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四十五章

    温软晚间泡完加了精油的水浴后, 果然如崔嬷嬷所说的,浑身都舒缓了许多,肌肤都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水光,更散发着一道若即若无的幽香, 若不仔细的去闻,根本闻不出来。

    因着昨晚被折腾得太过, 温软趁着骁王去沐浴的期间早早便上了床。也不知是那精油太好使了,还是昨夜闹得太厉害了,所以温软在沾床不久后便抱着有骁王气息的软枕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温软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童年时养过的一只小狗崽子, 是一只黄白毛相杂的小土狗,脖子上边一圈白毛, 还有四只小肉脚也像是穿了两双白色小毛靴子一样,胖乎乎的,特讨人喜欢。

    她养的时间虽不长, 但这只小狗崽子却是与她极为的亲昵, 夏日的时候她若是在闺房外屋檐下的小竹床上午休,他便会爬上小竹床,然后舔着她的脸,偶尔会是脖子,耳朵, 总是把她弄得一脸的湿漉漉。

    梦中被小狗崽子弄得脸和耳朵, 还有脖子都是湿润润的, 更有往下拱的举动, 她痒得在梦中推了一把那小狗崽子,娇糯着声音道“别闹。”

    可那小狗崽子不仅不听话,反倒闹得更凶。梦中的小狗崽子不知怎地,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骁王。

    而麻麻的奇异感觉从某处的顶端传来,颤抖且窒息得让她紧紧蜷缩着脚趾,这感觉让她有一丝丝的熟悉,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温软不适的轻哼哼了两声。

    随即有一丝的刺痛,梦中的骁王不知何时埋在了她月匈口前啃i咬着。

    这一幕惊得温软蓦地从梦中醒了过来,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月匈前湿湿凉凉的,低头一看,只看到一颗黑乎乎的头颅,吓得温软一惊,忙得推开。

    骁王被推开后,红着一双眼眸火热的盯着温软。

    温软惊惶的把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红着脸,口舌一时打结的道“殿、殿下你在做什么”

    脸色红得似滴血。

    方长霆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些许,把躁动忍了下去,随即手肘支着床,半卧起身,墨发长垂在榻上,睁开了眼睛,用依旧猩红着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

    缓了些许,温软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眸,瞬间打了个激灵,刚醒过来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殿下,你是醒着的吗”

    看着骁王额头上青筋微显,脖子上的肌肉线条因紧绷着而凹凸分明,显然是在强忍着什么。

    温软被看得心慌,把被子拉得更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骁王。骁王这眼神就像是看着陷阱中的猎物,只要一有机会,便立即把这猎物拆食入腹。

    她觉着,她就是那猎物,生怕被拆食入腹。前夜他似乎也是这么看着她的,一时间她心里慌得紧。

    她熬药的时候可是再三确认了,那药还是之前的药,怎殿下还这副样子,莫不是那药效还没过

    方长霆看着她戒备且惊恐的模样,复而吐纳了几口气,随后才坐了起来。

    许久之后,才看着温软,嗓音粗哑唤了一声“软软。”

    这声软软是前天夜里,兴起之时骁王对她的爱称,昨日便也没有再改口。

    温软很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随即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和本王聊聊吧。”嗓音虽然粗哑,可这语气却严肃且认真。

    而原本又紧张又羞赧的温软在听到这话后,懵懵的“啊”了声。

    好半响后,脸上滚烫的热气消散了些许,才怔怔的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约莫寅时了吧。”

    约莫寅时

    聊一聊

    看着骁王随即转身撩开帐幔下了床,温软觉得自家的殿下是睡觉睡得糊涂了,这半夜三更的,忽然起夜说要聊一聊,聊什么

    不,看他那模样根本就是没有睡,不仅没睡,方才还做了

    温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看到自己里边的里衣被解开,小衣也乱糟糟的,脸颊又是很不争气的红了。

    帐外原本昏暗的烛光,因骁王点了灯后,也慢慢的亮堂了起来。

    温软把衣服整理好,红着脸下了床,把架子上外衣取下,披到身上,走出外间。

    骁王坐在塌上,表情很是凝重。

    在亮堂的烛光下,骁王的眼中更似充着血,血丝甚是明显,一看便是熬了夜。

    温软心中思付着,她是在梦呓中说漏了重生的事情还是方才把小狗崽子那君君的名儿给喊出来了,然后被殿下听到了,让他误以为喊了姘夫的名字

    猜不着是哪件,温软索性闭着嘴,坐到了他的对面,脸颊红粉,睁着一双“妾身啥都没做错”大眼看着他。

    看着温软那副尤不知错的模样,方长霆便越发的觉着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下去了。

    片刻之后,方长霆又是叹息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软软你若是想要,本王自然也不会不给你,只是这些腌臜的法子,最后被折腾的也只是你自己。”

    “腌臜的法子”原本就不在状态内的温软,现下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怜惜你,昨夜才那般闹了你,今晚若是继续再闹,只怕你这身子承受不住。”

    温软

    除了愣还是愣,但愣中却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方长霆说道最后,眼眶比方才还红,更似有火光摇曳,低沉着嗓音重重的道“明夜本王定不会让你有下床的机会”

    听到这,温软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脸颊倏地一烫,猛的一红,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我、我不,妾身到底做了什么”

    骁王的话让她感觉像是自己犯了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的罪

    方长霆微微挑眉“真要本王挑明”

    温软想都不想,重重的点头。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做了那替人顶缸的受罪包

    呼了一口气,眼眶泛着红丝的看着温软比往日还白皙且透着水光的脖子,哑着声音说“本王且问你,你身上的幽香如何来的”

    幽、幽香温软一愣,下意识的抬了抬手臂嗅了嗅,似乎真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顿时想起来今夜泡浴的时候,崔嬷嬷给加了几点精油。

    “昨夜那汤药的事,许是夫妻名副其不实,你觉着心里不踏实,才会换了,本王也是理解你的,也本想略过,可今日你又用了这情香,且说说看,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是谁教你的”

    若非怜惜她,方才躁动不已的时候他早就直接的提枪上阵了,岂会只是对她亲亲楼楼

    “情香”温软瞪大了眼睛,随即像想到了什么,渐渐红了眼眶,委屈而幽怨的看着对面的骁王。

    昨日的事因她而起,他误会了也就罢了,今日他又误会她用了什么破劳子的情香来撩拨他,她憋屈

    “妾身没有。”随即眼眶更红“殿下莫不是怨昨晚非己所愿与妾身圆了房,所以在怪妾身”

    是了,如果不是那贴猛药,兴许他也没有圆房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些什么。

    没有暗疾,身子骨也好了,频频亲密可就是没有圆房,他莫不是觉着她还不配做他的骁王妃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眼尾那沾了泪珠,方长霆发现好似自从她第一次挂泪珠见他心软之后,她这泪说落便落,不需要丝毫的酝酿。

    “本王没有这意思,你莫哭了。”说着,抬起手想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却被她躲过。

    温软继而哽咽的说“今晚沐浴的时候,崔嬷嬷在水中放了几滴精油,妾身不知道什么幽香情香的,殿下若要问,那便问崔嬷嬷吧”

    说着,温软起了身,往门口走去,方长霆因她的话而愣了愣,看她的举动,立即问道“你要去哪”

    温软停在了门前,道“殿下厌烦妾身,不想见到妾身,那妾身便回原来的屋子待着,往后也不来打扰殿下了”

    说着,伸手去开门。

    方长霆蓦地下了塌,快步上前的拉住了她要开门的手腕。

    “夜深了,莫闹。”

    温软红着眼眶道:“殿下说妾身闹了,那妾身便是闹了。”

    见她的委屈样,方长霆心软了软,道“那今晚便当本王错怪你了,夜里寒凉,出房会着凉,且你这么晚出去,让下人怎么看你若不想与本王睡一块,本王今晚睡榻上便是。”

    温软没有说话,站了许久才转身走回内室,撩开了帐幔上了床,帐幔垂下,温软躺到床上后,她的眼泪瞬间收住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伸到自己的鼻息之下,用力嗅了嗅,若有若无的幽香便更明显了,这崔嬷嬷当真要害死她呀

    好在方才她知道应变,不然这下半夜殿下扛不住这什么情香,那被折腾的也是她自己

    想着殿下方才那句明晚让她下不来床的话,让她生怕,为了自己明晚还能下床,说什么她都不能那么快的与他妥协

    况且,她是真的委屈,念及是用了药才让他圆了房这一点上,她始终是觉得他不是愿意的。

    骁王在外间看了眼那帐幔后的朦胧身影,幽幽呼了几口气。人虽不在身旁,但那股幽香依旧萦绕在鼻息之间。

    幽香煽动着他的自制力,似乎在劝说他不要管任何的事情,只管去抱住那软玉温香。

    喟叹了一口气,躺到了塌上。

    睁着眼直至天明。

    第二日,温软起来的时候,只见骁王的那双眼眸比昨夜还要猩红,似乎真的是一宿没有睡。

    温软想起他那句让她生怕的话,她便只当做没看到。

    早膳的时候,骁王几番想与她说话,她都直接的把头偏向另一侧,完全不搭理他。

    方长霆袖长的眉头微微一扬,她还真生气了

    随即暗付自己是个男人,且他还有温柔体贴的好丈夫面具在,自然不能崩了,所以便在她梳妆打扮准备出房的时候,当着下人的面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温软一惊,瞥了眼下人,忙挣脱,略微心慌的道“还有旁人在呢。”

    那些个被点名的下人都非常识趣的退出了房外,把屋子留给了夫妻二人。

    温软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奴仆呀

    方长霆声音低沉的哄道“本王不该随意怀疑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温软没好气的道“妾身并没有生气。”

    就是有些委屈,有些害怕

    “你平日出门前都会与本王说说笑笑,今日着实沉默。”

    温软默了一下,才道“昨夜睡得不好,所以精神头不是很好。”

    方长霆叹息了一口气,随后才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今日本王要暗中出府一趟,不能让旁人知晓。”

    虽然确实有些许的闹情绪,但说到正事上,温软也没有含糊,应道“那妾身让人看好房门,不让旁人进去,若有人来寻,便说殿下身子不佳,不宜见客。”

    “也就只有软软你最懂本王。”

    “那殿下可以放开妾身了吗”温软的声音柔柔的,但却明显带着点儿疏离。

    方长霆松开了她,道“等本王今晚回来。”

    温软退开,转身朝着他福了福身子,随后才出了房门。

    看着温软离去的背影,骁王微微蹙眉。她以往就算有委屈也会往肚子里咽,然后都是对自己笑吟吟的,那像现在这般对他冷着一张脸,莫不是他真的误会了她

    心里头有了疑惑,便在温软去了库房之后,让人把崔嬷嬷喊到了书房。

    “昨夜你给王妃用的精油是何物”

    崔嬷嬷面不改色的道“十斤肉豆蔻种仁提炼出来的精油。”

    方长霆微微眯眸“肉豆蔻”

    “提炼情香的药引。”

    诚实得一丝隐瞒都没有。

    方长霆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道“皇祖母的意思”

    崔嬷嬷微微点头“太后娘娘说,殿下自小离宫,又在那全是男人,没有半个女人的山上待了那么多年,随后又在边疆又待了这么多年,难免不谙这男女之事。”

    被当成不谙这男女之事的骁王

    他就想问问这些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瞧出来他不谙男女之事的难不成要他逢人必说他并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本王伤势未好。”

    言外之意,待伤好之后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用不着旁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奴婢特意问过赵太医了,赵太医说殿下的伤并不会影响行房。”宫中出来的人,便是说起这男女之事,也像是那寻常喝水一般,毫无避讳。

    方长霆揉了揉额头,暗道又是这赵恒,真真是哪都有他待得了空,定好好的找他聊一聊

    甚是无奈的朝着崔嬷嬷摆了摆手,道“你去继续教王妃打理府务吧。”

    崔嬷嬷并未退下,而是道“太后娘娘还让老奴与殿下说一句。”

    方长霆看向她。

    “太后娘娘的原话是这样的,哀家这么多个孙媳中,包括那老大媳妇,都没老三媳妇来得好,不仅佑夫且还贤惠,让他好好珍惜。”

    方长霆点了点头,头痛的道“本王知晓了,那精油莫再给王妃用了,本王与王妃已经圆了房。”

    崔嬷嬷略是惊诧的看向骁王,似乎在说老奴怎么不知道

    也难怪崔嬷嬷不知道了,以往在稷州的时候都是她和宫女轮流守的夜,若是真有圆房,必然有动静,第二日王妃也会有异样,可这些症状全都没有见到呀。

    为了歇了皇祖母的心思,方长霆只有如实道出“就在回到金都的那天夜里。”

    崔嬷嬷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难怪她昨日见着王妃的时候,脸色红润且带着些许的风情,王妃还时常说着身子疲惫。

    她昨日竟还真当是因为王妃舟车劳顿所致

    对于这位心眼实诚的骁王妃,崔嬷嬷自然是欢喜的,听着房已经圆了,顿时露出了喜意,道“老奴现在去厨房炖蛊老母鸡汤给王妃补补”

    福了福身,正要退下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嘱咐道“殿下,这头两日可不能再莽撞了。”

    方长霆

    感情崔嬷嬷你也知道,那昨日的情香你怎么解释

    若这不是皇祖母身边的老人,他定让她卷铺盖从王府走人。

    崔嬷嬷走了之后,骁王呼了几口气,心想着还要出门,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边继续纠结,随之才把已经安排好的侍卫唤了进来。

    与那侍卫换了衣服,侍卫在屋中待着,而假扮成了侍卫的骁王便径直出了房门。

    从骁王一回金都,不管是王府外还是王府内,都有不少的人在盯着骁王。因骁王府落成的时日短,所以方便了许多人往里边安插眼线暗桩,所以这骁王府迟早是要大换血一次的。

    而这换血一事,骁王打算暗中交由温软来做。现在他让温软慢慢学着打理这王府,便是让她打好这地基,届时才能独当一面。

    上一辈子,他没有把王府管家的事务交由她打理,让她做了个闲散的王妃,且她在伯爵府之时,那大夫人对于教她管家的事,也是教一些留一些,教的也是往偏路上教,好在她也是个机灵的,并未被大夫人往圈里套。因着这两个原因,她管家的能力还甚是薄弱。

    骁王打的是待她摸透了之后,再不经意把王府有暗桩的事情透漏给她的主意,她若是真选择了与他在一起共进退,那便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避开了盯着骁王府的暗探,顺利的出了王府。

    其他寒甲侍卫早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了,几人在绕了几条街道后,才进入了一条巷子中,到了一处平民百姓的屋子外。

    侍卫上前按照特定的敲门方法敲了几次门后,且又与院子中的人对了暗号,院门才打开。

    几人进了屋子中后,来开门的是装扮成百姓的探子,见到了骁王,立即拱手行礼“属下赵平见过骁王殿下。”

    方长霆抬了抬手示意免礼,随即看向屋中,问“人来了”

    赵平道“半个时辰前就来了,现在正在屋子中看着属下等人从渭淮和岐南查回来的贪墨证据。”

    方长霆应了声,随即往屋子里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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