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滂沱大雨一直到夜里下半夜停歇了,这一早起来空气湿润新鲜,着时令人心旷神怡。
夏日里昼长夜短,天亮得早。虽不是住在寺里,但方承毅还是在僧人们起做早课的时辰早起读书锻炼身体。
待他跑步锻炼完身体回来时,天色刚好大亮。才进门就少年主仆。
“兄台早啊。”
“小兄弟更早。小兄弟你这是?”
“让兄台见笑了,我这是刚去锻炼身体回来。失礼了。”身上一满是汗渍让外人瞧见着实是失礼。
“台兄这么早起来可是着急回去?这回京的路途不近,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早膳,兄台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那就有劳了。”
“兄台请随意,我去梳洗一下。”
方承毅回屋梳洗,少年主仆俩便在院子里闲逛。
方承毅当初让人建这院子不小,庭院有不少空地,除了种了些观赏的花之外,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如今正值夏季,瓜果易植,这院子里可谓是欣欣向荣。
因为当初建院子时排水做得好,虽昨日下了大雨,可今一早院子里却很干爽没有积水。
因为昨日下雨,少年等人也没有看过院子里如何,这会少年带着下人闲逛观赏,这雅俗并存倒是十分有趣。
特别是些瓜果挂满了架子,其中有一些是可以直接生吃的,少年让下人摘了一个青瓜直接便吃了起来,很是随意放松。
“瓜可比爷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爷,这刚摘下来就吃,自然是比摘时间长了的好吃。”
“说的也是,还是这般新鲜的好吃。”
“小苏子,爷记得你跟说过,进宫之前你好像也是农家子,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你可都认得?”
“我爷啊,奴才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都进宫十多年了,奴才哪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再说了,奴才小时候正到遇上灾荒,这瓜果蔬菜都死绝了,奴才还小也没见过呀。若不是遇上灾荒奴才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宫讨口饭吃。”
“爷倒没听你说过这些。”
少年颇是惊讶地看着小苏子。
“这舍了命根子进宫的,都是苦命的,绝大多都是和奴才一样为了讨口饭吃。这宫里苦命的人多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能活命有口饭吃,谁家会愿意将儿子送进宫去。
“不过,爷,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好好的院子全都给种了蔬菜瓜果,而且还种得这么好,倒不像官宦家子弟会做的事。”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少年又亲自摘了下瓜吃,这新鲜脆口的瓜让他吃着就停不下来。
“爷,这已经是您吃的第二个了,空腹吃瓜果不好,您歇歇,一会就该要吃早膳了。您若是喜欢吃,回头奴才跟那小公子讨些咱们带回去就是。”
“不必了,爷也就尝尝。又不是有什么交情,又吃又拿的不像话。”
少年倒是心动,不过很快就否则了小苏子的提议。
突然看到另一旁叶子被摘了不少的藤蔓,少年好奇问。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蔬菜。”
主仆俩凑近了看。
“小苏子,你可认得这藤蔓?为何要将它的叶子摘去?”
“爷,这种蔬菜奴才还真同见过,真不认识。要不,奴才去请那小公子来问问?”
“不必了,爷也就看看。”
少年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少年还年轻,眼界、见识]阅历都不足。
“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回屋用早膳吧。”
杨方过来请少年主仆,方承毅并没有出现。
这庄子上到底不是,膳食也没有做多精致,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而且因为方承毅兄妹俩还在守孝,所以并没有太多荤菜,只不过胜在食材新鲜。
秋婶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肴保持了食材原有自然味道,少年主仆几个和其他避雨的客人都很喜欢。
“这粥熬得好,特别这道蔬菜不错,这是什么菜,爷在宫里宫外都没吃过。”
一盘绿叶蔬菜很快就见底了。
“奴才也没吃过,这菜的确好吃,味道也好。”
这宫里的菜蔬瓜果虽然也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新鲜不过这一摘下来就煮的。再说了宫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半夜或是一早运进宫的,等到主子用膳时,有些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
而且今日少年等人所食用的蔬菜大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不免觉得新鲜。
小苏子见少年喜欢,心里悄悄记下。
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便就提出离开,因着和少年也算是相识了,方承毅出来送客。宁儿粘着哥哥,方承毅抱着她出来。因着今儿是她周岁,所以杨嬷嬷给她穿了一身缝着粉红襟子的小裙子。
送少年等人出门口时,少年看着方承毅怀中的宁儿说道:
“闻知今日是令妹岁礼,先前不知未准备贺礼,这玉佩便算是我给令妹的贺礼。”
少年说着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宁儿,宁儿虽怕生但因昨日见过少年倒没第一次那向害怕,少年递过来的玉佩她又好奇,竟伸出小胖手去接。
方承毅忙按下宁儿的手。
“这不妥吧。这玉佩如此贵重应该是兄台你的随身之物,我们宁儿可收受不起,兄台快收回去吧。”
方承毅在少年递给玉佩时看了一眼,虽只是雕刻着寻常花卉,但这玉却是极好的岫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玉佩也正好说明了这少年身世不凡,方承毅哪敢收他的礼。
“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带,正好送于令妹贺令妹周岁。小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少年都这么说了,方承毅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成了嫌弃人家的玉佩了。
方承毅松开宁儿的手,少年将玉佩塞到宁儿手中。
“我替宁儿谢兄台的礼了。”
“我曾立誓为母守孝三年,若无意外这三年里我们兄妹都会住在这或是在寺院,兄台若不嫌弃便常来做客,小弟定当扫榻以待。”
不管将来如何,既然少年现在善意,方承毅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
“以后若有机会定来讨扰。”
方承毅招手,杨方提着两个篮子近前。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值什么。小小心意,便算是回礼,兄台莫要嫌弃。”
之前少年在院子里摘食瓜果之事杨方早就告诉方承毅,方承毅猜少年应该是喜欢,所以准备了些。
这有来也得有往才行。
他这也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送些心意,倒显得真诚些。
“不嫌弃,这瓜果我也喜欢,这回礼正合我意。”
少年意示小苏子收下篮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目送一行离开后,方承毅才抱着宁儿回屋准备给宁儿抓周。
少年主仆回宫后,小苏子发现篮子里有张纸,立即拿给少年看。
“是张菜谱,那小子倒是有心了。”
方承毅送的瓜果蔬菜是京城这边少见的,担心少年带回去厨子不会做,所以便写了张菜谱。
“小苏子,让人去查查那小子是哪家的孩子。”
“嗻。”
希望方丈大师所言是真的,不要让爷失望才好。
给宁儿抓周后,方承毅花一些时间处理庄子上的杂事,等宁儿午睡之后方承毅才找杨嬷嬷说话。
“嬷嬷,你跟我说说额娘的事。额娘和阿玛到底是怎么啦?阿玛以前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疼我了,也不疼妹妹,对额娘也是……”
“这事莫说少爷您疑惑,就是太太和老奴也疑惑。在太太怀上格格不久,突然有一天老爷回来就和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爷对太太,对少爷您就冷淡了,对上太太和您的事也不上心。”
“老爷冷落了太太,府里就传也老爷要纳表姑娘当二房的消息。后来少爷不是也说了,您见着太太,太太告诉您老爷去了表姑娘屋里吗。会不会是表姑娘挑拨离间老爷和太太。”
“什么表姑娘,现在她已经是太太了。”
早在乌苏氏出了七七之后,方刚安已经迫不及待娶了钮祜禄氏为继室。老太太和钮祜禄氏还有方刚安总算是如愿了。
“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这事得查清楚才行。我不能让额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嬷嬷,这事我只找你了,你想办法查一查。”
他手中无半点人脉,也只能依赖杨嬷嬷一家了。
“少爷您放心,就是您不说老奴也会查清楚的。”
“嬷嬷,这事得尽快查才好,怕时间久了就查不到什么了。”
方刚安突然对他们母子女三人冷漠无情。这事太突然了,让方承毅想不明白。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若不弄明白,他和宁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依在方佳家时那几日方刚安对他们兄妹的冷漠,还有突然不喜欢他这个长孙的老太太,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钮祜禄氏,这让方承毅觉得他们是不会饶了他们兄妹俩的。
如今钮祜禄氏已经是他们继母,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母亲的名义,钮祜禄氏想对他们兄妹不利可是易如反掌,方承毅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多想。
杨嬷嬷答应帮方承毅查乌苏氏之事,下午又回寺庙给乌苏氏诵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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