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答应温软后, 过了两日,便亲自替她邀请了宋琅一家, 且还把温小弟给喊上了。
邀宴这日温软早早让人把温小弟给喊上了。且一早就眼巴巴盼着宋琅一家过来赴宴了。
骁王见了她这般期待看到宋十七, 心中自然不喜。
暗恼道她就是个好颜色的妇人, 若是他再长得差一点,现在的她指不定还是像先前在稷州那般的虚情假意, 半点真情实意都不会有。
但因着她现在有了身子,坐胎不稳, 所以他也没把这不喜之色表现出来。但没有表现出来的何止是这点不喜之色, 就连那荷包的事情都给憋屈的藏在了心底。
在这些时日,为说服自己莫要乱吃些莫名的飞醋, 同时也为谅解她而寻了好些个借口。
他想着这女子送男子荷包, 一则是给父亲或者家中兄弟, 二则是送情郎送夫君, 那荷包是她小时候做的,那会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 什么事都不懂,算不得送情郎,且她也只把傅瑾玉当成了兄长, 那也就是送兄长, 实属正常。
且她那时诓骗他,定然是怕他误会, 毕竟那时他们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般的牢固。她定然是觉着若是他知道了, 指不定会心生嫌隙。
骁王想着想着, 他的气
还是顺不下
傅瑾玉长得差也就罢了,偏生还长得如谪仙一样的人物,更莫说她还是个好颜色的
且等她生完娃儿后,看他好番审问她。若是她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事定然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让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翻篇过去
纵使腹中一肚子的气,面对她的时候,面上却也还是和颜悦色、温言细语哄着。
宋琅一家人来了后,温软不便道前边迎接,也就在院子的偏厅候着。
等人到了厅子外,温软的脖子都给伸长了,见着许久不见,且依旧唇红齿白的小十七,便喜眉笑目的,好不高兴。
温软笑道“许久未见,十七都长高了。”
十七也是个嘴甜的,也笑着恭维道“王妃也越来也好看了,殿下也越来越英姿勃发了”
说到骁王的时候,十七的话微微顿了一下,显然是被骁王那严肃的脸色给吓的。
温软察觉到十七怕骁王,便用手肘顶了顶他,然后笑道“莫说这些场面的客套话了,快快坐下吧,不必太拘礼。”
骁王也随着温软的动作而对宋十七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宋十七看来渗人得很。
尽管感觉到王妃是喜欢他的,但他还是觉着这骁王不喜欢他
还未到开席的时候,骁王和宋琅在书房中议事。
书房中。
宋琅道“元启已经抓到了,如今关押在一处秘密的地方。”
闻言,骁王看向他“谁抓到的”
宋琅回“是一个叫秦泽抓的,若不是下官的人及时赶到,那人早已经杀了元启。”
闻言,骁王露出了些许的诧异。上辈子骁王是知道元启逃到了何处的,只是寻到的时候,元启已经死了,而却不知道是死在何人之手。而那莫泽名字有些熟悉。
骁王一想,便想起来了,景王手下就有一个叫秦泽的将士,后来景王为了提防成为节度使的宋琅,也把此人派去了稷州,成为稷州总兵,若无意外,后来宋琅与他造反失败之后,那秦泽便成了稷州节度使。
“那人呢”
宋琅回“那人已经带回了稷州,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是前稷州首富玉家的独女。”
骁王一愣,“秦泽到底什么人”
他只知道秦泽是景王底下的人,调查他的背景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盘问得知,是玉家的马奴,下官还调查了他的背景。他的父母是江湖人士,在他十岁的时候便被仇人杀了,随后他被他师伯买为矿场奴隶,矿场倒了,他也被当成奴隶贩卖,正好被玉家独女买下,这次要杀元启,说是为玉家报仇。”
闻言,骁王一笑“一个马奴,竟要为主家报仇,岂不可”说道这,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微微挑眉。问“他与那玉家独女有私情”
宋琅点头“下属回报,说两人却是关系亲密。殿下,此人要除了吗”
方长霆摇头“暗中观察一段时日,看他与景王的人有没有关系,剩下的,待查明再说。”
宋琅怔了怔“殿下是怀疑秦泽要杀元启,是受了景王的命令”
“是不是,得查。”
若这个秦泽便是上辈子景王手下的那个秦泽。那便有有两个可能,一是景王门下的人,但现在估计不过也就是一个无名的小卒而已,如今阻断他,也就断了景王以后的一个手臂。但若还不是,那便是有趣了。
这个人,能从一个小小的马奴爬到节度使的位置,那也是个狠人,留着兴许还是有用的。
骁王“此事暂时搁下,待查明后,才做处置他的事情,而如今因贪墨案,景王的门下的好几个重要的官员都被进了大牢,景王虽然针对的是本王,但也在提防着太子乘胜追击。”
宋琅点了点头,随后问“殿下让下官做什么”
骁王手指轻敲着桌面,声调平缓“父皇有意让你先留在金都护城营中学习一段时日,所以这次你留在金都是两个月,趁着这机会,与那护城营的人打好关系。”
宋琅闻言,微微皱眉道“皇上不会怀疑下官与殿下结党营私”
骁王忽的笑出声来,随即道“皇权相争本就是各凭本事,本王要在金都稳住阵脚,此事怎可能瞒得住父皇父皇向来重才,若是没点本事的,他怎可能会把位置让给后人”
在宋琅思索的片刻,骁王又道“父皇对本王兄弟几人明争暗斗虽然不是事事清楚,但却明白得很,只要兄弟几人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琅闻言,问“那稷州的事情,皇上知情”
骁王摇头,语调轻缓“这事已经触及到父皇的底线,若父皇知晓,怎会放过景王。不过本王可没打算就这么快就把他做的丑事给戳穿,要慢慢的,慢慢的把他往谋逆的那条路逼去”
眼神一寒,渗透出层层杀意,语声加重“本王要让他万劫不复”
偏厅中,趁着温小弟还未来,温软与宋大夫人还有十七给凑到了一块,也一块在议事。
“这几日和王妃的弟弟混熟了,若是看到什么卖身葬母,什么买婢的,通通想法子来拆穿,你可明白”宋大夫人不放心的再嘱咐一次。
宋十七点头,满口应承“这简单,交友我最擅长,我定然会拿那世子当好兄弟的”
听着他满口应允,觉着宋十七是个机灵的,温软也放心。
随后宋大夫人去了茅房,温软便与小十七聊着这金都好吃好玩的。才聊着,管事便领着十七过来了,温软让他进来。
温小弟去了宵防营也有近两个月了,身子拔高了不少,身板也厚实了,肤色偏向了健康的小麦色,不再像先前那一看就是个瘦弱的纨绔,反而多了几分的阳刚之气。
温小弟进来就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长姐”,随后看到温软身边的小十七,便一直盯着宋十七看。
这盯得宋十七怪不好意思的,而温软则是看得眼睛直抽抽。
可别是瘦马没看上,看上人十七了
正担心着,温小弟却是皱眉道“这小姑娘哪来的,怎这般奇怪,穿着一身的男装”
宋十七
不,他突然很不想拿这破劳什的世子当什么好兄弟了
他想拿他当兄弟,这人却当他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温软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说“莫失礼,这是如假包换的小公子,你姐夫能放你假,还不是因为让你好好款待这位稷州来的宋小公子。”
温小弟往宋十七上下瞧了眼,一时没把住嘴巴的道“怎就长成个小姑娘一样”
温软
这倒霉孩子他存心要得罪人的是不是
温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才小姑娘,十七只是秀气了些,人家的拳脚功夫可是比你好得多了。”
温小弟一副不信的表情盯着宋十七,不服的道“我在宵防营俩月也不是白待的,也是学了些本事的。”
说起宵防营,温小弟也没了刚开始的那一个月的那么抵抗了,可能不怎么想待在宵防营,但好歹也能以宵防营为荣了。
温软只是不知道温小弟前一次休息半日的时候,去寻了他那些朋友,听说他入了宵防营,一个个都崇拜得不得了,可把他给神气了好一段时间,连走路都是带风的。
被一口一口的喊着小姑娘,饶是脾气好的十七也被喊得没了好脾气,顿时应道“我自幼习武,拳脚功夫有所小成,虽然与殿下比起来差得多了,但对付只有花拳绣腿功夫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温软
刚刚十七不是说好了要与这倒霉孩子当兄弟的么,怎么这语气听着像是在挑衅错觉吗
温小弟一听,嗤笑了一声“可别你自己就是花拳绣腿的那个。”
十七呵笑了一声,随即道“要不找个时间咱俩比划比划,看谁是花拳绣腿的那一个”
“比就比,谁怕谁”
闻言,温软默默的坐下,扶额。
得吧,她还是听自家殿下的话,安生养胎吧。
许久后,骁王和宋琅从书房中出来,感觉到了那俩小子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骁王在俩人的身上微微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最后目光才落到一脸无奈的温软身后。
她想算计些什么,他怎么会不知晓
何止她安了人盯着伯爵府,他也安了人,本想着待她解决不当的时候再帮她一把。她如今想着不过是给个机会陈氏出手罢了,想着十七和温祈彦两人混得好了,顺道让十七破解。
想到得倒是挺好的,却没料到这俩小子八字不合。她如今都要在屋子中安胎的人了,还不安分,他能如何,训斥她吗
呵,只怕她会更加都不听话。早知道他一开始就不该扮演着一个对妻百般宠溺的丈夫,以至于她现在越发的肆无忌惮,顶着腹中那娃儿越发的有恃无恐。
心有无奈的走到温软前,把她扶到了饭桌边上,低声说道“小心点。”
因着看到了骁王那无奈的眼神,温软再听到“小心点”这三个字,听在温软的耳里,却是“安生点”的意思。
除了十七这个见了骁王像是见了老师的宋学子之外,又新添了一个温学子。
原本暗中较量的俩人,在看到骁王的时候,却是乖得不得了。
用饭落座之后,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只乖乖的埋头吃饭。
方长霆很是慈爱的替温小弟夹了块红烧肉,道“这次放你三日假,是让你带偶着宋小公子好好的在这金都城逛一逛,若是你不愿,你便回宵防营去,本王换个人招呼。”
温小弟看着那块红烧肉,不仅不敢下筷心里边慌得很。这两个月来,见识到了这个姐夫的另一面之后,他对他这个姐夫即是敬畏又是害怕。
立即忙放下筷子,点头如捣蒜“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宋小公子的。”
说着还拍了拍被安排自个身边的宋十七。
宋十七对着骁王自然也是怕的,所以也很是乖顺的点着头。对着温小弟呵呵的笑“对对对,我们俩个定能玩得好”
宋琅和宋大夫人相视一眼,都觉得唯有骁王能治得了他们家的野猴子。
温软看着这表面兄弟,忽然觉得又好笑又担心,也不知道十七能不能顺利的把事情给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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