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远吃过早饭又喝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温琅和宋绫婉走出去,只有他们俩时,温琅将那根簪子拿出来递给宋绫婉。
宋绫婉诧异的看着他,“你没有当?”
“当了,又赎回来了。”温琅说。
“怎么回事?你哪儿来的钱?”宋绫婉没有接过簪子,追问道。
“我去找了打伤游伯父的人,他愿意给游伯父还有景玥道歉,并赔了三十两银子,十两我用来赎了这根簪子,还有二十两我给景玥了。”温琅将簪子递到宋绫婉的手里,“这根簪子对宋姨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宋绫婉湿了眼眶,这根簪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如何不重要,若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怎么也不会把这根簪子当了,比起簪子,还是活着的人更为重要。
“谢谢你。”宋绫婉声音哽咽的说。
温琅摇摇头说:“是我应该谢谢您们,收留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虽说是投胎转世,但因为之前傻了十七年,当所有记忆回笼,温琅其实是没有太大真实感的,就有一种看了一段自己主演的电影的感觉,总是隔着一层。
于他而言,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到哪儿都是浮萍,但游明远夫妻愿意接纳他,让他有一个停靠的地方。
宋绫婉又追问温琅是如何让对方答应赔钱,又如何愿意道歉的,温琅敷衍说自己找了罗老五上工地方的管事,那管事是个明事理的人,听了自己的哭诉后,让罗老五赔礼道歉。
“这样看来,这位管事还真是个好人。”宋绫婉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温琅,说:“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
温琅笑了笑说:“我哪儿敢啊,宋姨,那管事主要是怕我在他们做生意的地方闹,当时又有很多客人在,自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绫婉听温琅说得有道理,又说叮嘱:“你可别瞒我,有什么事,记得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
“好,宋姨您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温琅又和宋绫婉说了几句,便背着自己的衣服,上山去了。
等温琅走了,宋绫婉才骤然想起,她就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打游明远的,可是赌坊的人,温琅跑去闹事,岂不是孤身一人去了赌坊!
那可是赌坊啊!温琅一个哥儿怎么敢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而且还不知用什么办法,要到了钱。
宋绫婉顿时心乱如麻,害怕温琅和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就像游景玥那种,为了一百两愿意给人做妾什么的。
“不行不行……我得问清楚。”宋绫婉心里焦急,也没有心思刺绣。
而温琅此时正靠在石头边上,舒服的泡着温泉,真是快乐似神仙。
等他泡完温泉出来,还从自己的陷阱里提了山鸡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只。
到底还是落到他手里了。
温琅舔了舔嘴唇,打算今天中午吃鸡!
温琅脚步轻快地提着山鸡回去,路上遇见村民,见他从山上下来又提了一只山鸡,不禁有些羡慕的和他搭话,“游家夫郎,这山鸡是猎到的?”
“运气好。”温琅谦虚的笑了笑。
“这山鸡可真肥实,能卖不少钱呢。”
“是啊,游家夫郎,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猎到的呗。”有起了心思的妇人开口说道。
温琅笑笑敷衍的说:“它正好撞到我手里,我就把它给抓住了。”
那妇人的脸色变了变,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乡里乡亲的,你还怕我们学了去不成,藏着掖着,这么小家子气可不像是皇都来的。”
有人觉得这妇人说得过了,抬手拉了拉妇人的袖子,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别乱说话。
温琅可没有要当受气包的意思,他哂笑道:“婶子这话说的,这山就在这儿,谁都可以去,你若是眼红我今天一只兔明天一只鸡,你大可也上山去,没人拦着。”
“这狩猎的方法就那几种,大家都清楚,我何必藏着掖着,只是这山好进,可不好出,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小辈没提醒过你。”
妇人被温琅挖苦得气白了脸,没曾想这游家夫郎,看着总是笑脸迎人,可不是那种好拿捏的人。
“你!谁说我眼红你,你们一家子老弱病残,也好意思说我眼红你,我看你才是小心点,别年纪轻轻就守寡。”妇人气急败坏,口无遮拦。
温琅瞬间冷了脸,在场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就连妇人自己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过分了,哪能诅咒人家丈夫去死呢,但话已经出口,断没有收回去的理,只能硬着头皮和温琅对峙。
“这就不劳婶子费心了,莫欺少年穷,婶子才是该注意点,别有你求我的时候。”温琅的眼神如同冰锥一般,让妇人浑身一抖,三伏天硬是感觉指尖都冻得发麻。
等温琅离开口,那几个妇人才缓过来,劝道:“桂枝,你那话说得太过了,我看那游家夫郎是个有本事的,你最好还是去给人赔礼道个歉,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别伤了和气。”
张桂枝的嘴唇嗫嚅,她虽然知道她们说得不错,可凭什么要她一个长辈去给晚辈道歉,若是真去了,岂不是伤了她的脸面,“哼,他一个哥儿,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他要是三年无所出,指不定就会被休了。”
几人见她不知悔改,面面相觑,也不好再劝下去,良言难劝该死鬼 。
温琅麻利的在院子拔鸡毛,游景殊有些一言难尽的从窗户里看过去,这哪里有半点哥儿的样子,就是他们家当小子养大的游景玥也比不得温琅糙。
在皇城的哥儿,大多都温婉可人,因为哥儿不能娶妻,所以大家族里一般都是把哥儿当姑娘养,琴棋书画,女红管理内宅的本事,一样不落。
只有很少数人家才会像他们家这样对哥儿放养,爱学什么就学什么,导致游景玥到现在女红都不怎么行,宁愿满山跑也不愿意跟着宋绫婉在家里绣花。
不过想想温琅傻了十七年,若非如他所说有了奇遇,怕是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更别说狩猎做饭。
想到此,游景殊看温琅的眼神逐渐变了,温琅一个哥儿倒是比自己活得有血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真的还能挥斥方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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