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目前能想到的所有法子,似乎都被堵死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请完笔仙的第五天,剧情终于迎来第一个小高/潮。
因为罗仁的“离开”,?导演把他的戏份删除后,?直接跳到了下一个人的死亡剧情。
继刘珊珊,?于政的失踪,杭鹏的当众被笔插眼而亡,?张沁在上学途中被高压电电死之后,又有一人没来上学——姜源。
电话打不通,?信息没人回。
和刘珊珊于政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下,饶是最喜欢刺激的“谢逸”也坐不住了。
课间操时间,?那天请笔仙的人纷纷齐聚到社团活动室。
一张张年轻四溢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眼中俱带着惶恐和不安,气氛沉重得不是一点半点。
谢逸沉着脸再一次确认:“姜源真的没来上课吗?电话打不通?也没和老师请假?”
和姜源同一班的人立马回答:“真的。我刚才专门去问了老班,她说姜源没请假。”
“……”
“现在怎么办?他们是不是都……”周楠一个运动阳光的大男孩现在说话都带着哭腔,自女友刘珊珊失踪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人敢再提起笔仙了。那就像是一个禁忌的词语,?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却没有人再敢轻易说出口,仿佛说了就会引来那种不好的东西。
“别急着下定论!”樊夏娇美的脸蛋上满是烦躁:“又没亲眼见着,谁知道是不是……那什么。”她看向谢逸,?提议道:“不然我们去姜源家里看看?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不亲眼确认一下总是不甘心的。
谢逸一抹脸:“那就去看看。有谁知道姜源家住哪吗?”
“我知道!”那个和姜源同班的人说:“姜源也是一个人住,我和他一起打游戏,去过几次。”
樊夏迟疑道:“那我们,现在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谢逸拍板决定:“现在就去。”
没人还有心思继续上课,等不到放学,大家纷纷和老师请了假,不管结果如何,到校门口集合打了车就走。
“姜源”的父母早早离婚,后来各自成立了家庭,“姜源”既没跟父亲也没跟母亲,能独立生活后就住进了父母划到他名下的一间旧公寓里,每个月父母会给他打钱,他就这么一直一个人住着。
谢逸等人很快来到“姜源”住的公寓门外,上了年头的房子墙面泛着黑黄,这个时间点人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公寓楼里很安静。
樊夏敲门无果,想说打电话找个开锁匠来,就被男朋友拉到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用身体撞向大门。老旧的门锁禁不住猛烈的撞击,用力撞了几次,门就开了。
众人鱼贯而入。
“姜源!姜源!”
“姜源!”
公寓面积不大,两室一厅。大家一进门就喊着姜源的名字,可是依然无人应答。
他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房门大开的主卧一目了然,没有。
书房,没有。
厨房卫生间,也没有。
谢逸站在客厅:“都找过了吗?他没在家?”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没找。”樊夏说:“主卧里好像有个浴室。”
浴室门在侧面不显眼,他们在门口看了一眼卧室里没有人就没进去找。
立马有人说:“我进去看看。”
浴室的门没锁,一扭就开,樊夏看着人进去了,却半天没有动静,也不见他出
来。
她刚想过去看看,进去的男生忽然冷汗涔涔,屁滚尿流地跑出来。
“姜源死了!他死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谢逸一把扯开挡在身前的人,往姜源卧室里跑,樊夏跟在他后面,只看了一眼浴室里的情况就忍不住吐出来。
“姜源”死在了浴缸里。
手腕被割开的伤口狰狞而恐怖,满缸的血水红得发黑。他整个人都泡在血水中,被放干了血的尸体皮肤青白,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已经浑浊的眼珠“注视”着浴室门的方向,吓坏了每一个看见的同伴。
“快看,镜子上有字!”
谢逸腿软脚软,勉力支撑才没有瘫坐下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源的尸体,挪不开眼,说不出话。听到惊呼声,才猛然从那种着了魔般的状态回神,条件反射地跟着看向镜子。
结果一看之下,谢逸再也撑不住了,惊恐地软倒在地,连带着刚刚止住干呕的樊夏也被带倒跌坐地上。
浴室的方形镜面上赫然有些几个鲜血写就的狰狞大字:
“你们全都要死!”
镜子中,似有鬼魂躲在角落,阴阴地看着他们,染血的裙角一闪即逝。
……
经姜源家里的一遭,再无人心怀侥幸,所有人都对笔仙的事深信不疑。
他们报了警,在警方调查询问做笔录时和警察说了这件事,迫切地希望寻求警方保护。
结果可想而知,人警察根本就不信这种灵异事件,把他们当成了一群中二青少年。在调查现场确认姜源的确是死于自杀,他们又没有作案动机后,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就赶人走了。
最诡异的是,警察来之后镜子上的血字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明明他们这么多双眼睛都亲眼看到过!警察作血液反应检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根本没人会相信他们笔仙杀人的说法。即便有前面几个同伴的失踪死亡,也做不了数。毕竟从表面上来看,那些死亡原因真的都只是意外。只有他们这些请过笔仙的亲历者,才会往灵异的方向上想。
从警察那离开,学校自然是回不去了。他们也没回家,刚见过姜源的尸体,谁都不想在这时候回家一个人待着。
一群人找了家人多的馆子开了间包厢,试图缓解心里的恐惧。
“笔仙真的回来找我们了!怎么办?那天就该把笔仙送走的!”
众人后悔不迭,悔恨不已,可惜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赶紧想想解决的办法。
他们商量着去哪找个大师来收了鬼魂。
可真正有本事的大师哪有那么好找,姜源自从前面的人都出了事,特意去求了道符咒,还有据说开过光的佛像,天天带身上,不也照样死了。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没商量出个章法。
男生们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包厢里烟雾缭绕。樊夏抱腿坐在椅子上,神经质地啃着刚做好的漂亮指甲,和男朋友撒娇的心思都没有了。
谢逸这时猛踹一脚桌子,提出一个说法。
“妈的!既然当初没送走,我们再送一回不就行了?”
其他人一愣。
“怎么个送法?”
“这还用我说?怎么请的就怎么送。”
樊夏猛抬起头:“你是说我们还要再请一次笔仙?”
谢逸黑眸阴鸷:“对。它不是一直缠着我们吗,再请一次也没什么,或许可以和它交流?况且不都说笔仙是逗留人间的孤魂野鬼么?它要是不甘心,到时候我们问问它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看看能不能帮个忙,借此消除它的怨气,拖延下时间也好。”
谢逸
没说出来的是,如果能拖到他们找到能灭鬼的大师就更好了,到时候直接把它灭了,他们再不用提心吊胆,又能为惨死的同伴报仇。
众人讨论一阵,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们暂时长不到别的办法,总不能眼巴巴地等死。
本就是胆大包天的一群年轻人,即使被同伴的惨死一时吓破了胆,但到底还没轮到自己身上,更没亲眼见到过鬼的真身。靠着心里仅存的那点勇气,在当晚又一次来到了那天请笔仙的废弃仓库。
这回他们学乖了,香烛纸钱一应俱全。请笔仙之前怀着迟来的畏惧之心念念叨叨地烧掉一些。
因着心境与上次来截然不同,他们不敢再在昏暗的环境里请笔仙。仓库没有灯,就把带来的上百支蜡烛全给点了,灯火煌煌,亏得仓库位置偏僻,才没有把学校保安引来。
准备好请笔仙的笔和纸,同一张课桌,还是上次请笔仙的几个人,樊夏,谢逸,周楠,刘珊珊的位置则由另一个女生补上。
四人同握一支笔,神情严肃,带着紧张和不安,互相对视一眼。
谢逸:“准备好了吗?”
樊夏咽了口唾沫:“准…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谢逸:“我数一二三……”
“一”
“二”
“三”
召唤亡魂的咒语再一次在深夜的仓库里响起——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
樊夏整个人都不太好。
从他们在课桌旁坐下开始,行尸走肉三人……哦,不,现在是四人组了,就排排站在一旁,眼神直勾勾的,对他们虎视眈眈。
因为死法各有不同,外貌皮肤也各不相同,刘珊珊的灰白,于政的青紫,杭鹏的青色,张沁的焦黑,再加上诸如杭鹏右眼里的“小道具”,于政暴凸的眼球之类的小加成,行尸走肉四人组简直是恐怖得各有特色。
多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
樊夏被他们盯得身上直发毛,满室的烛火都驱不散那种被死人充满恶意的眼神注视带来的阴寒感。
她不由庆幸今晚请笔仙的戏份不算多,开拍后也没出现上次的幺蛾子。
剧情里他们第二遍请笔仙的咒语还没念完,“笔仙”就出现了。
导演先喊了“cut”,樊夏等人在原地保持姿势不动,工作人员把蜡烛大部分吹灭,只留下少数两根,后期会剪辑成蜡烛一瞬间熄灭的样子,然后继续往下拍。
“Action!”
“幽森泛绿”的烛光里,冉冉扮演身着染血白裙的女鬼缓缓现身,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惨白的手紧紧握住黑色圆珠笔,带动四人的手在白纸上疯狂地写下“死”字。
终于亲眼得见鬼魂的全貌,往日最爱刺激的少年少女们心底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唯余满满的恐惧。
尖叫声被扼制在喉咙里,他们叫不出,动不了,连甩开手中的笔都做不到,只能转动转动眼珠,女鬼的样子深深刻进每一个人的眼底。
她左胸前空落落地通了一个大洞,黑红的血液不断从洞里涌出,将裙子染得更红。浓重的怨恨化为如有实质的阴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冻得人眼前发黑。
女鬼嘴唇开合几下,犹如地狱而来的森然之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没了心!我没了心!你们全都要死!”
话语落下,女鬼身形骤然消散,独留满室阴冷。
第二次送笔仙,再次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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