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八章

小说:没出息的庄先生 作者:寒菽
    庄瀚学没有骗人, 本来他都做好准备, 特地偷摸去楼下药店买了套和润滑剂, 美滋滋地去跟秋哲彦亲热一番。

    小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露。

    不要太爽,想想就美。

    他满心火热。

    谁知道下午他妈突然打电话召唤他“你爸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跟我去见你爸。”

    真是飞来横祸, 庄瀚学失望的“啊”了一声,仿佛兜头被浇下一盆冷水。

    老妈说“啊什么啊”

    庄瀚学赶紧补救,说“不是, 妈,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老妈问“做什么准备”

    庄瀚学贼兮兮地说“我还没把那个三儿和她儿子调查清楚, 是不是再多弄一些资料再去掐好一些啊而、而且我不打女人的”

    老妈笑了“又不是去打架,那小贱人再怎样也翻不出我的手心。”

    于是庄瀚学整理整理, 前往去见老爸和他的小妈。

    庄瀚学都惊奇,他爸妈今年都六十出头了, 还这么能折腾,他爸还能折腾出一个快能当他儿子的便宜弟弟, 真是宝刀不老、老当益壮。

    他爸妈不在一处住。

    他们去他爸住的地方,他爸跟那个三儿一起住。

    这个三儿还是什么电视台的女主播, 叫江雪情, 正经名牌大学生毕业, 算时间,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休学了一年生孩子, 毕业之后进了电视台工作。他爸有这个爱好, 就算找三儿也要挑拣质量,不是光年轻貌美就行,还得有学历有谈吐,他最喜欢贫穷貌美的名牌女大学生,有时还会把人送去礼仪班调教一番。但以前从未搞出过人命,这次一搞就搞了个大的。

    他们到的时候还是江雪情过来开门的,她在家穿一件响云纱的藤绿色旗袍,衬得皮肤白腻如堆雪,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脑后用支玉簪子松松挽着一头鸦黑长发,戴着珍珠耳钉,手腕上一只水头极好的玻璃种玉镯,再无其他配饰,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她微微躬身,低头,似一枝承雨的荷。

    这个女人低眉顺目,安安静静,论五官算不上顶美,但是身上有种知性文艺的气质。

    庄瀚学懂,他爸啊,还有还有些叔叔伯伯,好多上了年纪的有钱男人就喜欢这种女文青,不能太妖娆,这样带出去有面子。平时饭局上也总会有这么一朵赏心悦目的解语花。

    他妈像问丫头似的“庄弘毅呢”

    江雪情乖巧地说“庄总在客厅等你们。”

    庄瀚学进门,他爸正坐在位置上,拿着平板电脑浏览财经新闻,听到动静,抬起头,淡定自若地打招呼“来了啊。”

    他妈点点头,脸色不大好。

    他爸看向他,说“你倒还是老样子,之前一声不吭地跑出去,音讯全无,现在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仍旧这么厚脸皮。”

    庄瀚学说“我有往家里寄明信片啊。”先前每年他拿了年终奖就去旅游,当然在旅游地拍照做成明信片寄回家,让爸妈知道他还活着。又不至于暴露自己住在哪。

    他爸问“我看你在外头玩得很开心嘛,怎么舍得回来了”

    庄瀚学立即想到秋哲彦,这要不是为了小秋,他才不想回来了。庄瀚学撒谎说“在外面玩够了”

    他爸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他妈不悦地说“你干什么孩子在外面吃了苦头,才回来,你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现在是有了一个新的宝贝儿子,这个就不要了是吧”

    他爸揉着额角,说“我没那么说。”

    江雪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他们沏茶倒水,镇定自若。

    庄瀚学觉得现在这幅场景怪新奇的,左边打量两眼,右边打量两眼,小声跟他妈说“她好像服务员啊。”

    他妈冷笑说“可不就是服务员给你爸的x生活做服务的。”

    他爸挑了挑眉,倒没反驳。

    庄瀚学傻憨憨地说“爸,我还以为你会护着这女的呢。”

    他爸渣得坦坦荡荡“她一个当第三者的,不是活该被你妈骂吗”

    庄瀚学“”

    他爸说“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偷养到上小学了,那我总不能把人弄死吧我暂时也没打算把那孩子接回家,那孩子跟他妈姓,不跟我姓。”

    庄瀚学偷看一眼江雪情,这女人手都没抖一下,心机够深沉的。

    “不过我本来我以为瀚学不回来了,那我总得找个接班人吧”

    他妈坐正“现在瀚学回来了。”

    庄瀚学一个激灵,膝盖发软,他只是想回来骗点钱回去养他家小秋的来着,他赶紧说“但我是个没出息的啊”

    他妈一个眼刀飞过来,庄瀚学赶紧闭嘴。

    他爸冷静而有条理地颔首道“是,我本来心里的顺位是,瀚宸,瀚学,然后是皓轩和修文。”

    “皓轩”是他姐姐的儿子庄皓轩,“修文”就是庄瀚学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了。

    “但是皓轩现在年纪还太小,修文已经成年了。”

    “玲玲,我们现在岁数都不小了,我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我想找个人给我接班,这不为过吧”

    他妈双手抱臂胸前,毫不客气地跟男人叫板“这公司有我的一半,庄弘毅,当年要不是我出钱出力,你以为你能有今天想把我的钱给野种,没门儿。”

    他爸头疼地说“我还没说啊,那不是因为我以为瀚学不回来了吗我就只能培养那个孩子了啊。现在瀚学回来了,按照顺位,还是由他上吧。”

    庄瀚学越听越觉得不妙,心里一个咯噔,着急地说“爸,我能行吗我真不行啊您别太看重我啊您千万别觉得我在外头混了这几年会有长进啊,我一点长进都没有,真的我光长皱纹,没长脑子”

    他妈反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有你这样灭自己威风的吗”

    庄瀚学摸摸被妈妈打的头,宝里宝气地说“那、那我是在说实话嘛。”

    他爸说“我还能不知道你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是不聪明,但也不算太笨,调jiao一下倒也能用,守成就好。我知道你不爱干活,等你生了儿子,我们好好教你儿子,到你儿子长大了,让他接班,你就轻松了。”

    还儿子

    庄瀚学想到秋哲彦,他这辈子别说是儿子了,就别想有小孩。

    养小孩干什么他才不养呢

    但这话看现在这氛围肯定不能大咧咧地说出来。

    他爸见他那缩头缩脑的没出息样儿就直皱眉“还是瀚宸最好,可惜那个孽子是最忤逆的。你倒还有几分听话。”

    庄瀚学为难地问“爸,你还真要把公司交给我啊”

    他爸冷冷瞥他一眼“你不想干活你回来干什么尽管死在外面,那就别回来了。回来了,你就是我庄瀚学的儿子。”

    庄瀚学犹如小鸡遇上大老虎,没敢吱声。

    太可怕了。

    庄瀚学又转头看老妈一眼,他妈也冷冷地看着他。

    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在此时又达成了共识。

    庄瀚学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爸妈其实早就没感情了,两人如同谈生意一样做婚姻合伙人,在利益上共生共存。

    他妈生气必定不是气他爸找小三,不然这几十年早就气死了,不过是气弄出个这么大的私生子,侵害了她的利益。

    只要钱还在,这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就不会真正崩盘。

    谈妥之后,庄瀚学就跟着他妈走了。

    他妈让他司机送他回家,她去找相好解闷。

    庄瀚学也很郁闷。

    他本来以为今天去是打小三打渣男的热闹戏份呢,他兴冲冲等着看好戏呢,结果最后一口大锅掉到他头上他本来觉得说不定还能拖一阵子的

    呜呼哀哉,他要去找小秋治愈一下心灵。

    庄瀚学立即打电话给秋哲彦,问“小秋,你明天还在吗我明天去找你。我好想你啊。”

    秋哲彦说“大懒虫,你怎么了呀”

    庄瀚学听到秋哲彦温柔的声音,再憋不下去了,所幸给秋哲彦讲他们家的事情“我第一次发现我爸出轨还是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但听我哥说,我还没出生之前我爸就在外面养女人。养了好多女人。”

    “我当时如遭雷击,我觉得我妈好惨。结果发现我妈也不遑多让。”

    “所以我觉得我现在三观有些不太正都是因为我爸妈。”

    “我哥说我妈起初跟我爸闹,为了报复我爸,也出去找男的。后来我妈玩出乐趣了,就不在乎我爸找女人了。我爸也是个奇人,他不介意我妈在外面有情人。”

    “两人较着劲儿找小情儿,就是不离婚,就是不离。还商量好都别搞出孩子。”

    “我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以前他们老吵架,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们离婚。”

    “年纪大了以后他们就不吵了。”

    “我劝我妈离婚,她还把我骂了一顿。”

    秋哲彦终于对庄瀚学的家事窥见了冰山一角,他说“在国外,这大概叫作开放式婚姻。互相在外面和别人约会,但是不带回家。”

    庄瀚学说“说得很时髦的样子,我才不信这种婚姻真能持久下去呢两个人的婚姻,怎么可能容得下第三者的插足”

    秋哲彦安抚他“没错,我肯定不会看上别人的。我就喜欢你一个。”

    秋哲彦借机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见我啊我白花三千块住这么贵的酒店,你又不来陪我。”

    庄瀚学很聪明地说“你把给我,我给你拿公司报销去。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秋哲彦说“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想见见你,亲近你,我好想你啊。”

    庄瀚学登时把烦心事都给忘了,脸微微一红“我、我也想你”

    秋哲彦问“这市里什么酒店不是你家的”

    庄瀚学说了几家平价的连锁酒店名字“你随便定一家就是了,不用订那么贵的。”

    秋哲彦想到他富家少爷的身份,说“我这不是怕你住不惯吗”

    庄瀚学无法理解地说“我为什么会住不惯啊我又不是没住过,你知道我以前租的那个小破屋,狗窝一样我照样住。我很好养活的,你别把我当什么公子哥。”

    秋哲彦无奈,心想,你可不就是公子哥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地对待庄瀚学。

    以前他觉得庄瀚学是胸无大志、好逸恶劳,敢情人家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公子,打从落地就拥有了别人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拥有的一切,所以他才漫散懒惰,不去拼搏。

    庄瀚学说“明天中午午休,我偷偷溜出去找你。你订个房间。”

    秋哲彦过了片刻,才说“庄瀚学,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又忘了什么事。”

    庄瀚学还真认真想了想“没有。我可以去找你。”

    “行。”秋哲彦呵呵道,“我去订房间,你要放我鸽子,下次让我找着机会了,我○死你。”

    庄瀚学“”

    想到要去和秋哲彦幽会,庄瀚学便按捺不住。

    隔天,中午12点到2点的公司午休时间,庄瀚学一到点就偷偷开溜了。

    他走了没多久。

    他爸到他的办公室,问秘书“那小子呢”

    秘书说“二少他说出去吃饭了。”

    那边庄瀚学已经打车到了旅馆,秋哲彦早就在等着他了。

    两个人一见到彼此,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争分夺秒,连洗澡就干脆一块儿洗了。

    秋哲彦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我看到你穿这身衣服,就很想亲手把它都剥下来。”

    比起以前,这又是另一番趣味。

    明明他们是恋人,却仿佛在tou情一样。

    连亲吻都变得短促而急切起来,好似滚烫,要将脸颊和嘴唇灼伤。

    衣服鞋袜乱七八糟地丢了一路。

    庄瀚学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正舒服得膝头发颤,已经没空顾及其他,心想这他妈不是午休时间吗而且他才回公司,还在摸鱼呢,又不需要他批复文件,应该没人找他谈工作吧就没去管铃声。

    秋哲彦问他“不接电话吗”

    庄瀚学说“不接。”

    秋哲彦亲了他一下,问“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庄瀚学晕乎乎地说“哪有比现在更重要的事啊。装不在吧。”

    铃声响了一会儿,不响了。

    过了半分钟,手机铃声再次催命般响起来。

    庄瀚学烦得要死,嘟囔着“谁啊这么烦”

    他爬过去把裤子捡起来,抖一下,兜里的手机掉出来,他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一个字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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