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就正如护士小柯说的那样, 她的身体果然恢复了不少。这段时间除了瑟曦和那个小丑一样的西德尼来过几次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没怎么见过。
整整连续一周她都没有再梦到太阳神岛。
就像是, 失去了一切联系。
她反而陷入了不安之中。太阳神岛, 那些破碎的信息、伪神、以及占,都消失了。自从阿尔法侵入了梦境空间后, 她就清醒了过来,这里面的关联不言而喻。
苏澜从昏暗的病房里抓起干净的衣服往身上套。这段时间以来她很坚持, 能下地走路之后, 她铁了心要参与体能恢复锻炼。床头的时钟显示才凌晨两点, 如果这个时候开灯应该会好一些, 摸黑穿衣服太麻烦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 如果开灯之后难免会被医护人员发现,肯定会被重新按回床上。他们简直把她当成了一个快要碎掉的玻璃娃娃。
但她终于重新活了过来,回到了人群之中。
这种切切实实活着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胸。
苏澜蹑手蹑脚打开门,深吸了一口属于黑夜的冰凉空气,山风蹿入鼻腔,浸润着五脏六腑。
不再是战场的硝烟味, 不再是腐烂的血腥味。
她穿过黑暗寂静的走廊来到深水基地的空地训练场, 远处,信号塔的灯光一闪一闪,指引着飞机航行的方向。巨大的山石遮挡了外部的视线,险峻的山峰成了完美的庇护所。
漆黑到近乎于浓墨的天宇上点缀着一颗颗砂砾般闪烁的星子,一轮月牙挂在干净的夜空中, 空气里带着一丝让人不快的寒冷。
当她呼吸,白色的雾气徐徐吐了出来要到冬天了。
在这样一个初冬的夜晚,尽管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她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这里离城市大概千里之遥。自从末世病毒爆发后,没有了霓虹灯光,星辰终于一颗颗都露出了脸。耳边不时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机械运转声和战斗机起飞降落的声音,以及时断时续的狗吠。
做了一番简单的热身运动,她围着训练场小跑了起来,小腿的不适感褪去,一阵阵力量缓慢涌了回来。
训练场上建着隶属于洛克菲勒集团的战斗设施,高大冰凉的掩体墙上“伤痕”累累,留着其他作战人员训练过的痕迹。苏澜拿起架在武器架上的钛合金改装弓,改装弓的尾巴上标着黑色加粗的reidite12,箭矢筒是空的。
如果在城市里,恐怕人人都会紧闭家门,躲在房间里惴惴不安,逃避丧尸和变异兽的追捕。
这种能自由地在室外行动,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她拉开弓弦,对着前方拉出一弯饱满的弧度,准星瞄准了不远处的箭靶。
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啊。
明明在梦里连一周都不到。
忽然之间,她竟然有些羡慕那些几乎一无所知的普通民众。不用陷入这该死的纠纷,不用被屡次当成怪物,不用经历那么磨难,也不知道所有的真相。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现况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闭口不谈每当有人要对她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瑟稀总会出现,用冷漠的面孔像无法跨越的高墙一样阻挡了那些语言。毫无疑问,那个金发女人掩埋了事实。
不管怎样,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绝不简单。和政府军方联结、拥有极高社会地位的谢尔特集团绝不会坐以待毙,放过那些泛滥的丧尸。可被捣毁的国家基因实验室、还有核心区里谢尔特人员要对她进行的那些实验,都昭示了他们的目的绝不单纯。然而自从她从人类核心区被当做是怪物狼狈地逃出来以后,一切线索和调查都被中断了。
好在最糟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也离开了阿尔法。
说道阿尔法唔,一道人影从面前晃过。
苏澜手腕一转,悄无声息松开拉弦的手,脚步轻盈地缩回到黑暗的角落里。
这里不会有丧尸,只会有人。作为一个被特殊关照的病人,她可不想自己半夜偷偷摸摸练习战斗的事情暴露出去,不想看见瑟稀震怒的面庞。
近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谈话声夹杂着夜晚冰凉的空气传来,隐隐约约。
“深水基地不能交给他们。”雌雄莫辩的沙哑声线惹得人心脏一颤,是瑟曦。
瑟曦那头耀眼的金发被尽数藏在漆黑的斗篷里,连一丝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她步履匆匆的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一个全副武装、浑身泛着冰冷机械光泽的男子,右边,面容斯文的男人一只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薄薄的镜片在夜晚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一排排数字如水一样流过镜片。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粗犷的肌肉把紧身服都胀了起来,魁梧如变异的红衣主教。
“这也不是我们能预料得到的,瑟曦,”浑身穿着机械甲的男子轻轻说道,“如果老爷子明天真的要来深水基地恐怕我们”
“他既然想来,就让他亲自过来”瑟曦面无表情的回道。
“现在上面给的压力很大,瑟曦,你知道,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我们承担不起任何错误的选择了。”斯文的男子开口
“那也不能把一切都交出去,莫兰肯,你知道她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况且,深水基地是我们最后的据点。”,瑟曦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藏着讥讽,”我还以为他至少不会对自己的血脉下手,毕竟他是”最后一句藏进了肚子里。
毕竟他是我的“好”父亲啊。
回忆起那张双眼似乎总是没睁开、风流缱绻的脸,瑟曦脸上的表情寸寸龟裂。一股无言的冷寂和压迫感弥漫开来,斯文的男子选择了闭嘴。
当一行人缓慢走远,苏澜从黑暗里冒出来。
他们,在说什么
明天,还有三个小时就会天亮。初冬的夜风一阵又一阵灌来,强烈的仿佛要把她吹走,苏澜猛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不同寻常,只是苏澜没想到,第二天她是被嘹亮的乐声吵醒的。
楼下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她匆匆套上衣服来到走廊,楼下早已挤满了人。
真是从来都没见过的阵仗,三架战斗机在高空盘旋,近四十个身穿最新浑身包裹式漆黑战斗服的特种作战精英保护在周围,正中央,随着人群的移动,缓缓行驶着一辆精巧的装甲车。
吱呀一声,装甲车停住了,出来的却不是人,是一张厚厚的红色地毯,一直铺到大厅的边缘。
在装甲车里,伸出了一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十分苍老,那只手里,拄着一根金色的拐杖。硕大的血钻镶嵌在杖端,闪闪发光。
走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下车,周围的人轰的一声散开了。他穿着十分考究的黑色西服,苍白的头发尽数往后梳,衣服口袋里插着一只不知名材质的钢笔,袖口绣着一个小小的十字形状。
在物资极其匮乏且丧尸泛滥的年代竟然还浑身珠宝,苏澜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对于普通人而言,子弹比钻石更珍贵,但若一个家伙能舍弃武器选择如此多的珠宝,只能说明,这个家伙的闲钱都能买下大量的军械,且绰绰有余。
似乎是感应到了苏澜敏锐的目光,那个老人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在即将接触到视线的那一瞬间,苏澜灵敏地退回了房间里鉴于自己曾是r试剂实验存活者的身份,她的脑子还没坏,知道自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可能随时会吸引来某些势力的特殊“眷顾”,这些“眷顾”恰恰是她最不想要的。
回到房间没多久,瑟曦忽然闯了进来,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苏澜的胳膊,胸口起伏未定。
“现在立刻跟我走”
不容置疑的语气,坚决,果断。
“怎么了”被瑟曦踉跄着拉着往外走,苏澜注意到对方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她很少看到高高在上宛如天之骄女的瑟曦流露出这样失态又慌张的一面,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这个过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必须离开基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苏醒后在深水基地待了还不到一个月,身体刚刚恢复。
“我们要去哪”苏澜还没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瑟曦,只见对方脸上满是不安的神情,“是和楼下那个男人有关”
“抱歉,这个目前还不能告诉你。”瑟曦没有回答,转身快步往前走,一个箭步冲向病房不知名的角落,瑟曦的手看似胡乱地在墙上拍着。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在医疗仪器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屏幕后方,竟然开了一个黑漆漆的门
“走,这是通往外部直升机坪的通道”
“是什么时候建的”苏澜吃惊地跟上她脚步,嘴角露出苦笑,“想不到啊,我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过。”
“那是为了担心意外发生,所以专门开辟出的通道。”瑟曦干脆地说道,“先离开这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隐隐约约的光线透过来,暗门就在前方
无言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里。
瑟曦跑到门把手前,转动之后用力往前一推,金属暗门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她正要回头告诉苏澜加快速度,目光前的身影,却让瑟曦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在暗门前正站着一个脸上布满刀疤的男子,挡住了出路。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瑟曦抽出匕首,如魅影一样奔上前,手臂划出优雅的弧度,近乎是瞬间就要去夺走那个刀疤男子的命。
此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却幽幽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狭长的通道间反复回荡。
“瑟曦,放弃,别再做让董事会失望的事了。”
在那刀疤男子背后,缓缓走出了一个面容斯文的男子。
苏澜瞳仁猛地一缩,这个男人她见过,分明就是昨天晚上跟在瑟曦身后的那家伙。
“你出卖了我”只差轻微的一毫米,锋锐的刀就会精准的扎进刀疤男子的脖颈中,可就在那一瞬间,好似被时间魔法冻住,瑟曦的动作蓦地停了,胳膊如泥塑一般僵硬在半空,脸上布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的真实身份即将被揭露
女装大佬即将把阿尔法的真实信息告诉给苏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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