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依旧。
屋内却很是安静, 温软久久未能从骁王开黄i腔,说荤话中回过神过来。
毕竟在温软的心中, 这世的骁王是个正得不能再正的正人君子,待旁人虽冷淡,但待她却温和有加。也不曾轻浮,虽说夜夜同眠, 可也从未做过过于亲密之事。
见温软被吓傻了一般,骁王才庆幸没有操之过急的早早圆了房。她胆子再大,也就素日里黏人了些, 真要再进一步的话, 只怕会把她给吓坏了。
圆房一事, 果真还是需要徐徐而行之才是正确的。
“你我是夫妻,难不成这些话都不能说了”方长霆眼眸中噙着笑意的打趣。
见他笑了, 笑得真了, 没有方才让她发慌的温柔,这才让她松下一口气。
骁王说得对, 他们本就是夫妻,他不对她说那些荤话,他还能与谁说
这么一想,也通透了。虽想通了, 但脸颊上的羞红之意还在。
“可殿下说的这话, 还是会让妾身觉得羞涩。”
“往后总要习惯的, 难不成你我夫妻二人, 还要如与外人相处一般恪守有礼”
温软闻言, 小幅度的摇了摇脑袋。他们都已经同床共枕这么多晚了,虽未亲密过度,但怎么说都不可能还如与外人相处一般恪守有礼。
见她摇头,骁王正了正脸色,道“明日就是你生辰了,那话本的事情,本王就不多与你计较了,但再有下次像今日这种藏私,本王绝不轻易饶恕你。”
听骁王又提起话本的事情,温软脸皮薄,挂不住他一而再的提醒,便伸着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殿下,能别再提话本的事情了吗”
“不提便不提了,但往后本王这双眼可会紧紧的盯着你。”
闻言,温软下意识的抬眼望向他的双眼,四目凝视。黑夜中,骁王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比往日更加的深邃。
被这么一双眼盯着
意识到这点,不知道为什么,刚缓过来的脸颊又烫了。
骁王的颜本就是人中龙凤,此次大难,有所折损,可经过这么久的修养,相貌上也恢复了五成。
女子爱俏郎君,温软自然也逃不脱这理。
骁王不知温软就这么一会,便因为自己的颜而心生荡漾,若是知晓的话,必定会好番利用自己这身皮囊。
“殿下且宽心,妾身往后定会好好听话的。”
闻言,骁王心中轻嗤了一声,他可没指望她真能好好的听话,不闹腾便是极好的了。
敛了敛心思,拍了拍她的手,道“夜深了,赶紧睡吧。”
温软应了声“嗯”,松开了抓着骁王衣领的手,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睡。
以往都是大大方方的搂着骁王手臂睡的,但今晚却有些拘谨了。
骁王看出了她的拘谨,轻声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把人拉回怀中。
嗓音低沉温和“睡吧。”
清晨,温软醒来的时候,骁王已经不在床上了。
唤了人进来伺候梳洗,顺便问了声“殿下一早去了哪”
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月清在柜子中挑选了一身新衣出来,听到自家主子这么一问,嘴角抿着笑。但在转了身后,笑容又隐藏了起来,面色不显的道“奴婢也不知。”
温软微微的拧眉,莫不是连她生辰也出去忙了
但随即一想,比起稷州现如今的情况,她的生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自然是公务重要些,况且还有一整日,骁王始终是要回来的,她这般着急做什么。
眉头舒展后便看到月清拿出来的新衣“这颜色会不会过于招摇了”
月清道“才不会呢,今日是王妃的生辰,自然是要穿得喜庆些。”
粉色偏红的衣裳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白色里衬的领口处也是相衬的银色花纹。
“可我不记得我的衣裳里边有这么一身”到稷州之后,温软便没有添过衣物,穿戴的都是从金都带来的。
“王妃的衣物这般多,怎么可能一件件都记得。”
听了月清的话,温软也觉得在理,便也没有细想,以至于月清替她梳头后佩戴的朱钗皆为她眼生的首饰,她也没有多疑。
来稷州这么久,温软打扮皆为朴素,没有半点王妃的华贵。毕竟身在稷州,也不便华衣美服,所以这还是温软第一次这般好好的打扮。
既然是生辰,那必然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打扮好了之后,温软正想出门,便见骁王端了两碗清面进来。
方长霆对温软温和一笑,道“方才见你熟睡,便没有唤你。”
温软看着他手上端着的面,面带不解。
一旁的月清上前接过骁王手中的托盘,然后放到桌上,分两次端了出来,随即拿着托盘退到了一旁,笑着解释“殿下一早便起来,亲自和面拉面做长寿面,便是王妃身上的这一身,还有发饰,也都是殿下差人准备的。”
温软闻言,脸上尽是惊诧之色。
她那日说的不过是一起吃长寿面,骁王竟然亲自给她做了长寿面
哪怕他没有上一辈子的狠戾,可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骁勇将军骁王呀,身份尊贵无比。君子尚且远庖厨,更何况是骁王。
不仅下厨了,还费心的让人给她准备了这一身。
温软心思一时复杂。
“面快凉了,快坐下。”
温软依言坐下,随即骁王也跟着落坐到了她的身旁,把筷子递给了她,说道“这是本王第一次做长寿面,莫要嫌弃。”
温软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接过了木筷,他让她尝她便尝。
才吃第一口,便垂下了头。
骁王见她这么的安静,也没有露出感动的意思,一时有些怀疑自己这一出是不是太过了,过得至于显假了
莫不是让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才这么想,只见从她的脸颊滑落一滴泪,落在了桌面上。
方长霆一怔,忙放下木筷,道“这面真有这般难吃”
温软微微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骁王不知她好好的怎就落泪了,把她手上的木筷拿开,放到了桌面上,随即把人纳入怀中,温言哄道“莫要哭了,若是真这么难吃,便不吃了。”
“不是,只是妾身想起六岁前,母亲也会在妾身生辰这日早早给妾身做长寿面”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六岁后,父亲几乎年年忘了妾身的生辰,而弟弟又与大夫人较为亲近,只偶尔一起过生辰,但却从未给妾身亲手准备过长寿面。”
心底苦涩至极,说着说着便抱着骁王哭地更加的凶了。
亲人血浓于水,却除了早逝的母亲外,没有一个为她做长寿面的人,而被她安的是利用心思的丈夫,一个感情还未深厚的丈夫,却为她的生辰费此心思。
在这一瞬间,温软几乎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管它什么伯爵侯府的未来,管他个什么彦哥儿的正途,她什么都不管了,就好好的和骁王过日子。
一碗面让温软感动得哭成这样,这下轮到方长霆心思复杂了。
若是让她知道他的目的,恨他怪他怨他还来不及,岂还会对他产生爱慕
手微微的握了起来,心思坚定了起来。
那边一辈子不让她知道他的目的便可。
擦了温软的眼泪,骁王又是哄了许久,她才歇了哭意。
一碗长寿面吃完,也用了小半个时辰。
说完面之后,骁王让人到厨房拿了两个鸡蛋过来,动作轻柔的揉着她哭成杏仁的双眼,无奈道“一碗长寿面罢了,倒让你哭成了这样,往后你的生辰,本王年年都给你做长寿面,那你还不哭成个泪人了。”
温软吸了吸鼻子,因哭久了,声音有些软糯“今年只是列外,若是往后殿下年年给妾身做长寿面,那往后每年妾身都能笑成一朵花。”
鸡蛋凉了,骁王放下,点了点她的鼻子,温声道“洗个脸,待会本王带你出去逛逛。”
近日夫妻二人愈发的亲密腻人,看在旁人的眼中,正是寻常的新婚小两口。
洗了脸,让月清抹了些胭脂来掩盖哭过的痕迹,才与骁王出了府,上了马车。
骁王的身体逐渐好转,最近也不见任何的病气,所以温软才松了些心,他既想出去,只要告知她一声,她也从未闹过。
坐在马车上,温软好奇的问道“殿下要带妾身去哪里”
方长霆故意卖关子“去到你不就知晓了。”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间客栈外,骁王给温软戴上了兜帽,才先下了马车,随后才扶着她下车。
温软虽然不解骁王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客栈,但也没有多问。
入了客栈后,跟着骁王上楼,却忽然听到了客栈中有人说昨日稷州山谷发生了雪崩,大雪封了道路。
听到这话,温软的身体忽然一僵,脚步也顿了下来。
骁王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脸色苍白,没了血色。他也听到了旁人的讨论,自然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变了脸色,劝慰道“那瑾玉公子吉人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温软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欲问骁王能不能派个人去探查消息,“殿下”
殿下二字才出来,骁王便说“此处不方便说话,先上楼。”
牵起温软的手,随之走上楼梯。
温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脑子里嗡嗡然的。
直到骁王把她带至了客房前,敲了敲门。而后发现打开门的竟然是一身的白袍,温润如玉的傅瑾玉,她顿时错愕了
本该昨日从稷州城离开的傅瑾玉竟然还没有回去
温软瞪大了双眼,看了看傅瑾玉,又看向骁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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