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 30 章

    等季裴再次醒来,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挪至了修炼室旁。

    “”

    他轻眨了眨眼,抬眸看了眼已经深了的夜色。

    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就这么睡过了玄琛的生辰。

    不过。

    他已经给玄琛弹了一首曲子,这样就跟往年一样, 也算庆祝过生日了吧?

    稍微有些心虚的季裴, 在转身准备离去前,提起自己的手看了眼手上的血管, 紫色淡了许多。

    他的后遗症, 似乎又好了

    他一共就只用了两次季家的秘技,竟然两次都在玄琛身边睡着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缘分?

    季裴正想着。一道蕴含着灵力的声音, 从修炼室里传出。

    “慢着。”

    季裴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修炼室。“师尊?”

    “在为师出关前,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因为他是个麻烦?所以连见他都不想见了?

    季裴嘴角扯了一个难看的笑。

    要是其他人想拦着季裴去哪里,至少得把护山大阵打开, 他才会听他一言。

    但是面对玄琛,他问了缘由。

    “为什么?”

    季裴几欲要发作之时, 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因为我会忍不住地分神留意你。”

    玄琛这一句话, 比什么都管用,犹如一根定海神针,轻易抚平了季裴心底的怨气和恶意。心里的波澜也平静了下去。

    玄琛会下意识的留意他,他是信的。

    虽然他一出生就有了金丹修为, 但是走路也得从头学起的。

    小的时候玄琛教他走路。

    玄琛就坐在那里, 明明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地修炼着, 却总能在他摔倒的前一刻当他的肉垫。

    所以当他磕磕绊绊, 东倒西歪的落在玄琛怀里的时候,还会发一通脾气。

    因为他以为自己是在独自一人尝试走路,他并不希望有人看到他摔倒的窘态。

    想到这样柔软的记忆,季裴手指捏紧了剑,转回了身。

    “知道了。”

    四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转眼就过去了。

    他也不想耽误玄琛养伤

    ……

    坐在修炼室中的玄琛。

    视线似乎能透过门凝视,看向已经离开的季裴。

    许久之后,才重新专注了自身。

    心魔在季裴睡着的时候,已经被他念清心咒镇住了。不再聒噪。

    他要开始修炼。

    对,是修炼,不是养伤。

    玄琛闭关原本只是为了养伤。岂料,他的修为变化给他了一个惊喜。

    世人都说他是绝世天才。

    可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头,他受之有愧。

    毕竟,哪个绝世天才会僵持在化神期巅峰数十年,一直寻不到突破法门?

    以前他以为摸不到炼虚期的法门,是因为他的历练不够,但是后来,不断游走在危险之中,上最前线的战场,九死一生,斩妖除魔。却依旧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

    仿佛在化神巅峰之后,就是天堑。

    他曾经也为了这件事,见老祖指点迷津。

    老祖跟他说。

    这是因为他缺了一部分记忆。那部分记忆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舍弃的,却阻碍了修行。

    记忆不完整就就会影响到心境的突破。

    那份记忆是他心甘情愿舍弃的,必然有他理由,他也没想过找回。

    可是上一回。

    在那个方家,他的脑海里奇怪地闪过了一些片段自看见那些片段之后,他好像就摸到了炼虚期的门槛。不仅是门槛,以他积累的灵力,他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跨过炼虚初期,直接到达炼虚期中期。

    如果那真是他丢失的记忆那也太奇怪了。

    他什么时候杀过方家人?

    在回到自己的飞行法器上之后。

    突然想到什么的季裴,向身边的忠仆问道。

    “你还记得我上一年学了什么曲子吗?”

    忠仆没有任何犹豫地道。

    “《凤求凰》。”

    什什么!!!

    “我去年给玄琛弹了《凤求凰》?真的?千真万确?”

    “您每次去给玄琛道长过生辰,都不会让我跟着,我也没听见您有没有给他弹。”忠仆的脸色有点尴尬。“但是,您当时说,想让狗咳,玄琛道长变个脸色,于是就学了。”

    “”季裴哑然。

    这种事,倒真的是他能干的出来的。

    可是。弹了那首曲子。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没有被忘名剑一剑劈成两半。

    当时,是怎么收场的?

    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是因为太尴尬了吗?不可能啊。

    季裴捂住了脑袋。

    因为想不起来,季裴也没有继续深想,几千年过去了,要是他有想忘掉的事,他忘了很正常。

    “还好。”

    得亏玄琛还能那么脸色平常的说出让他弹上一年的曲子,估计他是忘了他上一年弹了什么。

    总之,还好他没有真的硬着头皮弹上一年的曲子。

    季裴撑着下颌,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是也能解释的通。

    季裴是夜间悄然离开的。

    所以回来的时候,也回来的悄无声息。

    但是,天魔宗大殿中却已经有一人在等他了。

    “你?怎么在这儿。”

    “你那天急急忙忙出去,说是去见玄琛道长。我想了想,玄琛道长的生辰在即,你应该是去给他祝寿的。现下也该回来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来者带着月牙头饰,周身气质有些邪气,却被嘴角的笑容生生压住,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季裴微微皱眉。

    “时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问你,他们怎么把你放进来了。”

    月刹宗跟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随时可以串门的程度吧?这让季裴深深疑惑。

    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有颁什么特别的命令,可以让时阡随时进出。

    他们宗的守卫,比天玄宗还没有用吗?

    “这是因为。”时阡故作玄虚地微微压低了声音,听着有些缠绵悱恻。

    “他们以为我和你是那种关系。”

    季裴:“……”

    其实自上一次,时阡作为月刹宗的领队赔礼道歉,季裴不仅没有为难他,并且还将他奉为上宾这种传言就已经流传出来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声嚣尘上。

    大家都说季裴好男色。

    时阡长相英俊,被季裴看上了。

    要是大家知道季裴自己长什么样,估计就不会有人说季裴是看上时阡容色了,可是问题是,知道季裴真面目的魔修很少,有的也都在养魔殿中,并不在议事的大殿中。

    见时阡有事与季裴商议,守门的魔族都宽容好商量的让他先进大殿里等着了。

    “怎么又是跟你?”季裴扶额。

    “因为我俩走的近。”时阡微微摊了摊手。

    “跟我走得近,男男女女,数之不尽。”季裴反驳道。

    里面肯定还有时阡的推波助澜。季裴没有点明,只是微微皱眉。

    “你早早就来等我。”

    “想必,不是小事吧?”

    时阡也正经了神色。

    眉目间透着些严肃。

    “那枚丹药,查出来了。”

    “其中有一种成分,与你有关。”

    季裴眉头皱的更深了。

    “天魔阴脉的血。”

    季裴瞳孔微缩。

    接着一股愤怒从心头蔓延,血管像是被灼烧一般地热的发烫,开口的时候连嘴皮也干涩的发疼。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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