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鹏”在众目睽睽下死去,?整只笔都被插进了右眼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汩汩的鲜血就流满了地面。
众人一愣之后,反应过来的刺耳尖叫几乎要冲破云霄。
年纪尚轻的高中生们再怎么喜欢寻求刺激,?也从来没有直面过死人,更别说死的是刚才还在和他们一起说话的同伴。
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惊恐的尖叫声完,?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响彻不停……
剧情中,“杭鹏”的当众死亡终于给这群自认胆大的年轻人带来了恐慌,他死得实在太过可怖,太过蹊跷,?将所有人都吓到了。
警察来了又走,?最后自然被定义为意外死亡。
先前因为于政刘珊珊的失踪,?提起过笔仙的人,?再一次战战兢兢地说起他们没把笔仙送走的事,?否则为什么别人不出事,?偏偏是那天参与了请笔仙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目睹了杭鹏的死亡,这一回再没有人能无畏地说出自己不害怕了。
没有人会不怕死。
谢逸表面上色厉内茬地骂说:“不要在这耸人听闻,自己吓自己,?这就是个意外。”实际内心也忍不住去往笔仙的方向想,怀疑恐慌的种子已经种下,他们再无法把请笔仙的事当成是一种玩乐。
……
杭鹏的戏份很顺利地结束,?和于政刘珊珊拍摄时的情况相比,简直顺利到不可思议。
樊夏和谢逸扮演情侣说着台词,搂搂抱抱地在前面演着戏,?暗中却一直在分神注意周围的动静,戒备幻象再次出现。
可是没有。
没有幻象,没有再出现阴冷的感觉。
杭鹏按事先计划好的角度顺利跌到软垫上,没有受一点伤。他手里本来是要拿一只笔的,在和孙丙一番据理力争后,最后什么都没拿,只虚虚比了个姿势,纯靠演技演完了这一幕。
后面的各种戏份也进行的很顺利,孙丙不知从哪找来的群众演员,客串了下警察和家长,演完一场就走了。
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一天。
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谢逸,你看杭鹏的脸色是不是不太好?”
晚餐时候他们收工回了酒店里吃,天色已近黄昏,餐厅里亮起了灯。
樊夏一口一口地吃着饭,眼睛不时瞟上一眼坐在对面的杭鹏。于政和刘珊珊就不说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不见他们吃东西也不见他们喝水,阴森森的眼珠子一直跟着杭鹏移动,他去哪里他们就看哪里,脸上的僵硬微笑从没下去过。
比如现在,杭鹏在吃饭,他们就坐在杭鹏旁边的桌子,眼珠直勾勾地看着他,导致周围空出了一圈,没人敢坐。
杭鹏一开始还很烦很焦虑,想赶他们又不敢,只能处处避着走。避了大半天,到后来慢慢地就顾不上他俩了。
杭鹏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樊夏注意到他从演完那场戏后,脸色就一直有些泛白,可能是热的,可能是他心绪太过不宁,杭鹏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虚汗,顺着额角滑下,却不见他去擦,反倒是时不时就要去揉两下眼睛,似乎是眼睛很不舒服,右眼一直半闭着。
谢逸咽下嘴里的食物,跟着打量了两眼又在揉眼睛的杭鹏,声音淡淡道:“和于政刘珊珊死之前的状态很像。”
樊夏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一番,发现好像还真是。
如果谢逸不提,她可能一时还想不到这上面。刘珊珊拍戏的当场就死亡了,可在那之前她的状态就不是很好。于政拍戏时被吊了个半死不活,后面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然后同样死了。
但杭鹏呢?他不是没受伤吗?再怎么担心也不至于发虚脸白成这样吧?还透
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灰败,如同被一层看不见的死气所笼罩。
难道说……
发觉杭鹏不太好的人不止他们两个,有人在吃完饭后刻意找机会来问了。
“杭鹏,我看你怎么一直在揉眼睛?眼睛不舒服吗?”
樊夏立马竖起耳朵听。
“呵呵,对啊,我眼睛是不太舒服,又疼又痒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红了?”
“哎呀,真的红了。你右眼怎么会红成这样,整个眼珠都充血了。”
杭鹏又不舒服地揉了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唔,可能是发炎了,没事,我一会回去点点眼药水。”
来人不着痕迹地握了握他手腕,随即松了口气说:
“我们打算今晚组织个牌局,玩两场,你眼睛疼的话……”
“我也来。”杭鹏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毫不犹豫地说:“我回去点个眼药水就来,不影响。”
“好,那我们等你。”
樊夏和谢逸也被邀请了,说是牌局,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杭鹏才是主要目的。
有于政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们都想看看已经明显表现出不对劲的杭鹏今晚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
如果任他一个人死在房间里,那也死得太没有价值了,剩下的人总是需要线索的。
……
半夜。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还亮着灯,前头打开的电视里呜哩哇啦地演着深夜档电视剧,后头五六个人围坐一块无精打采地玩着牌。
拍了一天的戏,时刻紧绷着神经保持戒备,说不累是不可能的。每过一会就有一个人表示撑不住去睡了。
谢逸丢下手中最后一张牌,漫不经心道:“我赢了。”
樊夏和周楠还握着半手的牌,脸上贴满了输家的白纸条,看着谢逸那张干干净净的俊脸,无语凝噎。
腕上的手表指针向前走动,时间早就过了12点。
樊夏丢下手里的牌,转头一瞅杭鹏,人家早趴床上睡着了!
“……”她突然感觉有些牙疼。
“不玩了。”谢逸站起身,黑眸睨向樊夏:“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樊夏点头,起来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脖颈。谢逸看见了,神态自然地伸出手给她捏了捏,他指尖微凉,力道恰到好处,舒服得她忍不住想叹息一声。
其他人:“……”这两人真是戏内戏外无时无刻不在虐狗啊。
他们觉得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事发生,留下两个男任务者和杭鹏暂时住一晚,其他人纷纷回去睡觉。
樊夏怎么也没想到,她刚躺下,被窝都没暖热乎,外面就突然闹起来。
有人在走廊里大吵大闹,听起来好像是……杭鹏?
他不是睡了吗?
樊夏翻身下床,轻手轻脚来到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真的是杭鹏的声音。
他含糊不清地在大声嚷嚷着些什么,除了他的说话声之外,门外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聋了,没有人听到那吵闹的人声。
这家酒店的门上没有猫眼,想要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能打开门看。樊夏犹豫两秒,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
几乎同一时刻,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樊夏从门缝里和对面门缝里的谢逸对上了眼。
“好疼啊…好痒啊……疼啊……眼睛疼…”
门一开,走廊里的嚷嚷声变得清晰起来。杭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映在地上的影子开始朝着他们靠近。
“快帮我看看,我的眼睛怎么了?好疼啊,又疼又痒。”
不过转眼间,杭鹏就来到
了樊夏门前,伸手想来拉她的门。
“你干什么?”谢逸不放心,直接开门走过来,拂开他的手,挡在樊夏身前。
杭鹏没看出他们的防备,一个劲地让他们看他的眼睛。
“快,你们帮我看看我的眼睛,越来越疼了,还很痒。滴了眼药水也没有用,我右眼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
樊夏往他身后看,那两个说好今晚会和杭鹏一屋的任务者没跟来。
谢逸暗中握住了一把小刀,说:“你闭着眼睛我们看不了。”
杭鹏左眼正常睁开,眼神痛苦,但眼睛是完好无损的。唯有闭着的右眼哗哗地在流眼泪,眼周全是指甲抓出的血痕。
听到谢逸的话,他强忍痛苦,极艰难地掀起右眼眼皮,露出底下充血猩红的眼睛。
“嘶…”樊夏倒吸一口凉气:“你眼睛里,怎么有个,有个……”
那是什么呢?
杭鹏眼瞳中央有个明显的尖尖小角,带点金属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
谢逸轻声说:“笔尖。”
樊夏恍然大悟:“对,就是笔…卧槽?”
正常人眼睛里会有笔尖吗?
那铁定不会啊。
杭鹏突然不出声了,呆呆伫立在原地,手无力地垂下。
樊夏嘴角狂抖地看着他眼瞳中央的银色笔尖一点点放大,往外伸出,扎破了透明的晶状体,给透明的泪液染上血色,哗哗流下血泪来。
她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右眼感同身受地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谢逸敏感地察觉到空气里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在逐渐发酵,走廊尽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个人——
是于政和刘珊珊。
那两张死人脸上挂着神情愉悦的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其他人的房间一直没有动静,杭鹏不出声他俩也不说话,樊夏打开门,让谢逸悄悄地往房间里退。
“啊!!”
在谢逸快要完全退入房间里时,杭鹏又忽然动了!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二话没说捅进了自己的右眼里。
“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睛里面?挖出来!快把它挖出来!”
“噗嗤”
“噗嗤”
染血的刀子□□,又插/进去。
一下又一下,捅在血肉里,噗嗤噗嗤响,
谢逸反应迅速地闪身,躲过迎面喷溅来的液体,大步一退,退进房间里反手就甩上门,樊夏配合默契地一秒上锁。
门外杭鹏捅了几下就彻底没声了,“砰”地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樊夏和谢逸没再开门,安静地等在门口。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走廊上的光,能清楚看到有两个黑色人影同样来到门外,站定不走了。
他们等了好一会门口的“人”都没有离去的意向,也不见它们敲门。这样干耗着不是办法,谢逸检查完门锁,对她道:
“先睡觉吧,它们进不来,天亮就好了。”
樊夏一怔。
“可是……只有一张床啊。”
谢逸抿了抿唇:“没关系,我睡沙发。”
睡沙发?
樊夏看了看那长度仅够四人坐的沙发椅,又看了看谢逸的大长腿,终是不忍道:
“你还是到床上来睡吧,床很大,我们一人睡一边空间也足够了。”
谢逸不知想到什么,努力抑制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淡定道:“好。”
3分钟后。
谢逸睡在这头,樊夏睡在那头,一左一右,一人一床被子,中间还远远隔着一条楚河汉界的距离,泾渭分明。
樊夏不好意思道:“睡吧,晚安。”
谢逸:“……晚安。”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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