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abo金丝雀手撕鸟笼

    时子圭只是个普通的aha。

    他以3a7b的成绩从联邦军校毕业,毕业后服从了学院的分配, 被分配到联邦第四实验室做守卫。

    最开始他的任务是守卫外围, 后来三年服役期满, 他军衔上升, 权限也随之提升。

    于是时子圭的日常执勤地点由实验室外换到了实验室走廊里,同时工资上浮10左右。

    除此之外, 他每个月还多出一天的假。至于其他的福利, 那就没有了。

    时子圭对自己的工作已经很满意了他本来只是个破落贵族家的孩子, 由于祖先不太争气,他所拥有的拥有的军校入学名额, 传到他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代。

    现在他能在联邦第四实验室工作,等以后随着级别的上调, 他的执勤地点或许就能从走廊换到办公室。

    时子圭那时候觉得,自己的一生应该已经定格了。

    肉眼可见的, 稳定的、有保障的、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四平八稳的一生。从人生的第二十年能一眼看到第八十年。

    他错了。

    入职的第五年, 时子圭被实验室调动,被调往前线二营, 成为先锋兵。

    这个调动明着来看是平级,实际来看是想让他死。

    他被炮灰掉了。

    至于这个“被炮灰”的原因是因为时子圭不守规矩。

    没错, 他在实验室走廊里执勤,天天都能看见走廊上有小车上放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oga,然后研究人员们步履匆忙地推着oga经过。

    最开始的时候,这还是个保密项目, 时子圭一句话都不敢问。

    后来,联邦对全部民众宣布了他们的发现。

    也是从那时候起,时子圭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在的实验室是一个oga研究室,而那些他天天在走廊上见到的oga们,真实身份都是诱虫人。

    诱虫人这个说法实在是太美化,也太含蓄了。如果用一个更直白的,在民间更通用的称呼,他们应该被叫做“活饵”。

    以身饲虫的,活着的人饵。

    从知道自己所在的实验室究竟是做什么的那天起,时子圭就一直都感觉很难过。

    仅仅因为信息素中的殊异气味,这些oga就要被带走送死。他们一直被装在笼子里,就好像是被运输的某件物件。

    时子圭最开始时还以为,至少联邦还会给他们立衣冠冢,对活下来的oga给予表彰。

    但是全都没有,联邦甚至连虚假的精神慰藉也没有给过他们。他们完全地把oga当成一件消耗用品。

    时子圭觉得这很不妥当,他因为这件事情,连续心情不好了很久。

    但是多愁善感这个词实在是“太不aha”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有一次,研究人员因为有事,所以临时地把装着一个oga的笼子在走廊里寄放。时子圭当时正在那段走廊执勤,他看清了那个oga灰暗无谓的眼神,想了想,走过去给了他一块糖。

    就是那块糖惹出的祸。

    因为对诱虫人oga投食了食谱范围之外的东西,时子圭被发配边疆。

    西疆是死磕虫族的防守线,东疆的对手则是反抗军。时子圭一开始驻守西疆,在虫堆里险死还生了许多次。

    现在,他又被调到东疆,据说联邦高层决定,要对反抗军动手了。

    西疆和虫族的战线拖得太长,联邦快要受不了了。

    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民心,同时洗刷他们的无能和耻辱。更加一箭三雕的是,拿下反抗军后,他们还能站在对手的尸体上进行一次吸血。

    养了反抗军这么久,如今终于养肥了,到该杀的时候了。

    在向反抗军发起全面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前,几乎所有的联邦高层都这么想。

    直到他们发现,反抗军竟然不是一群被养肥的小绵羊

    他们唰地一声撕开咩咩的小羊皮,露出的居然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大野狼

    不带这样的,你们这么强你们不早说

    我们联邦还在用枪用炮呢,你们直接就用挂了

    时子圭就是一个亲眼见证了反抗军怎么开挂的aha。

    那是他们对战反抗军的第一战,时子圭作为二营备战的战士,和身边的士兵一起蓄势待发。

    然后,一营的aha全都被一群oga拿下。

    再然后,还不等上级发出指令,那群饿狼一般的oga已经像猛虎下山一般,以秋风横扫落叶之势,气势汹汹地朝他们二营驻扎嗷嗷大叫地地扑来

    整个二营甚至来不及说个“不”字,就遭遇了狂风骤雨一样的猛攻

    作为aha中的一员,时子圭遭遇了和同僚们一样的悲惨遭遇。他只不过是抬手带了个隔离面具,下一刻头顶突然一阴,顿时宛如天黑了。

    时子圭抬头一看,发现原来不是天黑了,是一个aha士兵被oga高高举起,原地拽脚抡了三圈,动作标准如掷铅球般地朝他们几个当头扔来

    时子圭“”

    时间已经来不及给他做出反应了,时子圭当场就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那个生猛的oga轻移莲步,走上前来,拎着“铅球”的领子检查了一下,非常遗憾地说“唉,不能用了。”

    他随手一挥,就把已经被淘汰的“铅球”扔给了另一边的同伴。

    那群同伴正在把俘虏像粽子一样打包。

    时子圭“”

    下一秒,oga的眼神就直直地盯上了他。

    时子圭“”

    oga走上前来,揭开了时子圭的过滤面具,那一刻属于oga的信息素淡淡甜香在两个人中蔓延开来,时子圭绷紧脚尖,自暴自弃地翻着白眼,觉得自己保准是没救了。

    但没想到oga皱起眉头,细细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时子圭没有被oga拎起领子,也没有被oga扔出去。对方卸了他身上的枪以后,反而扶着他站了起来,指了指正在捆俘虏的队友。

    “你走过去,自己投降。”oga简短地说。

    时子圭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放过了。

    oga皱了皱眉,加重语气说“快点。”

    于是时子圭乖乖地站起来,梦游一般地跑去捆绑俘虏的队伍里,自己伸出手腕让他们制住了。

    等这取得了压倒般胜利的一仗打完,时子圭和众多被肉搏生擒的aha一起,垂头丧气地走在俘虏的队伍里,被押解回反抗军基地。

    没想到那个之前飒沓利落的oga竟然专门来俘虏营中找到他,还给时子圭松了绑。

    他警告时子圭不要跑,时子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他吐露出了心里话。

    “我不会跑我也想看看反抗军的基地是什么样。”

    自从被实验室调走后,时子圭就总在思索这些问题。

    世界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oga是要被这么对待的吗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说,十个平民的命,抵不过一个贵族的一根指头然而大家都这么说,就代表着正确吗

    这一次,时子圭是想来反抗军基地看看的。

    oga似乎有点意外他会这么说,略带诧异地注视了时子圭几秒。

    那几秒钟里,时子圭和oga直直对视,甚至忘了转开眼睛。直到oga收回目光,他才想起为什么这个oga看起来如此眼熟。

    时子圭惊叫起来“你,你是实验室的那个0031”

    他曾经给过这个oga一块奶糖啊。

    oga淡淡地说“我有名字,我叫香洲。”

    “哦哦香洲。”时子圭喏喏应答。

    两人说话的时候,反抗军已经行军到了基地外围。

    于是时子圭就见到,一眼看去望不到头的田地平直而整齐,田地中的庄稼茂密整齐,想必一定有一场大丰收。

    而在田地的中央,他们脚下的道路宽阔平实,仿佛铺了一层石板一般。没有凹凸不平的土坑,也没有树根和石头碍路,才刚刚踏上这条路,时子圭就觉得行走时要省力多了。

    他感叹着看着这所有的一切,壮着胆子去问香洲“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他不事农桑,他也知道今年连年多雨,庄稼不被涝了就不错了,怎么还能长得这么茂密

    香洲淡淡说“有雨就用引云诀带走,缺水就用小天雷诀人工降水。病虫害问题如果修习灭蛊诀的兄弟不够,就拿你们aha到田里熏一熏。”

    时子圭“”

    他为最后的那个答案噎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香洲“那我可不可以知道,你们之前对付我们用的那些”

    “修仙锻体而已,别大惊小怪的。”香洲非常平静地说,“洗衣点灶吹干代步,样样都有法诀,而且还有药丹阵法符箓算筹,只要能想得出,我们基地里就做得出。”

    时子圭“冒昧最后问一句,是我们一直都对平民生活不了解吗你们平民的日子一直都这样吗”

    那感觉比好多贵族过得都好的样子啊

    什么反抗军愚昧了大批百姓等着我们去解救都是谎言吧,明明是他们联邦才需要反抗军解救吧

    没想到香洲摇了摇头。

    他一口断言道“不,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反抗军基地的方向,那一刻,他的眼神近乎虔诚“直到九江大人来此,他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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