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 ,太子殿下,娘娘,方才前面有人突然……”
坐在马车前面的纪焕掀开了车帘子,探了探头,想要同里面坐着的两人解释一下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
帘子刚掀起一个小角落来,他就将瞧里面的景象瞧了个完完整整,真真切切。
话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纪焕讪讪地放下了才挑起了一点的帘布,紧紧地闭着嘴转回了头。不算大的眼睛里却闪着异常的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大八卦一般的兴奋不已。
坐在另一侧的采春略带不解的看向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话说了一般就忽然停了下来。她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纪焕也偏头看她,凑了近了些,然后开口竖起食指放在嘴巴前面,轻轻的“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同她小小声地道了一句,说:“小声点,别打搅了太子殿下和娘娘……”
他说着,还神秘兮兮的朝采春挤了挤眼睛,指着里面两个人,暗示意味极强,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采春愣了几秒,便立马顿悟地睁大了眼。从他的一顿挤眉弄眼中意会到,坐在马车里头的两个主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双手交叠轻轻捂住了唇,脸上泛了几抹红晕起来。
外面的纪焕自以为压低了声音的悄声谈话,其实尽数传进了马车里,在不大的空间中扩散开,异常清楚地进了两位主子的耳中。
江琬槐整个人已经烫得要泛了热气,忙不迭地从陆昭谨怀中爬了起来,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头埋得极低,不敢再瞧陆昭谨一眼。
陆昭谨蓦地怀中一空,盈了满怀的甜馨香软,在尚未反应过来时又突然消失。他稍怔半响,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他往江琬槐的方向看了过去,瞧见她已经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躲藏起来了。从他这边看过去,只能瞧见对方小巧的耳朵,红得好似能够滴出血来一般。
安静沉默的马车中,莫名的就圈染起了一股旖.旎暧.昧的氛围了来。
还是白日,经过街道时,能听见沿街的喧哗和叫卖声,隐约还能听见马车前方纪焕和采春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间接夹着几声轻笑声。
江琬槐害羞得不能自已,不动声色想将自己挪得离陆昭谨的远一点。她本以为自己的动静并不大。不料才刚往旁边移一点,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力道被刻意放轻了,只是松松的抓着。
她垂眸看向了那只抓着自己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衬得她的手看起来更加的娇小了些。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江琬槐对上了陆昭谨的墨沉沉的眸子。
陆昭谨喉结轻滚,道出来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沙哑,他问道:“你想去哪?”
“我……”江琬槐眨了眨眼,说完这个字后就没了下文,轻咬住了下唇,却是僵住了身子,不敢再有旁的动作了。
绞着帕子的手心已是湿濡一片,紧张的沁出了不少汗来。方才便不低的车内温度,此时更是升了不少。
好在这样的气氛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马车很快就在皇宫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外头的纪焕扯着嗓子的通报声,江琬槐像是听到了救命信号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就要朝车门方向移动过去。
刚半站起身来,就听见陆昭谨开口唤住了她:“等等。”
江琬槐的脚步顿住,不解地回头看他,想问他还有什么事。还未开口,太子殿下就看了眼她的头发,冷声道了句:“发簪歪了。”
许是方才撞到了陆昭谨怀中时,没有注意到,才将发簪给弄歪了,头发也松散了不少下来。
模样瞧着有几分狼狈。
江琬槐窘迫的咬住了唇,抬手一摸果不其然。马车上面没有铜镜,加以采春今日特意为她打理了个复杂的发型,她一下子突然不知该怎么处理。
总不能这幅模样出去喊采春进来吧,且不说狼狈了,就方才纪焕那个反应,明显已经彰示着两人误会了什么,她现在再这样子出去,不直接就坐实了那两人的猜测。
江琬槐脸皮薄,决定自己弄好,只是头发的松散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大一些,折腾起来并不容易。
外头的纪焕见两人还不出来,又扯着嗓子再唤了声:“太子殿下,娘娘,到了。”
江琬槐闻言,加快了在发间拨弄的动作,却似乎越心急就弄得越乱。迫不得已之下,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陆昭谨。
陆昭谨也还没出去,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收拾完,此时对上了她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身体微僵了一瞬,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后。
他哪里会弄这些女儿家的物什,动起手来的情况比江琬槐方才的盲弄好不到哪里去。太子殿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事情,好不容易替她将被头发缠住的发夹摘了下来,已经又过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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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马车上。
采春看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头发变得一团乱的自家小姐,十分无奈的叹息一口气,替她重新束起了发来。
江琬槐也是悔不当初,早知会变成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喊了采春进来帮她。
好在采春手巧,手上动作飞快,就将发髻完美得还原了回去。只是再下车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昭谨倒真的没有同她客气,说是有事去寻皇上商议,就真的是有事。方一迈进宫门,两个人就分道扬镳,往自己各自的路走去。
纪焕不能跟着进后宫,江琬怀便只带采春一人皇后娘娘的寝殿行去。
皇宫的道路景象与她来说并不陌生,前世死后的十一年间,她便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四周的花草树木景致,都与前生所见时无二,没甚么大的变化。
再一次踏入这里来,江琬槐倒是少了前生进宫见皇后娘娘的胆怯紧张,更添了不少的从容。
待人通报后,她便踏入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皇后娘娘已经在主位的凤椅上坐着了,板着神色瞧不懂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虽是陆昭谨母后,两人却瞧着并不大相似。皇后的五官明艳大气,再加以气质端庄,不苟言笑。只消往那儿一坐,便能轻松地镇住场子来,让其他人不敢放肆。
江琬槐行至殿中,朝她行了个礼,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脸上扬起了个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挥了挥手,嵌着玛瑙的长护甲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道:“免礼。”
顿了顿,又道:“太子妃可真是让本宫一顿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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