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把一部分下人发卖了, 且没多久太后也让人把先前从宫中调出到骁王府的人都给领回了皇宫。这事传出来之后,一时之间, 有些人便开始惶惶不安了起来。
其中以皇后反应最甚。皇后正在刺绣, 在听到太后把人都调回了宫中的消息,一时不察被针扎到了手, “嘶”了一声, 抬起手的时候,一滴鲜红色的雪滴落在了绣屏上。
皇后身边的嬷嬷惊呼了一声, 皇后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的大惊小怪。
丝毫不在意被刺的手, 也完全没有心情来顾及毁坏的绣屏。略微不安的问身边的嬷嬷“那些被调回来的宫人现在都在何处”
“现在都在太后娘娘的安懿宫, 这前几日骁王妃才发卖了一批下人, 那批下人中也有几个是皇后的这边的人, 如今太后又忽然把宫中出去的人都给领了回来, 我们的人几乎都被调走了, 娘娘你说太后是不是怀疑什么了”嬷嬷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 随之把宫中的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 吩咐身边的嬷嬷“你快些去打探一下现在安懿宫的情况, 寻到那些人, 找机会警告他们, 若是他们敢把本宫供出去, 那他们在宫外的那些亲人也活不长久了。”
嬷嬷低下头应了一声“明白”后便缓缓的退出了宫殿。
一时殿中只剩下皇后,她瞪着那被沾了血的绣屏。想到屡次都治不了那骁王妃, 心里头就觉得窝火。
狠狠的咬着牙根, 愤怒之色让她的脸变得扭曲。
骁王算是在梅院彻底住了下来, 那边的主院反倒成了副院,一时少了些热闹,但也比夫妻两人分院别住好上了许多。
院子内少了许多的糟心事,且还有骁王时常陪着,温软这小日子过得甚是惬意,。可这骁王三天两头都待在府中,温软免不得担心他如此懈怠公务而引得皇上不高兴,便常常劝他要勤快些。
八月最是炎热的时候,屋子中闷热,骁王时常伴着温软一块在凉亭中乘凉。几碟茶点,一壶清茶,再有两把竹椅,日子甚是惬意悠闲。
听了温软的劝说后,方长霆挑起长眉看了一眼。问“怎么,嫌本王黏人了”
温软觉着她刚怀有身子的时候多疑,如今她好了,但现在却是轮到他多疑了,若不是肚子鼓在她的身上,她几乎都怀疑是他有身子了。
“我怎会嫌殿下呢,只是殿下多日都待在府中,若是耽误了正事,免不得被父皇责罚。”
方长霆眯眼仔细看着温软的脸,觉着她脸上没有半点的敷衍之色,才用签子戳了块切好的果子送到她嘴边,温软看着他,等着他回答的时候张口咬了一口。
看着她吃着果子,徐徐的说“如今这个时候,谁勤快谁便是争出头被打的鸟。”
“可是朝中又生了什么事”
方长霆把她余下的那半块果子直接吃了,看得温软脸色微赧。
吃了半块果子后,方长霆才淡淡的道“方太师出使回到金都了,在朝堂上与太子的门下的官员多有不和,引得父皇不快,朝堂上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如今不出头,不懈怠便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你已经非常懈怠了
温柔硬生生的把这话给憋回肚子里边。这话若是说出来后,他又该怀疑她是腻味他了。
虽然没把这话说出来,可她那双眼眸却是什么都没有藏住,方长霆也没恼她,解释道“本王一晚上巡逻的,天天白日去宵防营启不显得邀功绩”
可你晚上也甚少去呀。
温软没用嘴说出来,可那眼神却是说了出来。
方长霆
“成吧,本王下午便去巡巡。”最近似乎是真的懈怠了。
温软呼了一口气。吃了两块果子后,凉风习习舒适得昏昏欲睡。
骁王看了会书后再看她,却见她手拿着一根签子,签子上还有半块的果子,就这么垂着手,在竹椅上睡了过去。
见她如此贪睡,无奈的笑了一声。不忍吵醒她,便阖上书本,放下。起身伸出双臂,放轻了动作去把她给抱了起来。
感觉身子腾空,许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是睁开了一条眼缝确定了是骁王后,便又放心的埋进他的胸膛中继续睡。
把人抱回了房中,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了榻上,随后把一身白色软袍换下,换上一身宵防营的黑鹰服。
换好了衣物,便也出了门去宵防营巡一巡。
骁王近日甚少到宵防营,让绷紧了许久的众人都得以喘一口气,因着是温小弟去哄了骁王妃的当晚骁王就没有来宵防营,一众都认当是温小弟的功劳。
许是在宵防营待了好几个月了,温小弟也混成了个半老油条,知晓怎么偷懒,比刚进来的头一个月要轻松了许多。
大抵是纨绔气息太浓,所以温小弟一开始与宵防营新招的少年兵相处得极为不融洽。时常有口角发生,偶尔还动起手来,骁王也不理会,就让他们的教头公事公办,打了架就按照营中的律例来处罚。
后来十七入了宵防营之后,两人虽有不对头,但好歹也是一个鼻孔出气,温小弟底气也就足了起来。可这两个人真正好起来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金都城中有采花贼横行,除了衙门搜捕外,宵防营也有责任搜捕。少虎营的少年兵被委以此任,十七相貌最为青秀,便由他假扮了小姑娘引蛇出洞。
十七扮成小姑娘,差些没把那群少年郎给掰弯了,好在都偷瞧过十七的洗澡,不然都怀疑他是女扮男装的。
在引i诱采花贼中虽然发生了些意外,但后边也很是顺利的把几个伙同犯案的采花贼全部抓捕了起来,其中最为有默契的就数十七和温小弟两人。
经过这一回,不仅两人的关系改进了,就是温小弟,也和其他的少年兵处好了关系。大抵是因为有所成就感,又与宵防营中的人称兄道弟,如今在宵防营倒也不难熬。
温小弟再营见着了骁王,且又是休息时辰,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主帐去邀功。
见副将从中出来后就贼兮兮的往帐营中探头喊了声“姐夫”
方长霆抬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称呼改了再进来。”
温小弟非常识时务的改了口,复而喊了声“都指挥使”后才探入营帐。
方长霆没有在抬眼,低着头看着折子,淡淡的问“何事”
温小弟大抵忘记了前一息让他改的称呼,所以又扭扭捏捏的喊了声“姐夫”
姐夫二字一出来,方长霆抬眼看了他一眼,温小弟打了个冷颤,忙道“我懂我懂,在营中得喊都指挥使。”
方长霆鼻息之间冷嗤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折子,把过河拆桥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歹他也是促进他们夫妻二人和好的功臣之一,这般翻脸无情,下回说什么他都不做和事的那个了
“有事快说,若是无事,便退下。”
温小弟顿时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便忙道“都指挥使,前边我们让这少虎旗抓那采花贼,说好了抓到人就能一人一天假的”
说到后边声音有些飘。之前因着骁王黑脸,便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事,如今风头已经过了,但骁王也甚少来营中,也就拖到了现在才说。
温小弟提起这件事,骁王呼了一口气,心底有些气。
前两日温软知道十七扮成了女孩子后,发了好一顿闷气,怪骁王不与她说,若是说了,哪怕他们二人吵架,她也会暂时休止,先去瞧一眼过一把眼瘾再说。
她竟然说会因为那小子扮女装而与他暂时休战,把他给气得脸色都黑了,当即就想问她傅瑾玉手上的那小荷包怎么回事。但想起那孤枕大半个月的日子,便也就忍下了。
暗暗说服自己,等这次的风波过了之后再算账。
她好他这一口男色便也就罢了,偏生每一类的都喜欢多看几眼,还明目张胆的,行径当真可恶
见骁王又沉了脸,温小弟一时便觉得假期没了戏,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语气沉闷闷,“好吧,我明白”
“找石副都使问休沐安排,那些赏银也按照人头平均分给你们少虎营的虎崽子。”
闻言,温小弟瞪大了眼,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姐夫你与长姐小别胜新婚,这是要普天同庆么”
方长霆眉头跳了跳,沉声道“普天同庆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骁王已经第三回觉着这孩子若不是他的小舅子,他定然会把他给扔泥潭里
见骁王已有不耐,已经达成目的温小弟慌慌道“我没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正要退出去。
方长霆淡漠的吐出“站住”两字。
温小弟脚步一顿,瞬间便不敢动了。牵强的扯开嘴角,笑得难看的问“都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方长霆看了他半响,才道“十七与我说了你上个月在南大街买了一个可疑的女子为婢,你长姐担忧你被骗,便托本王查了一番那女子的身份。”
温小弟一愣,全然没有想到自个姐夫想说的是这事。
温小弟托人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可似乎有人从中把她之前的身份掩盖得滴水不漏,所以他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温小弟把人带回府中后,却被他父亲文德伯斥说了好一顿,但他继母却从中劝着他的父亲。大抵是因为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有猫腻,所以当他那继母替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边总是觉着有些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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