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过后的吴盛,骁王没有理会, 带着温软便离开香料铺子。
至于吴盛, 他的小厮还在, 在骁王一走之后, 惊慌失措的把人背走了。
骁王的在百姓中名声显赫, 更是百姓眼中正面的英雄人物, 他战无不胜传奇更是被人撰写成书, 在金都城中每间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说过他的事迹。
如此凛然正气,顶天立地的骁王, 他做的事情,在百姓看来几乎都是正派的。所以今日他在大街上,霸气护妻一事,别人不会传不好听的,只会传为美谈。
有好奇者更是跑到了那香料店铺打听, 香料铺子的掌柜怕得罪骁王, 便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且还更加的美化了这夫妻二人。
说那吴盛无赖且面目可憎,死皮赖脸要和骁王妃攀亲戚,人家不理会他, 他便恼羞成怒, 胆大包天得想要毁王妃清誉, 好在骁王及时赶来, 脚踹了无赖, 再加以怒斥, 才护住了娇妻。
且说温软随着骁王坐了马车回去,原本双眼亮闪闪,自大上了马车之后,渐渐的暗了下来,沉默的坐在一隅,也不说话。
方长霆见此,以为她是被那吴盛个气闷到了,便温言道“你莫要气了,那浑人本王已经教训过了。”
温软提起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泄了气,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方长霆琢磨了一下,道“吴盛的事情,本王知晓,那大夫人早有把你许给他的意思。”
先前去伯爵府的时候,听到温小弟提了一嘴吴盛表兄,骁王便让人去查了查。查到了原先温软差些嫁给了他,心中闷了许久,但这毕竟也是过去的事了,他也就没有在温软的面前提起,谁曾想吴盛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惹了上来
温软有些许诧异的看向他,但随即目光又沉沉的,半响才道“殿下妾身说过有一些事瞒着你”
说着又低下了头。
方长霆微微一怔,盯着看,心中一时复杂。
她莫不是被他方才的护着她所感动了,然后想与他坦白她是重活一世的事情
“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了,本王不会介意。”不知为何,骁王想让她把这事情永远瞒下来。只要她一天不把这事挑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谁欺骗了谁。
温软摇头“要说的,妾身、妾身瞒了殿下,在衡国公府落水那次是妾身故意的。”
方长霆面上微微一滞她要说的就这事
温软低着头绞着手指,慢慢的说道“我那继母其实并未像表面那般心慈面善,她百般宠爱彦哥儿,实则是捧杀,她对妾身明面上好,但实则处处打压着妾身,这些话,妾身一直以来都不敢轻易的对别人说,她想她自己的儿子袭爵,就得把彦哥儿养废,再为了妾身不能扶持彦哥儿,不想让妾身高价,曾想用些腌臜的法子毁去妾身清白,让妾身好嫁给她那品行败坏的外甥妾身无法,为了自保,更为了那不成器的弟弟,所以算计了殿下”
说到这,温软头埋得非常的低,心虚且忐忑。
“殿下可怨妾身”
上辈子是因为要死了,所以无所忌惮了,说了也就是说了。而这辈子则是因为骁王越发的待她好,她不想继续瞒着他,再者她也越来越的信任他,对他有信心,她觉着就算是说出这件事来,他也不会恼恨她。只是她难免的不安。
温软上辈子故意落水算计自己的事情,骁王在断头台那会才知晓,当时只猜测她是因为她弟弟才一心要高嫁,可却未曾想这其中还有其它的原因。
顿时心中一怒,暗付方才那一脚真的轻了
不发一言的把人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用力的抱着,嗓音低低的,“你故意落水,本王岂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这其中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温软一惊。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错愕的看向骁王。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骁王认真的想了想,才寻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理由,道“一开始便知道了,那时候你身为伯爵府的嫡长女,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本王又那么的凑巧在后院,这仔细想想也知道你是故意的。”
“那为何还要娶我”
骁王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本王若不娶你,你的名节毁了,又该如何自处”
这确是骁王上辈子说要娶温软的理由。
听着他的话。温软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儿一样落下。
见她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笑逐颜开,反而哭得像个泪人儿,比起她以前故意装哭的模样,这样没有半点装模作样的眼泪,让他莫名有些抓心。
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哄着“莫哭,你与本王既已经为夫妻,便一辈子都是夫妻,本王也不会负你。”
温软却是哭得更凶了。
方长霆慌乱的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为何还哭本王不怪你,当真的。”
他忽然有些怀念她假哭之时的收放自如了,现在这般,让他甚是手足无措。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手忙脚乱过。
“妾身也不想哭的,这是眼泪自己冒出来的。”抽抽搭搭的说着,头贴着他的胸膛,抱得紧紧的。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一直轻拍着她的背。
骁王这般的好,让温软越发的感动,哭了许久,温软顿时决定要对他坦白所有的事情,所以抽抽搭搭的说道:“殿下待妾身如此好,可妾身还有一件事瞒着殿下,这件事便是妾身是重”
知道温软接下来要说什么,骁王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莫说了,无论如何本王都会谅解你的。”
今日的骁王格外的迷人,迷得温软又是感动又是心花乱颤。
“那、那妾身以后再说。”
温软没有继续坦白,也让骁王松了半口气,但还是有半口气是悬着的。
***
回到王府的当晚,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不再哭哭啼啼了,就听到伯爵府的大夫人与吴盛的父母一同前来了,还抬了几大抬的赔礼。
吴盛的父亲今日看到小厮把自己的儿子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昏迷,身上也沾了吐出来的血渍,第一反应就是想找人抄家伙上门找人算账,但一听到这打人的是谁,瞬间就蔫了。再听到被打的理由,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风急火燎的与自个的大夫人去寻了温软的继母陈氏,一合计,只能亲自登门道歉,打骂都得受着。
听到这几个人来了,骁王让温软在房中待着,全当受了惊吓,好吓唬吓唬他们。
夫妇二人见到了骁王,“噗通”的就跪在了骁王的跟前,吴郎中惊惶的道“犬儿狂妄,冲撞了骁王殿下和王妃,下官特来请罪”
方长霆扫了一眼那几大抬赔礼,冷着脸道“王府并不缺这些东西,从哪来就抬回那去。”
随后目光看向陈氏,冷声道“岳母这也是来给那浑人来求情的”
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岳母而有半点的好脸色。
大夫人一副温柔娴淑,语气诚恳的道“骁王殿下,吴盛那孩子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殿下就饶过他这一会吧。”
方长霆冷哼了一声“若本王没有放过,他可还能活着回去。”
说着,目光从他们几人的身上扫过,继而道“等他醒来了,你们且问问他,到底是谁教唆他来败坏本王王妃的名声,问出来后派个人来说一声。”
吴盛父母都瞪大了双眸,心中惊愕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人教唆去特意败坏温软名声的吴大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陈氏。
陈氏被她看一眼,心下一骇,这蠢货莫不是认为认为是她教唆的吧
方长霆顺着吴大夫人的目光看向陈氏,勾勒出一抹冷笑“莫不是岳母知道是谁教唆的”
陈氏微微一慌,立即道“我怎可能知道。”
方长霆目光渗出一抹寒意“岳母,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本王岂会不知道,在本王的面前,最好收敛一下,若你继续当本王瞎的聋的,你大可继续耍些上不了台面小伎俩,但本王也一样会以其人之道还知其人之身。”
陈氏手微微收紧,知道骁王是在威胁自己。更知道骁王他什么都知晓了,她以前当真是小看了那温软,才会让温软现今压她一筹,她哥儿想要袭爵只怕会难上加难。
佯装出一副什么也听不明白的模样。低头道“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的斥责那外甥,不让他再踏进伯爵府一步”
方长霆冷晒一声,随即道“今日不便,便不留岳母用饭了。”说着,朝着门口唤道“管事,送客。”
话一落就先行离开,留下心思各异的三人。
离开前厅的骁王心中冷笑。今日之后,只怕这吴氏夫妇二人不会再听陈氏摆布了。
方才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温软与他说了一下她的想法,她说过今日吴盛的举动很是奇怪,按理说那吴盛也是有些小聪明的,所以不至于愚蠢得当街说些明显会引人误会的话以此得罪骁王,所以定然是有人给他当了靠山,许了他什么,故意让他来坏她的名声。
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大夫人,可才经过刺杀的事情不久,大夫人不敢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想了许久,觉着这给吴盛当靠山且许好处的人另有其人。
骁王也不认为是大夫人做的。但他就是想趁机借这次的事情好好的敲打她一番,若是她真敢再行上辈子那些龌蹉的手段,那便让她知道,他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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