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家的脸皮子薄, 就算自己明明给行李箱买了票,没有占用多余的空位, 田渔也不由得小脸一红,连忙站起身来,想要和她解释这个位子是她们多花了钱买的, 哪成想她这边才站起来,那大妈就上了手。
她直接就抓住最上面的行李箱,手臂和腰部用了力, 准备把行李箱给拿到地上来,自己坐到位子上去。
田渔原本还想着好声好气和这大妈解释解释,这会儿直接就气笑了,也没出声提请她这行李箱多重,就站在那边冷冰冰看着。
那大妈心里面窃喜, 觉得小丫头片子八成是怕了自己了,手下越发用劲儿, 没想到行李箱仍然是纹丝不动, 这可让她觉得丢了面子,两个小丫头都能搬得动的行李箱,她怎么可能拿不起来呢,索性就狠狠心,腰腿合一,猛地向上一使劲儿
“嗷我的腰啊”
嚎得震天响, 周围的乘客都被吓得一个哆嗦, 连隔壁车厢的乘务人员都跑来了, 紧张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同志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个腰伤着了,都是她们两个害的,你可一定得给我做主啊”
那大妈恶人先告状,在她看来,自己可是实实在在伤了腰的,只要她开口,那两个小丫头再怎么也得给自己赔不是,再赔点钱的。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周围的乘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乘务员白果也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主动出示自己的三张火车票证明她们的清白,冷静又有条理地和她解释道
“我们两个是大一的学生,是第一次单独坐火车回家,学校的学长学姐们都说火车上人多人杂,让我们两个尽量看好自己的行李,于是就多买了一张车票,用来放行李。”
白果顿了顿,看了那一手捂着腰叫苦连天的大妈,一字一顿“没有占用多余的公共资源。”
田渔也忍不住和乘务人员诉说她们的委屈“可这位没见过的婶婶上来就说我们占座没素质,还没等我们两个和她解释,她便冲过去准备拎我们的行李,结果没有拎起来,就这样了。”
那乘务人员接过白果的三张车票看了看,神色明显是缓和了下来,再看那捂着腰的大妈,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人买了车票了,人家当然能在上面放行李箱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去拉扯人家的行李箱,也就是看她们是两个小丫头,好欺负,要是换成两个小伙子,你还敢上去直接拖人家的行李箱你想要啥说法走道上还有人要来往呢,你先往旁边站站,别挡在路中央。”
九十年代的乘务员和零零年代的乘务员不一样,这个时候的公职人员可没有那么强烈的服务态度,更何况是对着这种没事儿找事故意给自己增添工作量的,这时候公职人员在寻常人眼里就是高人一等,那大妈被这么说了这么一顿也不敢发脾气,便唯唯诺诺的。
“我,我这个腰”
她算是看出来了,想让这个乘务员帮着自己多弄些钱是不可能了,可她就要个最基本的赔偿,总行了吧
腰要是伤着了可了不得,怎么都得给她赔偿个一两百,让她喝三个月的骨头棒子汤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我这个腰,确实是伤着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就问这两个小丫头要个一百块当赔偿,不过分吧”
一百块真不贵,这乘务员也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就看向白果。
“你们两个都是大学生,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不差钱的,一百块应该能拿出来,赶紧给她了事儿算了。”
田渔原本还想着这个乘务员挺讲理呢,冷不丁听到这话,一下子毛了,下意识就想抗议,被白果给拉住了。
田渔委屈的看一眼白果。
白果冲她安慰地笑笑,主动从自己的座位那边走了出来,站在那两个行李箱旁边,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我们就是两个小丫头,能带多重的行李我都能一下拎起来两个,怎么能闪着腰呢这婶子明明就是看我们两个姑娘家,人单势弱,故意来碰瓷的。”
“呸”那大妈激动的很,她确实是看两个小丫头好欺负才过去的,可这么被明晃晃点出来,还是觉得受到了侮辱,她气的浑身颤抖着,“你们那两个行李箱,我呸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死沉死沉的,你说你能一下子拎起来两个,你拎啊,拎啊”
一个行李箱都死沉死沉的,还两个。
这小丫头为了不赔钱,连脸都不要了。
于是她就把话摞下来了。
“你今天要是能拎起来这么两个行李箱,我就一分赔偿也不要了,还给你二百块可你要是拎不起来,你就得给我二百块”
于是所有的人都盯着座位上的两个行李箱,都好奇极了。
难道说这两个行李箱是实心的
“婶婶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拎给婶婶看看好了,正好乘务员也在这边,刚才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很快就要发车了,我们也别耽误人家乘务员的时间,直接这么一次性解决了好了。”
白果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
看着她脸上那笑容,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那大妈犹豫了几秒钟,又恢复了自信。
这行李箱确实重,她亲自体验过的。
小丫头这么说,八成是故意吓唬她,想让她跑走,这样一来就不用赔钱了。
真没看出来,长得这么漂亮一小丫头,心肠这么黑。
她才不上当呢
于是她面带嘲讽地催促道“你倒是拎啊。”
白果“那我就拎了。”
别人拎不动箱子,是因为她在上面加了法术,对别人有用,对她可没什么用,她甚至还特意用法术把两个箱子变轻了不少,方便一会儿工夫有人不信邪地亲自过来尝试验证。
于是周围人就看着,那两个看起来挺有分量的箱子被白果这个柔弱的女孩子轻轻松松拎了起来。
还原地转了一圈。
那轻飘飘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闪了腰的啊。
大家都看向那大妈。
大妈瞪大了眼睛,突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说“你力气可能天生就大,你让别人拎拎试试”
“行”白果无所谓。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心里纳闷儿,听白果这么说,当下就走出来两个人“那我们试试。”
白果和田渔的行李箱上面都有个把手,抓着那个就行,两人抓住那把手的时候,那大妈还不放心地交代道“这两个箱子可沉,你们两个可得使上全身的劲儿”
那语气可严肃,说的两个人也不敢冒险,拎起来时候就使上了全身的力量,原本以为会很沉很沉呢,哪知道这一下直接就把箱子给抡上了天,整整在天上转了一圈,连带人都差点因为用力过猛摔个屁股蹲儿
于是人们看向大妈的眼神更加微妙起来。
这两个箱子,根本就不沉啊。
女孩子一人就能拎起来,刚才上去的那两个因为使劲儿太大了差点儿摔倒,怎么看也不像是她说的那样,能因为太沉了让人闪着腰的啊。
八成是真看人家两个小姑娘好欺负,于是过来碰瓷儿的吧。
于是大家纷纷谴责她。
“真不要脸,欺负人家小姑娘。”
“还闪了腰,我看这闪了腰也是假的吧”
“是谁说的,要是能拎起来给人家小姑娘二百块来着是谁说的啊是人还是鬼啊”
连乘务员都看不下去了,正好这时候传来了列车即将出发的哨声,她的脸色更加不耐烦“赶紧的赶紧的,我还得去其他车厢里吹哨子呢,你要是再墨迹,我就直接撵你下车了啊”
其实她哪里有这么大权力,不过吓唬吓唬一般人,还是够用了的。
那大妈可不敢在这时候被赶下车去,她这趟是去南方大城市给小儿子带孙子的,小儿子那边催的可急,半天都耽误不了,这时候火车票至少得提前两天才能买到,她这时候被赶下去,再买其他票,就耽误事儿了。
早知道她就不贪这个小便宜,想要在这边坐下了。
大妈心里悔啊。
可再后悔有什么用呢
事儿是自己惹出来的,海口是自己许下的,虽然腰疼的要死,就为了不被赶下去,这钱她还是得掏出来。
她肉疼地,极度不情愿地数出二百块来,交给白果。
钱都交过去了,她还是有些不肯死心,趁着白果不注意,又试着拎了拎那两个箱子。
老父亲看见了。
老父亲悄咪咪往那两个箱子上面加了法术。
谁都能拎起来,就那大妈拎不起来。
那大妈的表情,简直就是怀疑人生了。
她站在一旁,看着乘务员走过去,帮着白果把箱子放回到座椅上。
周围有人在说话。
“那箱子重不重”
“重个屁就和我背的这个书包差不多,里面最多也就放了几件衣服我觉得应该是那大婶本来就有病”
有病
她突然就浑身一激灵。
她咋就没想到这层呢
别人都能拎起来的东西,她拎不起来。
力气大减,这不就是病入膏肓的表现吗
她,她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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