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看惠里奈的目光像在看变态。
“再看就杀了你”
“这幅画真漂亮啊”一条移开异样的目光, 吹着口哨, 深深被墙壁上的花纹所吸引吸引。
“惠里奈开门”里面传来拍门声。
“你乖乖待在房间里面反省,晚上我就会回来。”惠里奈冷然叮嘱一句,“一条, 走了。”
“好的好的。”赶紧跟上,一条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脸色,啧,那脸冷得啊, 等月黑风高夜都可以出门“杀人灭口”了, 这里应该降低存在感,但还是忍不住嘴欠,“这样没关系吗”
惠里奈一个冷酷无情的眼神杀过来。
“不会, 出事”顶着开始冒血腥气息的目光, 一条战战兢兢。
“”惠里奈大步走在前面,一手紧紧握着竹刀, 步伐坚定没有迟疑,头也不回,姿态很潇洒。
她不回答,一条也不敢追问,只是心里懊恼不该回来拿手帕,不然也不会引起这场惨烈的风波。是的, 忍足姐妹之间短短的交锋,一条只觉得惨烈。等等这样一想,好几次他想对着母暴龙夸赞纯奈小可爱高中开学仪式的发言幸亏没说出口不然早就被撕了吧
一路沉重的缄默, 直到走出忍足家走出老远,惠里奈才突然开口。
“纯奈有在房间里储存零食饮料的习惯,她不会饿到不会渴到不会冷到,身体也无不适,退一步说房间号也有医疗箱,待在里面一天没有问题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反省、认错、明天去冰帝上学,只要她乖乖听话,我不是不可以原谅她。”尽管不知道纯奈暗地里都做了什么,但惠里奈不在意,“很快,一切都会回归原点,纯奈的生活会进入正确轨道,她身边的臭虫我会清理干净。”这次,她决不手软不管纯奈如何哀求
“清理干净”惠里奈这个词说得稀松平常,但透出的杀意让一条头皮发麻,里面的深意更是细思极恐一条逃跑的心再次蠢蠢欲动,忍足惠里奈这是要“大开杀戒”啊
但是纯奈小可爱现在一定在哭吧被那样粗暴对待如果是他被人按在地上酱酱酿酿,肯定悲愤交加窘迫难堪美死了、咳咳总之,绝对不好受纯奈小可爱绝对被吓坏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凄美至极想想都心疼
一条忍不住委婉道“可是,纯奈小姐会哭得吧,说不定此时正躲在被窝里哭呢。”
“”
“不知道会哭多久,会不会哭到晕厥要是哭到晕过去,对身体很不好啊。”
“纯奈不是你这种弱鸡没有那么弱”
“说得也是哈”信不信他用小拳拳捶你头居然污蔑他弱还说了两次心里凶狠骂骂咧咧,脸上带笑,“不过,纯奈小姐有手机,可以请求别人救援。”
“不会这是我和纯奈之间的事情,她不会把其他人扯进来”
“也是哈”呸一般人都会找人救自己出去的啊
“晚上的商讨会推迟到后天。”
“没问题”
“谁管你有没有问题,这是命令。”
“是。”
惠里奈拦了一辆出租车。
“女王大人慢走,我衷心期待明早的晨练。”才怪
惠里奈看都没看一条,直接上车走人。
一条满脸笑意送走惠里奈,目送出租车开走后,长长松了口气今天他又活下来了啊
“呵,女人太好搞定、呸是还欠教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啊,母暴龙太自以为是了,就需要本少爷好好教育一番,免得将来被社会狠狠教训忍足惠里奈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哼”一条横眉竖眼又慷慨激昂地训斥,对着车辆早已走远的街道强行挽尊。
“妈妈,那位叔叔在和空气说话好奇怪”
“快走快走不要对上视线”妈妈赶紧拉走小朋友。
“咳咳”一条整理整理领带准备回家、咳还是忍不住担心,踌躇着、不安着、快步转回忍足家。
刚到绕到忍足家别墅旁边,一条就看到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那个柔弱可怜的女生正爬出窗户看样子正要跳下来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忍足纯奈你在做什么
硬生生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生怕惊扰到对方,一条吓得脸都白了。
这个攀岩安全带真好用,上手快,容易操作,回头要谢谢祥太郎推荐的好店铺,纯奈顺利垂降的途中想到。
诶绳子的长度不够,离地面目测大约还有一米多的高度,应该是固定的时候使用过多的绳子,下次要计算时要预留点长度。
纯奈正要解开安全带跳下去的时候,悬在半空的脚突然踏到什么。
“啊”
“你也会吓到从二楼窗户翻出来这么危险的事都做了,我还真以为你胆大包天”
“一条先生”
“踩我肩膀坐我脖子上”低头的一条站在纯奈身后,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一张脸还是心有余悸的惨白。
“谢谢一条先生,不用担心,这一点高度我可以自己跳下去。”纯奈不好意思移开脚。
“踩着吧,我没有想奇怪的事。”什么“软乎乎好可爱”、“一jio踩在我心口上”的荒唐想法绝对没有“也不会偷看”
“一条先生抬头也没关系,我有穿安全裤。”自从第一次和研磨相遇摔到后,纯奈就开始穿安全裤了。
“不全是那个问题”少女的裙底那是圣光领域好吗绝对不可以觊觎
“要是一条先生有不好的想法,等我下来后会打爆你的脑袋。不过,一条先生不是那种人,所以没关系的。”
“打、打爆”一条僵住。
“小侑说如果遇到色狼和奇怪的人,要凶起来才可以,说话用词也要凶狠。”
“呵呵。”色狼奇怪的人他到底是不是呢好心虚。
纯奈在一条的帮助下,顺利到达地面,踩在自己的手帕上。
“这个要怎么处理”一条指着安全带。
“不用担心,这个可以自动收回去。”纯奈拿出一个遥控器一按,安全带开始往上卷起,一分钟后就收好只剩腿环等部件挂在窗外。
“纯奈小姐,你似乎、好像、可能早有准备”一条嘴角抽抽。
“嗯,毕竟是惠里奈,我做了很多准备。”纯奈既镇定又从容地回答,目光如水澄明,声音甜软笃定,“惠里奈大半夜在我的门上安装了三个和房门颜色相同的锁,我就猜到她是要将我困在房间内,那时我没在冰帝上学的事还没暴露,所以原因应该是她准备开始驱逐我的朋友了。本来我是打算在衣帽间开一个通向小侑房间的门,但是被拒绝了,便将退路安排在窗户这边。这个安全带是专业攀岩使用的,安全性有所保证。”
“何必弄得这么麻烦,直接打电话叫人来帮忙不就好了”
“这算是拖住惠里奈的一种计策。”在很久之前,纯奈就在想如何限制住惠里奈的行动,“我对她说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打从心底认同这句话的惠里奈一定会听进去,所以,在我没有向其他人求助、没有将其他人卷进来之前,在她没有解决我之前,惠里奈也不会牵扯到其他人,更不会对我的朋友出手。”
“”你都算好啦想到前面母暴龙言之凿凿的“这是我和纯奈之间的事情,她不会把其他人扯进来”话语,一条连眼角都抽了起来。
母暴龙居然被小可爱算得死死的抱歉,是我眼瞎,前面居然以为是母暴龙的单方面碾压。
仔细看,纯奈小可爱虽然眼角薄红,但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也没有被粗暴对待后的后怕,镇定得可怕说好的嘤嘤嘤呢说好的羸弱怯懦呢小可爱你的人设崩了啊居然没有哭
“温言软语、耍赖、撒娇、哭泣、借助外力施压,这些迂回手段对惠里奈统统没有用,想要她正视我、正视我的想法,只有正面硬刚,只有在她狂风暴雨般乱来的袭击中坚持住并且反击成功,堂堂正正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只有那样她才会承认我已经长大,才会听我的想法。”
“这是一场限定人员的战争,速战速决,正面决一雌雄,站到最后的人就是胜者。”惠里奈这种“胜者决定一切”、“强者为尊”的想法和现在的征好像,想到这里,纯奈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事情无所谓,但是这场胜负我一定要赢。”
看似单薄柔弱的女生笑着,周围的空气变得柔软温暖,她的话语坚定有力,眼眸闪闪发光,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力。
“”为什么要笑啊一条不得不承认被眼前的女生帅到了。
那不是无瑕容貌上的震慑,而是心志和智慧上的惊艳。忍足纯奈看问题不被表面的乱象迷惑,而是着眼最深层的矛盾,打算从根源上一举解决。
她应该布局很久了吧母暴龙的后续动作是不是也已经预料到了而且准备好了多种应对方案一条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骇,心中升起淡淡的忌惮。卧槽这么阴险、冰雪聪明怎么感觉赤司那个腹黑混蛋还有点搭
只是,他可没有趟这趟浑水的打算
一条的声音陡然变冷“所以,你对我解释这么清楚,是想要我做什么”冷淡的眼神里满是防备,此刻的他不再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而是一条家的儿子一位合格的世家子
“如果我没猜错,母、惠里奈小姐现在才知道你不在冰帝上学的事情,是有人帮你隐瞒了吧,而且就是惠里奈小姐的手下只有屏蔽她的耳目,你才可以顺利瞒到现在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一条定春嗤笑。
“我呢,对你怎么收买和策反她的手下没有兴趣,也没有闲心去告密。但是你们姐妹间的家务事我绝对不会插手但是你如果能拿出足够的价码,那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站到你那边,价码高得话,给你做内应也可以哦。良心提示一句,现在我可是等着惠里奈小姐解决身上的烦,很难打动哦”
说是这样说,一条并不认为忍足纯奈可以拿出打动自己的价码。他委婉的拒绝里,两个“但是”将他骨子里“利益至上”的世故和精明,展示得淋漓尽致。
“一条先生。”对于阳光热情还有点轻浮的大男孩画风突变,纯奈没有任何吃惊,而是平静道,“关于你在美国的麻烦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不远千里回到日本,打破五年不能回国的约定,冒着每天都会被打死的风险也要向惠里奈求助,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测,这个麻烦你解决不了、一条家解决不了,而你认定惠里奈能够解决”
一条心头一颤,嘴角噙着的微笑几乎凝固。
“但是,别说惠里奈、就算是忍足家的力量要伸手到美国都很勉强,更别说对上本土势力去解决什么祸事,对吗”
“对还是不对,谁知道呢”一条保持彬彬有礼的微笑,表面稳如狗,心里其实慌得一批,都想摇着对方的肩膀问“怎么知道是对上本土势力”呢
“上次在风都馆的异国料理别馆见面时,一条先生似乎有将求助人选换成我的意向。惠里奈可以,我也可以,说明你在意的是不是惠里奈这个人,而是我们身上的某种相同之处,是我们的父亲,对吗”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一条觉得自己的脑壳开始疼。
“势力不足,利益来凑。话说,最近爸爸和他的团队研发出的新药,好像在实验中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对治疗某种常见重大疾病非常有效,听说有许多世界医药巨头正想方设法联络爸爸争取资格呢。”
“”不仅脑壳疼,全身都疼了起来一条感觉到智商上地碾压,上一个让他体验这种感觉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如果拥有忍足瑛士女婿的身份,那作为中间人不仅具有极高的可信度,而且还可以得到爸爸的几分偏向,在各方势均力敌时,这种偏向说不定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说得没错”全中一条彻底放弃抵抗。
“这样啊,真幸运呢,猜中了。”纯奈笑了笑,近乎肯定地反问道,“如果我说,不用假订婚借用忍足瑛士女婿的身份,也可以让爸爸偏向一条先生呢”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可以让瑛士先生偏向我,也可以让瑛士先生偏向我的对头,你话里藏着的含义不就是这个这一通精准剖析的话下来,最后又来了个软硬兼施实在是好手段一条抹了抹脸,“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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