谓一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也不过如此。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又回来了?”胆子最小的吴燕快要受不了这诡异的一切了,她昨夜早在被子里爬出鬼时就吓晕了,直到今早被樊夏叫醒,也算因祸得福地错过了后面的百鬼狂欢。
但即便如此,昨晚从她被子钻出来的鬼依旧给她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
她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那座宅子的方向,声音发抖:“刘以同,是不是你开错方向了?我们又绕回来了呀!”
刘以同想说他是朝前开的,方向盘都没有转动一下,就听到张柔柔柔弱弱地先开了口:“雾气太浓了,影响了人体的方向感也未可知,我们再试一次。”
可是车和人体不一样,车是死的是钢铁造物,他没转方向盘车轮就只会笔直地朝前开,根本就不存在被影响方向感这回事,他们明明就是遇到鬼打墙了!
刘以同有心想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在后视镜里看到吴燕那张快被恐惧淹没的脸。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把那容易引起恐慌的话咽了回去。刘以同正要收回视线重新开进雾里再试一次,突觉心头一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紧紧盯着后视镜里数了数,后又扯下安全带回头够着身子数了数:1、2、3、4,加上他自己车里共坐了5个人。
他们进雾前明明有六个人的!
李昂看他不开车在那够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催促的推了推他:“快开车啊,你在干什么呢?”
刘以同吞下一口口水,声音紧绷:“陈莉不见了。”
坐在他后面的陈莉不见了!
从进雾后他们每个人都只顾着看窗外的情况,问了一圈竟没有一个人知道陈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就那样无声无息地从车里消失了!
绝望慢慢涌现……
会吃人的雾,还能进吗?
***
樊夏弯下腰,压着沙发坐垫小心翼翼地捏着那露出的一角抽出了那张泛黄的纸。
纸张只有两个巴掌大,经过岁月的长久侵袭,再加上藏纸的人没有特意做保存处理,纸质已经变得很是脆弱。
樊夏手指稍一用力,就碎了一角。幸好碎掉的地方没有写字,否则令人欲哭无泪了。
谢逸看到她在沙发那弯腰捣鼓着什么,走过来就看见了樊夏手里捏着的东西,诧异地扬了扬眉:“你在沙发里找到的?”
樊夏点头,小心地捧着纸:“我无意中在沙发缝隙里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什么线索。不过这纸太脆了,我们得先找点什么东西把它包起来,不然一捏就碎。”
“你等等。”谢逸转身去拿他的包,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卷透明胶带:“用这个吧。”
樊夏疑惑不解:“你怎么还带了这种东西来啊?不嫌累赘么?”
谢逸用事实说话:“这不就用上了吗?”
樊夏:“……好吧。”
樊夏把颜色泛黄的纸张铺展到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让谢逸压着边角,然后用透明胶带纸一圈一圈地把纸张正反两面都密封起来,直包了两层才停手。
两人的一番动作没避着旁人,其他任务者很快围了上来:“这是什么?”
樊夏没想着藏私,明着说这是她找到的疑似线索,大家一组一组的看,不要挤不要抢。
纸张上的黑色字迹已经开始模糊了,好在勉强还能辨认清楚。
樊夏看到开头第一句就明白了这是某本日记其中一页,看那稚嫩的笔迹,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写下的:
“1989年2月23日,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爸爸带着我们搬进了新家。新家好漂亮啊,有大大的花园,大大的房子。比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都要大。
爸爸说我可以和妈妈一起在花园里种上许多漂亮的花花,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的新家就会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我就是花丛里最漂亮的花仙子。
我喜欢这里,我要变成花仙子啦。”
“1989年2月24日,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昨天晚上我是和妈妈一起睡的,我好久没和妈妈一起睡了,妈妈说怕我刚来新家会害怕,我才不会告诉她我一点都不怕,我早就已经长大了。
可是爸爸妈妈一大早就出门了,到下午才回来。妈妈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两包香香的花种子,还给我烤了好吃的小饼干,我决定就不生他们的气啦。
爸爸晚上很高兴,喝了许多许多的酒,变成了醉xunxun的臭爸爸。哈哈,我不给他抱抱亲亲啦,我要和香香的妈妈一起睡。”
“1989年2月25日,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爸爸早早地就出门了,他总是那么忙,留下我和妈妈在家。妈妈说爸爸很辛苦,要zhuan钱养我们,所以我不怪他。
他是个好爸爸,我和妈妈都爱他。
今天妈妈带我一起把花种全部种在了花园里,种花好累好累啊,泥巴把我的小裙子都弄脏了。
花花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呢?我是花仙子,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要快点开花啊。”
这张纸上的日记到这里就没了,只写了三天的内容。
看内容日记主人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语言简单内容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看似没什么价值,实际上有不少值得深究的地方。
如果不出所料,日记里的新家指的就是这座庄园。而小姑娘一家是这座庄园的某一任主人,还是距今30年前的主人。
樊夏莫名就联想到之前在镇上那位阿姨和她提过的那商人一家,同样是带着妻子女儿来这里定居,时间人物都大概对得上。
不知这是否也属于彼岸提供的线索之一。
庄园的每一任主人最后都神秘失踪了,多半是死在了这座庄园里,且原因未明,这未明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危险的来源。
昨夜的鬼潮根本算不上什么危险,就是看起来恐怖恶心点,八成都是历来死后被困在这座庄园里的鬼魂,天黑才会出现,并不是造成这一切致命的源头。
但如果他们能找全当年失踪的当事人日记,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这些人失踪死亡的真正原因!从而规避危险找到生路。
樊夏把看完的日记残页递给其他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抓紧时间找找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类似的日记残页,这很可能是本次任务的重要线索。”
终于找到了相关线索,大家都是精神一振,一扫刚才的萎靡。
不用再多催促,约定好找到线索在前厅集合后,每个人就自发地开始在屋子里地毯式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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